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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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有人告訴過顧夢惜,像她們這種在黑暗中行事的人,雖將性命置身事外,但仍要惜命而行;人有硬骨氣未必全然是好事,幹她們這一行的,是最忌強骨頭的,硬碰硬未必就能得到什麽好處,遇事有時可以迂回進行。
    可顧夢惜天生就是一個強脾氣的人,要讓她假意屈服說軟話委實是件艱難的活計,尤其是在親人麵前。“服軟”這一特殊技能日後定要多加練習,或者可像蘇君請教,說起來,蘇君實屬是個精於此道的高手。
    隻是每當看見堂哥顧風英那張大臉盤子上浮現著與他氣質不符的諂媚笑容時,顧夢惜是真想痛快地給他來上一拳,或者是一個悶棍讓他睡上幾天。
    但再想起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時,她想著若是她真放任不管,約莫也不是那麽一回事。
    當天晚上,顧夢惜又秘密前往了一趟“雲安閣”,雲安閣大門敞開,想是等著她的到來,她還未來得及踏入門內,便感受到了掌風拂麵而來,饒是她躲得再快,額前碎發還是掉了些許,她隻暗道著倒黴,怎是這位“鬼見愁”!
    前頭說過,“鬼見愁”是何許人也。
    與她碰麵的是狐狸,狐狸人如其名,人小卻是個十分精明的人物,她的雙眼中永遠是透著精光,未待顧夢惜開口,她帶著笑意道,“等了你好久了。”
    就該等著的!得虧她還有兩下子,再得虧她反應也不遲鈍,要不然倒黴的可不止一撮頭發了,顧夢惜此刻是手捧著那一撮頭發是一陣痛惜,那滿臉的痛苦表情活似割了她的肉要了她的命似的。
    別人不曉她是作何狀態,可狐狸對這其中緣由是知曉的清清楚楚的,流水對她的頭發是寶貴的緊,“早知道就該讓你見點血,你才知道發型什麽的可有可無。”還不如似她這般頭發一把抓起顯得幹淨利落的。
    “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可亂”這句話是顧夢惜古今必備的經典語錄,她癡迷的東西並不算太多,須知好的發型是需要花許久的時間才能整出來的。如今被狐狸這一強勁掌風割去,額前的一縷頭發又要花時間長出來,到時候還得請蘇君耗費心思去造型。
    她氣不打一處來,與狐狸“對峙”起來,“你這個不要命的,打架是你的強項,和我鬥有什麽意思,現在還搞偷襲這一招。怎不見的你去和俏靈兒比輕功,和盟主比用毒,和蘇君比易容呢。”
    “算了一下,不劃算。”
    呃,不愧精明似狐狸,人家直接了當就道出了其中的利害關係,由此就可見得以後打架就不需為狐狸多操心了,畢竟人家懂得“弱則打,強可退”的道理。
    顧夢惜頓了下,不再此事上多糾纏,思七坊的姊妹向來是不會大吵大鬧起來的,遂她又轉而問道,“如何了?”
    “可能要讓你深入虎穴了。”
    狐狸先是遞給了顧夢惜一封信,是楠木傳來的消息,甚是有用,信中事情大抵是解了顧夢惜心中徘徊了多日的疑慮。
    信上言說顧夢惜的堂哥顧風英自一年前離開軍營後不過一月就病倒床榻,大夫尋來幾波,病情仍舊未見好轉,幾日下來整個人消瘦了好幾圈,後有一遊方道士尋上門來,一語道出病因,然後將其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後來也不知是何原因,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經此一劫是一蹶不振。
    以上這些顧夢惜是知曉的,當初她看到堂哥變得不像人樣後,特意回家詢問過母親,母親也是給了以上的回答。
    顧夢惜又繼續往下看,說是堂哥病好後又過了三月有餘,就收到了一封來信,而後他便來了這來安縣遊玩了,值得注意的是,堂哥從來安縣回去後便恢複了鬥誌,以往的性情也回來了,隻是如若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夠發現他有些神神叨叨的。
    楠木亦是在信上提出了她的疑點,這些也是顧夢惜有所疑慮的,一是整件事情與琴師妻子之事尤為的相似,都是大病一場不得治,最後由道士出手救治,且病後性情變化頗大,兩則事情或可並為一件查詢;二是這來安縣,約是個轉折點,似是裏頭有些不為人知之事,須得人深入查探。
    信中最後還道,還有一件事,則由狐狸親口敘說。
    信已看完,也無須再留了,顧夢惜慢悠悠將信折好,又將其扔進了桌上的空碗裏。油燈火焰不小,趁著油多火大,看一場“碗中盛焰”吧!
    “還有一則是何事?”顧夢惜輕聲道。
    狐狸滅了最後的一丁點火焰,“近年來京城附近新起了一個組織,是叫彼願門,聽起來挺無私豁達的,而且也挺招人心,短短幾月就招攬了百來人。本來也沒什麽值得說道的,可怪就怪在門內人過於衷心他們的這個組織了,旁人不能說半個不是,要不然保準與人拚命。”
    “彼願門,什麽意思,是說‘所願皆有得’是麽?”
    狐狸表示讚同,她又道著,“彼願門,牽扯甚多,若流水你都不願入虎穴,那誰還敢有大無畏的精神呢。”
    也罷,反正都是要去查探一番的,也不在乎多一兩件事了,順道而已!
    於是乎,在顧夢惜下定決心之後又過了一日,在顧風英不知又多少次求助她的時候,她故作猶豫地同意了,“好的吧,就答應哥哥你去看一遭。”
    顧風英喜極而泣,直言著顧夢惜不愧是他的好妹妹等等詞句。
    顧夢惜在一旁看著,連最基本的假笑都扯不出來了,日後她這堂哥要是知道他口口聲聲誇讚著的好妹妹,一直就打定著注意反套路著他,他該有多恨她啊。
    顧風英與孫河辦事效率是足夠的快,第二天一早就將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就等著顧風英跳坑了。
    那二人樂嗬嗬地將顧夢惜領至了一家普通至極的當鋪,當鋪裏頭是別有一番景象,就見得孫河與當鋪裏唯一的老者對了暗號,說的是什麽“猛虎出山,勢不可擋”,又是什麽“公子欲典當何物”,回“彼之所願,盼求成。”的。
    嗬,得來全不費工夫,也省的她耗費大把的力氣去尋找了,孫河與老者暗號中字句都透露著“彼願門”,試問哪個正當組織會去搞的這般神秘。
    再往裏走,裏頭景象與外頭是全然不一樣,更讓顧夢惜不可思議的事,她在前頭是一點兒也沒有聽到這裏紛雜吵鬧的聲音,隔音效果做的是非常的好。
    “這就是你非得讓我來瞧一眼的你說的非常不錯的景象?”即便顧夢惜心裏有了個大概猜想,但她還是生氣,她現在置身之地和傳聞中的賭場又有什麽區別呢。
    “妹妹先別急啊,再看一看,保準不會讓你後悔的。”這才算是孫河真正的底盤,此刻他說起話來底氣十足。
    顧夢惜不帶理會此人,隻走近了些許,她才看清了他們賭的是什麽,形式可以說是高大上了。
    如何說是高大上,顯見得都是顧夢惜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其中有一人問她,“姑娘有何心願想要了卻,不妨說開來賭上一賭。”
    心願也能拿來賭?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她也問道,“怎麽賭?”她是真想知道是怎樣的一個賭法。
    “金錢、地位、榮耀、美貌、長生......隻要你想的,皆可說出,我們就賭你這個心願能否實現,多久見分曉,姑娘你可敢試上一試!”
    什麽美貌長生,金錢地位的,不過都是一個幌子而已,這些人是真把彼願門當成無所不能的聖人場所,可助他們實現任何的願望嗎!實在是可笑之至了,直至此刻顧夢惜是真真切切地確定了心中許久的想法,堂哥顧風英是徹底地掉入了泥潭,而她也真實地進入到了彼願門這個傳銷邪教組織裏頭。
    正當顧夢惜準備再問上一問時,她卻被堂哥顧風英給拉回了他的身邊。
    顧風英擰著眉,擺著臉不說話,事實上,他是擔心自家堂妹真會與人家賭起來,雖說無傷大雅,但是他還是不想讓堂妹接觸“賭”一行。人是他帶來的,他作為堂哥,定會看顧好妹妹的。
    孫河隨即在旁邊做著解釋,“凡是妹妹有所求,皆可向我們仙長許願,依著妹妹聰慧的性子,定會當下就能求成的。”
    “什麽意思,是說我還得磨一會兒嘴皮子才有可能將你們的仙長說動是吧,然後我再浪費一些口舌才能得償所願。”
    隻見二人默認不語,顧夢惜隻想道一句:信了你們的鬼話吧!
    接下來顧風英就道,“妹妹可不要不信,我當初也是嗤之以鼻的,就像你現在這樣的表情,臉色黑的能反光呢。”
    不信就是不信,再說了,她什麽表情,不要太正常好吧,還有,什麽時候她臉色黑下來了,堂哥真的是太不會說話了。
    顧風英又道,“還記得我與你說過,我曾經大病過一場吧。病好後我一身的武藝都沒了,半點內氣也提不起,那時我頹廢了好一陣子,後來虧得仙長相助,我當初許願恢複武藝,當下我便求成了,這還要多虧我這兄弟介紹呢。”
    這下顧夢惜算是真知曉了堂哥頹廢的緣由了,可還是隱隱覺得那邊不對勁,莫不是人家早就挖了坑拋了餌,就等著他這個傻堂哥進了套勾住餌不放,回頭還得向人家感恩戴德磕頭拜謝呢,這不就是典型的“被人家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嘛!
    “哥哥既已說了,我就信了哥哥。”
    三人又向著另一方向走去,前方約是另有暗間,兩旁賭桌上的叫喊聲一下高過一下,似是要辯個是非對錯,而眾人所願不過是進得暗間裏頭,向那所謂的仙長許願,而後達成所願。
    思索一陣後,心中主意已定。
    “我與你賭一局,”她轉過身子,速度快的讓身旁二人措手不及,顧夢惜直麵向那人,高聲道著,“便賭我能否親眼看見你們這彼願門倒下?”她要信,也隻會信她自己!
    “就賭你我的命!可敢?”既有賭,便有賭注,她顧夢惜就遵循了賭場的規矩,下了這個賭注,且瞧他們是否敢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