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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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實主義少年的青春物語!
    天色昏沉,如同墨水一般的顏色,西邊的天陽似乎馬上就要被這墨色吞沒,我匆匆一瞥,又繼續沉睡,此時的我正坐在前往學校的公交車上,車上清一色都是穿著藍白校服的學生,我也是其中一員。
    星期天返校上晚自習似乎是每個高中不成文的規矩,名義上是自願為原則,實際上是強迫為準則,罷了,也沒差了,反正還有一年這種苦日子就結束了。
    心中這麽想著,好似身體的疲乏感也隨之減弱了,但實際上這不過是一種自我的心裏安慰罷了,根本起不到任何積極作用,反而會讓你在這枯燥乏味的學習中更加麻木和迷惘,所以我們何時才能脫離苦海呢?
    我記得有人回答過我。
    他說。
    在我們那美好的未來裏。
    初聽的時候覺得熱血沸騰,不免心生希望,眼裏充滿希冀,但是真正看清這個世界之後,不免失落和絕望,然後流下兩行熱淚,舍棄些少年意氣後繼續咬牙前進罷了,這才是人生。
    下了公交,時間尚且還早,我決定去天街吃頓飯,但逛了幾圈卻不知道該吃什麽,不是囊中羞澀就是胃口不合,我站在天街中央看著花裏胡哨的招牌在夜色下閃爍,一時間犯了難。
    “李贄。”
    不知何時韓衝站在我的麵前,見我沒反應,他在我眼前揮舞著手。
    “我聽見了。”
    韓衝被我突然的回答嚇得往後蹦了兩步。
    他拍了拍胸脯說“嚇我一跳,你在這裏幹嘛,跟個走丟的孩子一樣迷茫。”
    “在想吃什麽。”我如實回答。
    “嘿嘿嘿,正好我也沒吃,要不要一起吃?”韓衝笑嘻嘻的。
    我麵無表情“不想吃了,下次怎麽樣?”
    韓衝明顯有點不樂意“不是李贄,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飯啊?”
    韓衝確實是這樣的性格,說話也不遮遮掩掩,心裏也藏不住什麽事情,說好聽點這叫直率,說難聽點就是說話不過腦子,但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能和我搭上話,如果他是那種話裏有話笑裏藏刀的人,恐怕連跟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吧。
    “這倒不是,隻是覺得這裏沒啥好吃的,所以幹脆不吃了。”我對韓衝並沒有太多的惡意,隻是單純的不想吃了。
    “這樣啊,沒關係,我也不喜歡吃這裏的東西,我帶你去另一個飯店,那裏好吃。”韓衝興致勃勃。
    我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依舊有些警惕,這家夥不會把我帶到哪個巷子噶腰子吧,畢竟最近的電信詐騙多的很。
    “走吧,近的很,離這裏就200來米。”韓衝不等我回答,自顧自的往前走。
    見狀我也隻好跟上去,但是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且時刻觀察著周邊的環境和人人員,有可能有人會說我過於敏感了,但是別忘了電信詐騙大多是熟人作案,總之一定要對身邊人時刻保持著警惕,大多數的悲劇事件都是因為受害者過於相信陌生人或者熟人,也是因為這份謹慎和小心,我在這17年的人生裏從未遭受過任何外人的欺騙。
    當然,除了老姐騙了我200塊錢的獎學金。
    韓衝走在麵來到一處居民樓的下方,然後轉身進去,我不明所以,但還是看了下四周,確定安全後才跟過去。
    四周很是熱鬧,大多都是當地的居民在樓下閑逛,有帶著孩子玩鬧的老人,也有幾個中年人在空地上打著羽毛球,亦然有學生坐在簡陋的桌子前大口吃著麵條。
    這幅畫麵讓我很是疑惑,這裏明明是居民區,按理來說不應該那麽熱鬧,但突如其來的螺螄粉味道吸引了我,我試圖尋找著味道的來源,但是看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
    這時韓衝的聲音從左前方傳來,他此時正吃著螺螄粉,嘴邊的紅油都沒來的及擦去,
    我走到他麵前的凳子坐下。
    他招呼著巷子裏的人說“老板再來一碗螺螄粉,加拉加炸蛋。”然後扭頭和我說“你是不知道,這裏有一家居民自己開的螺螄粉店,一般隻賣給這裏的居民,但是味道特別好吃,也吸引了附近的人來,但是這裏的位置太過隱蔽很多人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最後之隻能悻悻離去,但是我從一個住在這裏的同學知道了這家店,嘿嘿嘿,這辣度保證辣爽你。”
    韓衝說完繼續大快朵頤。
    很快一位老伯端著一碗螺螄粉放到我的麵前,看著紅油油的湯麵,聞著香辣的氣味,這似乎能刺激人們的味蕾流出口水,但是此時的我卻不是很有胃口,嚐了幾口確實好吃,但是卻不太想吃下去,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新鮮感吧,人們總是將未得到的東西幻想的很美好,得到以後卻發現不過如此 ,最後棄之於不顧,所謂的美好在現實的打擊下不堪一擊,罷了,還是多吃幾口吧,畢竟花了錢的。
    韓衝似乎很有胃口,吃完了一碗抹了把嘴端著空碗進去,幾秒鍾後又拿著裝滿螺螄粉的碗出來。
    見有些詭異地看著他,他笑嘻嘻地說“這裏續碗是不要錢的,你要是沒吃飽也可以去添一點,我的胃口很大,幾碗下肚仍是意猶未盡,嘿嘿,但是我依然很瘦,很健康。”
    我笑著點了點頭。
    他又繼續埋頭吃著麵。
    我已經吃的七分飽,也不願意再往嘴裏喂麵了,隻是把玩著筷子,看著眼前的韓衝。
    韓衝突然抬頭問道“李贄,你和王明是不是有發生什麽事情啊?”
    我先是一愣,想著這事與他也沒有太大瓜葛,於是就當作是八卦講“確實發生了點事情吧,一些矛盾。”
    他喝了一口湯,打了個飽嗝。
    “你別介意啊,這人就是這樣,在我們班算是臭名昭著,但是這家夥長得還算有點小帥,所以真是老天瞎了眼,賞了他一個女朋友,哦,對了。”他突然將臉湊了過來“這家夥還當麵追求過翁樊,真的是,就他那樣還想腳踏兩條船,要不是他翁樊都不至於轉班。”
    “從何說起?”
    韓衝的話匣子被徹底打開“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翁樊你也認識,性格好的沒得說,所以跟班上的人關係都很好,但是王明這家夥非要找翁樊告白,那家夥當時也有女朋友,他女朋友不去找王明反而去找翁樊麻煩,真的是逆天。然後王明女朋友各種排擠翁樊,導致她被孤立了好一段時間,更過分的是她們還在翁樊的衣服上塗塗畫畫,也有剪她頭發的,聽說她還被圍堵過,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給打……”
    我越聽心情越是沉重,她遭受如此待遇才會希望在我身上得到一絲慰籍,而我卻因為自我的猜測而去痛斥翁樊,不知她當時得有多難過,我的罪惡感越發的重,但是卻說不出那句道歉。
    難不成我去把肖若玲打一頓?
    魯莽。
    “李贄,李贄,李贄!”韓衝不停地叫我。
    我回過神“哦哦,怎麽了。”
    “該走了,叫你幾聲你都沒反應。”
    韓衝已經背起了書包站了起來。
    我趕緊拿出手機掃碼付錢,挎上書包便快步跟上韓衝。
    “話說你最近在看什麽書啊,我最近都書荒了。”韓衝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我搭話。
    “瓦爾登湖,還可以。”
    “我看過幾頁,太過於無聊,我浮躁的性格根本看不下去。”
    “你?浮躁?”我有點不可置信,因為韓衝給我形象一直是文質彬彬,極其有耐心的。
    他摸了摸頭“對啊,我就是因為靜不下心去背書才選的理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
    “哦”我好似聽懂了一般點頭。
    果然人不可貌相,即使他長得文質彬彬,卻內心火熱,性格急躁。
    回到教室,我拿出那張空白的數學卷子寫了起來,這張卷子不過是數學老師收集的基礎題目,我不屑一顧,所以才留到學校來寫,但是寫了兩題就難住了我,我抓耳撓腮,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理所然來。
    突然一根纖細的手指指在我的試卷上“這個 ,這個s的值寫錯了。”
    我抬頭看去,正是夏炎。
    “來這麽晚,都上晚自習了。”
    她放下書包坐了下來。
    “沒辦法,家裏有點事情需要我留下。話說你身上有一股螺螄粉的味道。”
    我聞了聞我的衣角確實有,我隻得尷尬的笑著說“來的時候吃了螺螄粉。”
    她拿出本圖解看了起來,看來她不是很在乎這件事情,但是卻冷不丁地回了我一句“下次一起去吃。”
    “也行。”
    “翁樊咋沒來?”
    我這才看了眼身後的座位,這才發現空空如也。
    “不知道啊。”
    “可能都忙吧。”夏炎不再說下去,隻是繼續看著圖解。
    我也識趣的不再講話,隻是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處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總是會幻想青春戀愛偶像劇在自己身上上演,可是現實是骨感的,繁重的學習任務,死板的學生守則,冷漠的異性同學,讓那些青春的萌動死在了充滿青春氣息的校園中,但是不可否認,也有人突破了這些困難走到了一起,但是,不妨放長遠去看,那段青春的悸動真的能走到最後嗎?能扛過異地戀嗎?能扛過社會的磨礪嗎?
    結果必然是悲劇的淒涼的。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不會對誰抱有戀愛心理,即使身邊的異性再過優秀再過漂亮,我可能會心動,但是絕對不會行動,這是一種理性,也是一種負責,對自己和對他人的負責。
    所以再次敬告所有戀愛腦,不要對異性抱有任何的期待,不然的話等著收獲一籮筐的失望吧!
    老白劃動著手機走進教室,麵色慵懶,一副睡不醒的模樣,還時不時地打幾個嗬欠。
    “同學們靜一靜,有事說。”
    教室歸於安寧,大家的目光聚焦在老白身上。
    “那個由於上個學期因為藝術節和元旦匯演導致運動會延期舉行,所以學校方麵決定在這周的周二周三舉行,同學們請踴躍報名。還有的,就是你們的作業定期檢查也要開始了,到時候要是抽到我們班你們一定要表現好一點,我已經幾個月沒見到過流動紅旗了。”老白無奈的笑著。
    班裏立刻熙熙攘攘地討論了起來,當然不是作業檢查的事情,而是運動會,這可是獲得帥哥美女微信的大好時機啊,戀愛腦們可千萬不要錯過。
    想起上次運動會我摔成狗吃屎我就下定決心以後絕不參與這種活動了,丟人而且讓人受傷。
    老白出了教室又突然折返“對了對了,還是運動會的事情,因為同學們的建議,這次運動開設了羽毛球比賽,要是對這方麵感興趣的同學可以到時候報名。”
    說完老白一溜煙的跑了。
    班裏的討論越發劇烈,導致一些成績好的同學忍無可忍,怒吼一聲又歸於平靜。
    我則是繼續忙著手頭上的事情。
    羽毛球麽。
    我突然想起家裏那隻羽毛球拍幾乎要放的生鏽,線恐怕也崩了吧,畢竟已經幾年沒去碰過它了。
    我笑了笑,無奈。
    隻是繼續忙活著手中的事情。
    夏炎也是,我們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