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是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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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實主義少年的青春物語!
    柳如畫似乎是那種很自來熟的性格,一坐下就和旁邊那個男生聊了起來。
    “你好你好,我叫柳如畫,跟你一樣也是轉校生,你叫什麽?”
    男生似乎有點膽怯,聲音很低弱“羅……羅濤。”
    “哦哦,聽說你是從一中轉過來的,你的成績一定很好吧!?”
    “額……我……挺一般的。”
    羅濤似乎很膽怯,說起話來不僅有些口吃,而且聲音太小了。
    柳如畫自覺無趣,又轉過身子跟前麵的徐夢潔講起話來。
    “嘿,小姐姐,你叫什麽?”
    徐夢潔並不是社恐的主,所以也熱情回應“我叫徐夢潔,我們之後就是同學了,你可以叫我夢潔。”
    “好的夢潔。”
    初次見麵,對話肯定是需要禮貌的,但是我卻對這樣對話很厭倦。
    因為我從見到他人的第一眼,我就會先去觀察這個人的神態動作,語言方式,因為這幾樣外向的表現,可以判斷出一個人的性格如何,我常常先入為主,隻要我覺得眼前之人的性格或是理念稍微與我有些不合,那麽我便會直接否定這個人,絕不會與此人來往。
    也正是因為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心態,所以即使是和我同班人,甚至是同宿舍的人,我都不大樂意來跟他們來往。
    至於身邊的夏炎幾人,若不是同桌以及前後桌的關係,我想我絕對不會與她們有任何的交集。
    人就是這樣,若不是因為一些迫不得已的社會關係而產生來往, 人們常常將之稱為緣分,而我覺得,這不過是生活中的偶然聯係罷了。
    翁樊似乎也加入了對話。
    “柳同學,你住在哪個宿舍啊?”
    “609哦。”
    “那不就是跟我一個宿舍嘛,哈哈。”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怕在宿舍沒有說的上話的人呢。”
    “不會的,宿舍的大家都很友善。”
    幾個女生聊著聊著就聊到各自的愛豆,這下直接把幾人的關係拉近了一個度。
    夏炎微微湊過來說道“這女生交際能力這麽強的嗎?”
    “其實就是話多。”
    “額……你每次的話都讓人無法反駁。”
    “是嗎?我感覺我每次說的話都是理所當然的話。”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別人不喜歡說理所當然的話,所以才能留有反駁的餘地,這樣話題才能持續下去,而不像你,每次都會把話題說死。”
    “我當然知道,但是明知道自己說話有漏洞的人,還仍舊說下去,那不就是傻蛋嗎?”
    “這……是交際方式吧……”
    “如果人際交往需要說蠢話,那我寧可當個孤獨的家夥,不與他人來往,這樣我就可以保持我聰慧的本性。”
    “你聰慧嗎?”
    “當然。”
    我揚起腦袋。
    “沒看出來。”
    “那是你沒有慧眼,所謂慧眼識珠,你又是個近視的主,所以無法發現我身上的閃光點。”
    “李贄,看來你很喜歡貧嘴。”
    “謝謝。”
    “這不是在誇你。”
    “都沒差。”
    中午放學之後,柳如畫跟著翁樊和夏炎一同前去了飯堂吃飯,根本不需要我的帶領。
    而那個轉校的男生,就有些孤單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座位上,來班上一個上午也就隻跟柳如畫講過話。
    我撐著腦袋百無聊賴的翻著數學書,想著為什麽這次月考連平時最擅長的幾何題都能寫錯。
    肯定是我考試的時候腦子瓦特了,一看到幾何題就直接掉以輕心,覺得自己能隨便拿捏,所以急於下筆,就連題目的條件都沒好好看一遍,結果一下子掉進了題目的陷阱裏。
    苦惱和後悔終究無用,隻能一遍遍去反省,去提升,這大概就是高中數學最令人痛苦的事情。
    將題目答案研究了一番,再羅列了一下邏輯思路,時間差不多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我合上書本準備前去飯堂吃飯,卻不知何時羅濤何時站在我的身邊,看姿態已經站了不少時間,他此時正聚精會神地拿著我的語文試卷看。
    他似乎注意到我站了起來,連忙放下我的試卷說道“不好意思,看著你的試卷寫的字太好看,就擅自拿起來看了,不好意思,很對不起……”
    他彎腰不停道歉,生怕我的怒火,他似乎很害怕他人的責罵,彎腰道歉的模樣顯得他很是卑微。
    但我又怎會發無名之火,隻是淡淡甩了甩手道“沒事,你要看的話我可以借你。”
    我將試卷遞給他
    “真的?”猶豫片刻他接過試卷“你的字寫的真好看,我從未見過寫字這麽好看的人,而且你的作文寫的真的好有深度……”
    “嗯。”
    “對不起,我忘了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羅濤。”
    “知道了,試卷上有我的名字,我就不贅述了。”
    說完我就要繞開他走。
    但是他卻在背叫住了我“那個,李同學,我不知道飯堂在哪裏,你能帶我去嗎?”
    我頭都沒回,說道“我正好也要去飯堂,你要去的話,跟著我就好了。”
    “嗯……謝謝你!”
    一路上,他都畏手畏腳地跟在我後麵,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我不禁覺得有點意思,兩個轉校生性格上似乎都有點問題,一個不諳世事,連最基本的朋友概念都不知道,但好在交流能力突出,另一個又太過膽怯,說話都支支吾吾的,完全沒有個男生的模樣。
    我回頭看了一眼,他長得不高,一米六左右,帶著個黑框眼鏡,左臉頰有幾顆紅色的痘,長相普通到掉進人群中找不出來的模樣。
    他見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竟有些驚嚇,低下頭玩著手指。
    我有點無語,這麽內向,該不會去商店買東西都不敢跟店員說話吧……
    這麽想來,內向又自閉的人,真是這人類社會最可憐的生物。
    他們無法很好融入人類社會,隻能去做一個邊緣人,局限在自己狹窄的圈子裏,寧願被束縛,也不願意跳出,這就是社會心理學說的‘舒適圈。’
    無法跳出舒適圈的人是可悲的,是可憐的。
    我不禁有點憐憫羅濤,真不知道他這十幾年是怎麽過來的,說不定是一直活在父母的保護之下,但是人總要學會獨立,他也終有一天要去麵對這個社會。
    很快,我們便來到了飯堂。
    “我去打菜,你隨意。”
    扔下這句話之後我就跟他分散,他愣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打完飯菜之後,他仍站在原地,這讓我有些不明所以,走到他的麵前,語氣帶了些許質問“你不是要來飯堂吃飯?”
    “……嗯,是。”
    “那你去打飯啊,難不成還要我幫你?”
    “對……對不起。”
    他怯弱的樣子,還有嘴裏那仿佛成口頭禪一般的道歉,讓我感到很是無奈。
    這家夥,妥妥的是個問題青年,日後必定會是個麻煩,我腦中的第一反應就是遠離他。
    但正準備轉身就走,卻看見翁樊幾人吃完飯正朝著我們走來。
    見我們站在原地,夏炎似乎有些疑惑“你在這裏幹嘛呢?”
    我端了端手中的餐盤“吃飯,話說你們怎麽吃了半小時才吃完?”
    “當然是一起聊天啊。”
    柳如畫蹦了出來,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容。
    但是我依舊板著一張臉,這讓她有些尷尬。
    但是這時我突然注意到夏炎手中的飯卡,這才想起來他們倆人似乎還沒發飯卡。
    我實在無奈,將手中的餐盤遞給了羅濤,說道“沒飯卡你不早說,站在這裏誰猜的到,這飯你拿去吃吧,我再去打一份。”
    羅濤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向我道謝,但是我都無視,隻是轉去餐口重新打飯。
    柳如畫回過頭看著我的身影說道“李同學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很難接近一樣,但是意外的是個好人呢。”
    翁樊笑著回應“是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夏炎卻淡淡的說“前半句說的確實沒錯,即使我們認識他快兩年了,但是他還是很少和我們一起吃飯,倒不如說他就喜歡一個人,但是他是不是好人就不一定了……”
    柳如畫摸不著頭腦“這還不是好人嗎,他今天還幫我搬書,又幫羅同學打飯,我覺得他挺熱心的。”
    夏炎抿了抿嘴說“那是你先入為主了,之後你會慢慢了解他的,他的好,可不是無條件的。”
    “聽不懂……”柳如畫摸著腦瓜子,並不理解夏炎的一番話。
    這些對話並未進入我的耳中,即使夏炎對我的了解遠勝他人,但是她卻並不了解真正的我。
    我是個極其自私的人,即使有時候會發發那可憐的慈悲心,做些給乞丐點零花錢這樣的小事,但是隻要是我的利益與他人利益發生碰撞,我會毫不猶豫地去損害他人的利益,這隻不過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卻可以將這一做法貫徹的很徹底。
    吃飯時我並未和羅濤一起吃飯,隻是在臨走時,他將飯錢給了我,我也算是順手,告訴他飯卡辦理的流程。
    他點了點頭,感激的神情溢於言表,仿佛我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我始終沒有覺得自己有多高尚,隻是覺得羅濤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眼中,仿佛比山嶽還大。
    但我並不在乎他的感謝,或是他的性格是否與他的過去有關,又或是他轉學的動機。
    這些,我都不在乎。
    我是冷漠的。
    (書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