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獵頭祭神遺棄之地

    寨子裏突然來了一幫外

    而且據說還是曾經的阿公後

    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頓時在馬鹿寨裏引發了巨大的轟

    當一行人在西古和托格帶領下，前往位於寨子正中的祖屋時，道路兩邊幾乎擠滿了人

    男女老

    全都是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他們中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出過遮龍山，更何況如此多的漢

    不過，有西古和托格在，他們隻敢默默的看著，誰也不敢爭

    “就是這”

    片刻鍾

    一座明顯高於其他雞籠房的竹樓出現在眾人麵

    因為拜見阿公是大

    陳玉樓隻帶了鷓鴣哨和紅姑娘兩

    三人都是老江湖

    自然不會失

    但跨過門檻，望見神龕上武侯神像的那一刻，三人心中仍是難掩震

    隻見，神龕上，武侯位居正中，兩側則是供奉有佤族先祖司莫拉，以及漢王李定國的牌

    武侯神像雕刻的栩栩如

    身著八卦衣，手握鵝毛扇，羽扇綸巾，仙風道

    仿佛端坐高台上，靜靜注視著遠

    而且，最讓三人驚歎的是，即便過去了一千多年，但祖屋中仍舊香火不

    “武侯當年與蠻王定下誓言，我等七族歸順，替蜀漢永鎮西南邊”

    “轉眼一千七百年”

    “佤族各部一直謹守這份約定，永不背”

    西古秋達從神龕上小心取下一張木

    看得出來，木畫極為古

    畫中用青色顏料，記載下了盟約之

    寥寥幾筆，便有一種將眾人穿越時空，帶回千年之前的感

    “諸位……大義！”

    上一世時，陳玉樓就曾聽過這件

    原本一直以為有杜撰色彩，沒想到居然沒有一點加工成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年十年或者百年，而是足足一千七八百

    滄海桑田，王朝更

    在無人記得的崇山密林之中，這些佤族各部，竟然還死死守護著那份盟

    古往今來幾千年，曆經前後二十三朝，恐怕也隻有武侯丞相一人能夠做到如此了

    不

    更讓他敬佩的是這些

    一路從寨子裏走過就知

    馬鹿寨生活並不好，還生活在刀耕火種的時

    大部分時間，都靠山林狩

    好不容易存下的一點皮子，想要換成糧食或者鹽巴，還得穿過茫茫大山，直到數百裏外的龍川江刀氏土司府

    但就算如此，他們仍舊堅守著信

    光是這一

    世上就有九成九，不，甚至可以說無人能夠做

    聽著西古秋達溫聲說起當年的

    陳玉樓雙手抱拳，朝著神龕中的武侯神像深深拜

    “哪裏哪裏……”

    西古秋達連連擺

    不過這一刻，他那雙渾濁的眼中，卻是難掩自

    仿佛祖祖輩輩，千年以來的堅守終於有了回

    站在一旁的鷓鴣哨，看到這一幕，腦海裏下意識想到了他們紮格拉瑪一

    同樣是一千多

    曆代先輩為了破除鬼咒，前赴後繼，直到今

    隻不過，他們是為了族人生死，但佤族各部卻隻是因為一個約

    鷓鴣哨心中滿是感

    設身處地的想，他覺得要是把紮格拉瑪換成佤族，他們無論如何也做不

    紅姑娘同樣是眸光閃

    她沒有陳玉樓想的那麽長遠，身上也無鷓鴣哨那般重

    隻是聽完西古一番

    她想到了江湖而

    江湖人人皆以誠義二字而標

    隻不過，人心難測，比鬼更甚，利益當前父子都會互殺，哪裏還有什麽誠義恩情？

    外麵那些人，一提到這些部落小族，總是滿口不屑，言語中必稱蠻

    但……

    比起他們

    馬鹿寨這些所謂的蠻夷之人，不知道勝過他們多少？

    “對了，達那，我雖然還會一些漢話，但很多文字卻是認不”

    “祖屋中有一份，先輩當年跟隨漢王南下送回的書信，能不能……幫我們看看？”

    西古秋達又和他們說起了許多

    一直許久

    他將那份木畫重新請回神龕後，忽然想起了什麽，朝陳玉樓輕聲

    漢王南下？

    聽到這話，陳玉樓目光不由看向了神龕一

    他對李定國此人了解不

    隻知道他是南明小朝廷的架海金

    帶著殘餘部隊，抗清多年，隻可惜最終還是獨木難支，身死之後，一生心血付諸東

    “好！”

    能讓佤族各部，視他為武侯阿公幾乎同一等級的人

    想來也不是泛泛之

    何況，隻是讀下書信而已，又不是什麽難、

    陳玉樓沒有半點遲疑，當即答應下

    “多謝達”

    達那是佤族對年輕晚輩的稱

    陳玉樓氣度出塵，來的眾人又隱隱以他為

    西古和托格又豈會看不出來？

    “言重”陳玉樓推門見山，“不知書信現在何處？”

    “在族中聖地龍摩爺”

    見他會錯了意思，西古搖搖頭，伸手遙遙指了下祖屋外的寨子深

    “龍摩爺？”

    聽到這個晦澀難懂的名

    不僅鷓鴣哨和的紅姑娘滿臉疑惑，陳玉樓也是一頭霧

    不過，既是聖

    在他看來，應該是馬鹿寨中一處重要的地

    “我帶你們過”

    西古雖然年紀頗大，腿腳也不方

    但性格還是和年輕時候一樣，雷厲風行，一點不耽誤，當即就帶幾人離

    走出祖

    見到掌櫃的出

    一直等在外麵的昆侖不禁暗暗鬆了口

    隻是還沒等他迎上去，就感受到掌櫃的衝自己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再等

    反而是族長托格，不愧是掌管馬鹿寨多年的

    對於人情世故，明顯比一心浸淫在占卜、驅鬼一類巫術上的西古要懂得

    “烏”

    衝著背弓懸刀的烏洛招了招

    後者立刻上

    “我們馬鹿寨自古哪有讓客人在外麵幹等的道理？”

    “我和西古，要去一趟龍摩爺，你就代我們兩個老家夥，好好招待下遠道而來的客人們，聽到沒有？”

    托格認真叮囑

    他看得很清楚，一行人多是二十來歲的小夥

    而烏洛又是寨子裏年輕一輩中最為出色的一

    要是讓那些老家夥去招待，或許還會不

    “是，族”

    烏洛當即應承下

    之前雖然對一行外人有所防

    但如今，見到族長和魔巴，都已經將人帶入了族地和龍摩爺，他哪裏還會顧

    目送一行人離去

    他臉上露出笑容，迎著昆侖而

    這麽多人中，他最欣賞的就是這個大個

    遮龍山下各族各部，身手好的他幾乎全都打過交

    但還從沒見過哪個寨子裏，出過這樣的猛

    隻是站在

    便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

    另一

    陳玉樓三人，跟著托格和西古，一路穿過寨子，方向卻是越來越

    一直到了後山的密林

    剛一進入其

    他便察覺到一股莫名的陰森，以及……一股驚人的死

    而

    越是深入，那股陰森感便越發濃

    紅姑娘對此還沒多少體

    但鷓鴣哨明顯也察覺到了，一雙目光微微眯起，如刀一般不時掃過四

    “到了！”

    不多

    一直領路的西古和托格忽然停

    衝著三人示意

    陳玉樓幾人下意識望向四

    這是一座杳無人煙的荒

    幾人合圍才能抱住的大樹隨處可見，盤根虯結，樹冠如雲，將頭頂的月光都為之遮

    加上夜色已

    荒地中漆黑如墨，幾個人隻覺得四周妖霧籠罩，不知名的鳥叫蟲鳴，又有潺潺水聲，從林子深處傳

    不知道為

    踏入這地方的一刹

    陳玉樓就有種莫名的熟悉

    他忽然想到了古狸碑，除了滿地斷壁殘垣以及那塊破敗的石碑之外，這地方幾乎和古狸碑如出一

    紅姑娘也是慣走江湖，四處倒鬥的老

    這會哪裏還會察覺不

    左手暗暗收回袖子中，握住一把袖中劍，這才稍稍安

    鷓鴣哨也是如

    自從上次在南盤江上遇到那頭老黿

    縱然是睡覺，他那兩把二十響鏡麵匣子，都是從不離

    此刻，餘光看著身外不遠處那兩道背影，反手則是輕輕按在腰間，直到那股熟悉感在掌心傳來時，他眼神裏的凝重才淡了一

    倒是陳玉

    神色間並無太多變

    嘩啦——

    忽然

    一蓬火光猛地燃

    火光驅散四周的妖霧黑暗，幾個人借著火光看

    這才發現，此處並沒有想象中的荒

    在前方遠處的兩株大樹

    赫然矗立著一座竹

    和之前的祖屋樣式有著幾分相

    不過……

    當三人看向林子周圍時，臉色卻是紛紛一

    隻見那些古樹垂落，仿佛結滿果實的枝條上，掛著的竟是……一個又一個的人頭！

    有些早都已經風幹，甚至化作白

    有些則還是血跡淋淋，濃鬱的血腥味隨風飄

    看那些人頭的樣子，分明都是附近寨子的夷

    “龍摩爺……”

    “這是佤族的獵頭祭神之地！”

    看著那些晃動的人

    陳玉樓隻覺得心頭一震，隨即猛地明白過

    他就說，怎麽一進此處心神就那麽壓

    妖霧籠罩中還有一股揮之不散的死

    如今，他終於回過神來，佤族可是滇南大地上，堅持到最後一個獵頭祭神的部

    長達兩千多年的時間

    佤族每逢神祭，或者春種之前，都會舉行獵頭儀

    就是獵殺其他部族的人，拿回人頭，送入龍摩爺，祭祀穀神司莫拉，傳說中掌控五穀豐收的神

    “獵頭？”

    他聲音不

    隻有他們三人才能聽

    鷓鴣哨臉色微

    作為此代搬山魁首，這輩子見過的死人比山民吃的鹽巴可能還

    但縱然是他，也也從未聽過如此血腥的祭

    “噓！”

    見兩人還想詢

    陳玉樓做了個噤聲的手

    前方點燃火盆的西古和托格已經轉過身

    兩人臉上沒有半點變化，似乎早早就習以為

    想來也是，作為馬鹿寨的族長和魔巴，一個統領族人，一個掌握著溝通神靈的巫

    或許，獵頭就是他們下的命令，又怎麽會不適？

    “三位達那，隨我”

    等跟著他們進入竹

    陳玉樓才發現，這處地方明顯有人生活的痕

    再看滿地打結的草繩、白骨以及木

    他一下反應過

    竹樓就是魔巴西古的住

    隻是……

    他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常年生活在如此陰暗潮熱，人頭遍地的水穀中，是怎麽忍受得了？

    不過，這些念頭，他也隻敢腹誹幾句，絕不會流露於臉色之

    西古熟悉的點燃桌上的油

    借著火光，在櫃子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封書

    那封信都已經泛黃，起了毛邊，樣式也不是近代之

    “達那，這就是當年漢王遣人送回的先輩書信，你看看……”

    西古對它似乎極為珍重，輕聲說

    “”

    陳玉樓也不耽

    接過書信翻

    一個個墨字頓時躍然紙

    隨意掃了一眼，書信內容他心裏就大概了有了

    是一個名為桑熱的人，臨死之前，拜托軍中的漢人同袍所

    說他雖然身死，但也用鮮血守住了和阿公的約定，更是用命捍衛了馬鹿寨的尊

    讓寨中之人不要悲

    他先行一步去見阿公和曆代先

    隻是……

    聽著陳玉樓一字一句的讀完書

    西古和托格兩個老人，早已經淚流滿

    佤族沒有文字傳

    而幾百年過去，馬鹿寨中還懂得漢文的人已經少之又

    所以，書信上的內容也就漸漸無人知

    直到今日，他們兩人才終於知道了書中所

    當年漢王在滇南各部，征召猛士，隨他南下西

    馬鹿寨中一共去了十七人，隻可惜，人人盡死，卻隻有一封書信傳

    握著書信，陳玉樓心情沉重，實在不知道如何安

    “這是我馬鹿寨的榮”

    “多謝達那，讓我能在入土之前，還能知道這封信裏寫了什”

    西古重新將書信收

    如今一樁心事終於落下，他反而平靜了許

    托格不會漢話，不過從神色看，和他所想應該一

    “客氣了……”

    陳玉樓搖搖

    正猶豫著怎麽開口問問遮龍山之事

    西古那雙渾濁的眼睛，卻仿佛能夠洞穿人心，看著三人

    “有什麽盡管開口，伱對我馬鹿寨有大恩，無論提出什麽樣的條件，我西古都會答應”

    “這……”

    被點破心

    陳玉樓也不遲

    之前在蛇河外一心入寨，其實也是想著向此地山民，打聽關於遮龍山的

    “西古秋達，不知您是否知道蟲穀位於何處？”

    見他問

    鷓鴣哨和紅姑娘也都凝神看了過

    等待著西古的回

    隻是……

    聽到蟲穀兩個

    西古臉色卻是驟的一變，語氣都焦急了幾

    “你們要去蟲穀？！”

    “那可是活人禁區，鬼神遺棄之”

    (本章完)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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