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升仙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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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漓漓碎月!
    [許伯通]
    這一天和以往沒什麽不同。我去山上采藥,去的是我常去的一處,我在那兒種了些茯苓,再過大半個月便可采收了,我順便去看看長勢。
    路過株潭湖時,我看見了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他衣衫破爛,體型很胖,但卻走得哆哆嗦嗦,倒像是染了什麽病似的。我覺得實在可憐,便上前去問候“老人家,您這是——”話還沒說話便嚇了我一大跳!
    他肚子上有個大窟窿!拳頭一般,還不住地流著黑血!莫不是中毒了!?
    可我筐裏沒有解毒的草藥,我還沒開始采呢!這黑血看起來毒性挺大,沒準一會兒便會侵入五髒六腑!
    怎麽辦!?
    我焦頭爛額,四處尋找解毒的藥草,忽聽得那老頭一聲大喝“還不快給我打些水來!”
    “水?用什麽打呢?我隻背了個竹簍……”
    “竹簍!”
    竹簍打水,那可不是一場空嗎!但我情急之下,也沒有任何東西,隻好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湖邊打了一簍提起就跑!
    果然。水都漏光了,隻剩下幾滴,根本沒辦法衝洗傷口。
    “你這田舍郎!你看那黃泥能不能糊住縫隙?”
    我眼前一亮!
    對啊,拿黃泥糊一層不就好了!
    我馬上動手,把湖邊的黃泥糊在竹簍內壓壓實,又打來了一簍水。
    水泡了黃泥,渾濁不堪。
    “蠢如豬狗!這渾水怎麽清洗!”老頭又破口大罵。
    這精神頭真不像是將死之人。
    可我沒空想那麽多,著急死了,汗如雨下,忽然一個女子開口道“你瞧那湖裏的荷葉如何?”
    荷葉?荷葉!
    我忙不迭地跑去,摘了兩片鋪在簍子裏,四平八穩地打了一簍水,回頭隻見那老頭已躺在了地上,我便順勢一潑——
    那肚皮光滑溜圓,竟似初生的皮膚一般,沒有任何傷口!
    還有這貌美女子,我竟全然不知她何時來的!
    我驚疑萬分,隻聽得那女子嬌笑一聲“那湖水清澈見底,你可曾嚐過味道?”
    味道?什麽味道?
    我下意識捧了一掌嚐了嚐,就是普通湖水的味道啊,還有點魚腥味兒。
    “哎呀!你成仙啦!”那女子同那老頭拍掌哈哈大笑起來。
    喝口水就能成仙?你糊弄鬼呢?我好心救人忙前忙後,竟被你們這般戲耍?我氣憤不已剛準備罵一句瘋子,忽然覺得身體輕飄飄的,竟是飛了起來!
    那二人與我腳下似有雲彩!他們帶著我一路飄飛,我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生怕從雲上栽下去死無全屍。路過一處絲竹聲大盛之地,那老頭哈哈一笑“不如我們去這仙山玩玩罷!”話落,腳下生風,轉瞬間便到了那處宮殿。
    我從來沒見過如此輝煌的地方。高空飛行的恐懼都被這華美打消了——
    仙霧繚繞,鶯啼聲聲,我們一行人從正南而入,隻見一處三層大殿坐落正中,雄偉壯觀,那琉璃瓦呈五彩之色,飛簷紅牆,窗戶竟都是玉石而製,紋了繁複的金銀花紋,金光萬丈!殿旁有些一層的小居,左右一圍,成一處廣場,以鮮花林木隔出了雅致的道路,還有幾處小花園。西北角有一處小山,密林叢生,東北處則是一些二層的小樓,都極為精致,看得我是眼花繚亂。
    被帶到殿門,擠擠攘攘一堆人和動物,還都拿著酒杯!這這這不是兔子嗎!這爪子怎麽把酒杯舉起來的?!
    隻聽那老頭說了一堆什麽真仙上仙,我才隱約明白,這好像是個仙人的宴會,為的是給上頭那個紅裙子的仙女祝壽。
    又聽得那個秀氣俊朗的真仙介紹這老頭和女子,我才知道,原來,竟是雲房道人與何慧娘!那何慧娘我更熟悉些,爺爺說此人醫術了得,竟是食雲母而成仙!
    震驚之餘,我又偷偷地看了那紅裙女子一眼。
    她真的好漂亮,白得耀眼,細細的柳葉眉,睫毛好長好長,瞳孔深邃又靈動,五官精致得像是畫中人,就是瘦了些。那紅色衣裳襯得她嬌豔欲滴,這般耀眼,該比那禍國的蘇妲己也美上許多吧?
    我的心怎麽跳個不停,是今天的怪事太多了嗎?聽那些祝壽送禮的人說,她好像五百歲了,五百歲!怎麽如十七歲少女一般年輕?
    如此多的仙人與她設宴同賀,她應該是地位極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