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馬克·默多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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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做過測試,如果在地獄廚房的夜晚單身出行,且衣冠楚楚,那麽在一個小時內你的背後遭到硬物抵住的次數不會低於兩次,遭到搶劫勒索的可能性不會低於五次。
    陸鳴本以為這種統計純粹無稽之談,你以為這裏是哥譚嗎?就算這裏黑幫橫行,警匪勾結,但地獄廚房應該也還沒壞到搶劫犯到處跑的地步,畢竟這裏的老大還是比較看重秩序的。
    事實證明,這種統計是對的。
    “舉起手來!把錢拿出來,快點!”
    本來隻想在便利店買口水喝的陸鳴,看著那衣衫襤褸滿臉胡渣的中年人,他並不高大,但手中的格洛克手槍令收銀員下意識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快點!你想死嗎?你別逼我!”
    急促沉重的呼吸似乎並非僅僅來自實施犯罪行為的緊張感,劇烈的起伏的胸膛暴露出男子在搶劫前便進行了一次高強度運動。
    這不是一次精心策劃的搶劫案,劫匪完全沒有掩蓋自己樣貌的打算,哪怕這家便利店的攝像頭正對著他的額頭。
    歇斯底裏的瞳孔,除了瘋狂看不出來多餘的情緒。
    又是一位藥磕多了的瘋子。
    營業員在心底吐槽,乖乖配合地將櫃台機裏的鈔票取出,裝入了對方的袋子裏,動作熟練且流暢,不給搶劫者一點刺激,始終保持在一個安全的距離,看得躲在暗處的陸鳴都是一愣。
    這被搶的怎麽看起來比搶劫的還要鎮定。
    陸鳴沒有站出來製止,借著貨櫃隱藏自己的身形,旁觀了搶劫的全過程,中年劫匪形色匆匆地離開。
    “又是一個傻蛋。”
    售貨員啐了一口,一臉的不屑地看著那慌亂的背影。
    “要買什麽?快點拿過來結賬,事先聲明,你如果不想明天被沉到河底,最好還是過來把帳結了。”
    陸鳴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名售貨員:“不報警嗎?”
    售貨員撲哧一笑:“警察?你指望那幫廢物能做些什麽?他們不過是一群野狗罷了,指望他們看家護院?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指望誰?”
    售貨員收起了笑容,皺著眉頭瞪了一眼陸鳴:“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小子,這個點還是趕緊回家吧,這裏夜晚並不歡迎華裔。”
    “我隻是有點好奇,可以詳細說一說嗎?”
    “不能。”
    售貨員掏出了藏在貨櫃下的獵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陸鳴的胸膛,他低聲嗬道:“現在,結賬離開!”
    還真是民風淳樸啊。
    陸鳴離開了便利店,不由地歎了一口氣,其實就算不說他也能猜到一個七七八八。
    地獄廚房盛產犯罪分子,鬥毆,槍擊,搶劫,各種醜陋的行為在這裏都能看見,但是它並非沒有秩序,隻不過那是屬於黑暗的秩序,屬於黑幫的秩序,屬於一個龐大的黑暗帝國的秩序。
    手和會,老毛子黑幫分支,極道,這三個大勢力組成了地獄廚房的黑暗麵,而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主人,紐約的黑幫皇帝——金並。
    幾乎百分之四十的犯罪如果追隨源頭,都與金並相關,當然他隱藏得很深,根據網上查來的資料,金並目前還是一位熱衷於慈善的商人,雖然有多項指使他人謀殺的指控,但是都缺乏證據。
    法律在麵對這位犯罪商人的時候仿佛失去了它應有的作用,這也導致了一位超級英雄的誕生.
    夜魔俠馬特·默多克,這位在業界大名鼎鼎的律師在發現無法使用合法的方式將金並送入監獄後,他選擇了在黑暗中化身為夜魔俠行俠仗義。
    如果運氣不錯的話,說不定可以遇見他。
    陸鳴有點期待的這麽想著,在走過一條街道經過一個小巷口的時候,他驚喜地發現自己或許真的恰好遇到了自己想遇到的人。
    一位在地獄廚房還穿著紅色西裝,打扮得彬彬有禮的文化人,手中提著一根拐杖,帶著紅色的墨鏡,獨自一人站在一個小巷口。
    大半夜的戴墨鏡,不是傻子就是瞎子。
    顯然這位屬於後者。
    “嗨,夥計,一個人半夜在地獄廚房裏閑逛可不是一個好主意。”
    還在思考如何搭話的陸鳴沒有料到對方竟然主動上前來打招呼。
    “你不也是嗎?”
    陸鳴微笑著回答,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感知瘋狂地跳動,似乎在提醒著自己眼前這個帶著墨鏡的男子充滿了危險性。
    莫名其妙地感覺,就猶如麵對格溫·斯黛西一般,模糊不清。
    陸鳴停下了接近的腳步,臉上的微笑掛不住了。
    他聽到了哀嚎聲。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對不起!我不會再這麽做了,不,不要這麽做,求你了。”
    從那小巷中傳來的,很熟悉的聲音,那個劫匪!
    陸鳴向前邁了一步。
    “不要多管閑事,年輕人,你不屬於這裏,所以不要隨便插手不該你插手的事情。”
    馬特·默多克悠哉遊哉地發出警告,他的頭微抬,紅色的墨鏡並沒有對著陸鳴,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是自幼雙目失明,陸鳴一定會以為對方在賞月。
    陸鳴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走向小巷。
    棍影帶著風聲直襲麵門,前進的步伐不得不停下,身體微微後仰。
    棍尖距離陸鳴的鼻子不過一指的距離。
    “離開這裏,難得我心情不錯,不要來打擾我,好嗎?”
    晃身而過,陸鳴毫無猶豫地欺身而上,右手抓向對方的拐杖,左手砸向了對方那冠冕堂皇的麵容。
    這家夥絕對不是自己記憶裏的夜魔俠!
    右手一抓而空,左手尚未碰到對方,腰間便已經挨了對方一腳,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但是馬特·默多克的動作實在不像一個瞎子應有的表現。
    那根拐杖在對方手中猶如一條陰險的毒蛇吞吐著自己的蛇信。
    手臂上的淤青和痛感在提醒著陸鳴,他真的應該拿上一根棒球棒再來地獄廚房閑逛,沒有武器實在是太吃虧了。
    馬特·默多克則臉色平靜,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愣頭青竟然敢管手和會的閑事,自己一拐杖的力道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的話,現在手臂應該已經骨折了,但是自己剛剛卻並沒有聽到那清脆的聲音。
    還算不錯,有幾分實力,或許可以招過來當個打手。
    “嘭!”
    小巷內一聲清脆的槍響,陸鳴的臉色變了,身形又一次動了起來,速度比之前更快了,這一次他認真了。
    “咻!咻!”
    小巷內的動靜尚未結束。
    “是蜘蛛人!”
    “砰!”重物倒地的聲音。
    陸鳴與馬特·默多克的交鋒才剛開始,小巷內的爭端便已經落下了帷幕。
    斜上方傳來了俏皮的女聲:“大家在開派對嗎?能不能帶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