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司命&陸硯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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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個門派離開後,司命仙君就把小司命帶回了宗門。
    小司命一直在昏睡。
    在她昏睡期間,司命仙君每日都在給她療傷。
    仇雖報了,小司命卻也落了一身傷。
    若不是司命仙君提前渡了她修為,隻怕是不死也會半身殘了。
    如今隻是傷的重了些,卻也能治,已是最好的結果。
    不過現在小司命雖然大仇得報,但有一件事,司命仙君卻仍無法放心。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置小司命。
    幾年的師徒情誼,幾年的朝夕相處,她看著小司命慢慢長大,慢慢成長,早已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但如今,似乎已經到了分離的時候了……
    她不舍得,她也不放心。
    在小司命昏睡的這幾日裏,她也試圖想找到一戶信得過的人家,把小司命托付給他們,可卻始終沒有找到。
    人都有私心,要找到一戶家境優渥,能讓小司命衣食無憂,又心地善良,會把她當成自家孩子一樣照顧對待,最好還是沒有孩子的,談何容易……
    這樣的人家,並不好找。
    因此司命仙君找了幾天,小司命都醒來了,她也沒有找到稱心的人家。
    小司命醒來時,睜眼就看到司命仙君坐在她床邊。
    “師父……”她開口喊道。
    “醒了?”司命仙君扶著她坐了起來。
    “現在感覺如何?可還有哪裏不適?”她問。
    小司命輕輕搖頭,應道:“並無不適,師父不用擔心。”
    司命仙君不放心,又悄悄探了探,見她身上的傷的確都已好全,才放心。
    “師父。”小司命再次開口。
    “嗯,怎麽了?”
    “我想去看看爹爹娘親他們。”
    “嗯,那便去吧,需要師父陪你嗎?”司命仙君問。
    小司命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不用啦,我已經長大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我能照顧好自己,師父您不用擔心我了。”
    她說完,就自己下了床,穿了鞋,朝後山走去。
    看著小司命小小的背影,司命仙君陷入了沉思。
    小丫頭剛剛說,她自己一個人可以。
    她還說,她能照顧好自己,讓她不用擔心她……
    小丫頭她……是不是也已經察覺到她就要離開了?
    越是想著,司命仙君越是不放心。
    想來想去,她還是隱了身形,跟上了小司命。
    ……
    後山。
    小司命跪在她爹娘墳前。
    “爹爹,娘親。”她開口,喃喃說著。
    “女兒,終於給你們報仇了,爹爹娘親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師兄師姐們,也可以安息了……”
    “是我沒用,用了這麽多年,才給你們報了仇。也不知道你們現在是不是已經轉世投胎,有了新的生活了……”
    “若是已經投胎了,希望你們來世都擁有美滿的人生。”
    “你們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什麽也不懂的小女孩了。我現在可厲害了!”
    “這幾年,師父教了我許多。她教我修煉,教我生活,教我照顧自己……我如今,已經能照顧好自己,也能保護好自己了,你們放心吧!”
    小司命跪在墳前,絮絮叨叨和他們說了很多。
    多是在說司命仙君對她有多好多好,她有多喜歡司命仙君,又覺得自己有多幸運,能遇到她,還被她收為徒弟。
    但說著說著,小司命又有些失落地垂下頭。
    “可是師父就要離開了……”她低聲道。
    “師父雖然沒說,但我知道,她就要走了……”
    “仔細算算,師父陪伴我的日子,比爹爹娘親和師兄師姐你們陪伴我的日子,都要久了……”
    “我知道師父和爹爹娘親,師兄師姐們一樣,都不會一直陪著我,總要離開的。師父,也有她自己的生活和責任,不能隻圍著我轉,我也不能要求她一定得留下來陪著我……”
    “可是……”小司命語帶哽咽。
    “可是我還是好舍不得師父,自私地想讓師父一直陪在我身邊……”
    “你們都不在了,師父若是也離開了,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你們走後,師父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真心待我的人了……”
    眼淚順著小司命的臉滑落下來。
    她不想獨自一人守著這偌大的宗門,她不知該如何守下去……
    她也害怕,害怕孤單,害怕沒人陪伴……
    ……
    司命仙君一直隱在小司命身邊,默默關注著她。
    她聽到了她說的所有話,也明白了她心裏的想法。
    那顆名為不舍的種子迅速在司命仙君心裏生了根,發了芽,紮根在她心底,越紮越深。
    她很想去抱抱小司命,抱抱這個可以說是她養大的孩子。
    但她沒有這麽做。
    她沒有現身,依然隱著身形,緩步走到小司命身邊。
    她伸出雙手,虛虛環著小司命,默默陪在小司命身邊。
    天色漸暗,小司命哭累了,也睡了過去。
    在她身子歪到地上的前一瞬,司命仙君才現形,接住了她。
    輕輕摸著小司命的臉,司命仙君低聲說:“你這樣,師父如何能放心回去……”
    真的放不下心啊……
    無奈歎息一聲,她把小司命抱了起來,朝房間走去。
    坐在床邊看著睡著了的小司命,司命仙君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既然舍不得和這小丫頭分開,又不放心把她托付給別人照顧,不如……把她帶回仙界好了。
    這個念頭一起,她越看著小司命,就越想這麽做。
    天帝不也把一個凡人女子和那凡人女子生的女兒帶回了仙界嗎。
    甚至,他對這個女兒還極其寵愛。
    那個凡人女子沒有慧根,修習不了,天帝都能把她帶回仙界。她的徒兒極其聰慧,悟性高,天賦也好。雖還未修習仙法,但她相信,若是教她,她也能學會。
    且她在人界的因果已了,親緣已斷,她的徒兒有這樣的條件,為什麽不能把她帶回仙界呢?
    司命仙君越想,越覺得可行。
    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天帝和仙界其他仙人仙子會反對,因此,司命仙君覺得,她還得先做一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