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昭昭旅行,沐宴辰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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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鍾嘀嗒作響,聲音在教室裏異常突出,除了鍾表的聲音,室內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學生們翻著卷頁,有筆頭與紙張接觸的聲音,有老師在課桌間踱步的摩擦聲。
“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小時。”老師冷硬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回蕩在學生們那仿佛被攥緊的心髒上,時間不夠了。
室內紙張翻滾的聲音更頻繁了,筆觸的聲音也更明顯了。
“離考試結束還有十分鍾。”老師又一次報了數。
“五分鍾……”
“時間到,停筆!”
筆尖接觸在紙麵的聲音戛然而止,學生們兩手像失了力般垂落下來,僵硬的肩膀也得到了片刻的鬆弛,結束了,為時三天的中段考試,仿佛經曆了一場高考般,學生們的臉上有輕鬆的也有愁眉苦臉的,但這些都沒在沈昭身上發生。
她的臉上平靜無波,對於學生們來說極為殘酷的考驗在她那兒就像是呼吸一樣尋常,和整個班級裏一下子放鬆的狀態格格不入。
“考得怎麽樣?我覺得很難,最後的大題根本無從下手。”徐可從座位上走了過來,吐槽道。
這次的考卷的確比往年的都難,能懵對用哪個知識點去解題也算是幸運了的,做不出來的也不用難過,沈昭倒覺得這是學校刻意安排的,為了最後階段的衝刺,總不能出得太簡單,讓所有考生都覺得高考隻是兒戲?對自己有認知錯誤會讓自己陷入痛苦的境地。
沈昭笑道:“我也一樣,最後大題都沒做好。”
陸司鳴坐在座位上偷聽著這頭的談話,當聽到沈昭說她都沒做出來的時候,心裏晃蕩了一下,她肯定是說謊了,就這兩個星期的晚自習來看,沈昭不可能做不出來,因為連他都能做到倒數第二題,隻能說她在藏拙,為什麽?她不想考一個好的大學嗎?
他想不明白,高三生,不是應該以分數為重嗎?而且越拿到高分越能受到關注,那樣不好嗎?
他看著沈昭與徐可談笑風生,一時間竟有種難以名狀之感,隻感覺她的周圍隔著一層連他都看不清的牆,在座的所有人都進不了那個區域,像是有一條深重的溝阻隔著他們。
就算隔天就是年級畢業旅行,可晚自習還在繼續,經曆完中段考試後許多學生沒有原來的積極,都紛紛回家準備旅行需要的物品,但沈昭沒有,她依舊留在課室裏。
而陸司鳴則與她一起,這倒是讓沈昭誤會了。
她冷冷地睨著這個小屁孩,“我想我當初已經說得夠清楚的了,考試我能幫你複習,可別的,無能為力。”
陸司鳴知道她在說什麽,她從來沒有這樣尖銳過,從前的她怯弱卻柔和,可如今的她滿身都是刺,他急著解釋,“我清楚,可我還是想問,你為什麽不全力以赴,高考隻有一次啊,你之前說過讓我專注於前程,可你呢?”
沈昭挑了眉梢,想不到陸司鳴居然跟她說這樣的話,“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撇過了臉。
陸司鳴聽了有些激動,“是不歸我管,但你也得為自己考慮啊,我有我的家族,可你,什麽都沒有,很多東西隻能自己去掙!”
陸司鳴能接受沈昭對他說的分開,但他還是希望他的世界裏有她,以後也有她,盡管他們的家境猶如天埑,所以他才那麽緊張她是否能考個好的大學,那樣至少他們的距離又近了些,甚至他有些異想天開的想,如果沈昭足夠優秀,他們也有在一起的希望。
沈昭幽幽地看向他,似乎要洞穿他,忽而她笑了,“謝謝你的忠告,我的前程我當然關心,走了,希望你我都有一個不錯的畢業旅行。”
說著,她拿起散落在桌麵上的書卷,撂起書包就走了,頭也沒回。
陸司鳴那陽光帥氣八風不動的臉麵被她氣得通紅。
而這一幕恰好落在袁宏偉的眼裏,方澄跟他說的不錯,陸司鳴那斯真的很喜歡沈昭,也不知道陸司鳴看到沈昭在他身下的時候是個什麽反應,想想都讓他血脈噴張,他陰翳地看向陸司鳴,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他自己,誰叫他是陸氏的接班人呢,要沒有這個背景,也隻不過是個長相頗好,成績還行的普通男孩罷了。
沈昭還了卷子很快出了校門,坐上那輛低調的黑色轎車揚長而去。
莊園的氛圍今天好了許多,得益於沈昭早早地回來了。
飯桌上,沐宴辰與沈昭相對而坐,沈昭抬眼就能看到沐宴辰落在自己身上那過分專注的目光。
“我的臉花了嗎?”沈昭不解地問。
“沒有,隻是明天你就要去畢業旅行了,準備好了嗎?”
沈昭沒想到這樣的小事還需資助人的過問,不由地覺得司徒睿這個管家當得有些不稱職,她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司徒睿上,司徒睿隻當自己沒看到。
“還沒收拾,在此之前我想我應該給你調配好三天用的藥物,這三天排毒也是不能偷懶的。”
“藥可以調配,針法你怎麽傳授?”沐宴辰斂下眸裏一閃而過的暗沉,一想到沈昭要離開他三天的時間,他就覺得自己有點受不了。
沈昭也想到了這個,手托著腮苦惱著,這個針法一時半會的確傳授不了,而且這是獨門秘笈不好傳授,她複又小心地看了眼沐宴辰,四目相對,是躲都沒法躲了,她想要不她就不去畢業旅行了,其實也沒差,但總歸她是期待過的,但想到許瑤瑤那邊還沒報複回去又有點不甘心,可如果要求沐宴辰跟過去好像又不大妥當,一時間竟僵住了,頭腦也混沌了。
麵對著沐宴辰的目光很難說出假話,他的眸子就像是深潭,讓人無所遁形,她被誘惑著慢慢說出了心裏的話,“你覺得,你有可能跟我去畢業旅行的酒店將就兩晚嗎?”
沐宴辰勾了勾嘴角,不是讓人戰栗的微笑,而是讓人極度舒適的淺笑,仿佛他是多麽良善之輩,隻要別人敢提他就都答應。
而他確實回答了沈昭,他輕輕說了聲“好。”
一個字便能蕩起沈昭心中的漣漪,他是高高在上的人,天上雲,雲中月,就算她此時是盛白依,他也不必對她有求必應,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小小的高中女生,微不足道,可他依然答應了她,受寵若驚已不足以形容。
震驚的除了沈昭,還要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兩人互動的司徒睿,他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他看向沈昭的眼神可謂是又愛又恨!
沈昭的畢業旅行就發生在明天,而此時沐宴辰答應她跟隨她的步調前往那家酒店,那不是沐宴辰勢力的範圍,反而是厲成一的,那個人早就跟沐宴辰結下了梁子,如果沐宴辰出現在他的勢力範圍,他肯定不會那麽輕易地放他回來,其實最好的解決方案是讓沈昭取消畢業旅行,但沐宴辰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提,那麽就是認可沈昭的提議的。
可為什麽?為了她的一個畢業旅行,值得嗎?拖著這樣的病體暴露在仇人的勢力範圍之下?
“昭昭,你去房間準備一下,所需的藥材還有你那套銀針,晚點我過去找你。”沐宴辰的聲音柔和,像是哄小孩似的。
讓沈昭不由臉一紅,踉踉蹌蹌跑回了二樓的房間,緊閉那扇厚重的木門。
沈昭離開了,司徒睿終是抑製不住自己,“沐先生,為什麽?讓她留下來就好了。”
沐宴辰看著窗外空曠的庭院,一眼能望到盡頭,沒有任何遮蔽,在夜空下有種草木皆兵的窒息感。
他想起了初見她的情形,在那幽窄的小道,也不知是何人授意的,就算是一個普通的男生也不應受到像他那般的霸淩,而他作為沐家七子,沐家裏認可的最小的一個兒子卻受到了非人的待遇,他進德嚴並沒有享受到該有的禮遇,而還因為h市遠離本家,各方不知名的勢力對他可謂是變本加厲的折磨,他在德嚴一直是像地泥一般的存在,就連一個普通的學生都輕視他,嘲笑他,罵他是可憐的蛆蟲,罵他是汙穢的怪物,老師們和校長默認這樣的行為,無視他所遭遇的一切不公,就在那一天,他以為他還會像往常那般被人淩辱之時,她出現在了小道裏,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他的眼睛糊滿了血液,隻能睜開一條縫去看她,他此時都還記得她那清淩淩的雙眼,被她的雙眸注視著,隻覺壓在心底的那塊巨石崩塌了,心湖裏隻餘下平靜,還有對於她的圈圈漣漪。
他不知她用何種手段嚇退了那幫人,但那幫人確實是屁滾尿流地逃走了,一邊逃一邊還帶著驚恐地看向那個女孩。
他不知那些人為何怕她,但在他這裏,永遠不會。
“還站得起來嗎?”她問,用著很平靜的聲音,甚至她都沒向他伸出一雙手,她的雙手抱著的是一本書,他看清了,是一本有關於針灸的書籍。
那個女孩愛醫學,這是他對她的認知。
在她平靜的目光下,他站了起來,他的身量不高,甚至隻和女孩平視,他或許是沐家裏最不受人待見的少爺,就連平時的吃穿用度都是被克扣的,他一直在長就是一直長不高。
他用手胡亂地擦了擦糊在眼睫上的血,這下眼睛能睜開了,也看清了女孩的外貌,柔順的黑發,肌膚賽雪,唇紅齒白,瞳仁黝黑而晶亮,像兩顆不含任何雜質的寶石,裏麵倒映著他的狼狽,但她的表情很淡,可以說是毫無表情。
在他怔愣的時候,女孩又問:“需要我帶你去醫務室嗎?”
他不由地點了點頭。
女孩走在前方,他亦步亦趨地跟著,其實他根本無需跟著,他認得路,因為他是常客,可那天他走得很慢,配合著女孩的步伐。
午後的醫務室有種蒸發起來的消毒液的味道,不難聞,對於沐宴辰來說可以說算得上是安全的味道,他甚至慢慢愛上了這種味道,那個女孩似乎也是醫務室的常客,她輕車就熟地翻出了所需的醫療物品,用一個小托盤托著,放在他的麵前。
“坐下吧,我幫你上藥。”
她說話硬邦邦的,毫無語調,可他還是愛聽,他乖乖地坐了下來。
女孩用紗布沾了雙氧水,手舉著慢慢靠近他的臉頰,他的頭部被血液浸濕,此時已經幹涸留下了一塊塊龜裂的血痂,她靠得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似乎有氣體呼到了他的脖頸上,癢癢的,陽光照射下,他垂眼就能看見她緊密烏亮而纖長的睫,細膩的皮膚上那細細的發著光的絨毛,沐宴辰隻感覺自己呼吸都越發的滾燙了起來,他攥緊了拳頭,壓抑著心中那旖旎的幻想。
清理的工作持續了很久,但女孩做得很細致也很認真,沒人來打擾他們,他不知他此時是何種麵貌,或許整張臉都慘不忍睹,但她依舊什麽都沒說,他甚至看不到她眼裏的一絲厭惡,最後她幫他包紮,在他的頭上留下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她微微地勾了勾嘴角,那是沐宴辰在她的臉上看到的第一個表情,有點俏皮,有點可愛,在那份清冷中感受到了絲絲暖意。
“謝謝。”他生硬地道謝了,從來沒人去管過他,從來沒人去救他,而這些,女孩一個下午下來全做了。
“不用謝,你該學會反擊的,不能讓他們隨意踐踏你。”
女孩留下這麽一句話就離開了,她出校門的時候被一個男孩接走了,她對他笑了,表情很多,沐宴辰至今記得那個男孩留著長發,眼裏對其他人都抱著敵意,他隻遠遠地看著她離開,沒有做任何挽留她的舉動。
那個女孩在學校裏的痕跡很少,至今都沒有享受過高中的生活,更別說畢業旅行了,他想讓她參加,她的生命中不該留有這些遺憾,她已經死過一次了。
“沒事,你現在安排也來得及,厲成一他還沒膽對我做什麽。”沐宴辰幽幽地說道,那瞬間流露出來的溫柔仿佛海市蜃樓,過眼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