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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宮女將準備求情的話重新咽回去，頂著一臉難色把跪著的小宮女拉起來，“阿雅，對不起了。”
    “別！別！小紅，小蘭，你們幫我求求情……唔唔……”阿雅掙紮著想要繼續勸說，被一旁看戲的其他宮女堵住了嘴。
    她的目光有些絕望。
    宗人府那個地方可不是一般人想進去的……
    離大宮女最近的有些上了年紀的宮女麵含嫉妒地吼了一聲：“你們兩個怎麽還不把她拉走？難道是想和她一起去？”
    周圍的宮女合時宜地向前走了一步將她們三個圍在中間。
    小紅、小蘭：“馬上帶走，我們馬上把她帶走。”她們使勁拖著掙紮的阿雅，就像地獄的使者，將已經孤注一擲的她絕情地帶向那個地府。
    ［不要給我一絲爬起來的機會，不然今天在場的人我都不會放過！葉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阿雅瞪紅了眼，將在場所有人的臉記得一清二楚，那些嘲諷的臉，那些仗勢欺人的臉！
    ［可惜，大概隻有變成怨靈才能報複了吧。］
    在樹上看完整個鬧劇的沙僧如是想。
    他沒有打斷這場決定著一個女孩生命的鬧劇，因為他知道萬物具有緣法，不能用外力強行打斷。
    而妖怪各種用在人界的法力，都是在打亂人類的緣法。
    這種因果會在渡劫時總算，種下什麽因，得到什麽渡劫果。
    很多妖怪都不知道這個，在人間肆意搗亂，得到的隻是成為劫灰。
    他從窗口滑進廚房，看到了拖著肚皮呼呼大睡的敖烈和廚師，瞳孔一縮。
    “怎麽會？”
    大門隻是正常的關著，沒有上鎖，可是外麵的人怎麽推都不可以進來，怎麽可能？
    他看了一眼敖烈，大概就知道了。
    “敖烈快醒醒！”他晃了晃那個不知道自己正在造孽的小屁孩。
    小屁孩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躲過他準備繼續晃的手。
    沙僧繼續伸手，後背好像長著眼睛的敖烈一一躲過。
    沙僧：……
    要不是之前也在孫悟空身上遇到過這類情況，他還真不信這敖烈還在熟睡。
    “啪！”沙僧往敖烈屁股上呼了一巴掌。
    一巴掌拍不起來就多打幾巴掌，沙僧直接打到敖烈坐起來疼得齜牙咧嘴，才開口說道：“闖禍了。”
    敖烈一愣，“闖什麽禍？”
    他見沙僧不說話心裏有點虛，但是又懷著僥幸，“怎麽會！我已經按照孫猴子說的乖乖在這裏待著。怎麽還說我闖禍！”
    “沒騙你。”沙僧沒解釋，隻是強調自己沒有說謊。
    敖烈當然知道沙僧不會騙他，他隻是不敢相信，怎麽可以對他這麽殘忍！
    人在房中坐，鍋從外麵來。
    敖烈不知道這句話，但是他的糟心遭遇用此形容最為貼切。
    他看著一直冷靜的沙僧，就像看著希望，“沙師兄救我，我們要怎麽做？”
    沙僧指了指空盤子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廚師。
    敖.知音.烈秒懂，施法念咒一氣嗬成，半盞茶的功夫廚房與他剛剛來時一樣。
    沙僧點點頭，這確實是他的意思。
    他指著空盤子就是讓敖烈把廚房恢複回原樣，指著廚師就是施法讓他們醒過來。
    ［默契——不需要解釋。］
    沙僧心中感慨。
    “我們快離開，這些家夥要醒過來了。”敖烈招呼道。
    沙僧提溜著敖烈的衣領帶著他翻出窗戶蹲回剛剛待過的樹幹。
    樹幹比較小，沙僧怕敖烈站不穩，將他掛了起來。
    他看了看已經陸陸續續醒來正在手忙腳亂的眾人，又看了一下還在鍥而不舍敲門的大宮女一行人，閃身離開。
    隻留輕飄飄的一句話在敖烈耳邊環繞：“宗人府，救阿雅。分兩路。”
    敖烈老氣橫生地歎了口氣，伸手折斷卡住自己衣領的樹枝時一個閃身，踉踉蹌蹌落在一個無人的角落。
    然後往著沙僧離開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樣找何時才是個頭啊！”敖烈用力地搓著自己的頭發，很是煩躁，“這偌大的皇宮，想找個人如同大海撈針。更何況還不許問路，這不是難上加難嗎？”
    他已經走過幾條街，躲過幾對人，從下午走到了傍晚，煩死了！
    他禍害完自己的頭發又捏起了自己的下巴，“小爺好像有一個消除記憶的法寶吧？”
    他躲在一個沒人的庭院外，摸索著自己平時喜歡放東西的地方，不喜歡放東西的地方，終於在腰間錢包裏摸出了一個墨黑的小珠子。
    “找到了！這寶貝的施法對象好像需要無意識吧？”敖烈準備試一下，隨手拖來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做了小白鼠。
    “小爺運氣太好了吧！”敖烈問完話忍不住歡呼。
    他找宗人府的方向是正確的，而且宗人府已經不遠，直走三百米就到了。
    “沙師兄，你就放心地逛吧，小爺我去把人救出來。”敖烈春風得意，滿臉小人得誌。
    高大的宮牆披上一層暖色的霞光，顯得沒有那麽冰冷。背上插著一根樹枝的小孩懶懶散散地走進夕陽當中，單薄的影子被無限拉長，似乎那麽的孤獨。
    “好餓。不知道那隻臭猴子現在在幹什麽，見到高大壯了嗎？”
    離府——
    天幕漸漸被墨色染上，星辰如流光在雲間歡騰。月下的庭院中被一盞盞燭燈點亮，無數的菜肴被衣著鮮豔的美人送了上來，肆意散發著醉人香氣的美酒被一杯一杯送入口中。
    台上歌舞升平，台下觥籌交錯。
    “孫道長，我離玉敬你一杯。祝你明天除妖順利，造福天下百姓。”離玉高舉著酒杯，衝著已經雙臉微紅的孫悟空說道。
    孫悟空不敢多喝，畢竟出門在外，喝多誤事。他模仿著以前遇到的一些老神棍說的話回道：“離大人客氣，斬妖除魔乃貧道畢生所願。更何況她的所作所為已經危害到百姓。”
    表情動作沒有絲毫破綻，自然而且真誠可信。
    離玉聽了之後對孫悟空更加佩服，他覺得這孫道長當真極具正義感，完全忘記下午的時候還被定住無法動彈。
    “哈哈哈……”
    此次盛宴做到了主客皆歡。
    孫悟空在徹底醉倒前看著光溜溜的月亮，總覺得忘了什麽。
    ——
    沙僧找了一天，累得完全不想動。
    在反複觀察後找到一個無人的院落，爽利地翻了進去。
    沙僧懵逼地看著窗內香豔的情景，不知道該咋辦。
    少女轉頭看到了沙僧，此時被嚇著的老實人還直愣愣地站在那裏盯著人家澡盆，靈魂出竅。
    “啊！”持續女高音將他從靈魂出竅的狀態中拉回。
    身體反應快過了腦子，沙僧像一個火箭翻窗衝向少女，將她嘴緊緊地捂上，“別出聲。”
    少女嚇得眼淚在眼眶中轉悠，但依然發不出什麽聲音。
    門外傳來敲門聲，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姑娘出什麽問題了嗎？”
    沙僧依舊身體反應太快，捏起嗓子回答：“無事。剛剛外麵突然飛過一隻特別巨大的鳥，我給嚇著了。”
    他變了個法術，門外丫鬟立刻聽到身後傳來撲棱撲棱拍打翅膀的聲音，丫鬟回頭果見一隻巨大的鳥兒飛離。
    丫鬟得知此事不假也就放鬆了警惕，又覺得沙僧捏著嗓子說話聲音不太對，一邊開門一邊繼續問：“您的聲音是怎麽回事？”
    沙僧急得直冒汗，最後化身一枚簪子落在水中，向少女傳音警告：“說該說的話。”
    少女一想到一個漢子化身簪子落在了她泡澡的盆中急得又差點哭了出來，正準備告狀，就感覺到有東西紮在她的腳後跟，也聽到了傳音：“我不是凡人，要是不聽我的話，我會讓你活不了。”
    小姑娘嚇得快哭了還得幫著圓謊，心裏憋屈極了，“我……我隻是剛剛嗆了一口水，聲音就變了一下，現在好多了。你……你別過來！”
    丫鬟越走越近，急得少女吼了一聲。
    丫鬟大概是習慣了這種反應，不再繼續向前，反而退了回去關好門繼續守著。
    沙僧等了一會兒丫鬟沒有動靜這才變回人形，這期間少女也沒有說其他的話。
    ［這個姑娘不簡單。］
    沙僧盯著小姑娘看了兩眼，從盆中翻了出來。
    他對著小姑娘行了一禮，傳言道：“唐突姑娘了。貧僧乃是從東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經的僧人，途徑此地準備進來休息，沒想到這裏居然有人。實在抱歉。”
    姑娘很想說話，又怕被丫鬟發現，沙僧理解她的意思後傳音，“隻要您在心中想我就能聽到。”
    姑娘臉色變得奇怪，她傳音道：“所有事情都知道？”
    “非也。隻能是您想給我聽到的。這種法術叫傳音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