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司命&陸硯欽(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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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接任了司命仙君一職,司命就做著和她師父以前做著的一樣的事情。
    她每日好像都很忙碌,其實隻是想用忙碌來讓自己忘了悲痛。
    她討厭天帝。
    在她看來,若非天帝步步相逼,她師父也不會心灰意冷跳了滅仙台。
    若是她師父是以別的方式殉情,至少,魂魄還在,還能轉世。不管她轉世到了哪裏,成了什麽,她總還能再找到她,再見到她。
    可偏偏,她師父是跳了滅仙台,魂飛魄散……
    至此,她永遠失去了那個最愛她,待她最好的師父。永永遠遠的,失去了她……
    她隻能把對她師父的想念埋在心裏,然後做好做為司命仙君該做的每一件事,好好地活著,連帶著她師父的那一份。
    因為對天帝有怨,司命也變得不喜歡待在仙界。
    她師父熱愛人界,她便也經常往人界跑。
    一是因為她想看看被她師父熱愛著的人界,到底是什麽樣的。
    二則是因為做為司命仙君,她必須為下凡曆劫的仙人仙子們編寫好屬於他們的劫數和曆劫時的一生。因此她需要了解人界種種,才能為曆劫的仙人仙子編寫出合適的一生。
    她看似每天都與許多仙人仙子,與其他各界生靈打交道。但其實司命內心深處是孤獨的。
    她和渡一紅線雖然熟識,但他們到底比她年長了不知道多少歲,很多話她不好跟他們說。
    閑來無事時,她也會往戰神的府邸跑。
    她無比期待戰神夫婦的孩子出生。
    戰神夫婦曾經告訴過她,待他們的孩子出生了,她便有伴了。
    司命不想孤孤單單的,她也想要有伴。
    她曾悄悄發過誓,等戰神夫婦的孩子出生了,她一定會好好照顧那個孩子。
    她還從人界找了許多照顧嬰孩的書籍,帶回仙界認真學習。
    有一回,戰神夫婦來司命殿看她,見到她在看那些書籍,了解了她的用意後,還笑著說以後孩子出生了,便交給她帶。
    他們說,相信司命會是個好姐姐,相信司命會把他們的孩子照顧的很好。
    感受到戰神夫婦對她的信任,司命突然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她喜歡這種感覺。
    她當即保證一定會把他們的孩子當成她的妹妹或弟弟,好好陪伴照顧這個孩子。
    然而,未等孩子出生,仙魔兩界就爆發了大戰。
    作為仙界戰神,戰神夫婦必須出戰。
    司命一直堅信戰神夫婦很快就會打了勝仗回來。
    算算日子,他們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等大戰結束,興許孩子就也差不多出生了。
    屆時打了勝仗,小戰神也出生了,便算是雙喜臨門。
    她已經開始為戰神夫婦,為那個即將出生的孩子準備禮物了。
    可讓司命沒有想到的是,戰神夫婦會在那場大戰中雙雙戰死。
    而女戰神,也在戰場上生下一女,被天帝帶回。
    司命傷心不已,甚至一度認為自己是災星,與她關係好的,最後都會慘死……
    好在有渡一和紅線一直開導她。
    隻是有件事,讓司命很是不解。
    戰神夫婦分明早就對天帝有所提防,他們也說過,孩子出生後,就給渡一當徒弟。按理說,他們若有不測,孩子也該是托付給渡一才是。
    可為什麽,會托付給天帝呢?
    司命想不通這件事。
    天帝把戰神之女帶回仙界後,也沒有把孩子給渡一,反而是把她養在膝下。
    甚至,還早早就讓她和太子定下婚約。
    知道此事之後,司命找到渡一和紅線,一直大罵天帝和太子。
    她催促渡一,讓他去找天帝把戰神夫婦的孩子接過來。
    這孩子,不能讓天帝養。
    渡一去找了天帝很多次,但都被天帝以孩子是在戰場上出生,身子弱,現在又還小,養在他那邊,有天後親自照顧,更加合適為由,拒絕了。
    他甚至不讓他們見戰神之女。
    就這樣一直過了幾百年,天帝才同意讓戰神之女搬到月宮。並按照戰神夫婦生前的意思,讓她擔任祈願仙子一職。
    小祈願搬到月宮的那日,司命恰好去了外界,隻有渡一和紅線找了過來。
    他們和她說了不少戰神夫婦的事情,又詢問小祈願是否願意拜渡一為師。
    先前那幾百年裏,天後和小祈願提起過渡一是她爹娘的至交好友,是她可以無條件信任的。
    天後還說過,她爹娘生前曾說,待她出生了,就讓她拜渡一為師。
    知道這是自己爹爹娘親的意思,小祈願自然願意。
    小祈願不愛外出,自搬到月宮後,幾乎每日都是待在月宮裏,渡一和紅線經常到月宮去找她。
    她也不愛見客,除了渡一紅線,天帝天後他們,其他的仙人仙子,除非必要,她都是能不見就不見。
    渡一總是悄悄跟紅線說,這小姑娘心裏藏了太多事,也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讓她開心些。
    過了幾日,司命回到仙界,聽說小祈願搬到月宮了,她連司命殿也沒回,徑直就去了月宮。
    渡一和紅線知道司命要去找小祈願,特意交代她,說小祈願喜靜,讓她別嚇著她。
    畢竟孩子還小,司命這些年來,又養成了大大咧咧的性子,還時常咋咋呼呼的,他們都有些擔心她第一次見小祈願,就會把小姑娘嚇到。
    司命把他們的話聽進去了,
    她來到月宮,問了仙侍,得知小祈願在寢殿後,並未走大門,而是翻到寢殿的圍牆上。
    她坐在圍牆上往裏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祈願樹下發著呆的小祈願。
    小姑娘小小的,坐在地上抱著膝,呆呆看著祈願樹,不吵也不鬧,很是安靜,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在她身上,司命好似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這小姑娘,定然也很孤獨吧。
    想到小祈願一出生就沒了爹娘,司命覺得,小祈願比她可憐多了。
    她師父至少還陪了她好多好多年,把她養大。
    這麽一想,司命越發心疼小祈願。
    她一定,會把她當成親妹妹一般,好好照顧她的!
    輕輕從牆頭上一躍而下,司命放緩腳步,走到小祈願身旁。
    她拿出一串她從人界帶回來的糖葫蘆,遞到小祈願麵前。
    小祈願被這突如其來的糖葫蘆吸引了視線。
    順著糖葫蘆往上看,就看到了司命笑眯眯地看著她。
    “吃糖葫蘆嗎?”司命小聲說。
    據小祈願後來所描述,當時的司命活像個怪姐姐,好像想用糖葫蘆把她騙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