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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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主義少年的青春物語!
遠方的海平線有一抹朝陽的黃色光圈,秋風蕭瑟,落葉歸根,站在東江河畔,身體因為寒冷不住得發顫,這時我才感受到冬天的氣息。
我長呼一口氣,因為燈光的照射那口氣化作白霧的模樣很是清晰。我聳了聳肩,雙手插在衛衣的口袋裏。
“真冷呢。”我不禁抬頭發出這樣的感慨。
廣東的天氣好像就是這般詭異,一夜之間猛降十幾度,第二天又回升到三十度,簡直要人命,但是我已經在這片土地生活了十幾載,也見怪不怪了。
我走進一家腸粉店坐下,對著老板喊道“老板,一份蛋腸。”
老板回了聲好就繼續忙活。
腸粉好像是廣東的標誌性食物,你可以在大街小巷裏能見到這種乳白色如同扭曲的紙張一樣的食物,製作工序也很簡單,就是將稀釋的麵糊平鋪送進蒸籠裏蒸個幾分鍾就能出餐,也可以加雞蛋或者豬肉以及蔬菜豆芽之類的,再撒上特製的湯汁,吃來還算美味。
很快老板就將剛出爐的腸粉端到我麵前,我也不客氣,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我邊刷著手機邊吃著腸粉,總覺得缺點什麽,對哦,飲品,於是我又拿了瓶酸奶下飯,一頓早餐就這樣解決了。
但我卻很少吃早餐,因為每次睡醒都已經12點多,早餐時間早就錯過。而今天之所以吃了頓早餐,是因為翁樊的邀約,原因是徐夢潔的生日將至,她希望和我一起挑選禮物,這種事情我總是很會推脫,我問她為什麽不去跟夏炎一起挑選,但她似乎也了解我的尿性,以近乎脅迫的態度要我與之共同挑選。
乘坐了半小時的公交,我終於來到翁樊口中的步行街。
一下車便看到步行街的藍色指示牌,街道直通底部,主道中間有一排整齊的攤位,而兩旁也是清一色的店鋪,望著攢擁的人頭,我居然望出了神,站在原地呆滯地看著人來人往。
翁樊不知何時出現,拍了拍了我的後背說道“來了怎麽不發個信息,害我在那邊等那麽久。”
看著翁樊穿著一件白色的直筒褲子和一件牛仔外套,好一會我才緩過神來“抱歉……有點沒睡醒。”
“哈哈,好吧。那我們走吧去挑挑給徐夢潔的生日禮物。”翁樊手背在後麵,三步一蹦兩步一跳地走在前麵,我第一次見她她貌似就是這樣走路的。
她停留在一個帽子店的門口,往裏麵大致瞅了一眼就不假思索地走了進去。
她問拿了一頂黑色魔術帽戴在頭上,在下巴處比了個七字的造型“怎麽樣,我像不像魔術師。”
“像個傻子。”
“你……還真是嘴下不留情。”她脫下帽子放回原位“算了,你本來嘴就欠欠的,我們繼續去看看吧。”
跟著女生逛街屬實一件苦差事,跟著翁樊連續逛了十幾家店鋪,她愣是一件沒看上,我覺得麻煩,催促她還惹得她不高興,真是令人費解。
“這家也看看吧。”她饒有興致地用手指著一家兩元店。
我一點脾氣沒有“行。”
她俯下身子拿起一對銀白色的耳釘,在我眼前擺弄“這個,你覺得怎麽樣。”
“還行。”
“這個呢?”她又拿起一對差不多的耳釘。
“這個也行。”
“那這個呢?”她從旁邊拿起一對粉色的耳釘。
“這個更行。”
翁樊像是泄氣的氣球一般,放下了耳釘,然後撇了撇嘴角說“李贄,你好敷衍。”
我有點愕然“額……對不起。”
“罷了罷了,我們繼續看看吧,你也想想該送徐夢潔什麽東西,畢竟大家都是認識這麽久的朋友了。”翁樊繼續向前走去。
“嗯。”
突然翁樊在一個攤位前停下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一眼邊走開。
我有些好奇,過去看了一眼,這個攤位賣的都是手鐲,有很多樣式,但是大多色彩斑斕令人審美疲勞,但我突然看到一個灰黑色的藤條般的手鐲。
我拿在手中揣摩了一下,半弧狀的黑色藤條,上麵有著流利的金色條紋,還算好看,向老板問道“這個多少錢。”
“50,這是一對的,還有一隻在這裏。”說完老板就從抽屜裏拿出另一隻藤條手鐲,我左右手各拿一隻手鐲,發現這兩隻手鐲樣式雖然很相似,但是上麵的條紋卻不同,像是上一隻手鐲上條紋的延續,我比對了一下,還真是。
我付了款,將手鐲放在口袋中便趕忙追趕已經走遠的翁樊。
剛才看到翁樊走進了一家店鋪,我也跟了進去,她此時正拿著一條白色長裙在一麵全身鏡麵前擺弄。
她見我過來問道“你去哪裏了?算了,你看看這條裙子好不好看。”
我不禁聯想到翁樊穿白色連衣裙的樣子,回答道“穿在你身上好看。”
翁樊被我的回答整懵了,看著我愣了好一會才說話“哦……哦……唉?我是問你穿在徐夢潔身上好不好看,沒問你穿在我身上好不好看。”
“哦……那恐怕不是很和諧。”
“行吧。”她將裙子掛回衣架“我之前好像也穿過白色連衣裙吧。”
“對啊。”
“你覺得我穿起來好看嗎?”翁樊直視我地眼睛問道。
“好看。”
翁樊嘴角上揚到一個很好看的弧度,眼睛也如同月牙一般,然後她挺直腰板走出店鋪。
“走吧,繼續看看。”
搞不懂她幹嘛要問這個問題。
不一會她又被幾台抓娃娃機吸引了,拉著我非要來兩把。
她跟個冤大頭似的充值了20塊錢,抓了10次,都快給空氣抓成敏感肌了。
她鼓囊著腮幫子,臉漲的通紅。
沒辦法,我試探性地充了10塊錢 開始操縱控製杆。
我試著搖擺了幾下機械爪,然後按下,爪子緩慢向下抓到一個泰迪熊,眼見就要到洞口,那爪子突然一鬆,2塊錢沒了。
“啊……好可惜。”
翁樊臉湊的都快貼到我的上了,但我可不會被女人的陷阱所打動,繼續操縱著。
我這次鎖定了洞口旁邊的一個粉色小狗,眼疾手快地按下了按鈕,爪子精準抓住了狗玩偶的身子,掉出洞口。
“哇哇哇……”翁樊幾聲驚歎趕緊從獎品口拿出了玩偶,高興的快跳起來“李贄,你好厲害!”
看著翁樊激動的模樣,我倚著娃娃機淡淡地笑著。
“就拿這個送給徐夢潔吧。”
“沒誠意。”
“唉,這可是我們花費20多塊錢抓到的耶,而且付出了腦力勞動,這還叫沒誠意嗎?”
翁樊抿了抿嘴“這……你挺小氣。”
我擺了擺手“那這娃娃送你吧,這算有誠意吧。”
“真的啊 嘻嘻嘻,那我不客氣啦。”翁樊笑靨如花。
在逛了差不多50家店,翁樊拿著一個玉桂狗掛件愛不釋手,終於決定,就它了。
我有點無語“不是,逛了這麽多家店就買個玉桂狗掛件?”
“到時候我還會送夢潔零食大禮包呢,又不是隻有這一份禮物,再說,你還沒挑呢。”
我拿出一對粉色耳釘顯擺了起來。
“你……什麽時候買的?”翁樊一臉不可置信。
“就剛才。”
“算你小子有良心,等下要不要吃個飯再回去,現在也快到中午了。”
我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來到下午一點,說“行吧。”
我們經過深思熟慮後,最終決定去這家重慶火鍋店吃一頓。
翁樊一上來就點了爆辣的鍋底,我毫無主動權。等到菜品上來,涮一下送到嘴裏,一股辣到懷疑人生的味道直衝大腦,耳膜耶在此刻像是收到重大打擊。
看著對麵翁樊臉紅漲到奇怪的顏色,我如同老媽子一樣對她說“你看看,我說什麽來著,你非要吃那麽辣的,現在好了,辣成什麽樣。”
“要不……兌點水?”
“好主意……”
吃到中途我才想起來那對藤條手環,趕忙擦了下嘴從口袋拿了出來,我直接抵到翁樊麵前。
翁樊此時正咬著肥牛,嘴邊都是紅油,見狀有點愣。
“你怎麽把這手鐲買了?”甕樊眼睛瞪的跟銅鈴一般。
“順手買的,送你了。”
翁樊看著手鐲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從我手中接過一個手環。
我有點不明所以“這是一對,都送你了。”
“另一隻,你帶著。”
“啊?”
她不理會我的疑問,隻是將手鐲戴在手上,然後在我麵前晃了晃。
“好看嗎?”
看著她纖細的手臂,藤條手鐲好像更加耀眼。
“很適合你。”
她笑了笑繼續吃了起來,然後邊嚼著東西邊說“李贄,我有跟你說過我的戀愛史嗎?”
“沒有。”
“我跟你說說吧,你願意聽嗎。”
“當然。”
她停下了筷子,擦了擦嘴,看向了窗外,好像陷入了回憶的旋渦。
“我跟他是初中認識的,他是個長相平平的男生,長的不高,175左右吧,單眼皮,不戴眼鏡,喜歡打羽毛球,他跟我是前後桌,我們初一就認識了,之後幾次朋友一起出去聚會,也有他,漸漸熟悉了,後麵初二時,他向我告白了,我覺得自己也很喜歡他,所以答應了。就這樣我的第一次戀愛開始了,我們隻牽過手,其他的也不敢多想,但平時交流的很多,也會想那些小情侶一樣晚上走操場,也會在周末約會,他常常跟我唱《山海》,他說他很喜歡這首歌,我很想享受那樣的日常。但……中考後,他就不再與我聯係,因為我考上了光明中學,而他則連普高的線都沒碰到,之後還跟我初中的同學說他是因為跟我談戀愛才沒考上的。我真可笑,跟他相處兩年,我從未想過他是這樣的人……”翁樊全程看著窗外,語氣平和感到不到一絲情緒,好像這件事情不是自己發生的一般。
我喝了口可樂“有些人就像是一顆柚子,你隻有剝開那厚重的表皮,才能看得見裏麵是紅還是白。”
“真是奇怪的形容,你呢李贄,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戀愛史嗎?”她終於看向我。
“我普普通通,性格頑劣,怎麽可能有人喜歡我,更別說談戀愛了。”
翁樊托著腮看著我說“我倒是沒這麽覺得,你很有個性,你的眼睛很深邃,似乎……藏著不可告人的故事。”
“你是心理學家嗎?”
“哈哈哈……當然,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故事,快點講來聽聽。”
“沒有,我不過是普通人 沒有波瀾壯闊的英雄事跡,也沒有曲折離奇的戀愛經曆,隻是平平淡淡地生活了17年的人生。如果你想聽我這17年的柴米油鹽,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倒是可以講講。”
“聽聽。”翁樊似乎對我的事情很感興趣,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我很小的時候接觸過羽毛球,還算有點天賦,父親以為我是個運動的料,幫我報了各種羽毛球興趣班,之後我參加了很多賽事,也獲得過一些獎項,但大部分都是給人當墊腳石。我很想放棄這項運動,但我初中遇到了一位誌趣相投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說到這裏,我拿著筷子在碗裏戳來戳去。
“我們配合完美,心有靈犀,在初中裏無人可敵,後麵拿了市裏的雙打冠軍……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我再沒去參加羽毛球的比賽……”
翁樊惋惜地說“真可惜呢,原來你之前還參加過比賽,怪不得你羽毛球那麽厲害。”
“不值一提。”
吃過火鍋,翁樊提議再逛逛消化一下。
我很是無奈 ,百般推辭,因為我感覺腳趾頭已經開始痛了。
翁樊拗不過,跟我一起乘上了公交。
我坐在靠在車窗的裏麵,翁樊坐在我旁邊的座位。
“真好呢,跟你一起坐公交。”
“跟我坐公交有啥好的,我又不是帥哥又不能養眼,又不是暖男能一句話暖你一整天,我不過是個長的一般的屌絲。”
“哈哈哈,你很直率呢。”
我們默契的保持沉默,我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真希望我們一直這樣呢。”翁樊的聲音很小很小,但我還是聽清了。
正想回頭說點什麽,她居然疲憊的將頭靠在我肩膀上。
我有點不知所措,但看著她可愛的睡顏,我不忍心叫她起來。
殊不知在我看向窗外時,翁樊的嘴角微微上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