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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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實主義少年的青春物語!
    12月的寒風吹進人們的衣袖之中,令人不禁寒顫,那稀疏卻又驕傲挺立的野草也被寒風吹得彎下了脊梁,眾多奶茶店都推出了熱飲,人們都衣著也變得厚實,這些無一不在告訴我們,冬天已經來臨。
    廣東的寒冬與北方差別很大,北方的寒冬是淩冽的幹燥的,而廣東的寒冬則是劇烈的濕寒的,那種直擊心靈的寒冷,是我沒在北方體驗過的。
    體育館後的小巷子常年沒有陽光,加上與冬季風平行造成狹管效應,導致裏麵寒冷異常,但放在夏天,這無疑是個避暑勝地,但在冬天,這就是南極。
    這樣寒冷的環境,我反正是不會再去那裏看書了,但我總是想,公孫悅會不會如常而至,她是個稍顯古板的人,大概率會繼續去那裏讀書,出於好奇,這天中午我再度來到這裏。
    不出所料,一個嬌小的身姿板正地坐在那裏。
    “這麽冷還來這裏看書嗎?”
    她回頭看著我。
    “嗯,不太想去別的地方。”
    “教室裏應該比較暖和吧,而且中午也沒什麽人。”
    “有人中午不會回宿舍,而是在教室裏歇息一會兒,我怕吵到人家。”
    我自然地坐在她旁邊。
    “真是辛苦呢。”
    “你呢,最近有事嗎,看你都不常來了。”
    “太冷了,坐在這裏瑟瑟發抖,怎麽看的下書,你也真夠厲害。”
    她不失禮貌地微笑。
    這是遠遠看著有個人影向我們這邊靠近,起初我們都並未在意,隻是拿著書看。
    直到那個人影離我們快到2米時突然停下。
    “李贄?”
    我眯著眼睛看向人影,終於認了出來,是夏炎。
    “哦,你來這幹嘛?”
    “我要去校門口拿東西,路過,你在這裏看書不冷嗎。”
    我合上書本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美女相伴,內心熱情似火,怎麽冷呢?”
    說完,夏炎便看向公孫悅,公孫悅尷尬地回了一句。
    “我叫公孫悅,李贄開玩笑的。”
    夏炎給了我個白眼,心平氣和地回答
    “我知道他的尿性,認識一下,我叫夏炎。”
    夏炎與我先聊幾句便匆匆告別。
    公孫悅則是一直看著夏炎的背影。
    “真漂亮呢。”
    我有點懵地看著她。
    她這才發現我的視線,不知所措地擺手。
    “不是,我隻是覺得她很漂亮,長的又白,五官又立體,要是能認識這樣的女生我會很高興的。”
    我擺了個嫌棄的表情。
    “她啊,成績也好,長的也好看,但是一肚子壞水。”
    “哦?你跟她很熟嗎?”
    “一般吧,但是我算是比較了解她吧。”
    她雙眼望向遠方。
    “要是我也能像她一樣就好了,長的好看,成績也好,那一定會有很多朋友。”
    我聽這話差點噗地笑出來。
    “她也沒多少朋友。”
    “為什麽?她明明這麽優秀。”
    “才看一眼你就覺得優秀,一個人社交圈廣泛與否,並不是完全取決於個人長相,更多的是人格魅力的吸引,就算你長的傾國傾城,但是性格有一定缺陷,就會遭人嫉妒,孤立等,這樣的話,長相反而成了麻煩事。”
    “你好像很懂社交呢,那你朋友多嗎?”
    “不多,真要算起來,有一個摯友吧。”
    “摯友?這麽好,下次認識一下。”
    我眺望遠方,思緒萬千,摯友麽,我的腦海浮現著那個人的身影,還有那和藹的笑容。
    “不了,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驚訝地捂住嘴。
    “不好意思。”
    “沒什麽。”
    我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提到他,可能是冬天的來臨,讓我想起他離開那一天吧,如果他還在世,一定會與我一同考進高中,一定會每天粘在一起討論書和作家,一定,一定……
    我突然變得傷感,表情也很麻木。
    我起身。
    罷了。
    都過去了。
    不再想了。
    我轉頭對公孫悅說
    “天氣很冷,不要老在這裏看書,會得風寒的,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拜拜。”
    回宿舍的途中,剛好碰到夏炎提著兩大包東西氣喘籲籲。
    我伸手從她手上奪過一個比較大的袋子。
    “幫你提吧,看你累的狗一樣。”
    “你,算了,看在你幫我提東西的份上,不懟你。”
    我們一同走在後山的石板路上。
    “對了,那個女生是你朋友嗎?看著挺內向的一個小女生。”
    “書友,而且人家不是小女生,比我們還大一屆。”
    “哦哦,真好呢,文藝青年,我們也是因為書才熟起來的吧。”
    “大概吧,那個女生就看你一眼就覺得你是個優秀的人呢。”
    她一臉得意。
    “難道不是?”
    我尷尬笑笑。
    “對對,沒有問題,畢竟你又漂亮成績又好,追你的人從法國排到中國。”
    她歪著頭,一臉疑惑。
    “有人追我嗎?”
    “沒有,我瞎說的。”
    “切。”
    “就你這性格,要是有人搭訕你,你肯定直接拒人千裏之外。”
    “我是不會談戀愛的,就算遇到喜歡的人我也會爛在心裏,畢竟高中隻有一次,學習為大,大學為重,談戀愛是沒有思想的甲蟲才做的事。”
    “年級第五好像談戀愛。”
    她被我的話梗了一下。
    “那……要是他不談,說不定就是全校第一了呢!哼。”
    我一臉無語。
    青春期的萌動是美好的,倘若將戀愛的萌動開出花朵,那就是愚昧的,要是用數十年的時間培育出果實,那就是偉大的,我隻覺這樣的說法有些矛盾。
    我之前也有過青春的萌動,那是初二的一個夏天,一個紮著高馬尾的女孩闖進我的心房,我為她而著迷,甚至上課都總是盯著她,總是想與她製造偶遇,總是想與她講話,但是,那時發生了一件令我作嘔的事,那是冬天,我親手扼殺了我心中的戀愛萌芽,我的摯友,也被扼殺在那個寒冷的冬天。
    每每想起,我的心就止不住顫抖,於是此後的我不再相信任何人,總是拒人千裏之外。
    即使是夏炎,徐夢潔,馬宏偉,還是翁樊。
    我從未對他們其中一人展露心房。
    我是封閉的。
    不願為他人所知曉的。
    我永遠不會擁有熱烈的青春。
    我的青春早就死在那個寒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