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見過梓諾後，司翊就開始教小涵黎如何分辨善惡好壞。
    他意識到，把小丫頭養的太過單純也並非是好事。
    縱有他們的保護，她也該有一定的分辨能力。
    這樣，日後她長大了，若是想找夫婿，才不會輕易就被哄騙了。
    即便不是要找夫婿，交友也是如此。
    所以司翊對小涵黎的教學又多了一項內容。
    但對於小涵黎來說，日子還是和以前無異。
    反正都是學，師父教什麽，她就學什麽。
    不過小涵黎還是會經常偷懶。
    在她看來，她有這麽厲害的師父，她隻要抱緊她家厲害師父的大腿就好啦，哪裏需要學那麽多……
    學法術一開始是挺有趣的，可是她覺得自己有點笨，一個法術總要學很久才能學會。
    修煉亦是如此。
    小涵黎覺得自己的修煉速度太慢太慢了……
    花費時間太長，又沒有什麽成果，久而久之，她就覺得無聊，乏味了……
    相比較修煉，小涵黎更喜歡跟著司翊學丹青。
    為此，司翊也沒說什麽。
    他一直以來都很寵著他這唯一的寶貝徒弟。
    修煉的確不是易事，小丫頭吃不了苦，靜不下心，也正常。
    他活了幾萬年，也就這麽一個徒弟，還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寵著點，慣著點，也是應該。
    至於丹青……
    徒弟想學，他自然會教。
    難得小丫頭有自己的喜好，他自是全力支持的。
    就這樣，小涵黎每日不是跟著司翊學習，就是聽他們給她講外麵各界的事。
    梓諾還是和以前一樣，隔三差五就到神山來。
    除了梓諾，偶爾也會有其他來客。
    每次一有客，小涵黎總會趴在結界上，看著外麵的來客，聽臨桑給她介紹來拜訪的都是誰。
    因為有結界在，她聽不到外麵的聲音，但卻是能看到的。
    她經常看到梓諾歡歡喜喜地來，在結界外等了一會，又氣急敗壞地走。
    小涵黎不解為什麽。
    臨桑解釋說梓諾是因為每次來都沒能見到司翊，所以才會氣急敗壞。
    有一次，小涵黎還看到梓諾對她的侍女發脾氣，打罵她們。
    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的小涵黎被嚇到了，扭頭就往洛洛懷裏躲。
    至於為什麽不是躲在師父懷裏。
    因為司翊告訴過她，男女授受不親。
    她雖是他的徒弟，但到底男女有別。她已經長大了，就要注意分寸，不能再像兒時那樣，總是撒嬌要師父抱抱了。
    六界對於女子的要求總是更加嚴苛，他不希望將來有一天，會聽到外界用汙言穢語說他的徒弟。
    小涵黎乖乖記下了司翊說的話，每次想要抱抱都是去找洛洛，不會再找司翊，也不會找臨桑。
    ……
    當時見小涵黎被嚇到，司翊第一時間屏蔽掉梓諾和她的侍女，然後和洛洛臨桑一起安撫她。
    小丫頭被嚇得夠嗆，小臉煞白。
    司翊，臨桑和洛洛都心疼極了。
    哄了好半晌，才把小丫頭哄好。
    這是小涵黎第一次見到惡。
    她覺得很是震驚。
    那位梓諾上仙外表看起來有幾分柔弱，並非凶狠之相，沒想到竟然這麽壞。
    她用法器把她的侍女打吐血了，卻仍沒有停手。
    而且她麵目猙獰的模樣也嚇到了小涵黎。
    司翊，臨桑和洛洛向來對小涵黎很好很好，總是和顏悅色，輕聲細語。她總以為，外麵的那些神啊仙啊妖啊人啊，也都是和他們一樣，性子溫柔，和善友好。
    原來，並非如此……
    小涵黎現在總算明白她家師父為什麽要教她分辨好壞善惡了。
    的確該學的。
    她也明白了她家師父為什麽不同意讓她出神山了。
    外麵，果然危險呢……
    安撫好小涵黎，臨桑開口道：“小主人，您看到了吧？那位梓諾上仙手段狠毒，對身邊之人也不會手軟。”
    “這種瘋婆子，您日後見著她，能躲則躲，咱們離她遠遠的，別去靠近她。”
    小涵黎乖巧點頭，趴在洛洛懷裏，小聲說道：“我知道了。”
    看著還有些後怕的小涵黎，洛洛擁著她，輕聲安撫道：“小主人別怕，上神這麽厲害，他會保護好您的。”
    “對，小主人，您也不用太害怕。”臨桑再次開口，“有主上在呢，梓諾若是敢欺負您，您就告訴主上。”
    小涵黎抬頭看向司翊，問：“若我被欺負了，師父會為我出頭嗎？”
    司翊輕笑：“自是會的，師父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欺負你的，涵涵放心。日後有誰敢欺你，盡管來找師父告狀。”
    小涵黎眯眼笑笑：“嗯！”
    為了安撫被嚇到的小丫頭，臨桑又說：“小主人您也不用太過擔心，梓諾的母親是凡人，她並非純正的仙族血脈，修為不見得比您高。”
    “若是您真的與她發生什麽衝突，打起來，她不見得就能傷得了您。她靠的，不過是天帝的寵愛庇護和他賜給她的一堆法寶。”
    “若她敢傷您，咱們主上一根手指頭就能滅了她，您盡管放心吧。”
    聞言，小涵黎點點頭。
    “可她那麽壞，天帝為何還要庇護她？”她不解問道。
    “因為她是天帝的女兒。”臨桑回答，“天帝是她爹爹，自然是會庇護她的。”
    “爹爹……”小涵黎低聲呢喃。
    爹爹是不管女兒有多壞，都會無條件護著她的人嗎？
    那她的爹爹呢？
    她看向司翊，問：“師父，我有爹爹嗎？”
    聞言，司翊一愣。
    臨桑和洛洛也是一愣。
    他們都知道小涵黎是被丟棄在神山下的，但並沒有告訴她。
    小涵黎以前也從未問過諸如此類的問題，今天驟然問起，司翊他們一時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想了想，司翊開口回道：“待你兩千歲了，師父再告訴你。涵涵若是想要爹爹，也可喚師父爹爹。”
    小涵黎愣了愣，後調皮一笑。
    “師父爹爹！”她喊道。
    司翊揉揉她的頭：“調皮鬼……”
    小丫頭“嘻嘻”笑著，剛剛被梓諾嚇到的懼怕也被拋到腦後。
    “還怕麽？”司翊輕聲問。
    小涵黎笑嘻嘻搖頭：“有師父，臨桑和洛洛在，我不怕！”
    “那便繼續修煉吧。”司翊輕笑道。
    小涵黎：！！！
    她一溜煙跑了。
    跑遠了，才轉頭對著司翊喊道：“師父，我自己尋地兒修煉！我會乖的，您不用看著我！”
    司翊無奈輕笑。
    這調皮鬼，定是又找地方偷懶去了……
    臨桑和洛洛對視一眼，也都笑了出來。
    小主人真的很可愛呢……
    真希望她能一直這樣，無憂無慮，開開心心地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