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成年人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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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傷了微記憶!
珍妮特·渴特森說,快樂是個屬於成年人的詞兒。你不必問一個孩子他是否快樂,你能看得出來。成年人談論快樂是因為他們大多都不快樂。
——題記
剛剛看完《悲傷逆流成河》,夏恬寫下了慢慢一頁的觀後感,訴說著內心的感受。
“我們大多數人無法穿越到自己所想的平行時空,不是因為不可能,而是因為過去或未來的那個自己不想離開正在進行的狀態。就像此刻很厭倦某些時光的你,或徘徊,或迷茫。
因為生物“趨利避害“的特性,我們成為了電影中的齊銘,越美好的東西,我們不由自主地靠近,而汙濁了的美好,即使再豔麗,也隻能歸屬於曾經,不再美好,也不想靠近。可是易遙的悲傷不僅是因為對身邊同學、朋友、家人的,還有整個社會。她永遠地離開了人世間,也永遠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帶著所有的憤恨和悲傷便去了相對於這世界更快樂一點的天堂。
作為這場無厘頭案件的凶手——唐小米,她雖然最後也被關進監獄,但從她身上,卻可以看到另一麵的本質。她本身也是受欺淩者,經常被在外麵結交的社會青年欺負,因為經曆著欺淩,所以她內心的千瘡萬孔已經融合了她對易遙和顧森湘的妒忌,讓她成為了表麵溫柔的“殺手“。
郭敬明老師所寫的題眼“悲傷“,並不是易遙一個人的悲傷,而是這部小說裏所有人的悲傷。
隻是通過易遙這個女主人公,我們看到了很多藏在身邊卻未嚐發覺的安全隱患。每件事的發生都有它的意義。”
“小屁孩,在幹嘛呢?”梁溫宇的聲音從內心深處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沒幹嘛。那個……算了。”夏恬欲言又止。
“對了,你怎麽都不聯係一下閔悅,你不是喜歡他嗎?”
“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對他主動嗎?”夏恬呆呆地看著背包內袋裏麵那個淡紫色的信封。
“你個榆木腦袋……別做試卷了,陪我聊聊天唄。”梁溫宇這個女人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可能因為夏恬也是如此。
“exce?大姐,我現在可是個高二的學生。再說了不是說要幫你改變你的人生嗎?”夏恬無語了。
“改變我的人生,又不是叫你努力學習。我可是個演員,你搞清楚哦,你大學一定要給我主修表演係。”聽梁溫宇的口氣,感覺像格林童話裏麵的老巫婆。
“憑什麽?!我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夏恬覺得無理取鬧。
“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如果你拒絕,我就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殘忍的事了。”梁溫宇突然變了個聲音,冷冷地笑著。
“你能做什麽?”
“你別忘了,微時空裏存在著閔悅的另一個自己,他叫俞晗。如果你拒絕我的要求,我就殺了他。這樣,未來,你們就不能再遇見了。你好好考慮一下。”梁溫宇一邊傻笑著,一邊流下眼淚。
“難道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嗎?未來的那個我也活成了那個樣子嗎?”夏恬被恐懼包圍,她不知道該作出什麽回答。
“夏恬,能夠有一個喜歡的人,一定很快樂吧?快樂的感覺如何?”梁溫宇的語氣突然變緩。
“難說。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你難道沒有過嗎?或者你沒有快樂過嗎?”夏恬疑惑地問道。
“快樂的感覺從來沒有過。在每天工作的重重壓力下,我好像失去了快樂。不斷地被質疑和嘲笑是我生活的的常態,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去看電影,一個人看日出日落,一個人看海……有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來,我就在想,過去的我一定很快樂吧,至少比我快樂。”梁溫宇好像又變了一個人,多愁善感地,好像把秋日黃昏裏的所有孤獨和遺憾都帶回來了。
“我覺得如果是我,我會覺得很開心。因為可以做好多一個人做的事。”夏恬眯著眼,微笑著。
“果然是過去的我,在未來,可能你就不會這麽覺得了。”
期末考試成績貼在公告欄上,知道成績的那一刻,夏恬的內心毫無波瀾。
病了兩個星期,身體裏麵住著兩個自己。好像考差了就可以把這個當做理由一樣。
想起梁溫宇在期末備考時期控製了夏恬的身體,所有的行為簡直令人發指她上課發發呆,下課睡睡覺,練習冊留白,她一直都這麽荒唐,荒唐到想拿夏恬的身體做實驗,看看不努力的夏恬結果會是怎樣,讓夏恬當一回壞學生怎樣,做了這些都會有什麽樣的體驗。
夏恬沒說什麽,隻是覺得一切都變了。
路邊最不起眼的那株太陽花,安靜地沾了好多灰塵和泥沙,它以前開得很好,既不像玫瑰,也不像野菊,無論處在什麽位置,它都能被人看見。
而如今,它的最後一個願望,便是回到最初的模樣,它給這世界的一切它最溫暖的微笑,它也希望這世界遵守“付出就有回報“的諾言。
辦公室裏麵,班主任正在給夏恬的媽媽打電話,臉色異常凝重。
“是的。不能讓她這麽下去。雖然說工作很忙,但空餘時間您得多留意留意孩子。”
“會的會的。麻煩老師多多督促她學習了。”
夏恬站在外麵,聽著,後麵她們到底說了什麽,慢慢地就模糊了起來。
正準備回教室,老師走出來,叫住她。“夏恬,你過來。”
“老師,我……”夏恬還沒說,眼淚就不爭氣地溢出眼眶來。
“沒事,老師理解你。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說出來,也好過憋在心裏。”老師拍了拍夏恬的肩。
“沒有什麽事,都是我自己的錯。那段時間沒有好好複習,一直在開小差。”夏恬很不情願地幫梁溫宇背了黑鍋,因為就算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她,可能還會被認為是神經病。
“你開心了嗎?我給考砸了,因為你。”夏恬坐在跑道的草地上,生氣地問道。
“開心啊。我覺得當個壞學生十分有趣,謝謝你讓我能有機會回到高中時代,從而獲得第一次當壞學生的體驗。”梁溫宇大笑著,似乎她所謂的快樂終於找到了一樣,然而她的快樂是建立在讓另一個自己痛苦的基礎上的。
“我時常覺著自己有些許勇敢,像個英雄一樣。可有時懦弱得像個覺著自己是勇士的神經病,過著自己不願意的生活。
梁溫宇說她因為折磨了我所以快樂時,我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憐憫。成年人的快樂就是如此嗎?”
夏恬看著夜空,星星正眨著眼睛,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