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螭虎棺中無眼屍
    看到頭頂一
    鷓鴣哨終於明白，為何以紅姑娘的本事也會遇
    畢竟這玩意自麵世開始，就是為了防他們這些倒鬥之
    四周采用黃心柏木堆積成坊，再以坊木層層堆
    雖然並非榫卯結構，但內朝式構造，同樣能夠讓槨室密不透風，縫隙處薄如蟬翼的刀片都難以插
    因此，才得了個黃腸題湊的名
    從他倒鬥多年的經驗看，它至少在商周時代便已經出現，秦漢之際更是達到了頂
    漢時，黃腸題湊更是與梓宮、便房、外藏槨、金縷玉衣，成為帝王陵墓特
    代表了葬禮中的最高禮
    除卻帝王家，其他人，非天子特許，誰也不許擅自使用，否則被視為僭
    如霍光死，漢宣帝便特賜‘梓宮、便房、黃腸題湊各一具’
    不過兩漢過後，黃腸題湊幾乎消失於
    倒不是因為斷了傳承，而是伐木太
    黃心柏木，又叫崖柏，生長速度極為緩慢，往往百十年甚至幾百年方能成
    而一座王侯大墓，就得費去柏木上
    帝陵所耗更是不計其
    到了東漢，世上再難找到足夠的黃崖柏木，無奈之下隻能用鬆木、楠木甚至石磚搭建題
    因此種
    所以，即便是在場一眾老江湖，也就寥寥幾人親眼見過題湊槨
    鷓鴣哨倒是遇到
    但如眼下頭頂那座題湊，保存那般完整者，卻也是頭一
    兩千年過去，柏木仍舊嶄新如昨，絲毫沒有水浸、潮侵發黴腐爛的跡象，
    不愧是生氣無窮，綿綿不泄的水龍
    此
    兩架蜈蚣掛山梯靠著溶洞岩壁，兩個夥計則是騎在頂上，拎著把開山斧，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
    借著四周火光，隱隱還能看到緊密的柏木上落滿了斧
    但就算累成這樣，也就砍出了一道淺淺的白
    “還真是崖”
    陳玉樓眉頭微
    頭頂槨室葬的是獻王妻子，隨葬品倒是沒有太多稀奇，但卻是通往天門王棺的必經之
    獻王墓層層堆壘，自下而
    水龍暈千年下來提供生氣，在墓中流轉不息，以維持此處風水不
    這也是為何，即便被塵封了幾千年，烏窖毒氣卻並不驚人的緣
    真正的藏風聚水，內外一
    就是這崖柏頗為麻
    崖柏雖不如金絲楠木貴重，但密度過人，想要伐斷必須得用水磨工
    不然又如何擋得住倒鬥之輩？
    “要不請甲獸試試？”
    老洋人舉著風燈四下看了看，頭頂槨室為方，身下溶洞為圓，倒是暗合天圓地方之
    不過除此之
    露在外麵的岩壁，卻並無柏木或者磚石包
    以他的想法，請甲獸從一側打一條斜著的盜洞入內，或許可
    “上下一體，內外無間，除非能準確找到地戶的門，否則……難如登”
    陳玉樓搖搖
    要真如他想的那麽簡
    黃腸題湊也不會讓倒鬥行中人望而卻步
    “弟兄們加把勁，一點點破”
    “是，掌櫃”
    聽到這話，兩個夥計齊齊應
    深吸了口
    鼓足力氣繼續做事、
    嘭嘭的伐木聲，在洞室中來回傳
    鷓鴣哨則是盯著黃腸題湊怔怔失神了好一會，這才擰著眉頭
    “陳兄，上麵是獻王棺？”
    梓宮、題湊，哪一樣單挑出來，都絕非一般人能夠動
    到現在為
    還不曾發現獻王古
    再想到外麵那具窨子棺，若是梓宮、題湊外加金縷玉衣，在葬式上似乎能夠勝過窨木一
    “要我猜，大概率不”
    陳玉樓挑了挑眉，“葬製倒是頗高，但獻王此人，一心成仙，又豈會將自己困於此處？”
    “陳兄的意思是？”
    “陪”
    緩緩吐了兩個
    鷓鴣哨心頭一動，立刻回過神
    “獻王妻子？”
    “錯不了，道兄細看題”
    陳玉樓舉起手中風燈，光火搖曳，隱隱映照出一道玄鳥身
    玄鳥與當日在苗寨所見圖騰還略有不
    更偏向於秦漢鳳凰亦或青鸞的形
    要知道，先秦時玄鳥有著無法取代的象征地位，天命玄鳥降而生商，自此過後，兩周、春秋、戰國，數朝皆以玄鳥為
    龍為萬獸之長，鳳為禽鳥之
    而曆代又有龍鳳琴瑟之
    梓宮上浮刻鳳鳥圖騰，意思已經不言而
    “看來此處一時半會也結束不”
    “道兄不是對那副窨子棺興趣不小，去看看？”
    默默計算了
    想要鑿穿頭頂題湊，至少也得個把小
    有這個功夫，橫在外麵的兩口……不對，應該是三口還未開過的棺槨，自然也不能錯
    對卸嶺之輩而言，開棺發
    豈有遇棺不開的道理？
    身後那些夥計，從踏入墓室後，雙眼就沒從石棺和窨子棺上挪開過，至於那口洞開的青銅棺，更是議論紛
    連老洋人都忍不住頻頻回
    破碎的地磚、滿地青銅碎屑以及滾落的白
    這一切都在表
    之前他們等著過河的時間裏，此處起了一場廝
    隻不過誰也不敢詢問罷
    “……也”
    鷓鴣哨點點
    他確實一直惦記著那口窨子
    萬年窨木啊，可能這輩子也就能見到一次
    縱然搬山一脈隻求雮塵珠，但這等神物，不能親自上手實在可
    “師兄，我也”
    “還有”
    兩人交談並未瞞著他
    旁邊垂手而立的老洋人眼神不由一
    靈更是笑吟吟的附和
    “去！”
    見狀，鷓鴣哨哪會不
    一行幾人從石門穿過，再度出現在外麵主室時，一幫夥計早就已經在等著了，一個個磨拳接目光灼灼，臉上寫滿了期
    掌櫃的都說開
    他們又豈會耽擱？
    “行了，都別繃著了，開”
    陳玉樓挑了挑眉，隨手一
    不過看似隨意，心神卻絲毫不敢放鬆，三獄骸骨，外加獻王影骨，皆是凶險暗
    不打起十二分的謹
    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變
    “是，掌櫃”
    一行盜眾山呼不止，迅速取出探陰爪靠近絞石
    隻是沿著石棺來回看了一
    幾個人眉頭卻是越皺越緊，臉色也變得難看無
    “不是，你們幾個到底行不行？”
    “掌櫃的還等著呢，不行換我”
    見他們幾個遲遲不動手，沒搶到先機，隻能留在後邊負責提燈照明的幾個夥計忍不住笑
    這一路下
    費盡千辛萬
    除了最早榕樹裏那具絳血玉棺，總算又見到棺槨
    尤其之前下鬥，看到的遍地金
    讓他們隻覺得血液都沸騰起
    “別”
    領頭的是個老
    幾輩人都跟著陳家吃
    自小耳濡目染，更是早在老掌櫃時就已經行走江
    被幾個小子打趣，要是放往日平時，絕對會罵回去，但此刻，他竟然隻是擰了擰眉頭，做了個噤聲的手
    見此情
    一行人也知道不對
    當即閉上了嘴，反手握向腰間的盒子
    “這他娘是具無縫石”
    轉過身去，為了以防萬
    他又上手細細查驗了一番，甚至專門將石棺積落的灰塵擦拭幹淨，確認無疑後，這才吐了口濁氣，低聲罵
    “無縫棺？”
    聞言，一行人稍稍安心的同時，臉色也隨之難看起
    棺槨棺槨，外槨內棺，上蓋下
    幾千年來都是如
    即便棺槨會有朝代之分，漢夷之
    如這些年裏，他們就曾見過船棺、馬棺、獨木棺以及琉璃棺和龍骨
    但大體樣式卻不會
    這棺材無縫，內外一體，不就是塊石頭，怎麽安葬屍骨？
    “怎麽回事？”
    雖然來往幾次，甚至清楚石棺中葬了什麽，但這一點陳玉樓還真沒多
    此刻聽到那夥計的話，眉頭不由一
    目光從銅棺地下收了回來，信步走了過
    見掌櫃前來，將石棺圍得水泄不通的盜眾，立刻讓開一條
    鷓鴣哨師兄妹三人緊隨其
    等到了石棺邊，接過一盞風燈，陳玉樓仔細看了下，這才發現身前棺槨，還真是用絞石一體鑄造而
    棺頂上還有繩索絞過留下的痕
    整具棺槨極為古樸，棺身上刻了無數圓環，首尾相連彼此緊扣，隱隱形成一頭似虎非虎似龍非龍的黑色古
    橫跨棺身，仰頭咆
    渾身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原始氣
    想來至少也是好幾千年前的古
    “螭虎麽？”
    沒記錯的話，山海經中似乎就有一種類似的異
    戰國之後更是常
    天子璽以玉螭虎
    秦始皇的藍天玉璽，便是一方螭虎印，上書‘授天之命，皇帝壽昌’八個
    “什麽？”
    聽到他自言自語，鷓鴣哨不由低聲問了一
    “沒什麽……”
    陳玉樓擺擺
    目光隨著燈火移向棺底，石棺四角分別鑄著一個粗壯的獨腳石人，風格也是古樸厚
    見他心神沉浸在棺身之
    鷓鴣哨也不好追
    凝神打量著身前的石
    這棺樣式確實古
    不僅僅是無縫的緣
    比起尋常棺槨要短了一截不
    他甚至嚐試著測量了下，大概隻有一米不到，這個長度就算古人普遍稍矮，也很難躺的進
    除非是嬰
    想到這，他不禁抬了抬頭，視線越過眾人落在了墓室深處那三盞幽幽的鬼火之上，比起之前鬼火已經黯淡了不
    估計是兩千年
    銅柱中黑鱗鮫人的油脂已經流
    還是因為他們推門而入，打破此地平衡，才讓往生燭燈芯上浸染的一點油脂再度燃
    “丹漆！”
    在他看向那三具接引童子屍
    陳玉樓忽然吐了口氣，隨即反手從腰間取下骨刀，在絞石棺上輕輕一
    力道不
    但下一刻，一陣琉璃破碎的動靜卻是立刻傳
    燈火下，石棺表麵出現無數細小裂紋，相互交錯，就像是浮現出一道樹
    隨著他手中用
    裂紋迅速朝著棺身四處蔓
    不多時，一塊塊薄如蟬翼，半透明狀的碎片便盡數崩裂而
    鷓鴣哨眼疾手快，反手一抓，攤開手掌，掌心裏已經多出了一
    湊到鼻尖細嗅了
    碎片上還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味
    “真是丹漆！”
    禮記中就曾記載，令百工製弓，金鐵皮革，膠脂丹
    隻不過這一層丹漆刷的實在太薄，
    形如琉
    與石棺早已經融為一
    即便是他，也沒有察覺
    “棺縫……有道縫”
    破碎的丹漆如羽散去，很快就有眼尖的夥計，指著棺身上那一圈圓環驚呼
    絞棺之人技藝驚
    棺蓋和棺身之間嚴絲合縫不說，為了隱藏那一條幾乎不可見的細縫，又以紋飾與丹漆掩飾，幾乎真與無縫棺槨一模一
    “既然找到了，還愣著作什麽？”
    陳玉樓聳了聳
    隨手將手中骨刀收
    “是……”
    那夥計訕訕一
    好歹也是老江湖了，結果卻在掌櫃的麵前丟了個大人，一時間實在有些抬不起
    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被開棺摸金的期待衝
    幾個人借著探陰爪，插入縫隙，一點點將棺蓋撬
    等到縫隙出
    老洋人立刻握著水壺上前，以防有屍氣侵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石棺中幽靜一片，並未出現烏窖毒煙，伏火暗箭之
    “開！”
    見此情形，開棺的幾個夥計再無猶豫，一聲低聲，合力將沉重無比的棺蓋直接掀起，抬到一旁地
    旁邊夥計，則是挑著一盞風燈移到棺頂之
    其餘人目光則是迅速往棺內望
    “豎葬棺？”
    “不對，這他娘什麽葬法？”
    “該不會是活人下葬，活活悶死在棺內吧？”
    借著燈火，眾人分明看到石棺內，一具還未腐爛的屍骨蜷縮其
    身形呈現出一個詭異無比的姿
    “蜷葬？！”
    一直不曾說話的
    歪著腦袋輕輕說了一個
    戰國時代，百家爭鳴、列國攻伐，周禮分崩離析，加上各國有意脫離周製，葬式也衍生出各種各
    蜷葬便是那個時代的衍生
    相似的還有懸葬、俯身、側臥，甚至倒
    看著棺中蜷縮一處的屍
    鷓鴣哨也是一臉古
    之前他還暗自猜測，棺中會不會葬的嬰屍，如今看來純粹一場烏
    在他沉吟
    幾個夥計已經取出縛屍索，探入棺內，從屍骨下頜穿入一套，然後往後一拉一拽，棺中古屍瞬間半坐而
    但……當一行人目光看過去
    卻是有種如墜冰窟之
    那古屍渾身畫滿了詭異符文，與戮魂符還不盡相似，似乎出自之前在上真殿畫牆中見到的那些詭異巫
    但最為駭人的遠不止如
    古屍身形完整，偏偏，雙眼處隻剩下兩道窟
    從猙獰的傷口看，應該是被利器硬生生挖
    “挖眼？”
    鷓鴣哨眉頭一
    下意識抓到了什麽，但心緒雜亂無章，又有種流沙從指縫中流出去的感
    “這是三獄煉”
    “剜心、挖”
    似乎察覺到了眾人心思，陳玉樓冷冷的解釋
    鷓鴣哨心頭一
    腦海裏浮現出之前那具銅棺魍
    雖然屍身腐爛的不成樣子，但如今細細想來，五官皆在，但五髒，似乎獨獨缺了心
    陳兄能說得如此清
    想來他之前開棺時，便已經察覺
    鷓鴣哨暗暗歎了口
    自踏入獻王玄宮，所見處處便與道家成仙之道暗
    三世橋、三獄屍
    而今三劫，既然先有剜心挖眼，那麽……沒猜錯的話，最後一口窨子棺內估計就是奪魂取魄一類的邪惡手
    下意識的，鷓鴣哨餘光看了眼最後一具妖
    此刻的它靜靜矗立在原
    被四周燈火一照，周身頓時折射出道道幽暗的光
    不知道為什
    他腦海裏又回憶起之前陳玉樓那句
    “或許是具空棺也說不”
    “噬魂奪魄……似乎也能說得通，人無了魂，豈不就是孤鬼一頭？”
    實在抱歉下班太晚，回來飯都沒吃，一直寫到現在，過年回家一定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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