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茫茫,天安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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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遺孤!
    阿蘇在正殿外守著,目光越過長長的花庭落到了偏殿上,這董成萱在這住了也六年,卻始終保持著不近不遠的步調,若說她沒有發現宮中微妙的平衡,阿蘇她是不信的,此時夜晚的燈已經慢慢地落了下去,睡與沒睡怕少有人知。
    “阿蘇。”和衣小聲地喚著,阿蘇回神,立刻將手上的燈籠亮起,說著,“走吧。”
    今夜是要出宮,金禾宮的中的圖林湖橫了拱橋,橋下有小的碼頭,碼頭旁放置著一二層樓的船,船上已經有人了,那人穿著黑色的袍子手上握著船槳。
    春水從一樓的船艙出來,手上抱著一疊黑色的袍子,說著“快換上。”
    她將衣裳遞給阿蘇,阿蘇迅速將衣裳分了,今夜天色本也黑,在夜色中除非可以關注,否則無法看出這兒有人。
    春水將衣裳遞給阿蘇後便迅速轉身回到船艙,將小的燭燈燃上。
    眾人即將登船,忽自原處傳來聲嬌喝“等一下!”
    隨即眾人的身子僵硬了,喬皋與喬昭交換了眼神,他便快速催促著“快走!”
    “不急,這人已經知曉你們的事,你們不準備去解決嗎?既然已經知道,難道不該當麵做個了結嗎?”掌槳的人聲音渾厚,卻也帶著淡淡的少年的口音,說出的話十分的老成。
    “等一下!”董成萱拉著閉水的手順著樓梯緩緩下到船前,見著船後迅速將手中的火折子吹亮,問著,“這些日子我便覺得你們有些怪,這麽明目張膽的,不怕被娘娘發現?”
    喬昭扯下臉上的麵紗,從船艙中走出來,問著“你是怎麽發現的?”
    “不是我發現的,是閉水看見了,不過這重要嗎?”董成萱蹲下身,望著旁握著船槳的黑衣人,笑著說,“你是誰?為何要幫住他們?”
    黑衣人並未說話,而是站起身走進了船艙。
    “墨公子,是你嗎?”喬皋見著黑衣人進來,又見著他的身形與自己印象中的比較相似,便喊了聲。
    黑衣人愣了下,隨即扯下臉上的黑紗,說著“果然是父親與師傅口中的天才少年啊,可惜了,你是個皇帝。”
    喬皋愣了下,點頭問“今日怎麽是你親自來的?往常不是叫個小徒來接嗎?”
    “今日京都戒嚴,夜市再一次開啟,湊熱鬧的百姓達官貴族會較多,為了安全,便請纓前來,不過現在看來,你們的第一個麻煩來了。”
    喬皋點點頭,從船艙旁的窗探頭去看外麵的情況。
    “所以你來想要什麽?告訴母後還是告訴董師?”喬昭昂頭盯著高自己半顆頭的董成萱的雙眼,目光堅定。
    “我要是告訴娘娘,我早去了,何必來這兒打草驚蛇?”
    “也許你想要談條件,這件事會成為一個把柄在你手中的。”
    “我拿這個有什麽用?我若是告訴娘娘,我不依舊得遭?”董成萱反問著,“我跟了你這麽久,就從不得信任?”
    喬昭感覺心中堵了下,想起這些年,董成萱對自己是真的好,可是人心隔著肚皮吖,她抿嘴側臉說著“對不起。”
    若說心中究竟是個什麽滋味,董成萱不知道,心中蕩漾開了點堵的情緒,雙眼彌漫絲熱度,緩緩說著“不信的話,你喂我吃些定期解毒的藥吧,若你還不信,直接弄死我得了。”
    喬昭很驚訝,望著麵前的董成萱愣了愣,從袖口中取出綠色的小瓶,從中倒了顆藥丸遞給董成萱,說著“我很想信你,可是我要對自己和他們負責。”
    董成萱倒是爽快,迅速服下了藥丸問著“多久吃一次藥?”
    “一月一次便好。”
    董成萱沒有說話,而是自己踏上了船。
    “看來談成了,我去劃船了,你們小心些。”墨天闊說著將麵紗帶起,與董成萱打了個照麵,“還備了些袍子,你們必須穿好。”
    董成萱看了下這雙眼中的天地,點點頭。
    回頭見著和衣從旁的小抽櫃中不樂意地取出兩件黑色的袍子,輕聲謝過了。
    “和衣,不可這般。”喬昭小聲地喝道,說著,“董姐姐,坐好了,燈要滅掉的。”
    船不是從護城河而出的,在貼近山的河道中還有處比較隱蔽的地方,從繞梯下去,旁便是乘飛殿中的圖林湖,是個隧道,慢慢地從右邊的河道出去,與市井中貞言湖相連接。
    貞言湖湖道眾多,貫穿了整個言都,貞言湖分東西南北湖,還有中湖,便是此刻喬昭他們的目的地。
    眼見著出了圖林湖進入野河道,和衣便將船艙中間的燭燈小心地燃起來,燭光明滅中,眾人相視無語,紛紛帶上了臉上的麵紗。
    中湖的渡口碼頭比較的多,墨天闊選了個人少的落了船,轉身走進船艙說著“各位,到了,夜市就在前方不遠處。”
    喬皋先站了出來,將臉上的麵紗扯下來帶了墨天闊遞過來的麵具,說著“謝謝。”
    “謝什麽,我父親說了,男人帶麵紗娘們唧唧的,這麵具不也一樣能夠遮擋容貌嘛,我說你,你也換了吧。”墨天闊順手又從黑色的袍子中掏出麵具遞給芝英,“別不習慣,這又不是閹人,隻是行事上較像,不也是個男人嘛,別磨蹭。”
    芝英看著自己的主子,直到喬皋點頭,才將麵具帶上。
    喬昭是最後一個下船的,左右看了看,問著“這次市井鬧市居然也有這麽偏的地方。”
    墨天闊走上去,說著“旁的是天安莊在京都的地產,咱們先進去換身樸素點兒的衣裳,然後再去逛。”
    此處是天安莊宅邸的後門,進入是個小院子,院子兩旁掛著燭燈,空無一人,能夠聽著遠方夜市傳來的陣陣喧鬧與歡呼。
    墨天闊在前帶路,說著“衣裳已經備好了,是咱們宅中普通丫鬟小廝的衣裳,我就在院外等你們。”
    入了小廂房,幾個女的湊在一處脫下了外麵兩層的衣裳,將櫃子中掛著的衣裳取下來換上,隻是不巧,未曾料到董成萱的出現,因此董成萱與閉水在旁愣愣地看著他們,嘴上問道“你們怎麽認識天安莊的人的?”
    喬昭回頭看了眼董成萱,說著“你將身上的黑袍子取下來吧,至於其他的與你無關。”
    董成萱便不再問了,很明顯的她看出了喬昭不願回答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