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祥宮中,雄繞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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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遺孤!
    上了年紀失了丈夫的女人難免會寂寞,此時的樂清敏已是年近四十的女人了,不大管朝政的她任由著自己的性子找了幾個男寵,明目張膽地放在了後宮,雖少交往,但喬昭仍是覺得惡心。
    喬昭回到金禾宮時,天邊的晨曦正在慢慢地形成,她匆匆洗漱躺在床上,醒來時已是陽光落於天空正中,轉頭去看旁坐著繡牡丹花兒的和衣,問著“現在是幾時了?”
    “將將過了午時。”和衣回著,見著喬昭從床上下來,便上前伺候這著,“今日曹嬤嬤來了,剛來一刻,奴說您還在睡,她便表示可以等你醒來。”
    “她來做什麽?時間選的如此巧?”喬昭問著,隨即又搖搖頭,“昨晚你們守著金禾宮時有沒有什麽怪事發生?”
    “倒是沒有,昨夜是我和春水換著來的,她守的前半部分,我守的後麵,沒有發生什麽異樣。”
    “那應該是沒有發現才是,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快些收拾,早些去會會母後才是。”
    外間,曹芳見著喬昭出來,匆匆站起身行禮。
    “嬤嬤免禮,昨日我看話本字久了些,故而睡到現在,嬤嬤您有急事應當早些讓和衣喊我的。”
    “倒也不是急事,這也是娘娘吩咐的,說是您若還在睡,便再等等。”
    “這樣啊,不過母後應當等了些時候了,快些走吧,阿蘇,走了。”
    秋風垂落樹枝黃死的落葉,宮人掃著地上的枯枝敗葉,但偶能看見四季常青的樹展示著生命的活力。
    兜兜轉轉花不了多長的時間便到了呈祥宮,宮門前喬昭下了肩轎,跟在曹芳的身後,宮中地麵纖塵未染,秋日菊正昂著花頭兒炫耀著自己的堅強。
    喬昭進了正殿,見著樂清敏坐在高座上,總有兩男人坐在她的兩邊,雙手輕輕捶著樂清敏的雙肩,此時她靠在軟墊上,眉間的花鈿展示著無窮的愜意。
    喬昭認得這兩人,左的是高夢右的是玉燁,兩人見著喬昭,立時停了手,行禮著“請殿下安。”
    喬昭揮手免禮,自己跪了下去說著“請母後安,母後喚女兒來可有重要的事?”
    樂清敏左右看看兩邊的男人,說著“高夢玉燁你們先下去吧。”
    高夢玉燁均是樂家練出來的兵,如今進了宮,喬昭便能夠猜出這兩人是樂臻送進來的,兩人伴著樂清敏近五年,也就這五年,聽子渝說,她插手樂臻的事兒便也少了,其中是否有其他的事,喬昭和喬皋都想知道,可皇宮畢竟是皇宮,束手束腳的。
    喬昭心中歎氣,畢竟樂清敏的功夫也是蠻不錯的了,更何況她身邊大部分都是從樂家帶來的人,若是真正的普通人怕也不會存在這前朝後宮了吧。
    “昭兒坐,小芳,去倒些茶水來。”
    喬昭謝過後,便坐在右邊,這屋中有股濃濃的麝香味道,主座兩旁的香爐升起的香煙使得喬昭泛著惡心,她卻隻能忍下,她自幼便不喜這味道,但隻能忍,此時的樂清敏她還不能得罪。
    曹芳上了果茶,喬昭順勢問了下,倒還是正常的檸檬果的味道,她便一口喝了下去,放下杯子後,問著“母後,今日喚兒臣來可是有重要的事兒吩咐?”
    “倒沒有,隻是些許日子未見,甚是思念。”
    喬昭聽罷在心中立刻否定,接著說“母後說笑了,您若是想兒臣,隨時讓嬤嬤找兒臣便是了。”
    一席間無話,兩人便是看著桌上的茶器發呆,喬昭略微覺得困,便開口說著“母後,兒臣有些困了,可以先行退下嗎?”
    “昭兒,若是困了便在哀家這休息吧。”樂清敏毫無起伏的聲音落於喬昭耳中,更像是催眠曲,她昏昏沉沉的應了聲,看不出是否答應。
    阿蘇熟門熟路地坐在正殿角落的宮人的休息室,在這兒她正做著手中的繡活,心中難免擔心,每次來,喬昭能夠完整的回去,便也是件幸運的事,可這裏是人間界,她不能多次越矩,天道不會永遠閉眼。
    樂清敏見著喬昭已經將她的頭擱在了桌上,便小心地走上前,喚著“昭兒?昭兒?”
    喬昭沒有回應,樂清敏便放了心,小聲喚著殿門前候著的曹芳“小芳,將公主扶到偏殿去,速度快些。”
    床上,喬昭睡得很香,左右翻了翻身,夢中驚覺身邊有一處塌了下去,她想醒來看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卻又驚覺自己困在這夢中無法逃離。
    阿蘇心中略微湧起不好的預感,卻又湧起一股無能為力的心緒,心中自行安慰著也許這便是劫吧,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心中的小公主,但心神不寧。
    喬昭在夢中尋找出口,發現前方有一處光亮,便不停的跟著光跑,到了終點處,光是圓的,上下晃動,柔柔的光從中心處出現,卻又忽閃忽滅,她驚覺身上有重物壓著,雙手在正在拖著自己的衣服的綁帶,做出的那番的動作通過這弱光印在心尖。
    她不喜,便用手去捏那光,雙手緊緊地拽著,費力費勁費心難受,她想吐,感覺自己被壓著喘不過氣,便一不做二不休憋氣用力,經過了生與死之間短暫而又漫長的較量,她醒來了。
    這男人的臉喬昭很熟悉,一張臉上融洽的五官,常年在外跑練出的古銅色肌膚,此時正穿著件白色的袍子,正認真的解著喬昭衣裳連接處的綁帶,轉頭見著喬昭醒來,臉上露出驚訝以及某種令喬昭討厭的神色。
    此時喬昭心中隻有一個想法,便是殺了眼前的男人,她緩緩地問著“母後身邊的玉燁嗎?”
    男人的身子抖了下,喬昭右手極快地掐著男人脖頸大脈,問著“誰讓你這麽做的?”
    男人嚇了跳,才反應過來伸手去撥喬昭的手。
    “玉燁對嗎?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男人仍舊沒說話,喬昭微眯著眼,也算是明白了些,便說著“你已是弱冠的人,我一隻手怕是握不住,不過既然做了,那便抱歉了。”
    殺人,這輩子頭一遭,喬昭心中默念著,男人因缺氧已經無力抵擋,臉色癟得通紅,舌頭微微從雙唇間伸了出來。
    “玉燁,你的死會造成什麽後果呢?我蠻好奇的。”喬昭說完,雙手齊齊用力,指尖掐斷了他脖頸大脈了,玉燁便如落葉飄落,躺在地上柔軟且厚的地麵,雙眼睜著,舌頭微微伸出來,已然死去。
    喬昭走到殿門前,忽又覺不對,到時候不好交代,總之表麵功夫還得做好,她轉身走到玉燁的身邊,看了小會兒,雙腳跨過地下的屍體,人重新躺倒床上,裝作昏睡的模樣,身上的衣服也扯的鬆垮,但不至於無端脫掉。
    她想,就這樣,若是有人懷疑地上的男人是自己殺的,怕也沒有證據,畢竟此處前後隻有自己與玉燁一人。
    情緒波動過大,喬昭忽略了殿外看著的曹芳,她見證了全過程,心中吃驚的同時,便也思考著前後左右,人卻遲遲未曾挪動一步,仍舊在窗外癡癡站著,直到秋日落寞夕陽自東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