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山河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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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剛過午時,林墨與秋月吃過午飯後,便開始了各自的修行。
林墨一如既往的盤坐在屋頂,秋月則在屋內,他準備將那本靈級玄術修習一下,總不能隻拿不練吧。
這套山河圖以勾勒山川長河作戰為主,需要精神與靈氣的結合,常人還真的難以催動。
如果想要將這套玄術完美的發揮出,那麽在勾畫過程中不能有隔斷,必須要一氣嗬成,方才能發揮到極致,如若半途停下,那將威力低微,說是春風拂過瀘沽湖也不為過,就真如那微風吹一般,撓癢癢都不夠。
“嗯,看來這山河圖還需要強大的靈魂力量做支撐,不過,這畢竟是靈級玄法,我隻是靈海境修士,即便靈魂力比同階強,那恐怕也很難施展出他的全部威力吧?”林墨盤坐在屋頂,了解到山河圖的特性,不由得犯起嘀咕。
或許這也是很少人不拿筆當作兵器的原因之一吧,器難練,法也難修,且威力也強不了多少,不淩厲,不倶強大爆發,但有一個優點,完全靠修士自身實力,裏麵的招式可以自行組陣,搭配,就猶如陣法。
組成陣法的印記,單拎出來一定不強,但它們聯合起來,就能構成奪天地造化的陣法,且能兼具攻擊、防禦、迷惑等各種屬性,一個神秘莫測的大陣能困住數位高於自己的修士,不費吹灰之力的絞殺數位同級修士。
可陣法雖強,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布置出來的,因為陣法晦澀難懂,且鑽研過程枯燥無味,與修行無不及,陣法天才,同樣稀缺。
筆法的稀有度和難度也一樣,但好處也明顯,筆法高深的境界,隨筆一劃,就是一種強大的秘術攻擊,試問,一種筆玄術可以很輕動的擋下來,但若是數種一起攻擊上來呢,那威力將不可同日而語。
林墨將山河圖翻過來調過去看了好一會兒,發現上麵確實有很強的靈魂力量威壓,單是那“山河圖”三個字就有很強的衝擊力,看的時間久了,他的眼睛和腦海都會有一陣刺痛,而且在觀看過程中,須得施展靈魂力量,不然他無法抵抗那股神秘的威壓,實在是他境界低微啊。
封麵的最下麵竟然寫著兩行小字,很隱晦,之前他都沒仔細探查,絲毫沒發現。
上麵寫著:吾遊曆大州,所及之處的山川河流,將一部分可取的特性編寫成此圖,供後生參習,奈何時間匆匆,隻是草草記錄,沒有細細打磨,但精髓都在,不妨礙參悟,參習者有興趣的話可以再走一遍上麵的山川河流,完善本圖。
最後有一道杠和四個字,寫的是:上善道人。
想必這就是山河圖的作者了吧,應該很強,怎麽說也是一種等級不低的玄術創作者,能弱到哪裏去。
他渾身散發著淡金色光輝,那是在他踏入靈海後,獨有的靈魂力顏色,不僅靈氣,自身所攜帶的內外肌膚,一經靈氣催發,都是彌漫著淡淡金輝。
慢慢翻開第一頁,沒有目錄,直接就是正文,上麵刻著一座大山,一條河,這一本圖錄大概有二十幾頁,也就是說囊括了二十多座山,二十多條河。
赤羽山,位魚羅國西南方,終年赤色羽毛覆蓋,據傳八百年前一頭擅火,實力滔天的猛禽進階時的羽毛脫落在此地,方圓萬裏赤火橫生,一燒十年,好在周圍沒有生靈棲居,否則後果不敢想象,後被強者以大法力強行覆滅。
火熄之後,方圓百裏內寸草不生,人畜不能近,真我境以下修士入之頃刻間化為飛灰,成為禁地,直至兩百年前氣息才稍減弱,遂被當地居民稱為赤羽山。
“嘶~”林墨讀到這裏倒吸一口冷氣,如果世上真有此山,記載也為真,那這猛禽太猛了,也太凶殘了吧,進階時脫落的羽毛都能有這種恐怖能量,林墨不敢想,這到底是個什麽世界?但不可否認的是這頭猛禽很強大。
“怪不得,我看著這幅圖,竟然有種灼熱的感覺,原來跟火有關,好在沒有人遭殃。”林墨歎息。
接著,林墨在第一頁背後看到了有關河的描述。
對河的描述就少了,隻有幾句。
若水,魚羅國西南方,靠近方圓十裏內可令心生幻想。
此若水非彼弱水。
原來如此,每一座山,每一條河,都記載著它們的特性,然後被創法者轉化為了秘術攻擊,靈魂攻擊占比成稍多一些。
林墨沒有急著學習,而是慢慢讀了一遍山河圖,上麵的一個字都沒有漏下,他在考量哪個是目前適合他的。
“時間緊迫,看來隻能先大致學一種秘術了。”林墨沒有浪費時間,將千秋筆握在手中,選中了一座名叫隕星山的。
隕星山位於東俱雄州紫丘雲羅內,山河圖沒有對紫丘雲羅做詳細說明,隻是說它在這個地方,主要是以介紹山為主。
此山據說是一顆小星辰墜落在紫丘,從而形成了山,被人冠名隕星山,這座山氣勢磅礴,散發著恐怖威壓,還被一名強者拿來鎮壓大凶之物,最終大凶之物被堙滅,於是這座山也有了神山之稱。
林墨選擇隕星山,就是看中了它的一力破萬物的氣勢。
千秋筆溫潤如玉,上麵流轉著淡淡光輝,握在手裏很舒服,也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握住千秋筆仿佛握住了世間萬物,當然,這隻是錯覺。
山河圖漂浮在林墨身前,他匯聚靈氣與靈魂力,一筆一筆勾勒著隕星山,每落下一筆,就有一道強烈的藍色光芒閃過。
林墨手臂揮動,迸發絢麗的光芒漣漪,隨著他一筆筆劃過,仿佛有什麽在呼應著,在虛空中透著一絲絲威壓,勢如星月。
可是他自身消耗也很大,他不僅額頭上都是汗珠,握著千秋筆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砰!”
林墨一筆畫錯,整個隕星山的胚圖在一聲悶響後全都消散,在空中化成光雨。
“不愧為靈品玄術,消耗這般大。”林墨現在整個人都脫力了,腦海中也空蕩蕩的,靈魂力所剩無幾,他連忙打坐恢複,不能耽擱。
於是,這一下午,上空中不斷出現砰砰砰的聲音,林墨也漸漸沒有了耐心。
這種特殊玄術需得勤加練習才能成功,尤其是這種以勾畫為主的,最不能靠捷徑而去,因為熟能生巧,想要領會這些圖中的秘術,就得需要學習者臨摹而出山河,一步步體會當中的要領。
隨著熟悉度,施法過程就會越來越簡短,從而迅速祭出秘術,不用在作戰時畫山畫水,戰鬥時瞬息萬變,假如真要畫的話恐怕還沒畫完,自己就已經轟殺了,當然,大殺招除外。
大概四個小時過去了,林墨依舊在嚐試,這次是離成功最近的一次,因為還有十筆就能完工,而且他領悟到的秘術意法也趨近圓滿。
這時候,林墨額頭上的汗很少,握筆的手也不再顫抖,身上光芒大盛,麵前的那座神山恢弘而立,蔓延著金光,那股浩瀚的氣息攝人心魄,仿佛自荒古而來,雖然體型隻有一人高,但隕星山的氣勢卻不僅如此,站在它的麵前,都有一種渺小感。
秋月從修行中蘇醒過來,聽到外麵的聲響,就想出來看看,結果她一出門,就看到屋頂上空種矗立著一座氣勢雄渾的神山,僅是看了一眼,就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心悸不已。
“小墨這是練的什麽.....好恐怖的威壓。”秋月喃喃自語,沒有再直視隕星山,但看向林墨時,也有那種心悸的感覺。
原來林墨已經這麽強大了,秋月欣慰的想著,迫不得已下,她回了屋,接著自己的修行。
還有兩筆!
林墨眼神淩厲,身上金光覆蓋,麵前的隕星山雖然有了輪廓,但畢竟不是真實的,像一幅展在虛空中的畫卷,時不時還有一道波紋浮現,猶如被風吹起的平靜湖麵,可是威壓卻是真真存在的。
隕星山金光蒸騰,向外擴散著一圈圈漣漪。
林墨右手探出,筆尖靈氣與靈魂力量結合,輕輕觸在麵前的畫卷上,隕星山的一處空缺被填補上,整座山的氣勢再度上漲。
還有最後一處,位於隕星山的中心,那裏缺了一塊兒,就猶如陣法沒有陣眼般。
林墨凝聚全身靈氣與靈魂力,向著最後一步邁出。
“叮!”
在林墨最後一筆劃出後,一道清脆聲響起,接著,隕星山的氣息爆發到一種恐怖的地步,欲踏淩霄,欲碎萬物,周圍掀起無邊狂風,驚天動地。
再之後,林墨神識仿佛穿越了時空,他看到了隕星山的真實麵目,可惜很局限。
隕星山通體散發藍色幽光,恢弘壯闊,直插雲霞,大有惟我獨尊,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向上望根本望不到盡頭,左右兩側也是如此,看到不全貌,他好像喘不過氣來了,隕星山似乎是要把他碾碎般。
“叮!”
就在他全身欲裂之際,一道聲音將他帶回了現實。
這就是一顆小星辰化為的神山嗎?果然不是他臨摹而出的假山能比的。
四周已經安靜下來,麵前的隕星山也正在一點點消散,在這之間,他的腦海裏多了一些東西,現在,隻要他想,就能在最短時間內勾勒出這種磅礴的秘術,無論是山還是別的,都能加持上去。
他所悟的不是山形,而是那種秘術和意誌,外形不過是載體而已,此山河圖真是精妙絕倫,當然,最令他驚歎和佩服的還是上善道人,秘術再精妙,那也是上善道人創出來的。
此刻,他自身消耗的能量正極速恢複著,他知道,他成功了。
“小墨,你沒事吧?”秋月剛剛又被外界的動靜驚醒,這次貌似是大的一次,她擔心林墨出事,就趕緊來到院子,抬頭看向林墨時,他正在閉著眼睛不知道幹什麽,秋月沒有叫喊林墨,因為她怕打擾到林墨,她能肯定的是,林墨肯定安全,她能感覺的出來,林墨氣息穩定,一點問題也沒有,好像風暴繞過了他一般。
等四周安寧下來,林墨睜開眼睛後,她才出聲問道。
林墨眼中精光收斂,看著院內的秋月,輕輕一笑,道:“娘,我沒事,剛剛是在練習一種玄術,現在我已功成。”
秋月也笑道:“那就行。”
林墨起身躍下屋頂,剛要跟秋月說什麽,卻感知到腰間的通訊玉符有些異動,他放到手中,灌入靈氣,打開了橋梁。
“不是說好聯係我嗎,怎麽你到了家沒有消息了。”剛一接通,就傳來一道動聽的聲音,但聽語氣,卻有點責怪的意思。
林墨尷尬一笑,看了秋月一眼,沒有避開她,輕聲解釋道:“清涵,那個我在修行玄法,剛剛修成一部分,還沒來得及給你回複呢,你這消息還挺靈通,我剛功成你就來興師問罪了。”
秋月保持安靜,在一旁笑著看林墨。
“有這麽巧嗎?”李清涵不信的問道。
林墨笑道:“當然,不信你問我娘,她就在我旁邊。”他把通訊玉符遞到秋月麵前,道:“娘,幫我解釋一下吧。”
“啊?伯母也在啊,你怎麽不早點跟我說!”李清涵聽見林墨說秋月也在,當即慌了神,連忙問好:“伯母您好。”
秋月笑了笑,道:“沒事姑娘,我幫小墨作證,他剛從屋頂下來呢,然後我就見他拿出來這個東西跟你通話,你別怪他。”
李清涵連忙道:“沒有伯母,我不是那個意思,也沒有要怪他,我就是問問而已,您別誤會。”
秋月笑道:“好,你跟小墨聊吧,我進屋了。”
“好,伯母再見。”李清涵道。
秋月把玉符還給林墨,進屋前囑咐道:“聊完後來屋裏,娘有事問你。”
林墨點頭,隨後秋月推門而入。
他走到一個石墩前,坐下來,這時候李清涵的聲音再次傳來,道:“伯母沒有生氣吧?”
林墨道:“沒有啊,她為什麽要生氣?”
李清涵小聲道:“昨天的事,本來就讓伯母對我印象不好了,剛剛我又責怪你,伯母能不生氣嗎?”
林墨笑道:“不會,我娘很明事理的,又待人和善,況且連我自己都沒覺得你在怪我,她能生什麽氣,還有,昨天的事也非你意願,怪不到你頭上。”
李清涵能聽出來林墨話裏的意思,不是她的意願,但卻是她父親的意願,他不怪她,卻怪她父親。
“林墨,你別怪我父親,他隻是疼我,我希望你理解他。”李清涵解釋道。
林墨微微一笑,道:“不要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你是你,他是他,不要再談這件事了,如何處理,我自有判斷。”
李清涵一聽這話,心裏大感不妙,道:“林墨,可你終究是要經過我父親的,他......”
“清涵!”
林墨當即打斷了她,語氣略重。
李清涵聽見林墨不願意讓她再說下去,而且語氣不太好,心裏一緊,便沒有再說話。
“一切我自有判斷,你無需再勸。”林墨柔聲道。
李清涵聽到林墨語氣轉變,變得無比溫柔,內心不再緊繃,有點沉浸在林墨溫柔的話語中,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紅著臉在心裏暗罵自己不爭氣,怎麽被一句話迷的如此意亂,之後細聲回應:“我知道了。”
“晚上應該不能見了,我有點事要去處理。”林墨道。
“什麽事?”李清涵忙問。
林墨想了一下,覺得沒必要瞞李清涵,於是道:“今天我再回來的路上,碰到一對爺孫,我們聊的很投緣,聽他們說周圍出現了土匪,而且殺了很多村民,今天土匪還要去騷擾他們,我想著在進入化靈池前把這件事處理一下。”
“土匪?他們實力怎麽樣,你能敵得過他們嗎?”李清涵聽聞這個,緊張問道。
林墨笑道:“放心,我打探過了,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李清涵沉吟片刻,道:“那也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林墨聽後愣了一下,道:“不行不行,多危險啊,你不能來。”
李清涵道:“你說他們不是你的對手,那我修為比你高出不少,我能有什麽危險?”
林墨聞言呆住了,好像還真是,然後撇撇嘴,心裏很不爽,雖然是實話,但這句話他就是不爽。
遲早我要超過你!林墨暗下決心。
“就這麽說定了,你在你家等我,我這就來。”李清涵不給林墨回話的機會,這倒是有了真我境強者的風範。
“清涵,清涵,你別來了,哎,清涵。”林墨對著通訊符連喊了幾聲,但毫無反應,玉符上的光芒也在暗淡下來,這證明李清涵已經斷掉了聯係。
林墨輕歎一聲,收起通訊玉符,走向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