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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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騎回憶錄!
    朝聖大會前一晚,萬龍殿寢宮…
    “白晝,關於明天的朝聖,你怎麽看待?算了,換個說法,你認為是什麽樣的存在?”
    我趴在寢室裏的豪華大床上,手中捧著《帝國史》的厚書不停的翻閱著。
    “回主上,是太陽城公民向您獻上忠誠與信仰的祭祀。同時也是他們向您祈求來年的安定與庇護。同時也是一年一度種族強者們證明自我,挑戰上位存在的機會。有您的見證,這便是最公平,最正式的挑戰。挑戰者可以向任何一個上位者發起挑戰,被挑戰者不可拒絕。這是下位種族翻身的機會,也是向心儀之人表現的機會。所以這項活動也是除一年一度的朝聖外被人民所討論的大事。而這項‘活動’會在朝聖大會最後進行。”
    站在床旁為我梳理著長發的白晝細心的為我講解道。
    “那其他的神所在的城邦也是如此嗎?”
    “!……其他的各位大人是否如此,請恕在下無知。但在下所知的是現仍存於世的大人唯有五位,而真正蘇醒來的大人,唯有您…”
    白晝的情緒好似低落了幾分,但又很快的將這份低落掩蓋了過去。繼續為我講解著緣由。
    “可能您的沉睡使您失去了許多記憶,不過萬龍殿的大家會幫助您恢複記憶的。”
    “在萬年前的“終焉之戰”裏,十二神明互相征伐,您本是不想參與其中,可事與願違,戰爭巨龍猶撒克頓的爪牙在肆虐大地後便將目標盯上了立於天空之中的永恒太陽城。最初我們也隻是單方麵抵禦侵略,到最後卻演變成為了戰爭。您曾也不少出麵調解可最終還是不得不與您的弟弟湮滅巨龍撒爾在落日平原決戰。那一戰,雙方精銳盡出死傷無數,在最後的碰撞中您親手斬殺了湮滅聖龍,我方也將湮滅聖龍所屬的獸炎軍消滅殆盡。雖是我們的勝利但也是慘勝。那一代的強大種族的族長們幾乎都戰死在那一戰中,這也間接的導致了太陽城中許多種族的滅亡。您也在最後的碰撞中被湮滅巨龍的本命獸炎給灼傷了靈魂而陷入自愈的沉睡。自那日起太陽城便有了朝聖大會,太陽城所有的人們都在為您祈禱,希望您有朝一日能夠醒來,能夠再次領導我們。直至今日。”
    白晝以平和的語氣講述著慘烈的往事。看著我的眼中流露出一股難以掩飾的憂傷。
    聽著白晝的講述我確定了我曾經所陷入回憶的場景應該就是她口中落日平原的那一戰。而其中紫色的巨龍應該就是湮滅聖龍撒爾,而銀色巨龍則是我現在這幅身體的前主人,蒼輝聖龍。但在最終碰撞中我便失去了感知與短暫的意識,就便沒有看到結局。
    “沒想到竟如此慘烈。”
    “戰爭就是如此,不是敵死便是我亡。那些族長們的犧牲是有意義的。”
    一個優雅的聲音響起,寢宮門口黑色法陣的光芒亮起,從中走出了一個身著白色禮服的男子。
    “見過禹爵王大人。”
    白晝起身向禹爵王行禮。禹爵王點頭示意。
    “禹爵王夜來寢宮有何貴幹?”
    我繼續趴在床上看著手中的《帝國史》,漫不經心地向羅德裏克問到。
    “恐怕現在這天底下隻有主上才能這樣和禹爵說話吧…”
    白晝心裏苦笑
    “禹深夜前來是為了主上明日朝聖大會的安排來事先進行準備。還請主上安心。”
    看著身著睡衣趴在床上看書的少女,禹爵王不知為何心中發癢,血族的本性仿佛不斷地在催促著他接近這個少女。
    “誒?!朝聖大會我不是坐在那就行了嗎?”
    我從床上坐起看向羅德裏克
    “……您還真是。明日您的日程分為三個部分。一,在萬龍殿接受八位族長的參拜與供奉。二,賜福為您代代祈禱了數萬年的人民。三,見證太陽城眾生的登神挑戰。這是最重要的三件事,希望您能牢記。”
    看著我微笑著的羅德裏克此時就像一個哥哥在叮囑犯錯事的妹妹一樣。看著他的微笑讓人發慌。
    “知,知道了。還有什麽別的事麽?”
    我下意識蜷起雙腿向後挪了挪。心裏想著以後要與這禹爵王少交集,他的眼神好似可以看穿人心,被他盯著就一股說不出的渾身不自在。
    “暫時沒有了,其他事不用您來費心,交給我們就好。嗯?這書是您對人類的曆史感興趣嗎?”
    遭了!他進來後一時間忘了收起書,該不會暴露了什麽吧?
    “有點興趣,人類的文明和這幾萬年來大陸發生的事情看起來挺有意思的。”
    隻能撒謊了,還感興趣呢,這本書一半我都能背下來了,要不是前世身處高位需要文武雙修誰願意去背這《帝國史》。不過這另外一半不是我沒有背,而是前世的我死後的曆史。但為了了解我死後帝國的發展與命運便從萬龍殿的圖書館裏拿來看了。
    其中最令人在意的被雪藏的幾件曆史大事吸引了我的注意,白晝向我講述和分析了這幾件事。
    第一件事是帝國在我死後對於帝國最後的龍騎“意外死亡”的責任追究問題,與我有關的人大多都為了明哲保身與我脫開關係,脫不開關係的人不是被去職免官就是滿門抄斬。真是具有“帝國特色”的處理。而我參與的最後一場討伐戰的總指揮“列文西爵”則是被罷免爵位,放逐邊疆生死不知。參與那場戰爭的士兵大多都被帝國安排“戰死”在了對外征討的道路上,而在那場戰爭中身殘的士兵則是在暗中被處理掉了。最後對外封鎖了蒼輝龍騎士已死的消息。事實的真相就這樣被帝國掩埋在了他們冠冕堂皇的說辭中。
    第二件事,關於帝國政變。在我死後的一百年間,魔物猖獗,災荒四起。帝國就如曾經某人所說的那樣,表麵上光鮮亮麗實則腐敗不堪。梁秀其外敗絮其中的帝國對流離失所的人們不管不顧,對貪官汙吏的打擊更是暗地勾結。最終爆發了起義。帝國就像一座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大廈,隻差最後一根稻草就會坍塌,而這壓倒這大廈的稻草便是爆發在帝國首都的政變。皇帝被囚禁,大臣們被政變者們肅清。一夜間延續了千年帝製的亞斯德拉帝國改朝換代。改立了聯邦共和製。而這在前者廢墟上建立起的帝國便是發展至今的亞斯德拉帝國聯邦共和國,簡稱帝國聯邦。其中的許多事物繼承了前帝國的製度仍在發展,比如獵人協會,獵龍殿,帝國獵人堂等
    第三件事則是幾百年前突然爆發的魔物獸潮。使建立不久的帝國聯邦受到重創。人們在這時才有人逐漸發現端倪,便有人質疑為何龍騎士沒有來拯救帝國聯邦。這種呼聲越來越高,本就受到獸潮重創的帝國聯邦向公眾透露了最後的龍騎士已死的消息。民眾的輿論與質疑使得“年輕”的帝國聯邦不得不采取措施安撫民眾。聲稱將以舉國之力來培養新的龍騎士,前龍騎,蒼輝龍騎士的坐騎同意再認新主。這消息放出一夜間傳遍整個聯邦百姓百家。龍騎士可帶來的利益與聲譽實在太大。各個家族與勢力在暗地裏都在為這唯一一個龍騎資格培養自己的騎士。準備即將到來的龍騎選拔。不僅是有勢有利的家族,那些平民與獵人們也對這選拔名額虎視眈眈。
    龍騎的重新選拔這一事先放一邊,但這獸潮的來源使我起了警戒。前世的我曾參加過對獸潮的戰爭。與當世的強者們清掃了獸潮,也將這些魔物的老巢來了個一鍋端。應該不會再有獸潮才是。可為什麽又會出現獸潮呢?現世的強者太少,而且質量也遠不如從前。為此我也不少向帝國反映這件事。而帝國都以國庫資金緊張為理由唐塞了回去。而這“國庫緊張”在現在看來
    恐怕獸潮的源頭有什麽東西在作祟。而更讓我在意的是在書上形容的魔物相貌與這幅身體的記憶裏湮滅聖龍撒爾的獸炎軍十分相似。難道當初並沒有將獸炎軍完全剿滅?還是說有什麽能誕生獸炎軍的東西落在了大陸上?
    最後一件事則是我看向了梵卓·禹·羅德裏克。
    “?”
    這家夥則是一臉微笑著看著我,還說我呢,自己不也是沒有自知之明嗎?
    近十幾年來大陸上逐漸出現特級種,無法分別是亞種還是遠古種所以編入新分類特級種。
    所謂的特級種,實力強悍,但數量較為稀少,可以與人正常溝通和進行貿易。從特級種獲得的物資在帝國聯邦中無法自製,所以特別稀貴。帝國聯邦經過議會投票決定於特級種之間建立友好互利關係,見特級種並無侵略之意。開放貿易資格與聯邦學院交流學習資格。打算進行長期發展,待徹底觀察特級種的真正實力後議會將再討論是否征服或消滅。
    而其中最具有鮮明特征的則是血族,但與帝國聯邦進行交流的血族好像並沒有顯露實力。所以帝國聯邦也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征服或消滅?帝國聯邦怕是會引火燒身。但關於帝國聯邦的這項決議禹爵王似乎並沒有放在眼裏。
    “這就是強者的自信麽?”
    我不禁感歎道。
    “解釋一下唄~”
    我從床上站起,順勢將手搭在了羅德裏克的肩上。學著他的表情一臉微笑著問他。
    其他種族我管不著,但如果他真的對人類有什麽想法,我既然是他的上司,我肯定不會同意。
    我心中那份曾屬於人類的那部分警戒著梵卓·禹·羅德裏克。
    “為了太陽城與不夜王都的未來。”
    言簡意賅。
    “未來?哪種意義上的?”
    “科技發展與版圖的擴張。”
    “!”
    不行,我不能表現的太明顯,會被他懷疑的。不過他這家夥真的打算侵略帝國麽?
    “不會的,請主上放心。”
    “!?”
    “您心理想著什麽都寫在臉上了啊。關於人型表情控製這方麵,主上還需要多多的練習哦!”
    微笑著的禹爵王,真可怕。不過他說不會向帝國出手,我也暫時放下心來。那擴張版圖是?……
    “這是血族與帝國聯邦定下的條約。血族會一部分的協助,幫助人類攻下那些他們無法攻下的地方與敵人。而報酬則是土地,我們向外聲稱需要生存的土地。而我們攻下的地方人類帝國就會轉讓給我們。但人類的帝國需要獲得這片土地的商品稅率優惠與通行的豁免權。並建立人類帝國大使館。最後要承認人類帝國聯邦對這篇大陸的歸屬權。”
    禹爵王仔細的向我解釋著“擴張版圖”意思。
    雖然帝國聯邦願意將土地給血族確實挺讓人不可思議的。但這條件不還是相當於宣告這片土地的歸屬權仍是帝國聯邦,隻是現在給你發展罷了的意思嗎?
    身為原人類的我都有點覺得有點無恥了。但站在帝國聯邦的角度來看並沒有任何錯,甚至還有幾分道理。真是危險的政治家。但這麽“過分”條約禹爵王難道沒有看出來嗎?還是說他根本不在意呢?我不禁疑惑。如果這些都不是答案的話,難道他是還有別的目的?
    “對了,主上還需要注意最後一件事。”
    “什麽事?”
    “明日朝聖之時,還請您控製魔力的釋放量。以免誤傷民眾。”
    “誒!?”
    ……
    ……
    ……
    第二天淩晨,輪班的白夜為我換上朝聖的宮廷禮服後跟隨在我身後,便和我一起向王座之廳走去。整個晚上我都在腦子裏模擬明天的朝聖。甚至還向禹爵王學習了“王者”氣質的舉止。
    “希望不會出事。”
    我心中祈禱著。但事實總是事與願違。在朝聖第一步接見八大族長時前半段還好好的,前四階的人都跟劇本在走。但台階下層的那八個人怎麽回事?怎麽沒有和禹爵王他們一樣跪拜呢?難道?我身上出了什麽問題嗎?不應該呀!方才進場時還與白夜確認了一次儀表。發生這種情況應該怎麽做來著。他們八個好像呆住了誒!換做要是羅德裏克那家夥的話應該會怎麽做?算了,試一試吧!!!
    …
    …
    “汝等,為何不拜?”
    眼睛凝神,氣息下沉,釋放屬於上位者的威壓隨著我的話語向下階八人壓去。
    “稍微釋放點威壓應該不會出事吧?剛剛也稍稍試了一下釋放微量威壓好像自己能夠控製。”
    ……
    ……
    八大族長在因為“神”的容貌而呆滯,忘記了跪拜。遇神不拜,這在太陽城中可是滔天大罪。隻見“神”那悅耳而威嚴的聲音入耳的霎時間,天壓驟降,好似蒼穹暴跌,族長們的腦中宛如聽見了震天雷鳴。隨之而來的便是那襲麵而來的神威。傳說神恩如海,神威如獄。但那也隻是人們口中所說,唯有真正的直麵那如獄的神威方才能感到身陷地獄的恐懼與絕望。
    “撲通!”
    不知是哪一個首先跪下,其他的七人也隨之跪下。他們仍處於呆滯與驚恐交加但大腦而無法思考的狀態。是無法靠自身的意識下跪的。他們是被這浩蕩的威壓給壓跪下的。他們腳下的台階在他們跪下的一瞬間被震裂了。可見這壓力之大。而其中本就瘋掉的對魔力感知敏銳的“禿鷲”在接觸神威的一刹那便七竅流血,神識被震碎身亡。那第一聲跪下的聲音便是“禿鷲”屍首倒下的聲音。
    “主上,息怒。請收回神威。”
    額頭隱隱見汗的禹爵王,壓低聲音向我傳話道。
    “……”
    壓力漸漸收回,登神長階上的眾人才緩過氣來。禹爵王身體顯得有點僵硬額頭也微微見汗。雙聖女的衣襟已經被汗濕了,輕輕喘著氣。天風騎士長的臉已經漲的通紅,右臂下的頭盔稍稍被壓變了型。可見他剛才為了抵抗威壓鉚足了勁。
    如果說前四階的人在我的威壓下有所失態,那麽下階的族長們則好像剛從鬼門關走過了一趟。跪下的雙膝已經麻木,大概已經碎了吧,反正想站起來已經是不可能了。剩下的七個就像從水裏撈上來一樣,衣服被汗水與皮膚崩裂而流出的鮮血而染紅。但此時的精神已經晃過神來。才深深感到後怕。那一瞬間的神威就如永恒一般。深深的刻印在了心中。雙手顫抖著,呼吸紊亂。此時的他們不敢再抬頭看那站在頂階的……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