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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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鏡主!
    看看地上那隻死去的小雞,他蹲下身,雙手扯住傷口,用力向下撕扯,在帶著羽毛的雞皮瞬間剝落下來。
    溫熱的帶血的雞架,對他而言是莫名的吸引力。
    他毫不猶豫地將它送到嘴邊,大口咀嚼起來。
    晉升修煉者後,他的周身已經大幅強化。
    牙齒堅硬如鐵,生硬地脊骨亦可輕易嚼碎。
    他從未想過,生肉與鮮血的腥味兒竟是如此美妙。
    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吃到最珍饈的一餐。
    他狼吞虎咽,吃掉最後一絲血肉。
    打了個飽嗝,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與雞毛,感到自己成了野獸。
    成了野獸也好,他自嘲道,隻有野獸,才能毫無顧忌地報仇!
    仇正初攥了攥拳,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
    張家人,你們離死,又近了一步!
    不過在對付張家之前,有一個人要率先解決。
    鄭尤!
    這個混蛋,是一切仇恨的導火索。
    是他,一手導演了小喜的悲劇。
    他與自己一樣,也隻是普通村民,既不是修士,也沒有家族依仗。
    不知憑借什麽方法,結識了張公子,便心懷不軌,引著張厲當眾侮辱小喜,調戲不成,便將她殺害。
    他必須死,必須死在我手裏!
    仇正初目露凶光,已定下殺人計策。
    鄭尤與他住在同一個村子。
    他自然知道他的住處。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什麽的,太過拖遝。
    我不是君子。
    他舔了舔嘴唇。
    我是邪佛弟子。
    他看了看袖口中的白蛇。
    有能力,我選擇當場報仇。
    鄭尤,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他握緊了拳頭。
    此刻,同一村莊的鄭尤家,鄭尤他爹老鄭頭正在大發雷霆。
    “你說你個混小子,一天到晚都不能做點兒正事兒嗎,啊?”老鄧頭氣的渾身哆嗦。
    “我什麽時候又不幹正事兒了?”鄭尤懶洋洋地半躺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
    他的脖子上纏著繃帶,仇正初咬的雖然狠,卻沒有傷及根本。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老鄭頭一把打掉他手中的筷子,怒斥道“你滾出這個家,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鄭尤的母親在一旁正吃早飯,見爺倆兒吵架,趕緊勸道“你幹什麽,老頭子?孩子老大不小了,有什麽不能好好說的?非得打架,鬧得家裏不安生!”
    有鄭母護著,鄭尤頓時有恃無恐起來,嚷嚷道“就是,我媽說的對!”
    老鄭頭猛地拍向桌子,把碗裏的米飯都振飛了出去,嘴裏怒斥道“真被你們娘倆氣死了!真是慈母多敗兒!你不打聽打聽,你這好兒子在外麵都幹了些什麽!”
    說著,老鄭頭眼圈兒都紅了。
    鄭母見他說的鄭重,不禁也有些擔憂起來,扭頭看向鄭尤,詢問道“兒啊,你怎麽惹到你爹了?還不快給你爹賠不是!”
    “我沒他這樣的兒子!他也不用給我賠不是,從今以後,我和他斷絕父子關係,咱們老死不相往來!我死以後,不用你給我摔瓦起靈,你死以後,也不許埋進我家祖墳!”老鄭頭拍著大腿怒吼道。
    鄭母瞧他說的越來越邪乎,也是慌了神,趕緊揪住兒子,焦急地問道“你這孩子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啊!你怎麽惹到你爹了?”
    鄭尤雙手一攤,滿臉無辜道“你問我,我問誰啊?我什麽時候招惹他了?一大早就數落我,我還莫名其妙呢!”
    “你還敢說!”老鄭頭抄起板凳,就要往鄭尤的腦袋上砸。
    鄭母趕緊把他攔腰抱住,鄭尤順勢往後退出幾步,心有餘悸地看向老爹。
    從他架勢來看,剛才他是真的要砸過來的。
    爺倆兒兵戎相見,把鄭母嚇得丟了一半兒魂,此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到底是為什麽呀?怎麽就要打要殺的……你倒是說個清楚明白啊老頭子……你把話說開了,孩兒哪得罪你了,若是他真的忤逆不道了,我們娘倆兒就死一塊兒,給你賠罪了行吧……”
    鄭母這一哭,把老鄭頭哭的心煩意亂。
    他被鄭母抱得緊緊得,也掙脫不開。
    隻得扔了板凳,長歎一聲道“罷了,今天咱一家人都別活了,去給人家賠罪去!你起來,給我帶把刀,咱們一家子一塊兒上路!”
    這一句說出來,鄭母哭的更厲害了。
    鄭尤終於不耐煩,一屁股坐回凳子,開口道“唉,爹你在說什麽!怎麽就咱家要一起上路了?不就是他姓仇的死了媳婦嗎?有什麽好鬧騰的?”
    “好……好……嗬!”老鄭頭被他氣笑了“終於肯說了是吧?終於承認了是吧?你說,你是怎麽認識鎮上張家公子的?引著張家公子去跟小喜動手動腳的是不是你?引張公子去殺仇正初的是不是你?害的別人家破人亡的是不是你?你說!”
    “啊?你……”鄭母愣住了。
    千想萬想想不到,在她心裏寶貝了半輩子,老實巴交的兒子,竟然幹出這種事兒來。
    抱住老鄭頭的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你走吧……”老鄭頭終於耗盡了力氣,呆呆地站在原地,對鄭尤揮了揮手,說道“滾出這個家門,以後永遠不要回來……”
    鄭尤坐在凳子上,動也未動,撇撇嘴,不屑地說道“我說老爹,你怕什麽?老仇家就他仇正初一個人,你還怕他做甚?”
    “你可知道,他在張公子麵前,被打得跟狗一樣!張公子還說了,以後我就是他的人了,早晚,咱家會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到時候您老人家也會沾光!”
    “走,我是決計不會走的!我還得跟著張公子混個差事呢!”
    “你個混賬東西!還不知悔改!還要跟那個畜牲混在一塊兒!我砸死你!”老鄭頭再次抄起了板凳。
    鄭母明知是自己兒子錯了,但一想著事情已經發生,再打他也無用;二想著畢竟是自己兒子,打壞了也隻有自己心疼,於是再次起身,將老鄭頭死死抱住,嘴裏說道“你還要打,就把我們娘倆兒都打死吧!”
    老鄧頭看到自己的老婆不分是非,兒子又死不悔改,血直往上湧,氣急攻心之下,兩眼一黑,頓時昏死過去。
    鄭母與鄭尤見他倒了,慌忙上前將他扶起,又是捶胸又是順氣,掐人中,潑涼水,好不容易才將老頭弄醒。
    他們卻不知道,此刻有一尊殺神已經準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