第749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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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木槿的改變雖是不多,甚且是循序漸進的,可,也瞞不過那些建塘司的人去。那些都是官場老手了,幾乎立時就有了察覺。這位縣主這是怎麽了?不是一向識趣的隻過問棉花地的事,對其他的則悶不吭聲的嗎?怎麽忽然又開始說話了?這是要做什麽?替永寧侯府搶功勞嘛?因著程木槿的突然變化,那些建塘司裏漕運和兵部的官員們就立刻警惕起來了,甚且還牽連著想到了侯府。永寧侯如今奉皇命閉門思過,其中內情他們也看明白了,那什麽彈劾什麽的,就是再厲害也沒用,皇上並不看在眼裏,治罪什麽的就更是不可能的,這就是要削了他的六部實權,之後還是要用的,隻是用法變了而已。那永寧侯怎麽用他們管不了,那再怎麽也是皇上的親戚,皇上他老人家看著辦!可,建陂塘可是大功勞啊,建好了是要名垂青史的,鄭修和皇上搞製衡,可別耽誤他們得功名啊,那可不行。也因此,接下來的日子裏,程木槿能接手的資料文書也就越來越少了。對此,程木槿早有預料,她之前給鄭修去了一封書信,說明了自己的想法,詢問他的意思。若是他不同意,她便不做了,再想別的辦法。寧塘隻要建好發揮功用就可以,她可以再做別的,現今不過是恰逢其會而已。鄭修很快回信了,語調輕鬆至極:不妨事,你隻管做自己喜歡的便是。不妨事,程木槿也是這麽想的。不是基於自己的判斷,而是對鄭修的信任,他要是連這點兒手段判斷都沒有,那也不會從十四歲走到今天了。於是,程木槿便高高興興又開始工作了。其實沒什麽難的,不過是回歸她以前的工作狀態罷了。要想做事,處於各種關係之中被各種刁難總是難免的,見招拆招遇水搭橋便是,她程木槿可是比之前厲害多了,實在不行,就以勢壓人嘛。嗬嗬,這個當然是玩笑了,她還沒那麽笨,技術應用中的精細心思,用於和老油條們的分寸感的掌控上,還是很管用的。於是,接下來,她便和他們耐心地斡旋起來,不說遊刃有餘吧,可也有來有往的,一直沒怎麽吃過虧,嗬嗬。忙碌中,日子匆匆而過,這回侯府的時間就也越來越少,有時候忙起來,甚且兩三個月三幾個月才能得回去一次。這次中秋,她本來打算下個月才啟程回府的,可四順卻偏偏等不到,急急跑過來尋人了,那就一定是有事了。程木槿閉目而待。外麵樊劉氏答應一聲,挑簾帶著四順進來,給程木槿施禮問安。程木槿淡淡說了聲起,便讓四順講話。四順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回話。他說前幾日府裏準備中秋節,很是忙碌,陳統領有一日晚間卻跑過來拉著他,非要去吃酒,說鬆散鬆散。他說不想去,可陳統領卻拉著他不放,他沒法子就說那不能離得府裏,怕有事呢。於是二人便在屋裏擺了花生米鹹菜吃酒。後來陳統領好像吃多了,就嘮嘮叨叨起來,隻說是如今哪裏哪裏都不順意,鬧心得很,還不停歎氣。他一看就問,到底怎麽回事兒?陳統領剛開始還不肯說,可後來實在禁不住他問,就說這不是還是因著太夫人嘛。就頭前兒,侯爺沒成親前,太夫人就曾把他叫過去問話,就問了夫人的事,問是不是之前就見過侯爺了?那他哪能說啊,於是就說他都不曉得,太夫人當時就惱了,罵了他一頓把他攆出去了。這事兒打死不能說,陳統領也誰也沒跟說,也沒敢報給侯爺知曉,也以為事情過去就算了,可誰成想,剛開始還成,可後來不是侯爺就不出府了嘛,結果這府裏就有人開始嘀嘀咕咕的了,還總什麽事兒也都背著他,不讓他曉得。四順說到這兒,就頓住了,悄悄抬眼看程木槿。程木槿閉目聽著,淡淡道:“接著講。”她可不以為四順是囉嗦,四順又不是個傻子,相反精的過分,他這麽囉嗦都是鋪墊後麵呢。四順連忙應了聲‘是’,就接著往下講。他說自己聽了那些抱怨就勸陳統領,說人都這樣,奉高踩低的,這就是看太夫人不待見他,侯爺如今又在家待著沒了差事,人也不怎麽見,可不就是有人開始動歪心思了唄,就是覺得他不得用了想蹦躂,這沒什麽的,咱不是還有夫人呢嗎?說到這兒,四順就又頓了一下,這才又接著說,可誰知他的話還沒說完呢,陳統領就立馬又生氣了,還狠狠拍了桌子罵了娘,說他氣就氣在這兒了,那些都是什麽人啊?夫人人又好又有本事,就連皇上都另眼相看呢,怎麽的?就那些人敬著還來不及,怎麽就總是有人敢揣了壞心思,想著法兒的使壞,想給夫人添堵呢?真他娘是好好的好人不做,偏要做雜碎!還敢攛掇著太夫人,想讓府裏再抬進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