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囍(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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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於驚悚中保持優雅!
正月十七的正午,雪那麽大,是不是上天白了頭。
呼吸著冰涼的空氣,田水火麵帶憂愁的看著麵前這個老宅子。
“這老宅子荒廢了很多年了,得有十年了。”
老頭兒有些懷念的看著破敗了的秦宅,“那你剛剛怎麽沒提這事?”
副官沒好臉色的一腳就把老頭兒踹倒了,老頭兒吃痛哎喲一聲。
“大帥,要不要我帶人進去看看?”
踹倒老頭兒之後,張副官向田水火請命,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不了,我們回去。”
田水火眯著眼睛打量著秦宅,而毛球也好巧不巧的開始狂吠起來。
“是那隻黑貓……”
要不是仔細看,真就看不到那隻躲在窗戶後麵的黑貓,田水火還是靠著黑貓那黃色的眼睛識別出來的。
盡管看到了那隻黑貓,田水火仍不敢輕舉妄動,要在特定的時間進入特定的驚悚劇情才行。
可是話說回來,這b級驚悚壓根沒有劇情提示啊,就完全把他給放養了,屬於是一個自生自滅的狀態。
“田,我總感覺那貓是人……”
回晉府的路上,蘇白挽著田水火的胳膊,有些微微發抖。
也許是冷,也許是害怕。
瑞雪兆豐年,話是這麽說,不過往往事與願違。
豐年有待商榷,沒幾個人覺得會是瑞雪。
那個被叫去問話的老頭兒回到破敗的茅草屋後,對著一卷草席喃喃道“你也是個苦命的人,等晉大人的婚事過了,就讓你入土為難。多放你幾天也不會臭,下輩子別幹傻事了,哎……”
那草席裏赫然卷著一具屍體,如果讓田水火和蘇白見到的話,更會覺得驚悚,因為那屍體裸露在外的腳上,缺了一隻鞋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回到晉府,田蘇二人坐在假山下的小亭子裏討論著什麽。
“蘇白,你覺得那貓是人,而我卻感覺到了它對我的惡意,我不知道它的惡意從何而來。”
“但是不容否認的是,那隻貓一定還牽連著重要的線索!”
搓了搓有些涼的手,又哈了哈熱氣後,蘇白帶著微笑道,“我的演技還可以吧,嘻嘻。”
見到蘇白可愛天真的樣子,田水火的手不自覺的摸向了口袋中還裝著的擋煞符。
隻是條件反射而已,現在身著染血白西裝的他,鬼物靠近一米之內就顯露無疑。
染血白西裝變化了軍閥打扮,別人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握過來蘇白冰涼的小手,田水火也笑了笑,“蘇白的演技當然可以了,世界第一好。”
二人相視一笑,但是蘇白的目光瞟了一眼假山的背後,躲藏在假山背後窺伺二人的晉三元卻並沒有察覺到。
田水火有些感慨,“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當個軍閥,還有個漂亮的洋婦人。”
精神90
警告!警告!你已迷失!請優雅玩家重歸驚悚!
聽到刺耳的係統喊叫聲,田水火猛的站了起來,氣喘籲籲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田,發生什麽了?”
精神+90
已回歸驚悚,請勿再次迷失,每次驚悚優雅係統僅警告一次,二次將判定為違背優雅
雖然不知道被判定為違背優雅會有什麽懲罰,但是剛剛暴降的90點精神值讓田水火額頭浸出一層冷汗。
“我剛剛迷失了。”
摸向口袋裏的擋煞符,它依舊完好無損,“所以,所謂的迷失是我精神上的迷失,沒有任何外力的幹擾嗎?”
將剛剛的驚魂瞬間告訴蘇白後,蘇白也有些驚魂未定,她差點就起了做個軍閥夫人和田水火白頭偕老的心思。
“田,要不要去見見新娘子?”
蘇白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也是,既然晉三元找到了秦鳳鳴,那秦鳳鳴應該就在晉府裏,走,去看看新娘子。”
問了問路上見到的家丁,無一例外不是支支吾吾的,一個能說清楚秦鳳鳴在哪的人都沒有。
“也許是低級的nc沒有交流的權限呢?”
“找晉三元去吧。”
沒有帶上衛兵,這個世界裏唯一能相信的隻有蘇白和毛球,有時候甚至隻能相信自己。
“說不定自己都不能相信。”
想到這裏,田水火不由得抱怨起來,還不如直接整個喪屍係列的驚悚呢。
直接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而不是現在這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抱怨歸抱怨,二人還是找到了晉三元。
“額,鳳鳴害了風寒,在西廂房休息呢。一定要去看看她嗎?”
晉三元猶豫不決的樣子讓蘇白二人起了懷疑。
“西廂房,帶路吧,晉大人。”
隨著晉三元來帶西廂房院內,一股冷意撲麵而來。
“這地方不對勁!”
“晉三元,沒到時間,你怎麽來了,還帶著人?”
一個陰翳的聲音從西廂房裏傳出來。
田蘇二人震驚在原地,“這是咋回事,不是新娘子在西廂房嗎?怎麽還有男的聲音?”
“你他媽的晉三元,你不能是牛頭人吧?”
晉三元自然不知道田水火在想什麽,恭恭敬敬的拱手回複那道質問,“仙人,是田大帥和他的婦人要來見新娘子,仙人您看鳳鳴的病情有沒有好轉。”
“沒有,她身子虛弱,見不得風寒,還是請回吧。”
“哪來的狗東西裝到我頭上來了?”田水火聽到那個聲音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把就拽出了配槍。
“大帥息怒啊大帥,那位可是個老神仙,咱們普通人得罪不起啊!”
晉三元見到田水火拔槍就要對著那陰翳聲音所在的屋子開槍,頓時大驚失色。
“田,我們走。”
“老壁燈,今天就放你一馬,老子見到你非得問問你馬王爺有幾個眼!”
二人一唱一和,田水火怒氣衝衝的離開了西廂房。
一路上,晉三元一直道歉請罪,被田水火不耐煩的推開了。
二人很快回到自己的屋子裏。
“蘇白,有什麽發現嗎?”
原來剛剛二人是在演戲,趁著田水火吸引注意力,蘇白去另一個房間外查看情況。
“田,裏麵黑漆漆的一片,特別的冷,比屋外還要冷。”
“整個西廂房都十分的陰冷,如果秦鳳鳴真是得了風寒,不應該住在那麽陰冷的地方。”
“那陰冷的感覺,好像似曾相識。”
蘇白講完了自己的感受後,二人陷入沉默之中,不過很快沉默就被打破了。
隻見二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說出口來,“冰櫃!”
沒錯!就是冰櫃的感覺,雖然少了那股子氣味,但的的確確就是冰櫃的感覺。
“偽人愛裏麵的冰櫃是為了保存屍體,那麽西廂房裏住著秦鳳鳴,意思是……”
“田,也許秦鳳鳴已經死了。”
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之後,蘇白都被嚇了一跳,“難道是和一個死人結婚嗎?”
田水火沒有說話,翻看起房間內的一個老黃曆,“正月十八,諸事不宜,尤為婚嫁。”
“看來這個囍,囍的是冥婚,那秦鳳鳴應該是一個已死之人。”
“不過,晉三元為什麽要娶一個死人呢?”
“以他的身份,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田,那隻黑貓是秦鳳鳴養的,可是卻留在秦宅裏沒有跟著秦鳳鳴,就算秦鳳鳴死了,那貓也不應該繼續在秦宅裏啊。”
聽完蘇白的話,田水火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但又思不出個所以然來。
“問題出在野貓跟了幾條街,跟的是誰,是秦鳳鳴的鬼魂?”
“還有那個單鞋,是誰的?”
拿著單鞋和自己的腳比對了一下,隻比自己的腳小了一點點,“這應該是個男人的……”
“蘇白,那個秦宅是個關鍵的驚悚場景,我們得進去一趟,不過我感覺時機未到。”
就在田水火和蘇白討論的時候,屋外傳來了下人們的交談聲。
“還好咱們在晉府裏頭啊,這雪一下,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是啊,我聽說外麵都死了不少人了,怎麽死的都有,都凍死的,餓死的,還有受不了苦上吊死的……”
田水火猛地想到了什麽,衝出屋子,把剛剛說話的那兩個下人叫住。
“大,大帥,我們倆隻是閑來無事隨便瞎說的,宛城縣治理有方,大家都過得很好的,我們倆也是道聽途說,您不要告訴晉大人,晉大人為宛城縣也是操碎了心……”
下人直接跪在地上,額頭都磕紅了。
“我不說,你們剛才說都有怎麽死的?”
“回,回大帥的話,小的剛剛說有凍死的,餓死的,還有受不了苦上吊死的……”倆下人相視一眼,隻得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心裏祈禱著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行了,你們走吧。”
待到兩個下人走遠後,蘇白小聲的說道,“上樹脖子歪。”
“你說的沒錯,蘇白。上樹脖子歪,可能就是指吊死的人。”
“看來我們又得出去一趟了,這個晉三元對我們有所隱瞞,我們不能相信他說的話,也不能去找他問。”
帶上一隊人馬,田水火再次離開了晉府。
“晉老弟,這田造化應該不是盯上的你,我估計是來打探軍情的,你這宛城縣怕是要姓田了。”
馮大金手裏啃著一個雞腿,大大咧咧的說道。
“管他宛城縣姓什麽呢,我隻想當我的縣令,姓什麽和我沒關係。”
……
這次帶的衛兵比上次帶的要多得多,衛兵們四散開來打探最近哪些人吊死了。
打探回來的消息觸目驚心,光是吊死的人就足足有五百之多,這些還沒算上餓死的、凍死的、病死的。
想起昨日在晉府內的觥籌交錯,在對比外麵百姓的生活。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優雅值+1k(天下興亡,匹夫皆苦,優雅的人洞察一切)
優雅值152
“大帥,大部分的人已經下葬了,在距宛城縣三十公裏的亂葬崗裏,那裏不屬於宛城縣的管轄地,所以上報政績的時候這些死人不算在晉三元的失職裏。”
副官在一旁匯報著整理好的資料,還詳細的補充說明了一下,功夫下的很足。
“沒下葬的呢?”
“回大帥,我已經叫人帶過來了,請大帥跟我來。”
跟著張副官來到一架馬車前,“大帥,這是今天準備送往亂葬崗的吊死人,車夫還沒走。每日分三批送走,這是中午的最後一批。”
“你,過來!”說著,副官厲聲嗬斥著那馬車夫們的頭兒過來。
“軍,軍爺……”
“你有沒有運過一個丟了一隻鞋的屍體?”
“回軍爺的話,小的不記得了,應該沒有。”
他怎麽會記得那些死人,車上碼好,直接拉走,到了亂葬崗一扔,埋都懶得埋。
反正也不需要他們動手處理,亂葬崗裏最不缺的就是野狗。
“他們呢?”
田水火打量著馬車上的一堆死屍,又看向了那一群正因為害怕而發抖的馬車夫。
“軍爺,我們也沒有見過。”
馬車夫們異口同聲的回到,他們也沒有什麽理由騙田水火,他們也隻是運送屍體的苦命人。
整天和屍體打交道,去扔屍體的時候還有些被野狗攻擊的風險,自從出現了野狗攻擊活人是事件後。
他們都是三兩結隊一起去運屍體,生怕死在了野狗的嘴裏,連辨認身份都辨認不出來。
“算了,你們走吧。”
有些煩躁的田水火揮手叫他們都離開了,他也命令張副官帶隊回去。
雖然張副官有些放心不下田水火,但軍令如山,他照做了。
“田,是那隻黑貓。”
所有人都離開沒多時,巷角處出現一隻黑貓。
那隻黑貓正是帶著惡意,由秦鳳鳴所喂養的那隻。
黑貓看了二人一眼,轉身就跑開了。
“毛球!追!”
“汪汪!”
二人一狗又開始上演了追貓大戲。
“又不見了?!”
轉過一個巷子,又繞過一條街後,隻見毛球蹲在一個破屋子的門前,正吐著舌頭哈氣。
正當田水火和蘇白走向毛球的時候,破屋子裏走出一個人來。
好巧不巧的,正是那個老頭兒。
“軍,軍爺,您怎麽來了,小老兒說的話句句屬實,如果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小老兒自幼時起就立誌做一個誠信……”
老頭跪在地上嘴裏念念有詞,“汪汪!”
隻見毛球朝著老頭兒的屋子裏吠著,像是在提醒田水火,裏麵有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