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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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母救我,哥哥,救命啊!”穆金瞳孔一縮,鋼針刺進他脖子,果然隻需一秒,他腦袋一歪就沒了氣息。
“玄梟哥哥放過我們,放過我們吧,都是阿母,都是阿母想殺你的啊,跟我們沒關係。”
“你救救我們,我還不想死啊。”
另外幾個滿臉驚駭的雄性顫抖著身軀,撕心裂肺的對這玄梟求救起來。
他們還不想死啊,這個雌性真可怕。
玄梟迷迷糊糊的聽著他們的求救,手握成拳,心裏各種情緒交織。
他容不下他們了,就算他們現在不死,等他恢複了以後,回到部落還是要處死他們的。
救命啊!
幾個雄性在桑晴的微笑中,絕望的流下悔恨的眼淚。
森林裏的鳥雀被慘叫驚飛,然而一切又快速平靜下來。
山洞中,明亮的火光照耀著陰沉的空間,幾塊獸骨隨意堆積在地上,枯葉和泥土覆蓋,難聞的氣息縈繞著,桑晴皺眉,手中動作熟練的處理著玄梟身上的傷口。
慘啊,這獸,渾身都是傷。
尤其是臉上和肩膀上,還有腿上,這幾處最嚴重,她都能看的骨頭了。
要不是有她的丹藥在,肯定活不了。
桑晴將被鮮血浸透的紗布取下來,又給他重新上藥包紮,眉間染上一層同情。
消毒水淋在傷口上,酸爽的感覺讓玄梟悶哼一聲,手不由自主的攥緊,脖子上青筋直冒。
嗬~嗬~
雄性的呼吸粗重急促,雙目緊閉,整個獸像是剛從水裏撈起來似的,渾身都被汗水浸透。
桑晴穿好縫合針,手法有些一丟丟生疏的開始給他縫合傷口,借著火光,她湊到他傷口處,認真仔細的將他猙獰的傷口縫合上。
嘖,他好像自己之前搶救的那隻從十樓摔下來的貓一樣,鮮血沾滿渾身,氣息奄奄。
哦,不對,他可不能算氣息奄奄。
不愧是六階獸人,阿父跟她說過,勇士等級越高的獸人生命力越強盛,現在看來果真不假。
桑晴垂眸,一絲不苟的工作著,畢竟要把他救活自己才能拿到貝晶啊。
然而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玄梟咬著舌尖,困難的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跳動的火光,一股奇怪的味道混著血腥味在鼻尖彌漫,他想挪動身軀,但身上沒有半點力氣。
毛茸茸的腦袋映入眼簾,他抿著嘴角,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跟前正在做著奇怪舉動的雌性,大腦空白了一瞬。
是她?
那剛才幫他殺獸的也是她?可她明明那麽嬌小柔弱。
還有,她怎麽會一個獸出現在森林中呢?
雌性漂亮的裙子拖在地上,她像是沒看見一樣,專心致誌的處理著他的傷口,烏黑的發辮垂落在她胸前,一抹白皙被緊緊包裹,她半跪在他身前,時而皺眉時而舒展,一條纖細的白線在她手中靈活遊走著。
玄梟沉寂的心髒中迸發出鮮活滾燙的血液,雖身軀僵直,但他這一刻的內心無比柔軟。
眨眨眼,他感受到身體逐漸在恢複,尤其是各處傷口的位置,不知道她對自己用了什麽東西,但他感覺比之前瀕死的時候好多了。
“呃....”沒有剪刀,桑晴低頭埋在他肩膀上用牙齒咬斷了縫線,一抬眸就看到他烏青的眼眶,一雙幽綠色的豎瞳直勾勾的盯著她。
桑晴受驚的往後一縮,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打翻了身邊的物品。
玄梟緊張的抬了抬手,但無法觸及她的身軀,隻能摸到她花紋豔麗的裙擺。
她沒摔到吧?怎麽這麽膽小?是他嚇到她了嗎?
“你醒了?”桑晴呼了口氣,擦擦額角的汗水,把手裏的針線放下,開始給他進行包紮。
“謝...謝謝你!”玄梟粗糲的聲音有些難聽,他扯著嘴角想笑一笑,但臉上的傷口讓他無法微笑。
“口頭感謝還是算了吧,我救你花了我不少時間和藥草,記得補償我。”
最好是用貝晶砸死她。
桑晴美滋滋的想著,手上的動作都麻利了許多。
補償?玄梟一下子就明白了,趕忙點點頭。
他肯定要好好感謝她的。
把身上的傷口包紮完後,桑晴的視線落在他臉上,那道恐怖猙獰的傷口幾乎橫跨了他半張臉,從眼角到下頜骨,皮肉翻滾嚴重,足見下手之獸多麽狠毒。
玄梟的視線也一直落在她身上,見她擰眉,不由得有些疑惑。
“怎....麽了?”
桑晴搖搖頭,他臉上的這道傷口真深啊,不管處理的好不好,毀容是跑不了的了。
但是她跟他不熟,肯定不會給他買係統的丹藥給他治療,隻能後麵看他怎麽感謝自己,要是大方的話,就勉為其難的買丹藥給他治療。
“我要幫你處理傷口,但是你臉上的傷很嚴重,可能會留疤!”
她也沒隱瞞,直接對他指著他的問題所在。
玄梟沉默,神色驟時黯淡下來。
看來他補償不了她了。
他知道自己臉上的傷有多重,沒有雌性會喜歡毀容的獸人,哪怕他的等級很高。
這道醜陋的傷疤會伴隨他一生,她此刻沒有嫌棄自己已經很不容易。
“沒關係,動手吧。”
玄梟的心都在滴血,他望著眼前雌性嬌美迷獸的容顏,握緊拳頭,任憑指甲陷入掌心。
“呃啊~”山洞中傳來雄性隱忍的低吼,當消毒水澆在他臉上傷口處時,他渾身肌肉緊繃,痛苦的咬緊牙齒。
泛白的薄唇上一抹鮮血迅速浸潤,玄梟哆嗦著上半身,大口大口喘著氣。
好痛,好痛。
太痛了,可也正是這種痛,讓他的內心清醒和堅硬起來。
他一定會報仇的。
“忍一下,馬上就好了。”桑晴有些不忍,放輕了處理傷口的動作,聲音柔和的安撫道。
玄梟心底劃過一抹暖意,他輕啄腦袋,手指尖觸摸著她的裙擺一角,生生承受著住一針針縫合的痛楚。
她的聲音真好聽,他又記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麵,陽光下,她的笑容無比燦爛,而且她還不怕他。
當時,當時他為什麽沒有接過她遞來的手帕?
哦,他想起了,他說要記得南茹的叮囑,不能跟雌性多說話。
他真蠢,太蠢了。
玄梟想著想著又昏昏沉沉的睡去,意識逐漸模糊。
睡夢中,南茹猙獰的麵容浮現在他眼前,她大聲斥責著自己,一刀又一刀的捅在他身上。
他無力反抗,猛地驚醒。
山洞外,天色黑暗,山風吹拂,火堆的溫度依舊灼熱。
玄梟撐著上半身坐起來,身上的獸皮毯子滑落,他愣了一下,摸了摸柔軟的獸皮。
“....雌性?”
他好像忘記了她的名字,真該死,他怎麽能忘記她的名字呢。
呼喚了兩聲,沒有獸應答,那抹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好像又被拋下了。
整個世界仿佛瞬間寂寥起來,玄梟沉默了許久,感覺臉上有些癢,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嘶~”
痛!
他動了動身子,掀開獸皮想要出去排泄。
他剛扶著石壁站起來,就發現火堆旁邊放著一份食物,還有一些木頭,甚至還有幹淨的水。
她給自己預留好了需要的東西才走的?
玄梟心裏頓時高興起來。
山洞口,他聞到了驅獸草汁液的味道,他一瘸一拐的出去,又一瘸一拐的走進來,坐在火堆邊,他往火堆裏加了兩根木頭,這些木頭足夠他使用一整夜了。
喝了口水,雄性幽暗的眸子中掀起點點斑斕,他麵無表情的拿起食物在火堆上烤起來,心裏想著等他恢複了以後該怎麽回去複仇。
南茹蠱惑得了他,卻蠱惑不了那些族人。
他還有時間。
清晨,薄霧還未散去,桑晴咬著肉包子,慢悠悠的出了部落。
她還得去山洞找一趟玄梟,看看他傷勢恢複得如何,再關心幾句。
這樣她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貝晶。
希望他沒出山洞,昨天他睡得太沉,怎麽也叫不醒,她又必須按照阿父的規定早些回部落,所以給他留了東西就離開了。
森林裏的野獸應該不會對他怎麽樣吧?她還特意撒了驅獸草的汁液,難聞死了。
山洞外一切正常,除了一道腳步印沒發現其他的痕跡,桑晴邁步走進山洞,零星炭火燃燒著,山洞變得有些陰冷。
“玄梟首領,你醒了嗎?”
她試探的叫了一聲,但並未得到回應,可他明明就躺在那兒的啊。
不會是死了吧?
桑晴趕緊快步向前,想要查看他的情況。
背對著她,玄梟躺在地上,身上裹著獸皮,抱著胳膊,渾身忽冷忽熱。
他確實聽見了桑晴的叫喊,但他沒辦法回答,身上好難受,嗓子也像是被誰掐住了似的。
“玄梟首領?玄梟首領?”桑晴感受到他的呼吸後鬆了口氣,又叫了他兩聲。
但山洞黑暗,她還沒有發現他的異常,直到她重新把火升起來後,她才看到她潮紅的臉龐和蒼白的唇瓣。
好燙的額頭。
糟了,肯定是傷口發炎。
她昨天忘記給他喂消炎藥了。
“好冷,好冷~”
玄梟嘴唇蒼白,雙目緊閉,小聲的呢喃著。
桑晴有一絲絲抱歉,趕緊對症買了消炎藥。
她用了老大的勁兒才扶著玄梟坐起來,靠著她肩膀,她將手邊的藥送到他嘴邊,“玄梟首領,來,吃了藥就不冷了。”
玄梟意識迷糊,哪知道張嘴啊。
桑晴喂了幾次他便吐了幾次,愣是沒有送進嘴裏。
玄梟搖晃著腦袋,靠在桑晴身上,灼熱的體溫差點把她燙傷。
太燙了。
桑晴皺眉,隻能把藥片碾碎,混進水裏,強行撬開他的牙齒灌進去。
她以前給小動物灌藥也是這樣搞的。
“唔...咳咳咳....”玄梟抗拒著她粗暴的手法,但沒力氣跟她作對。
總算是把藥吃了下去,桑晴又把他扶來躺下,從儲物格子拿出一張獸皮給他蓋上。
忽冷忽熱的感覺褪去,聞著空氣中的一股肉香,玄梟茫然的睜開眼睛,入目還是在山洞中。
旁邊坐著一道嬌小的身影,她好像是在烤肉?
玄梟晃了晃還有些沉重的腦袋,想要伸手觸碰她,可又縮了回來,乏力的叫了一聲,“雌性?”
桑晴扭頭過來,見他醒來,立馬笑了起來,“怎麽樣?還好嗎?”
雌性明媚的笑容晃動了他的心神,他木訥的點點頭,嘴角動了動,“嗯。”
好多了,剛才她是喂自己吃了什麽藥嗎?
火堆裏的木炭發出輕微的爆裂聲,聽著山洞外野獸的嚎叫,桑晴專注於烤肉。
靠著石壁,玄梟靜靜的看著她,揪著懷裏的獸皮,找了個話題,“我是不是很蠢?”
她昨天應該聽見了南茹她們的話了吧。
“是啊。”
“.....”夠直接,玄梟卒!
空氣驀然寂靜,並伴隨著一絲絲尷尬的氣氛。
桑晴嘴角扯了扯,趕緊擺擺手,“哦,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
口誤,口誤,回答快了點。
雖然他是有點蠢了吧唧的,但好歹也幫了自己一次,還是別這樣說他吧。
“你說的很對,我就是很蠢。”玄梟直視耀眼的火堆,周身孤寂。
“這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跟她可沒關係,別到時候找借口不給她貝晶才麻煩。
桑晴搖搖頭,皮笑肉不笑的對他開口。
玄梟譏諷的勾起嘴角,內心苦澀憋悶,眼眸耷拉著,“嗯。”
他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就是因為蠢嗎?
這麽多年,他居然一心一意對待殺害了自己阿父阿母的惡雌,誰有他蠢呢。
“不過沒關係,等你好了以後回去複仇就行了。”桑晴見他一臉頹廢,不忍心的安撫了一句。
他隻是受了傷,很快就能恢複的。
複仇是肯定的,南茹和穆勒不死,難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隻是,玄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口,他估計還需要好幾日才能恢複正常,而且穆勒也不是普通雄性,一旦發現他不見了,肯定會出來尋他的。
至於穆金他們,死都死了,也沒辦法告知穆勒什麽。
他不能在這個山洞待太久。
“對了,雌性,你叫什麽名字?”玄梟聲音輕柔,有些羞愧的開口對桑晴詢問起來。
“我叫桑晴。”他還不知道自己叫什麽?離譜。
桑晴撇嘴,心裏不滿的哼唧兩聲。
察覺她散發的幽怨,玄梟苦笑,“對不起,我應該記住你叫什麽名字的。
不過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