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攀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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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光之龍的日常生活!
    通過前一次災難性的飛行,兩人發現,一次性想把愛麗絲帶上去是不現實的,但若是不背人,阿爾伯特還是可以飛過去的。
    由阿爾伯特先回城鎮尋找救援是不可行的。為了另尋出口,阿爾伯特在地下狂奔一天一夜,早就不知道走到了哪裏。外麵大霧茫茫,他離開這裏尋找城鎮容易,想回來找到這麽一個小小的洞口是絕無可能的。
    若是阿爾伯特的法術書還在,他隻要準備一個“王車易位”,自己先飛上去,再施法和愛麗絲交換位置,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這個問題。
    但他並未預料到自己的後路會被堵住,也就沒有將法術書帶在身上。
    但沒關係,他有別的辦法。
    對一個法師來說,法術隻是他的工具,他真正的力量是自己睿智的大腦。
    愛麗絲將衣服脫下來交給阿爾伯特,由他把衣服撕成一根一根的布條,再編成繩子。
    “這樣編的,牢靠嗎?”
    阿爾伯特用力扯了扯“可以的。”
    三到四根布條交錯纏繞,匯編成一股繩子,再一節節的連接起來。兩人忙活了小半天,把所有衣服變成了一根五米多長的布繩。
    兩人各執一端,阿爾伯特扯了扯,滿意地說“可以了。”
    此時兩人身上俱是一絲不掛,對視一眼,突然都笑了起來。
    “都被你看了個精光,想不嫁給你也不成了。”
    “都是深入了解過的人了,你難道還想跑不成?”
    “什麽、什麽深入了解了,胡說!”
    笑鬧之後,他們繼續做準備。
    在溶洞之中矗立著許多石柱和石筍,靠近洞口處便有一根,分外粗壯。阿爾伯特用龍息反複炙烤,奮力一撞,將石柱最細處撞斷,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平台。
    從這個小平台到洞口,僅有8米。
    阿爾伯特先把愛麗絲背到小平台上,將他們自製的繩子綁在愛麗絲身上。
    “已經綁好了,絕不會鬆。”
    阿爾伯特點點頭,銜住了繩子的另一端,化成了一隻和人差不多大小的蜘蛛,猛然躍到石柱上段。
    愛麗絲緊張地看著他。
    阿爾伯特熟悉了一下自己的新形態,從口器中吐出白花花的蛛絲接在原本的繩子上,一邊吐絲,一邊向洞口爬。細細的蛛絲黏在布條編成的繩子上,被風吹得晃晃悠悠。
    蜘蛛有兩種絲,一種粘性強、柔韌性好;另外一種沒有粘性,但能承受很大的力量。阿爾伯特隻在結合處使用了粘性蛛絲,後麵都使用了承力的蛛絲。
    待繩子拉得直了些,愛麗絲便使勁地晃了晃繩子。
    沒斷!
    她使勁地往回拽,可繩子沒斷,隻是繃得直直的,倒是蜘蛛的八隻腳拚命抖動。
    那是他們事先約定的暗號,含義是別拽了,我快掉落了。
    愛麗絲鬆開手,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阿爾伯特慢慢地朝洞口爬去。
    越靠近洞口,風越大。他的身體貼緊岩壁,防止被風吹得掉下去,嘴裏一點一點的吐絲。
    變形時也會賦予他相應形態的身體本能,他現在的吐絲技術和一隻真正的蜘蛛是差相仿佛的。
    終於,他艱難地翻過溶洞頂端,進入通向外界的洞穴。
    這裏的風非常大。若阿爾伯特還是龍,倒是可以自由前行;用蜘蛛的身體,他就不得不緊貼岩壁,八隻腳深深地紮進泥土裏,一隻腳一隻腳地朝前挪動。
    終於,阿爾伯特爬到了地麵上。
    怎麽讓愛麗絲知道這個消息,也是一個難點。愛麗絲站著的平台是看不到阿爾伯特的,他在蜘蛛形態下也沒有語言能力。他如果變成其他形態,吐出來的蜘蛛絲也會隨之消失。
    他鬆了一下蛛絲,又收了回來;隔了一會兒,他又重複了兩次。
    開始聯絡。
    然後他收到了對端完全相同的回複。
    收到,請應答。
    他再度重複了一遍信號。
    開始。
    整個計劃中最危險的部分開始了。他在心裏為心愛的少女默默地祈禱。
    ——
    愛麗絲站在平台邊上,看著下方的地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身上的布條鬆了一下,隨後又鬆了兩下。
    她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既然做出了決定,就該義無反顧。
    下落的一瞬間,自由下墜的感覺讓女孩恐懼到了極點。好在繩子很快發揮了作用,牽著她不讓她繼續下墜。
    她像鍾擺一樣越過洞口下方。
    繩子牽著她慢慢升高,速度越來越慢,直到停滯了後,又朝回擺動。
    這時,她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轉動。
    她按照他說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打轉,閉上眼睛,你會好受一些。默數著你來回的時間節拍,時間越短,意味著你離洞口越近。”
    轉動讓她暈得夠嗆,胃裏陡然犯了惡心,一陣一陣地冒酸水。
    他、他沒說會反胃啊!
    一股難言的委屈冒上少女的心頭。她本能地想要掙紮,可想到他的囑咐,又硬生生地忍住沒有動。
    阿爾伯特收線的速度其實很快了,比正常的蜘蛛拖動獵物的速度要快得多,口器上的肌肉都隱隱有些酸痛。
    終於,少女感到擺動的周期已經非常短。她睜開眼睛,發現岩壁已經離她隻有不到一尺,可她還在轉,手臂毫無力氣,根本沒辦法按照計劃抬手固定住自己、再借助繩子翻上去。
    那個人在那邊,還在不停地收著絲!馬上就要把我的頭都撞破了!
    強烈的委屈和無助讓她大聲地哭了出來。
    阿爾伯特隱隱聽見呼嘯的風聲中夾雜著女孩的哭聲。
    這讓他的心陡然提了起來。
    她怎麽了?是不是撞傷了?
    繩子上沒有傳來他們約定的信號。
    他咬了咬牙,繼續收取絲線。
    即使是撞傷了,疼了,也隻是皮肉之傷。停在空中,每過一秒都是多一秒的危險。
    用衣服做繩子是為了彌補蛛絲長度的不足,是逼不得已的下策,實在不是什麽可靠的方法。盡管是精心編製,在地麵上也接受了認認真真的檢查,但在空中能堅持多久是不好說的。
    眼看著岩壁越來越近,愛麗絲用手護頭,卻還是結結實實地撞了一下。
    她一邊哭,一邊借著繩子的勁,翻上了洞穴。
    看見了她的身影出現在洞穴中,阿爾伯特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拚命抽絲,將少女拖到地麵上,變回人形,將她緊緊擁抱在懷裏。
    愛麗絲哭得更大聲了。鼻涕、眼淚,全塗在他身上。
    阿爾伯特傻笑著看著心愛的姑娘。
    這時,天空中傳來了隆隆的雷聲,有雨滴落在兩人的身上。
    霧季結束,雨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