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隻是近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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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景茵夢!
    林聖榮一聽她同意去了,眼睛就是一亮,撲通一聲站了起來,嘴角邊揚起一抹賊兮兮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是諂媚至極,“剛好我現在正要出去,你坐我的車子,我載你過去吧!”
    說時,已經是作勢伸手過來就要拉起林茵夢的胳膊往門外走。
    林茵夢一見這架勢,立馬眼急腳快地站起來躲開,轉過身來狐疑地看著他,眉頭微蹙,一股不祥的預感從腦海中冒了出來。
    她這個哥哥從小就貪玩,最大的樂趣就是愛拿她開玩笑,這一下子,不免想起這又是個什麽損人利己的圈套,於是道“你今天真猴急,我不去了。”
    右腳一抬,從玻璃桌子另一邊繞回屋,緊接著就下樓去了。
    林聖榮看她忽然變卦,步子與平常相比,又大又急,就是幾秒的時間,人影就不見了,仿佛是僵著脖子下樓去的。
    他心裏不禁撲通地跳了兩下,要跟下去解釋兩句,又怕把事情弄的更砸,不解釋兩句,又怕她還真不去了,站在旋轉樓梯中間不上不下,隻得抓耳撓腮,幹著急。
    半響,才慢慢地移下去,哄道“我也是好心想載你一程嘛!你怎麽就生氣了呢?”
    林茵夢坐在一張黃色的沙發裏剝瓜子吃,頭也不抬,“我才不信你有這麽好心,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奸詐,看到我陽台上那本書了嗎?我就是買回來專門對付你這隻黑小強的。”
    “什麽黑小強,白小強的,你見過這麽帥的小強嗎?”林聖榮鼓起兩個腮幫子,不滿地嘀咕,動作卻是悻悻的,在隔壁沙發上輕輕坐下,不時用眼角瞄一下她的臉色,依舊扳的紋絲不動,心裏焦急,這要是她真不去了,那他豈不是輸慘了,想起沈括、古宇每人各四個零頭,心就絞痛一下。
    媽媽從廚房裏走出來,看見他們倆小眼瞄大眼,大眼瞪小眼,就笑著問道“這是怎麽了?”
    林聖榮仿佛看到救星似的,立馬站起來,“媽,今天不是有元宵節燈會嘛!我想著老妹待在家裏也無聊,就給她買了一張票,哪知道她硬是說我別有企圖,媽,你幫我勸勸唄!我掙五十塊錢也很辛苦的。”
    說完,把腦袋歪在肩膀上,嘟起嘴,鼓起腮,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媽媽噗嗤一聲被他的樣子逗笑了,轉過頭來對林茵夢笑道“你哥也是好意,一家人的哪有什麽別有企圖呀!就當溜達一圈散散心。你看你哥就是偏心,單單就隻給你一個人買票,我和你爸兩個老頭子連份都沒有,你就去吧!回來也給我們這兩個老頭子講講有哪些好玩的。”
    所以這是找到幫手了嗎?林茵夢狠狠地往林聖榮臉上瞪上一眼。
    “媽!我不想去嘛!哥一定是有炸,而且哪有買票隻買一張的,又不是千年單身狗,看個花燈也要被虐。”
    哼!不就是賣慘找幫手嘛!誰還不會了?
    林聖榮成功接收到她的挑釁,但他今晚格外的有耐心,堆起一張笑臉,“老妹,這你就不懂了嘛!這種大型燈會呢,人流量都是經過精確計算分析的,所有人都是憑票入場,絕對是最舒服的人流。相信你哥,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去吧!去吧!”媽媽也在一邊笑嘻嘻地附和著。
    林茵夢卻伸手在茶幾上一個竹編圓籃子裏扳下一根香蕉,起身往樓上走去了。
    “老妹,給哥一點麵子嘛!”林聖榮見她似乎還真是不去的樣子,急得站起來大嚷。
    林茵夢不理他,頭也不回地隻管往樓上走。
    看你每次都拿我尋開心,這次非要讓你變成熱鍋上的螞蟻,到處亂竄。
    媽媽一伸手扯住林聖榮的衣角,把他“咚”的一聲,拉回沙發上坐下,“茵夢不想去,你就不要勉強了。”
    林聖榮一聽這話,心又開始痛了起來,捂住胸口,皺起眉頭,有氣無力地癱在沙發上,隻一個勁地喃喃自語,“不要啊!我的四個零頭,心痛,太心痛了。”
    媽媽一拍他的肩膀,聲音裏帶著警惕,“那張票就五十塊錢,最多算一個零頭,怎麽就四個零頭了?我告訴你,你可別給你妹妹亂塞什麽亂七八糟的朋友,要是讓我知道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完,用食指尖朝林聖榮額頭上用力地摁了一摁。
    “啊……”林聖榮連忙求饒,“媽,你也太小瞧人了,你兒子是那種人嗎?再說,就算給我吃十個雄心豹子膽,我也不敢呀!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妹妹,心痛著呢?媽,你再去幫我勸勸老妹嘛!”
    說到後麵,又捂住胸口表情痛苦起來。
    “痛”字說的格外輕,媽媽倒聽成了“疼”字,笑道“行了行了,別嘰嘰歪歪的,茵夢不去,我也沒有辦法。”
    林聖榮還想垂死掙紮一番,眼角裏倩影一掠而過,急忙轉頭,看見林茵夢換了一件大紅色短款風衣走下樓來,脖子上還係了一條藍色絲綢方巾,單肩背一個小藍色書包,正是要出門的樣子,他立馬激動地跳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跑過去一把撈起林茵夢的肩膀,臉上堆起了一盆的笑,“老妹!要不要帶兩根香蕉在路上吃呀?”
    林茵夢努嘴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林聖榮也不解釋,攬著她的胳膊就往外走,“媽,我們走了走了哈!”
    黑色越野車子很快的揚塵而去,媽媽站在門口,還來不及說句早點回來、注意安全的話。
    車上,林茵夢撇嘴道“奸詐!媽還以為你是陪我去看花燈呢,哪知道……哼!”
    一哼聲,頭就偏向窗外。窗外的路燈連成一條隱隱爍爍的黃帶子,一直向車後退去。
    林聖榮笑嘻嘻的也不生氣,想起馬上就要贏得沈括、古宇那兩家夥各四個零頭,血液就在血管裏洶湧澎湃,一路哼著調,歌聲傳遍車子裏每個角落。
    林茵夢發誓,以後如果沒有緊急情況,再也不坐他的車了。
    吵,巨吵,巨巨吵,如果能像滴滴那樣打評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摁住差評圓臉。
    到了門口,林聖榮踩下刹車,看見林茵夢就要推門下去,連忙伸手阻止,“等等,等等,等一下,先別動,先別動哈!”
    隻見他跳下車,繞過車頭,紳士地為她拉開車門,還鞠了一躬。
    林茵夢被他嚇地愣在副駕駛上,下車走的同手同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