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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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公主想為妃!
    沈南一說的日子很快就要來了。
    那日他出行的架勢不大,隻有一些公主皇子送行。
    月鈴便是其中一位。
    那日的沈南一眼睛裏,就隻有月鈴,和他手心她送的平安符。
    馬車越行越遠,月鈴的心好像也被越牽越遠。
    “很不舍嗎?”站在她身邊的楊帆說道。
    “沈公子出行,想必許多公主都會不舍吧。”月鈴轉過頭來看著他。稍微行了禮,便轉身離去。
    “中秋將至,皇宮會舉辦燈會。”月鈴還未走遠,楊帆就跟了上來,“那日公主皇子們自由極了,不如公主隨我去清心亭賞月?”楊帆跟了上來。
    “多謝王爺好意,我身為公主,豈能半夜與王爺孤男寡女?流言蜚語在所難免,以毀我一個姑娘家的清白。”
    “公主可以帶上幾個近身侍衛。何況簡單的賞月,又何來流言蜚語之說?”
    “王爺好意憶熙心領了,隻是那日有約,不便赴王爺之約。”
    楊帆停住腳步。看著她越走越遠。
    楊帆轉身離去。
    一個向東,一個向西,卻注定了,這輩子的再也不相逢。
    當後宮空穴來風的時候,為了爭寵不折手段的時候,月鈴隻是靜靜地在自己的宮中學習,她隻是想等某一個人回來,帶她離開。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沒有太陽,灰沉沉的。
    月鈴換下裝備,準備午休,一身淡藍的素衣坐在窗台,輕輕撫摸著今天那朵白色的花。
    托著下巴,手指尖觸碰著花瓣。
    “你說,我拒絕了四王爺的邀請,對不對?”
    “你說,他隱瞞了那麽多事情,意圖何在?”
    一抹人影出現在窗台前,楊帆卻突然出現在窗台。
    把月鈴嚇了一跳。
    他手中撚著一朵粉色的小花,精致的麵孔,微微上揚的鳳眼,隨風飄揚的頭發。
    月鈴趴在窗台上,他和月鈴的距離很近。
    現在的她不施粉黛,藍色素衣,靜靜地看著他。
    規律跳了二十多年的心髒,這一刻卻跳得飛快。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就停滯了,兩個人靜靜地望著對方。
    楊帆最先反應過來,他把那朵白色的小花從花瓶裏抽了出來,把粉紅色的花放了進去。
    月鈴沒說話,看著他的動作。
    原來,一直默默支持她的人,就是他。
    虧她還總是問那朵花,楊帆到底有什麽企圖。
    看來,她太小肚雞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知不覺,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我以為你已經睡了。”楊帆看著她。
    月鈴沒有說話。
    “我想,你如果不想我那麽做,我可以以後都不來了。”
    “我想,你更想那個人來送給你吧。現在看見是我送的,應該很失望吧。”
    “我想,你應該很討厭我,我本來也不想你知道的。”
    月鈴的眼淚從眼眶滑了出來。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宋鈴詩,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帆!泉水打好了!”少女放下水桶,站在後院大聲喊叫。
    “什麽嘛……要喝碧錦寺的泉水,自己不會打去啊!”少女揉揉酸痛的肩膀,碧錦寺離這兒有兩座山,遠到要命。
    見遲遲沒有人出來,少女掏出個瓶子,把瓶子按在水裏,等到水把瓶子灌滿了,就心滿意足地係上腰間,轉身離開了。
    “鈴詩,”聽見背後有人在叫她,她停下腳步,擠眼弄眉地想,糟了,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她怯怯地轉身,看著前麵的人。
    此人舉止優雅,手中搖扇,長發柔順飄逸,墨綠衣衫猶如仙子,衣衫長發飄揚,五官精致完美,一雙如星辰的鳳眼微微上揚。
    “私自偷飲上等貴客的泉水,該當何罪?”
    什麽上等貴客!這個王子病患者。
    宋鈴詩低下頭“關禁閉一日或掃庭院三日。”
    眼前的少女雙頰如桃花,眼眸如昆侖玉,五官猶如精雕細刻,手中還帶著一串銀鈴。
    這是五年前的憶熙公主,十五歲。
    如果忽略眼前男子那一張臉,他的衣衫翩翩或許可以在她心中埋下愛的種子,不斷冒出曖昧粉紅小愛心,泛起心中漣漪不斷。
    可惜,他的百般刁難和王子病讓她真的很難有好感。
    她盡量逼自己不去看那王子病患者臉,因為看一次就想打一次。
    “你要選哪樣呢?”楊帆把臉低下頭,靠近她的臉。
    她連忙閃開了。
    還是低著頭說“……楊帆公子請原諒。”
    楊帆微笑,手中依然搖扇“原諒可以,晚飯做元宵來我房間吧。元宵肉餡必須不多不少,形狀必須不圓不方,必須不大不小,適合入口,溫度必須不熱不涼,否則難以下咽。”
    哼!宋鈴詩在心裏重重地鄙視了一聲,要吃自己不會做去!
    可是為了不關禁閉和不掃庭院,她還是乖乖溜進廚房給楊公子做元宵去。
    她真的很想撒些瀉藥什麽的進去,拉到他虛脫才好呢。
    端著元宵進入了他的房間,他沒在房間裏,鈴詩放下元宵在桌子上,正準備離開,卻發現牆上有她的畫像。
    齊劉海,手帶銀鈴,白綠羅裙,微微笑著,猶如流水般,時間那頭走出來的女子。
    她走到那幅畫前,仔細地看著。
    誒,真的是她嗎?她有那麽漂亮嗎?
    王子病患者為什麽在房間裏掛她的畫像?啊不會吧!難道半夜掛著擋邪煞鬼?不虧是人黑,心也黑!
    不過,好像也沒什麽啦。月鈴摸著頭傻笑。
    她也掛了一幅他的畫像在床板上,一睜開眼看到馬上驚醒,從此不再賴床。
    “你看見了?”房間裏突然傳來聲音,嚇了她一跳。
    她東張西望,門沒開、窗沒開,那麽聲音從哪裏來的?
    果然是王子病患者的房間,都比常人陰森一些!
    楊帆慢慢地從床底爬了出來。
    鈴詩的小宇宙爆發了“你有病啊!你幹嘛爬到床底去睡?你要嚇死人啊!”
    宋鈴詩差點就想脫鞋扔他了,這有病不是。
    宋鈴詩氣憤地轉身剛想離開,卻被他攔住了。
    “看到你的畫像了?聽說你房間也有掛我的對吧?”
    宋鈴詩汗怎麽什麽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如果告訴他,她利用他的畫像叫醒自己會不會和自己收個鬧鍾費什麽的!
    其實很多小姐妹都有偷偷收藏楊帆的畫像,睡覺之前拿出來親一親的,還曾經因為燭光靠太近差點把畫燒了也順帶把床鋪燒了那種……
    “我爬到床下說是想體驗體驗你這種下人的生活條件。”
    哦,臭屁王子病患者,兩個月來我受夠你了!
    兩個月前,王子病患者楊帆來到一座山(注意這是一個名字哦)的一座廟(注意又是一個名字哦)來遊行,一住不起,一座廟就是所謂什麽道士修行的寺廟,同時也是作為一座山的著名旅遊景點風景區,有國家級五顆星的標準,當然就弄個什麽龍門客棧時鍾酒店什麽的。
    王子病患者一來到就包下整個一座廟,上頭派了一號服務生號稱最能了解客人心事和客人心貼心是客人的小棉襖的宋鈴詩小朋友來照顧這位上等貴客。
    這位上等貴客一直在宋鈴詩心裏就是重度王子病患者。吃的肉必須是剛出生不滿40天的小牛犢,不肥不膩。喝水一定要喝碧錦寺的泉水。住的房間必須是每天4次打掃,不用懷疑,每次都是宋鈴詩一個人打掃。
    所以,宋鈴詩活到今天,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哼!”宋鈴詩說“請問楊公子體驗夠了沒有呢?體驗夠了我就先退下了。”
    楊帆說“喲,脾氣還真不好呢。”
    宋鈴詩深呼吸,努力擠出一個隻露八顆牙齒標準的微笑“楊帆公子,我先退下了。”
    “你生氣了?”
    “哼!沒有!”
    “你氣我老是捉弄你?”
    “哼!沒有!”
    “你氣我還不走?”
    “哼!”
    “你氣我太挑剔了?”
    “哼!”
    “你可不可以換句別的?”
    “切!”
    楊帆高興地看著她生氣地離開房間。
    聽別人說,她藏了他的畫像在床板上,很是高興。
    原來,她也和別人一樣喜歡他嘛。
    可是他的房間裏,隻藏了她的畫像。
    可是後來的情形不同了。
    皇後微服出巡到一座廟,要求直接找宋鈴詩。
    原來宋鈴詩和當今的憶熙公主是雙胞胎姐妹,剛生出來時,風水家就斷言宋鈴詩和憶熙必須隻能留一個人在京城當公主,一個必須遠走他鄉,不知自己身世。不然國運便會虛弱。皇上必定不舍宋鈴詩,必定不肯她離去。皇後雖然不舍,但是隻能拋下宋鈴詩,隱瞞了還有一個女兒的事實。
    如今憶熙公主生了一場重病,快要香消玉損,麗佳貴妃卻生了一個兒子,皇後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隻能把宋鈴詩帶回京城,她成了第二個“憶熙公主”,真正的憶熙公主早已仙逝。從那以後,楊帆就幾乎沒有看見過宋鈴詩,聽聞她因為宮中環境影響,變得越來越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早已不是當年的宋鈴詩。
    所以當皇上要把她許配給楊帆的時候,她寧死不嫁,楊帆是除了皇後,唯一一個知道她身份的人。
    當她失蹤之後,再在笑歌樓出現的時候,他差點認不出她,將近5年沒見,她出落得比往日更加水靈。
    但是看見她腰間係的皇後賞給她的木牌,和她發髻中皇後最為珍愛的藍色步搖,便更加確定她就是失蹤的憶熙公主。
    所幸,他看見的顧月鈴善良單純,可愛天真,像當年的宋鈴詩,而不是憶熙公主。
    他之所以不那麽早告訴她,隻是害怕她不小心把這個秘密泄露出來,再次惹起禍端。
    月鈴靜靜地聽他說,看他回憶起往事,是她從來沒有看過的溫柔和開心。
    看來,宋鈴詩在他心中,分量真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