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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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梁神威王!
    葉修收拾心情,將鐵匠鋪中的衣物整理出來,除了幾件粗布麻衣外便僅有一些碎銀,這是他這些時日鍛造長劍所賺取的。
    整理好後,又用麻布將釋厄劍纏繞的密不透風背在身後,走出鐵匠鋪,葉修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離開了他的棲身之所。
    大雪依舊在下,葉修踩著厚厚的積雪漫無目的的走著,此時他鬱結在胸,隻覺心中惆悵,他不明白為什麽僅僅兩年時間一切都變了。
    走著走著,他來到一家酒樓,抖了抖身上堆積的積雪,葉修邁步走了進去。
    酒樓中的客人並不多,許是大雪封門阻礙了酒樓的生意,葉修找了個角落處坐下,小二見有客人急忙走來笑問道“客官,您要點什麽。”
    “酒。”葉修淡淡道。
    店小二一愣,靜靜的等了片刻,見這男子依舊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客官,您不要點兒其它的吃食嗎?”小二忍不住道。
    “不需要,把你們這最烈的酒拿上來。”葉修依舊麵無表情。
    “好嘞,客官您稍候。”小二嘴裏答應著離去了,不過轉身的時候卻不知嘟囔著什麽。
    葉修閉上雙眼靜靜等待,不到片刻,小二便捧著一壇酒端上了桌子。
    “客官,酒來了,這是本店最烈的酒,春風醉,您慢用。”
    葉修一拍壇封,濃鬱醉人的酒香傳來,他直接捧起酒壇仰麵便灌,酒入喉處,隻覺盡是辛酸苦辣,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滴落,他大口大口的飲著烈酒,不顧周圍食客的詫異之色。
    “小二,上酒。”
    酒壇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葉修一擦嘴角那不知是酒還是淚的辛酸之物大叫道。
    “客官,您這麽喝會喝壞身子的,小的看您還有傷在身,不宜喝太多烈酒。”店小二勸慰道。
    進酒樓不吃菜就這麽猛灌酒,任誰都看出來這男子有什麽傷心之事,若是喝醉了睡一覺也就罷了,可若是把酒樓大鬧一場,那他們可要哭死了。
    “無妨,上酒。”葉修冷聲道。
    店小二打了個哆嗦不敢再說,急忙又捧了一壇春風醉,葉修眉頭緊皺,隻感覺不甚過癮。
    “這如何盡興,直接給我上十壇。”葉修吩咐道。
    “十壇?”店小二吃驚的看著男子,這人是要往死裏喝啊。
    “少廢話,快上,怕我給不起銀子嗎!”葉修不耐煩道。
    店小二不再多言,一壇壇酒不斷的端上了葉修的飯桌,葉修一壇又一壇的喝著,不由的醉了,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仿佛這兩年的經曆都是一場夢,仿佛她葉修仍然是神遊宮的天才劍客,仿佛他最敬愛的義父還在他的身邊。
    不知不覺中,他閉上雙眼趴在了桌前,義父寵愛的音容浮現在他腦中。
    ————
    “修兒,武功進展如何了?”蔣南枝微笑的聲音響起。
    九歲的葉修坐在椅子上擺動著雙腿道“孩兒每天都很用功的,如今都能和柳叔叔交手不落下風了。”
    “嗬嗬,那是你柳叔叔讓著你,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差的遠呢。”蔣南枝笑道。
    葉修雙腿一蹬跳下椅子,眼神中有著莫名的自信“孩兒現在還小嘛,等我像大哥那般年紀,肯定能打敗柳叔叔的。”
    提起蔣萬鈞,蔣南枝微笑的臉龐緩緩收斂,他輕歎口氣道“修兒,你以後的路還很長,要加倍刻苦的修煉武藝,不要浪費了你的武學根骨。”
    “義父,你怎麽了。”小葉修敏銳的察覺出蔣南枝收斂的笑容,於是小心問道。
    “義父沒事,來,今日義父教你一套劍法。”
    ————
    神遊宮宮主府,二十歲的葉修邁步踏入,他濃眉虎目器宇軒昂,皮膚白淨而富有光澤。
    “義父,找孩兒何事。”
    葉修開口問道,不過隨即便發現蔣南枝的臉上泛著青黑,這是中毒的跡象,葉修急忙快步上前握住蔣南枝的手顫聲道“義父,是誰害的你。”
    蔣南枝微微搖頭,看向葉修的目光中充滿了慈愛,他勉強笑道“修兒,你長大了,義父不能在你身邊護著你了,你要經常練習義父教你的劍法知道嗎。”
    “義父,是誰下的毒,我去殺了他!”葉修虎目含淚恨聲道。
    蔣南枝用力按了按葉修的手示意他安靜,隨後從懷中掏出一本古樸小冊交給他,語重心長道“義父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中毒了,這種毒無色無味,毒性也不是那麽凶猛,所以苟活了十幾年,這本劍典你拿著,從今以後就離開神遊宮吧,走的越遠越好。”
    “義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是您一手帶大的,怎麽可能棄你而去。”葉修激動道。
    “胡鬧,你內功如此淺薄,留在這裏有何大用,若是真有心幫助義父,就趁早遠離這裏,再不要回來!”
    蔣南枝的臉色罕見的嚴肅下來,這在葉修的記憶裏是從未出現的。
    葉修張了張嘴,艱澀的接過手中古樸小冊。
    蔣南枝神色一動,推開葉修道“有人來了,你速速離開。”
    葉修被推的一個踉蹌,他茫然的看著蔣南枝,蔣南枝神色一狠示意他趕緊走,葉修將小冊收入懷中,翻窗離去,就在他落在屋外的一瞬間,他聽到了屋內一道熟悉的聲音。
    “爹,今日可安好。”蔣萬鈞走入府中,神色安然的微微躬身道,他三十出頭,麵容溫和俊朗,一身紫色華服甚是氣派。
    “房中隻你我二人,你不必惺惺作態。”蔣南枝冷聲道。
    “爹的內功果然渾厚,竟能壓製毒性十幾年,其實孩兒也不想這樣,可你對葉修那小子太過寵溺,而我才是你的親生兒子,爹何故對一個外人如此?”
    蔣萬鈞疑惑道,此時他的底氣十足,蔣南枝已經毒性爆發再難壓製,而他在這十幾年中,趁著蔣南枝逼毒療傷之際,暗中經營自己的心腹。
    如今整個神遊宮,除了柳殘空還有那從未見過的左護法以外,已盡皆唯他是從,若不是忌憚蔣南枝的恐怖實力,他早就是神遊宮的宮主了。
    “我唯一錯的地方,就是沒有早點看穿你的狼子野心。”蔣南枝臉龐上的青黑色又濃鬱了幾分。
    蔣萬鈞緩步走到蔣南枝身前,他蹲下身子溫和道“爹,劍典交出來吧。”
    蔣南枝的嘴角流出黑色的血跡,他用力的咽了咽口水笑道“劍典已經被我毀了,你不配成為神遊宮的宮主。”
    蔣萬鈞泛起的笑容緩緩收斂,他看蔣南枝像看一個死人般,用毫無波瀾的語氣道“爹,神遊宮如今盡數在我掌控之中,等我當上宮主,勢必能一統天下,難道爹不想看到神遊宮發揚光大嗎?”
    蔣南枝閉上雙眼不再理會,他此時已經毒發,要不了多久就會死亡,蔣萬鈞見狀眼中狠厲盡顯,他拎起蔣南枝怒聲道“說,劍典在哪!”
    窗外偷聽的葉修見狀再難忍受,哪裏還管義父的囑托,他怒喝一聲踹飛窗戶喊道“蔣萬鈞,你這個畜生,快把我義父放下來。”
    奄奄一息的蔣南枝聞聽聲音艱難的抬起頭,他的眼中有著惱恨,不甘,欣慰各種複雜的情緒,最後隻化作一道虛弱的聲音“走。”
    “義父!”葉修見狀目眥欲裂,看向蔣萬鈞時有著難掩的殺意。
    蔣萬鈞放下瀕臨死亡的蔣南枝,嘴角扯起一抹笑意,他恍然道“我真是笨啊,我那糊塗爹這麽寵愛你,肯定是把劍典放在你身上了。”
    說罷身形一動徑直衝向葉修,葉修咬緊牙關,看向蔣萬鈞時有著難以淹沒的恨意,他怒吼一聲也衝向了蔣萬鈞,激烈的交手聲震顫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