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雪景

字數:5011   加入書籤

A+A-




    大鏡主!
    趙小喜四處打量一下,開口問道“這裏便是黑龍幫吧?”
    “啊?”兩徒弟對視一眼,有些疑惑道“師父,你怎麽了?還沒醒嗎?咱們家你都忘了?”
    趙小喜笑笑“當然沒有。”
    “隻是有些新的感受。”
    “什麽感受?”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趙小喜道“一個嶄新的世界,大道規則還沒有完善。”
    “這就意味著,一切皆有可能。”
    “難怪雷海明會派人過來!”
    兩徒弟四目迷茫“師父,你在說什麽?我們怎麽聽不懂啊?”
    “雷海明是誰?他派誰過來了?”
    趙小喜笑笑,沒有解釋,而是打量二人一眼,開口道“結婚?”
    紅娘子不高興地嘟起嘴“師父,你幹什麽!連徒弟的婚禮都忘了?”
    趙小喜笑笑,說道“還沒寫到這一章,不清楚後麵的發展。”
    “啊?”兩徒弟對視一眼。
    這師父怎麽感覺怪怪的?說的話完全聽不懂啊!
    “我出去走走,去幫中看看。”
    趙小喜忽然說道。
    “哦!”兩人答應道。
    她剛出門,迎頭碰上圖立身與少正陽的母親。
    幫中女性不多,她們自然要來幫梁欣張羅。
    仇正初正幫著掛燈籠,見趙小喜走來,便從凳子上跳下來,上下打量一眼,道“你醒了。”
    趙小喜點頭。
    仇正初看著她,忽然覺得她比之前鬼氣全無,反倒多了幾分仙氣。
    隱隱中,竟有幾分初見真正妻子趙小喜時的驚豔。
    隻是他始終清楚,趙小喜已死,眼前隻是披著皮囊的另一個靈魂。
    趙小喜亦同樣打量著他。
    忽然咧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心中暗道“未成熟的大道種子,好東西啊!”
    “這便是雷海明的真正用心吧?”
    “如此重寶,藏在這憨貨身上可惜了!”
    “既然被我撞見了,斷沒有錯過的道理!”
    仇正初被她盯得發毛,下意識地往自己身上看看,疑惑道“怎麽了?我身上有什麽東西嗎?”
    正此時,諸流雲從洞外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師妹!外麵的雪越下越大,天地之間,竟是如此美麗!”
    “大夏的雪,確是比烏滸水的雪好看百倍!”
    “師妹,快出來一起賞雪!”
    石室的門被推開,露出兩個好奇的腦袋“我們從小生活在大夏,未曾聽說有多好看的雪,想是看習慣了?”
    嘴裏說著,卻從石室走出,奔著雪地而去。
    兩位老人追在後麵,高聲叫道“唉!姑娘們慢點兒,大喜的日子別毛毛躁躁的!”
    “哇!好大的雪!”
    “趙廉!仇正初!師父!快出來賞雪!”
    仇正初看向趙小喜,發出同遊的邀請“走吧,出去看看。”
    趙小喜笑著點頭,眼前忽然浮現一片麵板。
    叮~係統任務,接近仇正初,建立友好關係。
    當前進度50
    獲得獎勵兩界傳送符一張。
    妙啊!這便是楊語琴穿梭兩界的原因?
    瘋人王又有新的收獲。
    就在此時,他的識海深處,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那是被奪舍的楊語琴,憑借莫大的毅力,重新恢複了清醒。
    她憑借雷海明遺留的法陣,向瘋人王展開了反擊。
    趙小喜不動聲色地笑笑,答應道“走!”
    一邊卻分出心神,去對抗激烈掙紮的楊語琴。
    出得洞口,眼前白茫茫一片,不見日月天地星辰,唯有山雲雪樹,掛滿銀花,入眼隻有純白,間或陰影處留幾片原色。
    山巒在大雪覆蓋下,線條不再鋒利,像溫順的獅子狗,趴伏在大地上。
    荷冷玉攥一個雪球,扔在仇正初臉上,咯咯咯笑著跑開了。
    趙廉剛從洞中走出,迎頭便被碩大的雪塊砸中。
    仇正初剛要反擊,圖立身、齊三郎忽然從斜刺裏殺出,一左一右,抱住兩條腿,喊一聲“起!”
    他被兩人架了起來,一頭扔進雪地裏。
    路從南帶著幫中兄弟一擁而上,用雪將他埋了起來。
    仇正初掙紮著,從雪裏拱出一個腦袋,大口喘著粗氣。
    他的頭上、眉毛上,鼻尖上、臉頰上都是雪花,像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看著他的狼狽樣,眾人笑得前仰後合。
    仇正初嘴裏喊著“不行,我投降了!”
    “今天三十,又是我兄弟的好日子,我好不容易換一身新衣服,別給我弄髒了!”
    圖立身大吼道“還敢嘴硬,兄弟們,上!”
    眾人再次湧來,把仇正初的腦袋深埋起來。
    這次仇正初學乖了,在雪窩裏藏好,用手指鑽出兩個洞呼吸。
    趙廉大笑道“仇兄平時不苟言笑,幫中兄弟多有敬重。”
    “今日歲末,除舊迎新,正是放鬆精神的好日子,跟兄弟們耍笑一氣,也是蠻不錯的!”
    圖立身眼前一亮“新郎官說得對!很有道理!”
    一群人散開,成一個包圍圈,不懷好意地向他走來。
    趙廉趕緊擺手道“可別!吉服隻有一件,髒了沒得替換!”
    圖立身站定了,開口道“你這話是五當家在說呢,還是趙兄弟在說?”
    趙廉搖頭道“什麽五當家,我是從來沒有承認的,我隻當大家都是兄弟!”
    圖立身點點頭,道“既然趙兄弟這麽說……那還等什麽,兄弟們上啊,把他埋了!”
    一群悍匪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把他擒住,按在雪裏。
    趙廉求饒道“我的形象!我的形象!……”
    然後就被人埋進雪裏。
    幾個老家夥聽得外麵熱鬧,終於忍不住,從洞裏走出。
    見小輩們與幫中兄弟玩得熱鬧,不禁想起自己年少輕狂之時,亦有這般天真樂趣。
    趙惕守忍不住撫須大笑。
    然後一個雪蛋蛋飛進了他的嘴裏。
    啊?連老夫都不放過的?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七十多歲的老前輩,當即擼起袖子,攥起一個拳頭大的雪球,大吼一聲“哪個小兔崽子扔我,有本事站出來!”
    話音剛落,三四十個雪球向他飛來,老前輩趕緊抱頭鼠竄……
    看著這其樂融融的景象,瘋人王濕潤了雙眼。
    景美,人更美!
    即便是婆娑世界,那些號稱積善之地,也不見這般逍遙自在。
    每一片雲,每一座山,每一朵雪花,每一個人,都在構築這份美好。
    它像詩,像曲,像畫,像夢境。
    它是小說,是藝術,是第一無二的美。
    瘋人王的手在微微顫抖,這是創作前的興奮。
    眼前的畫麵,離完美,隻差一點兒——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