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拜嶽父子君解疑惑 得暗示統領去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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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剛杵見聞錄!
    兩人到了蘆花芋,夏兒家就在莊子的後麵,依山而建,乃是坐南向北的三重四合院,大陔門樓子。前院裏陔門樓子正對著的大房和兩邊的廂房都是一邊高的平房,隻是大房的地基略高,和劉芳家的院子頗為相像。大房後麵又是一個四合院,開月亮小門,也是主房和廂房的布局。廂房和主房之間的過道搭了走廊,直通後院,因後院沒有廂房,主房和東西兩側的院牆聯通,地基較高,乃是整座院子的上房。
    前後院都是一溜的青磚瓦房,紅膠泥築起來的圍牆有一人多高。房前小院點綴著幾處花壇苗圃,屋後牆根植幾處稀疏的湘竹,整座院落呈長方形布局,結構緊湊。在冬天藍天白雲下枯黃色調的山波裏,顯得簡樸而寧靜。
    向子君心想“這才是夏兒家原有的樣子嘛!”進到院子裏,早有下人將馬匹牽到側院的馬廄裏去了。
    夏兒領著向子君徑直往後院裏走去。邊走邊介紹說,這個屋子是做什麽的,那個屋子裏住著誰,這個池子裏有什麽花等語。向子君心不在焉的支應著,他的注意力都已經集中到即將要拜見的嶽父身上了,手心裏纂滿了汗水。
    夏兒爹爹和應文正在後院的上房大廳的側室裏圍棋呢,傍邊坐著應文大師的兩位侍從應遠和應征圍觀。
    小丫頭湘兒進來稟報“夏兒回來了!還領著一個當兵的呢。”湘兒不知道咋樣描述向子君,因為她知道夏兒的心上人是個軍人,向子君又著軍裝,就說成當兵的了,多少有些繞口。
    夏兒爹爹聽了,笑著對應文說“怕是嬌客到了,咱們出去看看吧。”幾個人從棋桌邊紛紛起身,來到院子裏,隻見夏兒領著向子君從過道裏進來了。
    隻見夏兒滿麵春光的帶著微笑,傍邊的軍士也微笑著,則有些拘謹。兩人站在一起,夏兒的頭頂的高度到了那軍士的耳朵跟前,乃是經典的夫妻身高上的比例。
    夏兒著天青色鬥篷披風,亭亭玉立,那軍士一襲海藍色的軍裝,英姿颯爽。
    夏兒爹爹見了心裏暗自欣喜好漂亮的一對情侶!
    夏兒給爹爹和應文等三人見過禮,又對爹爹和應文介紹說“這位就是向子君。”
    向子君趕緊行軍禮參拜了。
    隨後進到屋子裏,夏兒爹爹和應文就在客廳的上位裏坐了,應遠和應征二位在左側坐了,夏兒挨著向子君在右側的椅子上坐了。
    落座後,湘兒和小丫鬟布好茶點。
    夏兒說“爹爹,娘讓我和子君來給您磕頭來了!”
    夏兒爹爹聽了,知道是夫人已經答應女兒的親事了,隨微笑著說了一聲“奧!”
    向子君起身,恭恭敬敬地跪在夏兒爹爹跟前“小婿拜見爹爹!”
    夏兒也來到向子君身邊跪了,兩人一起給爹爹磕了頭。
    因應文,應遠,應征三個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向子君估摸著和自己年紀相仿,正不知如何行禮,夏兒爹爹說“拜見應文大師!”
    向子君和夏兒就給應文大師幾個行了跪拜禮。
    應文大師向夏兒爹爹恭喜道“洪伯伯喜得佳婿,侄兒這廂祝賀了!”應遠和應征也紛紛恭賀。
    禮畢,彼此寒暄過後,大家重又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這時,夏兒爹爹仔細端詳著向子君,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看起來甚是單純。也是文化程度有限的緣故,因聽夫人說起過,向子君乃是軍籍,父母都犧牲在戰場上了,孤身一人在軍營裏。是大明的軍隊鑄就了他軍人的氣質,那種純粹的軍人的天性。在他的臉上看不出詩詞歌賦的斯文,也沒有琴棋書畫的儒雅,沒有八股文的練達,甚至沒有孔孟之道。骨子裏透著淳樸,公正,正義的氣質。簡單高效,有激情,有原始的血性。
    由於沒有太多的想法,沒有過多的束縛,這種人能夠一門心思的做好每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能放得開,能拿得起,甚至能夠豁得出去,也能夠專心的愛一個人。
    每一個人都有他的舞台和理想,所謂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不貪圖名利,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莊稼長得好,就是莊稼漢的功勞,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軍營就是他的根須生長的沃土,戰場就是他的舞台。做一個忘我的軍人,做一個戰場上的殺戮機器是他的最終理想。
    夏兒爹爹從向子君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職業的傳承就是這樣延續著,前赴後繼!
    向子君既見到了夏兒爹爹的那一刻,心裏的壓力也赫然釋放了,嶽父大人絲毫沒有將軍的派頭,也感覺不到令人窒息的煞氣。
    正如夏兒說的,爹爹是一個和善的長者,年逾花甲,身形健康,個性爽朗,如果不知道他的曆史,不知道他曾經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一定感覺到他就是一個農家老翁。
    在他的周身洋溢著的是淡泊寧靜的氣息,這種和平恬淡的氛圍感染著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使得和他相處的人無比的輕鬆愉悅。
    夏兒爹爹又詢問向子君都讀過什麽書,向子君回答說“以前在軍營裏學的是《練兵實紀》,這次龔武嶽將軍贈送了一本《武備要略》,尚未拜讀呢。”
    幾個人聽了都相視一笑,點頭稱讚。
    應文說“向將軍現如今做指揮使了,自然心中要有韜略呢,這《武備要略》講的就是攻伐征戰,倒是值得仔細研讀呢!”
    因應文大師身形高大,說話的聲音宏厚清亮,乃玉樹臨風般的人物,向子君也不知其來曆,雖然在夏兒爹爹跟前自稱侄兒,卻又和爹爹平起平坐,猜度其身份地位非同凡響,趕緊恭謹回稟說“屬下謹記於心!”
    拜見了嶽父大人,向子君和夏兒就告退了,到前院裏吃過飯就回朗家水了。
    路過海城子的時候,向子君因惦記著給老江頭的手鐲銀子還沒有送去,就和夏兒一起去應緣閣見薑統領了。
    夏兒和向子君拜見夏兒爹爹的消息,早有人稟報薑統領知曉了。這門親事已經是鐵定的了。薑統領最擔心的依然是向子君是否認識夏兒爹爹。
    薑統領和向子君一見麵,倆人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那樣作揖打躬,彼此寒暄。早有阿秋等人打著簾子在門口恭迎,把向子君請進屋裏了。
    向子君進屋後,薑統領趕緊回頭看著夏兒,夏兒意會,微笑著搖一下頭,薑統領立刻明白了。
    入座後,向子君說了來意,薑統領微笑著說道:“我對銀子不感興趣呢!”說完又嘿嘿一笑。笑聲很是爽朗。
    向子君也經常聽人說:對銀子不感興趣的話。有錢人也這樣說,沒錢人也這樣說,感不感興趣不好說,隻是時常把“錢”字吊在嘴上,可見錢在他們的心裏就是唯一的東西。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一個人如果畢生的願望都放在這樣一個“不感興趣”的東西上麵,實在是太不值得了。這樣一想,向子君就覺得老薑頭真是大徹大悟之人,其境界非同一般了。
    薑統領繼續說:“實不相瞞,當時真不知道將軍是給夏兒姑娘買鐲子呢,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拿出來了。第二天知道了,就想著要索要一大筆銀子呢,也是為了夏兒姑娘著想的意思。現如今都是一家人了,這個銀子就不要了。”薑統領又鄭重言道:“隻是要記住夏兒姑娘的好!”
    向子君也鄭重承諾:“一定做到!”
    但買東西付錢乃天經地義,向子君把準備的銀票掏出來就要給薑統領。
    夏兒把銀票接了過來,對向子君說“薑叔叔說過不要了呢。”說完,看著薑統領,隻見薑統領嘿嘿一笑“留著你們小兩口過日子用度吧!”
    向子君支吾著不知如何是好,夏兒說聲“謝謝薑叔叔!”就把銀票收起來了。
    薑統領又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來一看,是一對紅黃綠三色冰種一刀料的厚裝龍鳳對牌,推到向子君和夏兒的麵前,因說:“這是給你們的新婚禮物!”
    向子君趕緊說:“這太珍貴了!”
    薑統領笑著說:“現如今太平年間裏,這東西就是無價之寶,都是有錢人錢多的實在沒地方花了的玩物。在離亂年間,給兩個饅頭也就拿走了。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不值什麽。”
    薑統領說的很是輕巧。
    向子君微笑著不知如何作答,薑統領的話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夏兒笑著說:“謝謝薑叔叔!”就把兩塊牌子收下了。
    向子君看夏兒剛才收了銀票,這會兒又收牌子,真是個把家的女子,不禁在心裏竊喜!
    告辭出來,向子君悄悄問夏兒:“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呀?”
    夏兒隻是微笑著,向子君央求道:“讓我也長點見識嘛!”
    夏兒神秘言道:“用來換胡人手裏的寶馬良駒!這一對牌子嘛,大約能值十匹馬。”
    “啊!”向子君聽了十分驚奇!
    夏兒說完,跨上桃紅馬,揚鞭奔馳,向子君趕緊上馬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