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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凶。”周祁嘖嘖兩聲走了。又到梅舞旁邊，賤兮兮的喊：“舞姐？”
    “滾！能不能別煩我！”梅舞抬頭瞪他，十分凶悍。許願默默離得遠了些。
    周祁被凶的嚇一跳，乖乖的跑回許願這頭，小聲問梅舞到底咋滴了。
    “舞姐剛手刃渣男。這會兒難受呢。”許願也小聲回答他。
    “失戀啦？”周祁的音量不那麽自覺的放大了些，班級裏安靜了一瞬，梅舞的拳頭攥起來，抬頭是要起身的樣子。
    許願似乎惹禍了一般，灰溜溜的趕緊抱著自己的吃的回座位，遠離那個是非之地。
    第三節晚自習剛上課，阮回舟就出現在班級門口。
    “許願，你出來一下。”
    “哦。”許願不明所以的出去，還一度懷疑惹什麽禍了。結果剛出門就看見許言生。
    “許先生怎麽出來了，去辦公室聊？”阮回舟看見許言生也一愣。
    “不用，我帶她回家，現在就走。”許言生拒絕他，看著許願，“幾天沒回家了？還有錢花？”
    “我不回。”許願轉身就想回班級，卻被許言生一把抓住，“跟我回去。”
    “我不回！”許願掙紮，“我不用你管。”
    阮回舟看這父女倆的情況一時不知道如何下手。“許先生？要不您還是冷靜冷靜，許願呢，我們也會照顧好……”
    “不關你事。”許言生直接回他一句，力氣大的許願掙脫不開，直接拉著她往外走。身上的氣勢不容反駁。
    許願一直掙紮，許言生一把把他甩在地上，“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動靜鬧得有些大，不少班級的老師都紛紛探頭出來看什麽情況。十八班更不用說，探頭出來，一看是願姐都開始討論起來。
    黃邈認得她爸，順著窗戶看了一眼，“要死。”剛要出來阮回舟就站在門口，沉著一張臉，“都看什麽？！趕緊回去上自習！”
    “走，跟我回去。”許言生拽起地上的許願直接往樓梯口走。許願也不反抗了，順從得一反常態。
    一路把許願拉到大門口，許言生的臉色是越來越沉，步步生風把許願帶的好幾個踉蹌。
    許言生拉開車門把許願甩進後座，自己也上車，整個動作十分粗魯。
    許願剛從後座爬起來，就被他甩過來一遝照片。砸在臉上，也不知什麽寸勁，有幾張竟劃出血了。
    “你看看你這幾天幹的好事。我還不知道你這麽有能耐，許願你可真是好樣的！我是管不了你了，我得讓你媽看看，她閨女都幹了什麽好事。”
    許願拿起照片，一張一張的看，是這幾天她回賓館的照片。每次被鬱忘送回去，她都再和黃邈，陳年那幾個癟犢子去酒吧，迪廳，夜夜笙歌，玩的不亦樂乎。還有在酒吧拎著酒瓶子揍人的照片。
    “怎麽不說話？啞巴了？”許言生一邊開車一邊訓斥。
    許願隻是隨手將照片扔了，輕嗤一聲，“我本來也不是什麽乖寶寶，你很意外嗎？許先生。”
    後來許言生帶著許願在許媽媽的墓碑前跪了一夜。
    那一晚寒風料峭，倒是把許願凍得越來越清醒。
    第二日初見陽光，許言生站在她麵前，“我管不了你，有的是地方可以管你。”
    許願抬頭看他一眼，沒說話，還是跪在墓碑前看她死去的媽媽，照片上的她笑顏如花，一身警服被她穿出了浩然正氣。她忽地笑了，“許言生，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討厭你嗎？因為你為了你所謂的麵子，把這個家弄得支離破碎。是你把這個家變成這樣的！許諾被媽媽帶回來，你覺得丟人，憑空多出這麽大個孩子你所謂的商業夥伴會多想，猜疑是不是媽媽的私生子。你兩年前把白韻雅帶回這個家，說這是你好朋友的孩子，要帶回來。好，我們接納。可是憑什麽？！早不帶晚不帶非要那個時候？！！你明知道媽媽那個時候為了案子忙得不可開交，你明明知道……”
    “你這是說的什麽混賬話？！許願你在你媽麵前還這麽無法無天？！如果不是你跑出去，你媽媽和韻雅會去追你？！你媽媽會被車撞了嗎？！”許言生也被勾起了傷心事，此刻他們父女的樣子真是一毛一樣，一樣的倔。
    “對，我的錯。”許願恍然被抽空了力氣，語氣輕的仿佛被風一吹就散了，整個人也在輕輕顫抖。可是那也是鬧脾氣，鬧脾氣爸爸為了那個女孩常常早出晚歸，嫉妒爸爸對她的好，更嫉妒爸爸給了另外一個女孩父愛。
    “許願，我之前一直由著你，幾乎沒對你說過什麽重話，但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對得起你媽媽嗎？！”許言生似乎橫生了幾分老態，他其實是個優雅的人，但是最近，好像一和許願在一起就剩下了暴躁，不理智，衝動。他深呼一口氣，把許願從地上拽起來，許願跪了許久腿早就酸麻，被他拽一個踉蹌。
    “我給你找了個學校，我希望一直到高考之前，你都收收你那玩的心思，好好高考，我從來沒在成績上要求你，因為我覺得你有分寸。但是現在不一樣，我覺得你很墮落，你媽媽肯定也不希望你這樣。所以，你爭取考上個大學，許家雖然養的起你，但是不養廢物。我希望你好好清醒認識一下自己。你媽媽的人生結束了，但是你的人生剛剛開始。”
    許願低著頭，麵無表情。見許言生似乎在盯著她，她扯了一個笑容，“都聽你的。”
    許言生帶許願上車，攜著一身寒氣讓車裏的溫暖都戰栗了幾分。許願蜷縮在後座，全身顫抖，不哭不鬧，毫無生氣，似乎剛剛說的話已經掏空了她的所有，現在她就是個娃娃，沒有生機。
    許言生開車先去了一趟他公司樓下，他的助理小葉帶著兩個行李箱和一個大提包在等著。
    “辛苦。”許言生下車把東西放到後車廂，對著助理說。
    “不辛苦不辛苦，許總不嫌多就好。東西準備的比較全，用的比較方便。還有，這是早飯和午飯。”小葉把手裏拎著的保溫桶給他。
    “嗯，你做的很好。先回去吧。”許言生又上了車，小葉目送車子離開才跺跺腳，搓搓手回去。
    車子開了四五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那是郊外，特別偏僻。學校是偏複古一些，顯得老舊，與周圍環境一襯托，不像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反倒更像是個大型監獄。
    學校的圍牆有三米高，上麵還攔上了鐵絲網，還有尖尖的小角看著就紮人。學校的大門是鐵製的，和周圍的牆一樣高，看著就給人壓抑的感覺。正上方是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育才書院。
    許願裹著衣服下車，安靜順從的跟在許言生身後。鐵門的半扇開出一個小門，他們就是從那裏進去的。她的新任班主任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殷勤的跟在許言生後頭說話。許言生把她送到宿舍樓下，那是灰白色的宿舍樓，窗戶上密密麻麻的圍著鐵欄杆，看起來，更像監獄了。
    許願接過行李箱，轉身就要走。許言生卻要交代什麽，“學校裏沒有信號，你聯係不到我，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電話，有事就去固定電話亭給我打電話。還有，這個學校是軍事化管理的學校，我希望你可以嚴於律己，我期待你的改變。”
    “許總放心好了，我們會照顧好她的。從我們這兒畢業的孩子啊，都特別有自律性，身體素質也不差，個頂個的精英，這以後在社會上都是要頂一片天的。”新班主任笑容帶著諂媚，好生討好。
    “麻煩高老師多多照顧，這孩子頑劣了些，以後讓高老師費心了。”許言生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給男人，男人哎呦一聲接過，說這是哪裏話。許願懶得往後聽，拿著幾包行李進了宿舍。
    有個穿著製服的中年女人帶她領了被褥去寢室。寢室是四人寢，上下鋪，地方不大，床中間有個長條的木頭桌子，有的地方都掉漆了。隻有左側床的上鋪的空著的，其他的位置都有人住了。許願把東西隨手放下，踩著吱呀吱呀晃悠的木梯把被褥放好久出去了。
    中年女人等在門外，隨意往裏麵看了一眼，就帶她下去了。
    門口那個高老師還在等著，許言生大概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