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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徐傾陽。
    今天上午要去新的高中，廣益高中報到。
    “徐傾陽！”門外的老媽咚咚咚的敲著我的房間。“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別忘了要去報到！”
    地上的鬧鍾還在響，我記得我十五分鍾前趁它還沒響就把它打翻在地上的。
    門外媽媽的嘮叨“還不起床！非逼媽媽進來拉被子是吧！讓你昨天早點睡，天天玩手機，眼睛玩瞎了……”這邊鬧鍾的響聲“叮鈴鈴！叮鈴鈴……”
    “啊！”我煩悶的拿枕頭蓋住頭，伸手掏出手機看顯示屏。
    6：36
    漂亮！我將手機一甩，伸了個懶腰。報到最早九點，大人總是這樣，明明很早偏說很晚，事事都爭先恐後生怕掉隊。
    “嗯……知道了知道了，起來了。”
    “你等會吃好早飯把垃圾拿去扔了，然後去快遞站把快遞拿了，我昨天對過物流信息，已經到了。”我媽一邊抹著花生醬在麵包上，一邊看著手機裏麵的雞湯視頻。
    女人就要好好保養，不能……
    “媽，那個毒雞湯視頻能別看了嗎？毒害心靈啊。”
    “你懂個屁，這是滋養，小孩子就知道玩手機，天天玩個破遊戲……”
    又開始了，我低下了寶貴的頭顱，我媽有著中國媽媽都會的技能，無敵嘴炮。不管什麽學曆，什麽道理，都能說的你啞口無言，至少對自己孩子是這樣的。我都懷疑這是不是一個特殊天賦，隻要做了媽媽都能激發出來的隱藏buff。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我媽把麵包扔我盤子裏麵，“趕緊吃，吃好以後……”
    “扔垃圾，拿快遞，換衣服，去報到。”
    我媽顯然被我搶答給楞了一下母子對視四秒。“知道就好，回來路上幫我買點菜，等會把菜寫便利貼上麵你記得帶著。”她喝了口牛奶。“中午在外麵隨便吃點，等會我吃好飯上班去了，晚飯要是我不回來自己搞點吃吃，昨天的菜還有點……”
    “好……”我有氣無力答應道，突然想到什麽，打斷了我媽的話。“媽，那個鬧鍾壞了，你重新給我買一個。”
    “好，昨天你爸給你買的零食等會拿給我，我要控製你的食用量。”
    “……”
    意料之中。
    鬼曉得那個快遞居然就兩個小盒子。我反複核對上麵的快遞單，又搖了搖，好家夥，啥物品都不知道。
    回到家隨手放在茶幾上麵，去房間換衣服。
    因為快入秋了，今天還有風，所以我特意穿了條拚接外套。
    廣益高中作為全市最好高中，報道的時候簡直可以用壯觀形容，人山人海，人聲鼎沸。很多學生都是由兩個以上親屬陪同而來的，除了爸爸媽媽，可能還有爺爺奶奶和其他活蹦亂跳的晚輩，美名其曰這是現場教育。甚至還有一堆來看熱鬧的人和新聞媒體記者。
    我媽是不可能來送我的，她工作很忙，昨天那頓飯還是請假回來燒的。我爸……算了，他連報到日都不記得。
    因為今天隻是報到，明天才正式上學，所以我今天就背了斜挎小包，裏麵放這學費和證件，將我的索尼相機用吊帶掛在脖子上麵，畢竟今天日子比較重要，雖然我不懂攝影，但是自己拍拍看看留個念想也是好的。我對著人群就是哢哢拍照，對著風景就是瘋狂找角度拍，整個人跟猴子一樣上竄下跳到處亂跑。
    雖然已經是八月末，但是秋老虎傷人啊，即使有風我也是熱的滿頭是汗。
    就在我低頭從挎包找紙巾擦汗的時候，一個大媽突然拍拍我肩膀，笑臉和藹的用大嗓門說道“孩子，我看你半天了，你也是來報道的吧。”我愣了一下，機械的點了點頭。
    大媽激動道“可不巧了，我孩子也是，我看你長的這麽好看，成績肯定也不錯，剛才看你拍半天了，你看能不能幫我跟我兒子拍個照啊？”
    社恐的我麵對大媽伴隨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絕的言辭表現隻能木納的點點頭，拿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
    “那把手機給我吧，我幫你們拍。”
    大媽眯眼看了我一下，笑了笑“你看你這有相機，就用相機幫忙拍一下唄，回頭轉給我孩子，反正你們一個學校的。”
    這啥理呀，手機又不是不能拍，這相片洗出來還要時間和金錢，你這就是占小便宜，我才不高興呢。
    可惜社恐的我不懂拒絕，又看在大媽一臉期待的表情，怕她對我又是一頓妙語連珠。屈服了，就當為人民做好事，學習好人精神。
    “那行，那你把你孩子叫過來吧，這裏光線好，我在這裏幫你們拍一張照。”
    大媽點了點頭，激動的朝一個方向揮了揮手，隻見一個留著狼尾發型，身材偏瘦，麵容較好的少年無精打采的走了過來，臉上嫌棄的表情都可以做表情包了。
    “你搞快點，別讓別人等呀”大媽連忙將他拉了過來，少年一臉不耐煩的站好，還向右上角白了個眼。兩個人就並列站到我麵前
    “哎好，阿姨再靠近點，我要拍了。”
    拍好以後我把照片給大媽看。
    “哎呀呀，孩子你拍照技術真好，把我跟我女兒拍的真好看。”
    女兒？這是女的？我驚的眼珠都快爆出來了，又回頭打量一下那個女生，雖然留著狼尾，滿臉頹廢不善言辭的樣子，但是身材和長相的確是女生。
    這個世界有很多美，沒有什麽固定存在的美，存在即是合理，我現在反而還有點羨慕起這個女孩並沒有按照普羅大眾認為的女孩樣子來生活。
    阿姨發現了我的驚訝，或者她早就見多太多我這種驚訝的表情了。
    “哎呦，這不是我兒子，這是我女兒！”阿姨笑道，“她就是個假小子，除了性別女，舉止行為就是個男生。”說完走過去將那個少年，哦不，少女拉到我麵前。
    “來來來，你們互相自我介紹，認識一下，以後都是廣益的學生了，互相認識打個照麵。”
    淦，我社恐最怕這種場麵了，自我介紹幹嘛，要認識不是緣分天注定嘛。我低下了頭，看著我的小白鞋不知道之前誰踩了，有點髒，現在我感覺腳趾尬到能摳出芭比豪華城堡。
    還好那個女生率先打破僵局，她用非常酷炫的我可能一輩子學不會的氣泡音說道“你好，我叫楊子烈。”
    “我叫……徐傾陽。”
    大媽欣慰的笑了笑，仿佛完成了重要的交接會麵儀式，“認識了就好，那楊楊你在這裏呆著，跟這個同學一起去報到，報到完就回去，媽媽先去買菜了，中午菜還沒買呢……”
    “知道啦，快去吧。”少女突然聲貝提高八度，語氣裏麵非常明顯的帶著高興。
    “嗯，那你們兩個好好互相照顧，你叫什麽來著？”
    “徐……傾陽”
    “哎呀，都是yangyang，緣分啊，那你們去吧。阿姨走啦。”
    大媽走之前還小聲對少女說“別忘了報到完就回家啊。”
    看著大媽漸行漸遠的背影，我們兩個不由分說的一起歎了口氣。
    “哈哈哈。”少女突然笑起來，“被我媽搞無語了吧，我經常被她搞無語。”
    雖然我內心一萬個讚同，但是出於基本禮貌。“沒有，阿姨還行，我們趕緊進去報到吧。”
    大媽好像是這個女孩的封印一樣，是將女孩的本性封存了起來，一離開，女孩就像變了一個人。其實這不是中國教育的通病嗎？孩子在父母麵前並不會表現真正的自我。
    那女生打量了我一會，她比我矮幾厘米，所以打量特意從抬頭到低頭。
    我最討厭被人看著，就好像被審判一樣。趕緊揮了揮手，讓她別看了。
    她笑了笑“想不到你還挺害羞，叫徐傾陽是吧？”她順勢搭住我的胳膊。“我叫楊子烈，你叫我烈姐就行了。”
    我連忙掙脫她的搭住我的手，我從小到大就不喜歡人體接觸。“別這麽說，咋倆誰大還不一定呢。”
    “喲？不都是同歲嘛。我獅子你呢？”
    我沒有理她，徑直往學校裏去。
    “嗨，你怎麽不說話了？”她跟在我後麵，見我又沒有搭理她就閉嘴了，但是小跑到我旁邊一起進入學校。
    說實話我心裏還是挺喜歡這個女生的，她的性格不是第一眼看上去的頹廢，反而特別外向自信，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優點。
    分班紅榜被貼在學校進去的公告欄上麵，本部和分校的名單都在上麵，烏泱泱擠滿了人，我不願意跟他們擠，就站在外圍旁邊等機會，不時玩玩手機。
    楊子烈也站在我邊上等，嘴裏喃喃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人群裏麵有許多聲音，是對分班的感慨。
    “啊？我在四班啊，哎呦。”
    “看到了看到了，我兒子分到兩個尖子班，哎呀呀，跟你女兒也一個班啊，真的是太巧了。”
    ……
    我側頭問邊上的楊子烈“你覺得你是哪個班？”
    楊子烈聳聳肩“不清楚，我媽說是一班，她跟學校李主任打好招呼了。”
    還能打招呼？這不就是走後門嗎？廣益高中居然還有這套暗箱操作，嘖嘖嘖。
    “哎，楊楊！”
    我下意識的轉頭望向人群，一個禿頂大叔朝我們這裏走來，這就是剛剛說自己兒子分到尖子班的人。
    我還在納悶我認識他嗎，楊子烈率先打了招呼“李叔叔好！”原來是叫她。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大叔走了過來，拿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你媽人呢？”
    “我媽她去買菜了，我等會報完名就回去。”
    “哦，那你知道你是哪個班嗎？”
    “我還沒看，人太多了。”
    大叔撿到寶一樣的樂起來，拉著楊子烈的手就說“別看了，你跟李珂一個班，都是一班！尖子生！走我帶你去報到，然後送你回家。”
    “啊？這不太好吧。”楊子烈扭捏道，“我還有朋友在這裏陪我呢。”她看了看我。
    禿頂大叔這才發現我的存在，連連對我笑“哎呦呦，看我這眼神，那這位同學是哪個班的呀，要不叔叔幫你看一下？然後跟我們一起吧。”
    “沒事！”我回應道。“我還沒看紅榜，謝謝叔叔好心，你先帶她去報到吧，我等會一個人就行了。”
    聽我這麽一說，楊子烈也就跟大叔走了，走之前還對我揮手道別。
    說實話我跟楊子烈才認識一小時不到，但是跟她有種老友相遇的感覺，至少感覺上對她好感挺多的。社恐都是這麽後知後覺嗎？
    終於學校廣播響起，是一個特別好聽的男生聲音，他讓學生趕緊去對應教室報到。公告欄邊上的人嘩一下全散了，我知道他們早就知道自己的班級了，圍在那隻是跟那個大叔一樣看一下熟人信息和寒暄。
    我徑直的來到公告欄，直接從三班到一班二班消息看起，因為楊子烈剛才那番話，讓我害怕起來，畢竟成績好比不上關係戶。
    由於公告欄上麵的字太小，我隻能專注的看著，完全沒有注意旁邊，看到三班無我有些欣慰，當我將身體挪動到一班二班的時候，猛的跟一個男生結結實實的撞在一起，胸前的相機狠狠砸了我的肋骨。我疼的連忙低頭叫喚起來
    那男生倒是扶著我肩膀，疑惑道。
    “怎麽這麽脆弱？你別是娘炮吧。”
    ？？？先不說我脆不脆弱，你至少要問一下我有沒有事情吧。
    剛想掙開他的手，轉過去要跟他理論。
    但是肋骨疼的說不出來話，連忙擺手，抬起身繼續看紅榜，也不想搭理他了。他見我沒事也就鬆手，繼續看紅榜了。
    好在我名字比較顯眼，正好就在一班中間，很好看出來。
    我有點開心，一是我在廣益高中最好的班級，二是剛才楊子烈也是一班的，我還沒讀書就認識了一個同學，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做朋友，但是我喜歡她的性格。
    當我伸手指名字確定的時候，那個男生手也伸出來指，結果我倆手指就搭在一起。
    我觸電般將手指收了回來，那個男生倒是沒太在意，繼續拿手指在上麵搜尋著。
    “恭喜啊，居然是一班，沒想到你這麽弱不禁風，成績還挺好。”
    聽了他居然把這麽賤的話輕描淡寫的說出來，我氣憤的看向麵前這個毫無素質的男生。
    剛才沒好好看看這個男生，他長的真的挺好看，冷白皮，一雙杏眼下有個高挑的鼻子，薄唇。白體恤，工裝牛仔褲，背上背著一個滑板，整個人看上去清清爽爽幹幹淨淨。
    好看皮囊的內在居然如此沒有素質！
    隻見他在一班末尾找到了什麽，重重的指了一下，我順勢看過去。
    宋繁星。
    他居然也是一班？就他這樣也能上一班？怎麽可能啊？我又想起了楊子烈的話，別這個也是關係生。瞬間剛才快樂少了一大半，人生就是這樣，稍微開心的事情一定有一點讓你難過的苗頭。
    我有點鄙視的側白眼了一下他。
    “哎呀，我也是一班，以後就是同學了！”
    我愣了一下，看他笑嘻嘻的伸出來的手，錯愕的點了點頭。“以後……就是同學了。”
    沒想到他還會主動打招呼，之前的話也許是我太敏感了，可能他就是直腸子，有什麽就說什麽，無心之舉。
    剛要去握手，他突然直接將手用力拍在我胸前，一臉無所謂的說“我看你也沒事啊。”
    淦，他正好拍在我剛剛撞到的地方，我又佝僂著身體，伴隨著他沒良心的大笑緩緩蹲下，大喊你大爺的。
    我剛才到底怎麽想的，居然覺得他還行？他就是個沒有素質的地痞流氓！
    等我緩過來站起來的時候，他早就不見了。
    學校另一邊是鬧哄哄的人群，這邊公告欄旁卻是一個社恐少年被地痞學生欺負。
    宋繁星，爺記住你了！
    一個人的人生能有幾個真正記住的人？大多數都隻是陪我們走完一段路程，真正的人生還是孤獨的一個人。
    到教室報到完，我看一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就去拉麵店打包了一份鮮蝦麵回家。
    回家的時候，我發現邊上那戶一直沒住人的房子大門居然開了。不過我也沒在意，畢竟物業也有可能進來檢查或者帶人來看房。與其湊熱鬧還不如回家吹空調看電視。
    躺著沙發上吹空調吃著麵的時候突然發現茶幾上麵的便利貼。
    “回來的路上記得買菜，我寫便利貼上麵了，別忘了。”媽媽的話語縈繞耳邊，我卻忘的幹幹淨淨。
    淦！我立馬拿著便利貼，換上鞋跑去菜市場。
    還好趕得上，菜市場還沒有關門，我火急火燎的買了菜就趕回家，秋老虎果然名不虛傳，剛中午太陽就曬的嚇人，渾身是汗。
    咦？我疑惑了，邊上那戶人家門口堆滿了行李。難道真的有人要搬過來？害，跟我有什麽關係。
    到了下午三點，我爸突然打電話過來。
    “喂，兒子，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啊，阿姨說要請你吃飯慶祝中考成功。”電話那頭我爸顯得特別激動。
    “啊？爸，不是慶祝過了嗎？”我疑惑道。
    我不是不想去，其實對比我媽，我更喜歡跟我爸呆一起，因為他不會管我，不會嫌棄我，不會罵我。就是在一起會特別的自由，對，自由。
    “害，昨天是你媽請的，你爸和阿姨還沒請呢，快來啊，位置都手機發給你了。”末了補了句，“你媽那我來說，你隻管安心過來。”
    我爸說對了，我怕我媽，我怕她不同意，怕我媽發火，更怕她抱怨。可是這隻是跟我爸吃頓飯而已，而且我爸說了有他在，應該沒事，雖然他的包票跟沒包一樣。
    “既然你打包票了，那我就過去啦！”我玩笑的跟我爸說道。
    “快來！快來！”
    掛了電話的我正要去換衣服。
    突然門開了，隻見我媽媽火急火燎的衝到自己房間，看見我對我招呼。
    “徐傾陽！趕緊換下衣服，跟媽媽去吃飯。”
    “啊？可是我……”
    “可是什麽？趕緊的”我媽的語氣不容置疑。沒辦法，先把她的命令辦了再跟她解釋。
    “媽，去哪吃飯？”坐在副駕駛的我拉著安全帶問道。
    “媽媽一個多年老友來媽媽的城市了，媽媽請她吃飯。”
    “老友？我見過嗎？”
    “嗯……”我媽用力握了握方向盤，“見過吧，你滿歲酒她來過，後麵你們就沒見過了。”
    那不就是相當於沒見過？害，大人的邏輯永遠搞不懂。
    “一會看見阿姨叔叔要叫人知道吧，要懂禮貌。”我媽叮囑道，“他們也有個孩子，跟你差不多大，也是廣益高中的，好像叫什麽……”
    “媽，我跟你說個事。”我打斷我媽的話。
    “哦，你說吧。”
    “那個，我爸沒跟你說？”我試探的問了一下我媽。
    隻要提到我爸，我媽嗓子都高了八度。“他能跟我說什麽？”
    果然包票靠不住，事已至此，我隻好迎難而上。“我爸說今天要帶我去吃晚飯，慶祝我中考成功，然後……”
    我媽立即打斷，語氣有種習慣性的不耐煩。“昨天不是慶祝過了？還有什麽好慶祝的？”
    還沒等我開口又補道“暑假兩個月不請客，偏要最後一天請客，他就是昨天看我對你好，心裏不平衡！不準去！”
    “可是他位置都定好了！”我還想反抗一下。
    “我位置也定好了，人家還在那裏等我們呢！”我媽用力拍了下方向盤，長發因為頭部上下晃動而變散亂。
    我媽生氣了。
    “我說不準去就是不準去！”
    “那是我爸，我憑什麽不能去！”我幾乎是拚命壓製自己委屈，稍稍提高一個音調。
    “你爸？”我媽冷笑道“他是一個合格父親嗎？”雙手攥的方向盤緊緊的。“這麽多年，他管過你嗎？先不說有沒有管你學業，生活上麵他管過你嗎？哪次看你不是就給你買一堆沒有用的東西。學習生活東西他給過你嗎？你現在渾身上下哪個是他買的？”
    她越來越激動，我能明顯看見她的口水沫子飛噴出來，雙眼充血一般往外瞪。“你，徐傾陽，有現在的生活，成績好吃的好過的好，全是我的功勞，我吳美陽的功勞！跟他屁關係都沒有！沒有！”
    “可是……”
    “沒有可是！法律將你判給我，不是他！”她突然轉向我，怒氣衝衝的說。“你給他打電話，跟他說你不去了！”
    我連忙拿出手機，打給了我爸，短暫的呼聲以後，打通了。
    “喂！”熟悉的聲音。“兒子你到哪裏啦，趕緊過來，菜快上齊了，你阿姨還給你包了個大紅包呢！”
    “爸，那個……”
    還沒等我說完，我媽就接過話。
    “姓徐的我告訴你，我兒子今天不去了，那女人的紅包自己收好吧，就這樣。”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語氣明顯急促起來。“吳美陽，你這樣就沒意思了，那我請我兒子吃慶功飯你咋還阻止呢？”
    “我阻止？”我媽輕哼一聲。“你要是真的想請早就請了，何必搞到最後一天，說白了就是昨天被我刺激的唄，想起來他還是你兒子了。別說了，你以後跟那女的好好過日子，我兒子不用你照顧。”
    “你這人怎麽這麽說話呢你？什麽叫我想起來了？我不是之前一直沒空嗎？”
    “得了吧，你要是沒空，那其他人一天都要忙死，就這樣啊，也不想跟你多講話，掛了！”
    “你這人……”
    我爸還沒講完，我媽就伸手將電話掛了。然後麵無表情的開車。
    然而此刻我隻是握緊手中的手機，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們兩個怎麽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從當初的兩情相悅到現在的水火不容咄咄逼人，明明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還是那麽和諧，到底是為什麽？
    “媽……我不去，你消消氣。”我小聲的說。當務之急是先安撫我媽情緒。
    我媽頓了頓，她醒了醒鼻子。語氣突然變得溫婉起來“這就乖了嘛，跟媽吃飯去，我定的菜比你爸定的好，健康，還都是你愛吃的。”
    一路車上無言的到達目的地飯店。期間我爸一直打電話過來，我媽一點反應都沒有。後來我怕我媽又生氣，直接就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