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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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刀行天元!
    隨著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戰場兩邊的士兵們都醒來了。
    和往常一樣,他們快速地集合操練,口號聲不絕於耳。
    林羨禮從床上起來後喊了兩聲喬雲山。
    無人應答。
    他走出帳外想找個人問問,但發現大帳附近一個親衛兵都沒有。
    林羨禮的火氣騰地一下上來了“有沒有能喘氣的!滾過來!”
    一個小兵連滾帶爬地來到他身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大……大人……”一看就是被他的長官一腳踢過來的。
    “你有沒有看到喬副統領啊?”林羨禮開口問道。
    “報……報告大人,喬副統領已經一天一夜不見蹤影了。”
    士兵哆哆嗦嗦地回答聲讓林羨禮更加煩躁自己手下怎麽都是這麽些軟骨頭。
    “朕的侍衛長不見了,為什麽沒人向朕報告!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林羨禮一邊發火一邊從腰間抽出長刀。
    他一下砍掉了士兵的一條胳膊,嘴裏還在大聲嗬斥“給我去找!找不回來下次砍的就是你的腦袋!”
    被砍掉胳膊的士兵疼得快要昏死過去了,他掙紮著拿起自己的斷臂,強忍著疼痛回答道“是,是,這就去找。”然後踉踉蹌蹌地離開了。
    “都是廢物!”
    生氣的林羨禮走到雲台上觀察對麵的軍營的情況。
    中央軍的軍營裏,士兵們照常在訓練。
    林羨禮看得頭疼,羅玉死了就死了,可是眼前這個大麻煩該怎麽解決呢?
    此刻的中央軍軍營裏,主帥方雲傑連同三萬中央軍騎士,一起失去了蹤影。
    在西北軍戰士們還在呼呼大睡時,方雲傑已經集結完了三萬人的騎兵隊伍,在喬雲山的指引下,從後山魚貫而出,直撲土巢山糧倉。
    土巢山位於林羨禮大軍後方四十裏,因其山勢平緩,便於運輸,被林羨禮選擇成為前線糧倉。土巢山下常駐一支兩萬人的部隊,他們奉命保衛糧倉的安全。
    這支部隊的首領叫做嚴興,他一直認為,林羨禮安排自己在這裏,就是來養老的。
    主戰場離這裏有四十裏遠,沿路又有層層關卡,戰火怎麽也燒不到自己這兒。
    於是他每天都和戰士們飲酒作樂,不思操練。雖然在士兵中口碑極好,但這支軍隊的戰鬥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方雲傑讓所有騎士換上玄青色的西北軍軍服,繞過戰場後一路北行,向土巢山方向移動。沿路的確遇到了不少關卡,在接受盤問時,喬雲山就派到了大用場。
    這位林羨禮身邊的紅人可不是誰都敢得罪的,沿路哨崗的守軍看見喬大人親自帶隊,都舔著臉過來請安,對於這支騎兵隊伍所帶的任務絕口不問——開玩笑,林羨禮身邊貼身侍衛的軍隊,還能是奸細不成?
    於是在一路的歡送中,方雲傑他們離土巢山越來越近。
    方雲傑此刻的心情十分激動,如果說這次行動是一次賭博,他預感到自己已經押對了寶。
    路上凡是遇到關卡,他都分外緊張,眼睛死死地盯著喬雲山。一旦喬雲山有什麽小動作,他就打算立刻發難,領兵衝殺回去。
    但事實證明,喬雲山是可靠的。他領著騎兵隊伍順利地通過了所有的關卡。
    土巢山就在眼前!
    在距離土巢山還剩下二裏地的時候,方雲傑抽出馬刀,刀鋒直指山下土巢山守軍營帳“為了榮耀,衝鋒!”
    三萬人的騎兵隊伍像呼嘯的海浪一樣拍打向敵人軍營,而此時宿醉的嚴興還躺在床上呢。
    根本沒有受到任何抵抗,三萬騎兵輕輕鬆鬆就踏平了駐軍,嚴興在睡夢中被一刀砍掉了腦袋。
    殲滅駐軍後,方雲傑不給隊伍任何休息的時間,命令所有人下馬,徒步上山摧毀糧草。
    山上還有一小支守軍,他們聽到山下的廝殺聲之後知道大事不妙。為首的小隊長也算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他馬上下令所有人布置防線,準備殲滅來犯之敵。
    但勇氣和實力不是一回事。
    麵對山上小隊的頑抗,中央軍也沒有花費大力氣,幾輪散射之後,守軍小隊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
    小隊長被喬雲山親手抓獲。在“無恥叛賊”、“反複小人”的怒罵聲中,喬雲山一刀削掉了小隊長的半個腦袋,成全了他對林羨禮的忠義之情。
    殲滅了守軍之後,中央軍迅速在糧倉內放了一把火。稻穀、幹草這些易燃物瞬間被點燃,土巢山上冒出滾滾濃煙,方圓幾裏地都能看見。
    放完火後,方雲傑馬上命令騎兵們迅速下山上馬,他們以閃電般的速度往大營趕去——這回不用再冒充西北軍騙關卡了,濃煙已經暴露了他們。
    但是衝關對他們來說並不是難事。騎術精湛的中央軍哪裏是這些鄉野部隊能阻擋的,連續破關後,中央軍回到了他們出發的地方。
    突襲土巢山的整個過程不超過六個小時,名副其實的閃電一擊。
    土巢山被偷襲的消息傳到林羨禮的手上時,方雲傑已經睡過一覺了。
    林羨禮看著手中的戰報,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動。送來戰報的傳令官早就偷偷溜走了,他很清楚,再多呆一會兒,自己必死無疑。
    暴怒之下,林羨禮下令全軍集合,要在正麵戰場上同方雲傑決一死戰。
    三十多萬的軍隊亂糟糟地聚在一起,沒有戰前動員,也沒有作戰計劃,所有將領們頂著滿頭的疑問這仗要怎麽打?怎麽提前沒人通知自己。
    幾名西北軍的將領騎馬狂奔,趕往林羨禮大營。他們到達之後全都噗通一聲跪倒在林羨禮的麵前。
    “陛下三思啊,對方兵鋒強盛,不能力敵!”
    “陛下,我們所有的家底都在這裏,如果打輸了,就全都沒了!”
    “陛下,留得此身才能在日後報仇,陛下不可衝動啊!”
    在將領們反複的懇求下,林羨禮也慢慢冷靜下來。
    這仗打起來,自己固然能泄憤,但勝負之數的確未知。就算最後拚個慘勝,麵對大都方麵派來的援軍,自己拿什麽來抵擋呢?
    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啊。
    原本殺氣騰騰提著大刀的林羨禮忽然把手中的兵器垂下,抬頭歎氣,接著他目露凶光,把刀指向戰場對麵,咬牙切齒地說道“方雲傑,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手上!”
    將領們聽出了林羨禮休戰的意思,一下子都鬆了口氣,他們暗自讓自己的副手回去,通知士兵們回營修整,這場仗打不起來了。
    中央軍嚴陣以待地等候著西北軍的衝鋒,可是等了好久都沒見到對麵有什麽動靜。最後隻看到西北軍三三兩兩的戰團從戰場上撤出,回到了自己的營地。
    “朝令夕改,林羨禮這回是真的瘋了。”方雲傑看著對麵的行動,心裏發出一聲感歎。
    第二天一大早,還在睡夢中的方雲傑就被自己手下的副官給吵醒了。
    “大人,西北軍撤了!”
    “什麽?”方雲傑以為自己在做夢,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大人,早上巡邏的士兵來報,林羨禮率領所有西北軍離開了戰場,向北撤去。請問大人,我們是否追擊?”
    方雲傑快速從床上爬起來,外套都來不及披。
    他風一樣地衝上雲台向前看去原本黑壓壓都是人的西北軍陣地上,現在空蕩蕩的一片,隻剩下沒來得及拆除的營帳留在原地,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傳我命令,不許追擊,小心中了林羨禮的圈套,再派一支機靈點的斥候小隊去對麵營地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方雲傑整理著思路,發出命令。
    “是,大人!”副將得令而去。
    到了中午,斥候來報,西北軍真的已經撤退,林羨禮現在帶著他們往老巢天山關進發。
    方雲傑死死地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斥候。
    斥候都被看毛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大人你怎麽了?”
    方雲傑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氣,似乎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們……贏了?”
    斥候立刻站直身體行了一個軍禮“是的大人,我們贏了!”
    第一次成為主帥,第一次率領二十萬大軍,第一次麵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在戰事的威壓下,在後方的催促中,方雲傑終於頂住了所有壓力,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雖然沒有殲滅多少敵人,但是他徹底阻擋了西北軍南下的腳步,把這支大軍生生趕回了家,無論如何都是居功甚偉。
    他抬頭望天,一絲淚水從麵龐劃過“天佑我天元,天佑我中央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