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朗本武夜半遇遊魂 田陰陽設計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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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剛杵見聞錄!
    回到朗家水已經後半夜了。兩人就各自回家。
    本武剛進巷口子,就看見牆根子底下蹲著一個人。也是有月亮的夜晚,就在月光裏蹲著,這猛的一下出現在眼前,著實嚇了一跳。仔細看時卻原來是個女人,五官雖然看上去模模糊糊,但整個人的大模樣兒看的清清楚楚,是本莊裏廟咀咀北麵彭連乎家的女人。本武疑惑道“這女人咋跑到我家巷子口了?”
    本武到跟前就想搭話,忽然警覺起來,心想“這大半夜的,又這麽冷的天,誰到牆根子底下做啥?不會是活見鬼了吧?”又聯想起來本介兄弟剛剛遇鬼身亡,可不自己又碰上了。不由得膽戰心驚!一時停下腳步,脊背上沁出了一身冷汗!
    本武在巷口子站住猶豫了一會兒,杖著膽子仔細看了,卻真是彭連乎家的,隻是臉上隱隱約約的看不清,本武心想常言道魂隨聲動,管她是人是鬼,自己千萬不可出聲。
    因那女人就在巷口子的牆根子底下蹲著,也是本武回家的必經之路,硬著頭皮往過走,從那女人身邊經過時,本武直覺得頭發根子一下子就豎起來了!
    不敢回頭!不敢出聲!一鼓作氣,飛一般的回去了。
    回到家展氏也醒來了,看本武驚魂未定的樣子,以為搖碗子出千兒被人逮住了,也沒敢多問,心想“隻要人回來了就沒事兒。”也沒擔心,過一陣子就好了。
    本武脫了衣服,鑽到熱被窩裏,心想“這女人都離魂了,恐怕沒幾天的活頭了!”
    就對展氏說“彭連乎家的怕是不行了!”
    展氏覺得莫名其妙,沒好氣地嗔道“深更半夜的咋說這呢,人家前些天過事的時候,還做鍋上著呢!”
    本武想把剛在巷子口遇見的事說給展氏,剛開口,忽然想到展氏婦道人家,嚇著了豈不麻噠了!隨打住了。
    沒過幾天彭連乎家的女人果然歿了。
    本武自此被嚇破了膽!睜眼閉眼就是彭連乎家的在牆根子底下蹲著的模樣兒!天一黑就再也不敢出門了。
    展氏因丈夫說彭連乎家的怕是不行了,果然應驗,很是奇怪。問了幾次原委,本武隻是支支吾吾,又見丈夫天一黑就趕緊上門閂鎖,也不會賭局了,也不串門子聽書了,隻在家裏宅著,就疑惑家裏歹了邪氣了。
    田大夫因惦記著金剛杵的法器,回去就安排家下人到清水河一帶暗地裏打聽,也跑遍了這一道河裏方圓百裏所有的雜活鋪子,遇到個貨郎擔子就仔細盤查,竟一無所獲。
    朗師去世的第三十五天,即五七的時候田大夫一大早就來到了朗家水,當地世俗五七的時候要圓整墳頭,俗稱“攢山”。
    攢山也沒什麽講究,子、推弟兄倆領著侄兒和幾個小輩裏的子侄一大早就去了墳上。李氏在家操持著給去“攢山”的人做席呢,看本文陪著田大夫來了,多少有些驚訝。田大夫和本介生前並無瓜葛,本文見李氏有些發愣,解釋說“今天是五七,也是個重要的日子,田大夫記著呢,就來了。”
    李氏一聽是來攢山的,頗為感激,趕緊讓到上房裏。因道“這那敢勞田大夫大駕呢撒!方位都是現成的,自己去把墳堆堆圓整一下就行了,本子一大早就帶著人去了,隻怕這會兒都攢令幹了。”
    本文剛要解釋,田大夫說“因是踩的新營,也要有個攤場才好。”說著一聲歎息,“我和朗師也算是同道中人,有緣料理了他的後事,總是要善始善終呢。”
    李氏聽了田大夫稱亡夫為朗師,一下子忍不住的眼淚淹心!
    田大夫到上房裏,也沒落座,因聽說“攢山”的人已經走了,就匆忙讓本文陪著去墳上了。
    田大夫搭了羅盤本文趕緊把一塊元寶壓在羅盤下麵,田大夫看方位,本文指使打樁,方位定好了田大夫收起羅盤,將那塊元寶還給了本文,本文意識到田大夫來是為了同行的義氣,隨趕緊收回了。
    田大夫看著朗家的人圈墳堆、圍攤場,一直跟著,指使著把可疑的地方翻了個遍,也沒有發現那金剛杵的法器。
    田大夫總是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中午坐席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吃過飯就走了。
    展氏聽說田大夫來攢山了,就想著田大夫倒是個現成的陰陽,何不請來給家裏安土呢,隨早早地來到本文家,和她大嫂子馮氏說話兒,本文攢山回來的時候,展氏就說“大哥哥,有個事還麻煩呢!”
    “啥事麽?你咋來了撒!”大伯子和弟媳婦說話總要端個腔調才好。
    展氏乃是鼻子眼都會說話的人,看大伯子架子大滴,就表現出了十分的矜持,吞吞吐吐地說“想請田大夫給家裏安個土呢,還請大哥哥給說和說和。”
    尤其把“大哥哥”叫的十分的香甜!
    “好好的安的哪門子土!”本文說完就不理會了。
    展氏怔在地下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大嫂子趕緊打圓場,妯娌兩到夥房去了。
    到晚上吃過飯,幫忙的人都散去了,李氏就問本推田大夫去墳上的事,本推說“田大夫真是好耐心呢,一直指使著我們把活計做完,自己不放心,又挨個兒的巡查了一遍又一遍的。”
    “那是自然!”李氏說,“他隻怕是來找東西的呢。”
    “找啥呢?”
    “你還記得那天坐罷席的時候,他說丟了一個項墜的話嗎?”
    因田大夫那天找東西很多人都看在眼裏,本推說“不是說丟了個項墜嗎,小孩子戴的,不打緊的。”
    李氏說“看田大夫今天的樣子,八成是找那東西來了,剛才聽你說的情景,他隻差沒把墳坑坑刨開了。”
    “那到稀罕了!”本推有些疑惑。
    “留心點!”李氏囑咐道,“看咱們莊裏有誰撿到了就還給人家。”又一想這田大夫明明來找東西,卻不明言,看來那東西非比尋常。
    李氏第二天又裏裏外外的搜刮著找了一遍,自然無有音信。過了一段時間也就不放心上了。
    田大夫晚上回到家也是心事重重,那金剛杵的法器為罕世之寶,田氏僥幸所得,實屬萬幸,今因疏忽丟失就像挖去了心頭肉。二來呢裏麵封著一個唳鬼,一旦失去控製,放生出來了,後果不堪設想!越想越不安,晚上睡下仔細回想那天朗陰陽下葬時的每一個細節,就擔心自己在墳頭上吊線的時候一會蹲下一會兒起來,敢不是那法器係繩開了,順著衣服掉墳坑裏了,隨有扒墳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