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加了點兒料

字數:3812   加入書籤

A+A-




    盛世遺孤!
    阿蘇成了喬昭的貼身宮女,上上下下對這個新上任的大宮女都很尊敬。
    某些時候,喬昭會產生錯覺,認為她與自己脾性相近,喬昭覺得奇怪,卻又覺得這是必然,不過她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來適應這種情緒。
    午時三刻,曹嬤嬤很準時的出現在金禾宮,身後跟著司衣製的女官司衣正穆芷以及司珍製的女官司珍正嶽木珍。
    “奴給殿下請安,殿下這些都是臨時按照您的尺寸趕出來的服飾,您請過目。”曹嬤嬤的禮總讓喬昭深感不適,她愣愣地望著眼前的一切,知道阿蘇在她身後輕輕踹了一腳椅凳,她才回過神。
    “嬤嬤,您是長輩,不用行此大禮的,快些起來。”喬昭三兩步走上前,學著大人的模樣,將曹芳穆芷嶽木珍扶起來,“都起來吧,和衣春水,將東西都收了。
    嬤嬤,請替我謝過母後,兒臣一定會好好地穿著這些衣裳的。”
    “殿下,請好好歇著些,老奴這就回去複命了。”
    “且去吧!”喬昭,“春水,送一送嬤嬤和司正。”
    這幾月內府將公主這五年來應得的食祿折合成銀兩拉了十個大箱子放在了偏殿,這整個宮殿目前都是喬昭的,這輩子這個地方是不會再加人了,這一點她本人是非常非常清楚的,也因此,她吩咐春水和衣找人將其中一箱的黃金全拿到內府去換了碎銀子做打賞宮人所用。
    一個五歲的孩子,曹嬤嬤望著手中的錦袋發呆,身後跟著的穆芷和嶽木珍握著手中的錦袋彼此換了個眼神,匆匆將錦袋放進了袖中。
    “司衣正司珍正,你們且回去吧,我會在娘娘那邊為你們美言幾句,今日辛苦了!”曹嬤嬤也將錦袋放進了袖中,轉身望著多年來相處的幾個姐妹,這些個姐妹在宮外都是有自己的家庭,平時不忙常回家,忙便會在宮中住下,而如今正是這個時候。
    金禾宮內,喬昭走到自己的禮服前,深紫色的禮服上有著金絲繡成的孔雀七彩羽毛,暗紋層層疊疊一層又一層,因此,這孔雀銜珠的圖便如同真的一般。
    “可是走了?”阿蘇掀簾走進來,手中端著食盤,上麵放著一碗清粥以及一疊小菜,這是她的午飯。
    喬昭轉身,阿蘇正將食盤中的食物放在餐桌中央,說著“我說你,想不想試試上天入地的感覺?”
    喬昭眯著雙眼,疑惑地望著阿蘇,問著“你不是人,那你究竟是個什麽?”
    和衣拉著春水的衣服走到一旁,雙耳是側目聽著,阿蘇盯著兩人,又看看喬昭,笑著“我說笑吧,你怎麽總是懷疑我的身份呢。我若不是人,你又算什麽?”
    春水望了望和衣,搖搖頭,兩人聽不懂這新官上任的大宮女與主子究竟在聊些什麽,而這個大宮女當初還是她們兩共同舉薦的,如今她未對主子使用任何的敬語,而主子似乎沒有任何的氣惱。
    “你……名為阿蘇?”
    “是,蘇幕遮的蘇,沒有姓,不需要!”阿蘇坐在餐桌前,盯著站在她那件紫色得接近紅色的金絲禮服說著,“不吃嗎?”
    “這隻是一碗清粥!”
    “如果我說包治百病,你信嗎?”
    “天下之間哪有什麽包治百病的清粥,我若是信你我腦子才有病。”喬昭走到阿蘇的麵前,問道,“我是公主,你是宮女,如此對我不敬,你不怕母後?”
    “西王母我都不怕的,區區一個人間的太後?!”阿蘇咬著筷子的尖尖,說道,“鬼門關走一趟,你怕還是認為這世間萬物隻你們人類吧?”
    喬昭的大腦像一個支點,支點一邊是理智一邊是失智,左右兩邊總是飄忽不定的重量,她盯著阿蘇,阿蘇的狐狸眼向上翹的厲害,眼尾處的睫毛長出了一部分,紅色的淚痣在上翹的眼尾若隱若現,魅惑,直達心底。
    喬昭眨眨眼睛,囈語著“你看起來好像一隻狐狸!”
    “嗯嗯嗯?!!!”阿蘇打了一個響指,忽覺得這不對,不能使用任何不屬於這個世間的力量,於是她很快將這一切恢複原樣,並說著,“很多人都覺得我像隻狐狸,我問你,你為什麽想去乘飛殿?!”
    喬昭緘口不語,盯著阿蘇,說著“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你。”
    “沒事,任誰在你這個角度,相信他人都是困難的,我不著急。”一切吃完之後,阿蘇將餐具收回餐盤,盯著那件禮服,問著,“你猜,這件衣服上有什麽?”
    “靡靡花粉吧,具體是什麽花我不知道的。”喬昭回頭盯著那將禮服,深紫色的,裏麵是淡粉色的,再往裏便是淺色的粉,最裏麵是件粉色的貼身裏衣,紫色的珍珠,金色托著孔雀玉的發帶,皇家盛世,富麗堂皇,此刻的宮中的闕音殿應是盛樂同響吧。
    “那你還穿嗎?”
    “穿,至少不會要我的命不是?”
    阿蘇愣了一下,說著“你若是真想去乘飛殿深處看看,我可以帶你去。”
    喬昭望著阿蘇的背影,少女的背影,說出的話卻不像是這個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心動是有的,去了那兒也許就能夠學到無數的自衛的東西,到時候學會了可以偷偷教給阿皋,這樣,這輩子我們也許就能夠擺脫上輩子的結局了。
    歌舞升平夜,是除夕,前朝從三品往上的官員都來了,攜帶著有命婦和自己喜歡的孩子,高座上樂清敏左是喬皋右是喬昭,享受著萬人齊拜祝賀,緊接著舞姬登場。
    這舞姬喬昭不認識,也是個苦命的人,來自於西域被作為禮物獻給了父皇,舞姬隻是舞姬,後宮嬪妃沒有一個她的位置,因此,她們隻是個奴隸。
    且稱為胡姬吧,自西域大月國跋山涉水而來,即將殞命在這金絲籠中,喬昭轉身,看著阿蘇,又轉身跪在地上說著“母後,兒臣可否回到下坐?”
    在這兒她有萬般的不自在,屁股下像是倒立著數千萬的金針銀針,不敢坐的實在些,但她見著樂清敏抿嘴咽了下口水,點點頭。
    不詳的預感升騰起來,這無趣的歌舞經過千萬遍的排練,那舞姬已經將數十個大臣的魂兒勾了去,有的夫人敢怒不敢言,有的直接小聲說罵著,有的隻當沒看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話是這麽說,在他們這個位置,利益愛情親情家庭家族究竟哪個比較重要?
    那對於樂清敏而言,什麽是最重要的呢?
    上輩子沒有找到,這輩子是否能夠找到呢?這輩子的樂清敏於上輩子而言親和了許多,可是這衣服上,下坐,麵前的菜上了幾碟,阿蘇靠近喬昭,從桌上執起茶壺,將壺中的果奶緩緩倒進她身旁的碗中,說著“不喝嗎?不會死人的哦。”
    喬昭望著阿蘇,說道“這一桌的飲食全都加了料的,你舍得讓我吃?”
    “這與我何關?我來便是來了,這些也不至於讓你當場命喪黃泉。”阿蘇眯著眼睛,見著一碟新上來的蘋果糕,小聲道,“不建議你吃那個蘋果糕。”
    喬昭的雙眼微微睜大了些,盯著這粉色的蘋果糕,愣住了。
    “這裏麵加的料有點兒猛,雖然不會讓你命喪黃泉,但是你的腦子可能會別在腰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