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萬倉拚命掙紮，雙臂被死死踩住不得動
    痛苦的嗚咽聲，不斷從濕布中傳
    強烈的窒息與嗆水讓他極是難受，身子不受控製的痙攣抽
    很快，一壺水倒
    薑守中放下水壺，用腳尖挑掉趙萬倉臉上的濕布，英俊的臉上帶著溫和卻令人發寒的笑容，“酒醒了沒？”
    趙萬倉劇烈咳嗽著，從鼻腔嗆出的水混合著鼻涕以及眼淚糊在臉上，尤是狼
    好不容易喘過氣來，聽到薑守中的詢問，眼裏頓時爬滿恐
    “醒了！醒了！”
    “真醒了？”薑守中麵容溫
    “醒了！真醒了！”
    趙萬倉費力揪住薑守中的褲衫，哀求道，“大人，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胡亂言語辱蔑溫家妹子，大人放過我吧，大人……”
    “看起來你還沒醒”
    薑守中麵無表情，讓陸人甲重新灌了一壺冷水過
    趙萬倉倒是有腦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不迭的狂扇自己耳刮子，哭喊道：“大人，我醒了，這次真醒了！大人隻是在幫小的醒酒，沒別的意”
    薑守中盯了對方一會兒，將水壺放下，笑道：“醒了就好，其實鄰裏鄰間的有些誤會也正你醒了酒，有些誤會也就解除了，你說對嗎？”
    “對，對，”
    趙萬倉很上道，繼續扇自己耳光，“大人明明好心給小的醒酒，小的還誤會大人公報私仇故意欺負小的，真是該死啊！”
    薑守中這才示意陸人甲將窗戶打開通
    人善人惡，都敵不過一個人
    三人雖然隻是小官小吏，握著芝麻大的小權，可終究比長在土裏的小民更高一寸，沒道理看著家人被欺
    大官有宰相肚，小官有小心
    平日裏打交道最多的終是他們這些基層小
    薑守中還真不怕對方事後去告
    薑守中嫌棄屋內味道難聞，拎了個椅子坐在窗戶邊上，對趙萬倉問道：“四天前那晚，你家裏是不是遭賊”
    趙萬倉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水，跪在地上老實回答道：
    “是，那晚小民剛回家，就發現家裏進了毛賊，小民正因為媳婦的事生氣呢，就揍了他一”
    “幾個賊？”
    “就……就一”
    趙萬倉下意識開口，又猛地搖頭，“不，不，有兩”
    薑守中盯著惶惑不安的趙萬倉，眼神冷冽，“一個，還是兩個？”
    “兩個！兩個！”
    從窗戶卷入的冬日冷風，讓本就衣衫濕了大半的趙萬倉打了個寒
    他哆嗦著身子說道：“起初我以為隻是一個，可聽那小子喊他同夥的名字，我就曉得是兩個”
    薑守中問道：“另一人你看見了嗎？”
    趙萬倉用力搖頭，“沒看”
    趙萬倉的回答倒是與鄭山崎的講述對上了，說明那晚葛大生中途確實突然離開，丟下了同
    那麽葛大生為何中途離去呢？
    總不可能真的拉肚
    連鄭山崎這個狐朋狗友都不相信，薑守中自然不唯有一個可能——葛大生看到了什麽，被吸引了過
    那他看到了什麽？
    半夜偷盜……中途離開……敲詐……夜半獨自去無風觀……身死……
    將一連串信息串成線的薑守中點著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思考，走到趙萬倉的小院門
    左右觀察許久，他走到一處極適合放風的院牆拐角蹲
    這裏不僅容易躲藏，還可以觀察到兩側道路及周圍鄰舍的情
    薑守中想象著自己是那晚的葛大生，賊頭鼠腦的給同伴把一番張望，薑守中的視線驀然定格在一座閑置的磨坊小
    小棚是由粗糙的木材搭建而
    棚內擺放著一台老舊的石磨，上麵蒙著厚厚灰塵，已經很久沒用
    薑守中走進木棚，一麵木牆上掛著錘子、鏟子、籮筐等工具，被塵土和蜘蛛網交織在一
    木棚最裏，有幾捆草
    其中一捆草垛散開了一堆，隱在石磨後
    薑守中用腳隨意撥弄了幾下，發現這堆草垛少有灰塵，明顯有被睡過的痕
    薑守中用手摸了兩下，拿起一撮草放在鼻尖聞了聞，眼眸微微眯
    “瞅啥”
    陸人甲對著雙手哈了口氣，湊過來好奇問
    薑守中瞥向旁邊的屋子說道：“我記得這裏以前是張嬸在住，後來張嬸離開後，屋子就一直閑置”
    “對啊，張桔桂家”
    陸人甲對附近的居民還是比較了解的，開口說道，“去年張嬸她女兒在京城入宮當了貴妃的貼身丫鬟，頗受寵，張嬸也就搬去離皇城較近的外城儒門街住”
    說到這裏，陸人甲嘿聲道：
    “以前老張在衙門當捕快的時候，張嬸家那丫頭其實很喜歡他，奈何張嬸勢利眼，瞧不上老張，弄了好些關係才把丫頭塞宮裏
    這人啊，站的低，看的也就淺，以為入宮就能當鳳凰，嘿
    雖說如今成了貴妃娘娘的受寵丫鬟，可伴君如伴虎，指不定哪天張嬸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還不如求個安穩，”
    薑守中不理會鞋拔子臉的長籲短歎，回到屋子，繼續對趙萬倉發問，“之前你說，文老八在十二日那晚，曾在鄰居張嬸家閑置的磨坊棚裏看到有人在偷情？”
    正坐在凳子上揉著膝蓋的趙萬倉瞥見薑守中回來，忙重新跪在地
    不小心跪得重了，磕的膝蓋生
    趙萬倉呲了呲牙，忍住疼痛說道：“是我媳婦跟我說的，說什麽十二日那晚文老八看到溫……有人和我在張嬸家磨坊棚裏偷情，我媳婦還信了，真是豬腦子！文老八那貨就喜歡吹牛瞎
    現在我媳婦回了娘家，我去找她，媳婦根本不願意回大人啊，你說我這命咋這麽”
    趙萬倉再一次強調他媳婦回了娘
    薑守中摩挲著下巴，俊美非凡的臉上浮現幾分沉思，頓了頓又問，“平日裏，那地方有人偷情嗎？”
    趙萬倉苦笑搖頭，“這小的就不清楚”
    ……
    張家，廚房
    火爐上的藥湯不斷沸騰著，飄著白色沫子，偶爾溢出藥罐的藥汁灑在爐麵上呲呲作
    溫招娣怔怔望著，宛若失了魂的軀
    女人手中緊握著一隻瓷
    許久，她看了眼張母沉睡的小屋，用力拔開瓶
    瓷瓶緩緩傾
    一縷紅色流動的氣體，墜入藥
    妖氣飄
    ——
    縣衙大牢
    被薑守中審訊過後的鄭山崎一臉的諂媚，還在對捕頭老廖喋喋不休的說著，
    “廖捕頭，這次我真沒說謊，我的確看到有人在拐賣少你放我出去，讓我戴罪立功，親自帶你們去救人……廖捕頭？你說句話”
    正在思考事情的老廖沒好氣道：“閉嘴，好好待著，什麽時候改邪歸正，什麽時候放你出去！”
    鄭山崎這家夥他抓過太多次，謊話連
    嘴裏沒一句是實
    老廖才懶得理會這家夥瞎扯，轉身離
    “廖捕頭！”
    見老廖離開，鄭山崎急了，大聲喊道，“廖捕頭我這次絕對沒說謊，就在西楚館後麵的那座院子裏，囚禁著幾個丫對了，對了，其中一個我好像見過……”
    猛地鄭山崎想到什麽，急聲說道，“好像是安泰街巷，何大牙的女兒何蘭蘭！是真的，廖捕頭你信我”
    老廖皺了皺眉，沒理會對方叫
    走出大牢，老廖猶豫著要不要再相信鄭山崎一次，這時一名衙役匆匆前
    “廖捕頭，有個傻子跑來報”
    “報案？”
    老廖麵露疑惑，“報什麽案？”
    衙役說道：“他說前日半夜看到有人在雲湖拋屍殺人，凶手是東平街的趙萬被沉入湖中的是一個女人，跟他媳婦很”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