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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到草原的距離太遠了。
    他根本就不舍得放她離開。
    桑晴淡定的抽回手，似笑非笑，“不可以哦。”
    她也有她的責任。
    清闕周身圍繞著死水一般的幽寂，眼底滿是難過，“如果一開始我們就沒有錯過...那該有多好。”
    他的話語很輕，可桑晴還是聽見了。
    可一開始，是你先錯過的。
    是他為了自己的身份再三權衡，最後怎麽能怪她呢。
    還是算了吧，這種動搖的感情，她可吃不消。
    桑晴轉身走向蒙萊，露出一個笑臉，“哥哥！”
    蒙萊摟著她，嘻嘻哈哈的跟她親熱了一番，“晴晴，你又變漂亮了。”
    她好笑不已。
    “哥哥，你在狸貓部落要多加注意啊，我在獸王城等著你們。”桑晴拍拍他肩膀，笑語嫣然。
    “嗯，好。”蒙萊瞥了眼身後的清闕，小聲應了一句。
    他可不敢明目張膽的答應，以免清闕傷心。
    跟蒙萊交流了幾句，桑晴就跟著玄梟一起離開了。
    “晴晴...”
    身後傳來清闕不甘的呼喊。
    玄梟握緊她的手，心裏一緊。
    桑晴抿著嘴角，對玄梟笑笑，無所謂的往前走。
    往前看吧，清闕，你有你的道路。
    蒙萊抱著胳膊站在傷心的清闕身邊，話語玩味，“嘖，你說這算不算是你的報應？”
    他們倆關係一直不錯，他也敢隨便跟他開玩笑。
    以前吧，他總說晴晴這不好，那不好，現在好了，晴晴變好了，但是也不要他了。
    他以後可得教育自己的崽子，做獸不能跟清闕一樣。
    清闕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間滑落。
    怎麽不算呢，他好後悔啊。
    回到家中，桑晴也開始動手收拾起來。
    後天他們就要離開了，她明日還要去一趟獵鷹部落，時間不多了。
    “晴晴，吃飯了。”
    浮寧蹦躂著走進來，看見她還在忙碌，笑嘻嘻的湊過去。
    “好！”桑晴看著開朗的浮寧，不由得會心一笑，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踮腳親了他一口。
    浮寧瞳孔擴散，眉眼間滿是喜悅之色。
    “再親一口吧，晴晴！”好甜好甜。
    他就想被自家伴侶多親親。
    桑晴一看他這傻樣，頓時無奈扶額。
    “要是以後生個崽子，像你這麽蠢可怎麽辦啊。”
    她幽幽的感慨了一聲。
    “你給我說清楚，我哪裏蠢了？”浮寧突兀的睜大眼，氣呼呼的想要跟她爭辯。
    他要外貌有外貌，要腦子有外貌，哪裏不好了。
    桑晴揚眉，趕緊往外跑去。
    她惹不起，快躲。
    浮寧追出來，雙手叉腰，“你給我站住，晴晴，你太過分了，居然罵我。”
    她壞，又惹自己生氣。
    一點都不乖，之前才和自己保證了不會讓他生氣的。
    桑晴躲在颯羽身後，挑釁的對他擠眉弄眼，“欸，就是蠢，就是蠢。”
    有颯羽擋著，他絕對不敢跟自己動手。
    浮寧一撇嘴，都快氣哭了，颯羽還一臉懵圈。
    他們在幹嘛呢？
    玄梟端著食物走過來，對他們幼稚的行為表示接受但不理解，“小心些，別鬧了。”
    沒看到小崽子都看呆了嗎？
    晚上，又是浮寧跟她一起睡。
    礙於颯羽之前霸占了桑晴那麽多日，他現在可是被玄梟他們排擠到了一邊，隻能照顧崽子，不能接近桑晴。
    時間不早了，桑晴放下書後，關了燈準備睡覺。
    浮寧從身後纏上來，帶著水汽的身軀精壯滾燙，身上滿是淺淺的沐浴露香味，跟自身荷爾蒙氣味融合，撩人魅惑。
    隻是今晚她要好好休息，對任何事情都沒心思。
    “不行，放手，我要睡覺了。”桑晴拍開他的鹹豬蹄，打了個嗬欠，將自己裹進被子裏。
    他們都不嫌累的嗎？
    浮寧鑽進被子中，大手不安分遊走，眸色幽深的趴在她耳邊開口道，“我想明白了，咱們生一個崽子出來，你不就知道蠢不蠢了嗎？”
    感情他一下午心不在焉就是在想這事？
    桑晴苦惱啊。
    抓住他修長的手，桑晴睨了他一眼，“做夢吧，我現在吃了藥，不會懷崽子的。”
    別打擾她睡覺啊。
    浮寧清冽的眼中閃過一抹鬱悶，氣呼呼的張嘴咬在她肩膀上，“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生崽子？”
    “蠢魚！”桑晴抬手揪住他耳朵，黑暗中，困頓的眼神閃爍，“你睡不睡，你再不睡，這輩子都別想讓我給你生崽子。”
    剛生了一胎又生？他是真的沒長心啊。
    哎，攤上這麽一個伴侶，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認命了。
    “你說過不會凶我的！！”浮寧腦袋趴在她胸口上，雙手扒拉著她肩膀，跟樹袋熊一樣掛在她身上，語氣哀怨。
    桑晴隻得拍拍他腦袋，跟哄小崽子一樣，“乖，我沒有凶你，快睡吧，睡吧。”
    浮寧都不算她伴侶，算她好大兒得了。
    “不要，我不想睡。”他難受，睡不著啊。
    浮寧舌尖舔過她鎖骨，溫熱的唇瓣落在她脖頸上，大手在她身上四處點火，“晴晴，晴晴，別睡，理理我嘛。”
    “.....”
    桑晴推開他，下一秒他又纏上來。
    .....夜色暈染得濃稠，屋中悉悉索索的動靜傳來，雄性的聲音變得壓抑沙啞。
    “兩次，就兩次...”
    “滾~”
    天色微亮，颯羽就來叫桑晴起床了。
    今天他們要去獵鷹部落，距離也不近，還是得早些出發。
    桑晴醒來的時候，浮寧已經在奶娃了，但看他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她就暗暗嘚瑟。
    哼，活該。
    讓他不好好睡覺，昨晚又被她用小鞭子抽了一頓。
    因為玄梟今日要盯著族人們收拾東西準備遷徙，所以隻能由颯羽陪著她。
    吃過早飯，他們就抓緊出門了。
    獵鷹部落正好處於順風位置，這段路程對颯羽來說十分輕鬆。
    隻是....
    當桑晴看著滿目瘡痍的獵鷹部落時，她震驚了。
    發生了什麽？
    隻見地麵硝煙繚繞，四處都是火光，樹屋被摧毀嚴重。
    獵鷹部落所處的領地像是剛遭遇過一場重大襲擊一般，滿地殘肢斷臂，屍體橫陳。
    颯羽瞳孔縮緊，有些猶豫，“晴晴。我們還要下去嗎？”
    有點不對勁呢。
    桑晴點頭，“要！”
    她得去瞧瞧發生了什麽。
    落地後，她環顧四周，臉上滿是茫然和疑惑。
    獵鷹部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地上的屍體都是老年獸人的，偶爾也有幾個小獸人，他們死狀痛苦，胸前像是被什麽東西洞穿了一般，渾身都被鮮血浸透完了。
    沒有一個活著的獸人，桑晴有點惡心，扶著樹幹幾欲作嘔。
    太慘了！
    盡管她也殺人，但這樣的場景對她來說還是太過血腥。
    “晴晴，沒事吧？”颯羽替她撫背，擔心的看著她，“我們還是走吧。”
    桑晴擺擺手，強忍難受，“我們再找找，看看有沒有活著的獸吧？”
    她還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颯羽隻能遷就她，他拉著桑晴的手，快速在部落中搜尋起來。
    暗處，一雙赤紅的眼睛盯著他們，憤恨退去，露出一絲驚訝。
    “桑晴姐姐...”阿齊踉蹌著從草叢中跑出來，身上滿是血跡，胳膊和胸前都有不少傷口。
    “阿齊？阿齊！”桑晴衝過去扶著他，一臉擔憂，“怎麽就你一個獸？你們部落的族人呢？”
    她檢查了一下阿齊的傷口，快速給他喂了一顆止血的丹藥。
    “嗚嗚嗚，桑晴姐姐~”阿齊害怕的抱著她痛哭起來，像是要把心裏所有的恐慌和絕望都發泄出來一般，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
    “都死了，桑晴姐姐。
    阿父和首領他們去救被抓走的雌性，結果他們剛走，我們部落就遭遇了襲擊，族人....好多族人都被他們殺了，屍體丟下了懸崖，隻有我和幾個同伴活了下來。”
    “嗚嗚嗚....”
    阿齊悲痛的訴說著，臉上滿滿都是憤怒。
    “誰？誰襲擊了你們部落？”獵鷹部落也不是什麽小部落，怎麽可能這麽慘呢？
    桑晴替阿齊擦擦臉，又給他包紮起來。
    阿齊臉上血汙被擦掉後，露出他還有幾分稚氣的麵容，可他臉上不再有半分從前的開朗。
    “嗚嗚，是新遷徙來的一個部落，他們部落裏都是喙嘴龍獸人，凶殘至極，一來就搶我們部落的地盤，後來被我們驅趕走了一次後，他們又來搶我們部落的雌性。
    今天...今天不知道他們部落哪來的那麽多勇士，直接闖進了我們部落大開殺戒，好多族人都死了。”
    喙嘴龍獸人？
    桑晴從沒聽說過這個種族。
    她看向颯羽，颯羽也連連搖頭。
    他遊曆了不少地方，但是這個種族的名稱也是第一次聽說。
    但看起來是個不太友好善良的部落。
    “好了，阿齊，先別哭。”桑晴無奈，隻能拍拍阿齊的肩膀，輕鬆安慰，“你的其他同伴呢？”
    不是說還有幾個同伴嗎？
    阿齊抹了一把眼淚，心中難受極了。
    “他們沒有受傷，向首領他們求救去了。”可是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他隻能躲在草叢中等待，然後就看到了她們的身影。
    桑晴大概弄明白了。
    她心中哀歎一聲，扶著阿齊來到樹下休息。
    太慘了，獵鷹部落這次死傷過半了吧。
    那些遷徙到森林的新部落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哦，金石部落除外。
    桑晴很是不解，明明森林那麽寬闊，有的是地盤居住，為什麽非要搶奪人家部落的位置。
    她心中甚是沉重。
    獵鷹部落處在一座山穀的半山腰，沒有峽穀那麽開闊險峻，但四周植被稀疏，獵物肥美，桑晴聽阿齊把前後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後，算是徹底弄明白了。
    就是覬覦獵鷹部落的好位置。
    那這個部落可真該死啊。
    桑晴陪著阿齊一直等待著，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屍體徹底失去溫度的時候，部落天空上方傳來一聲聲悲熗的慘叫。
    一群黑壓壓的鷹獸徘徊在天空中，他們個個身負重傷，眼神悲寂。
    尤其是在看到部落中的殘忍場景時，他們嚇得直接從天上摔了下來，連滾帶爬的在屍堆中尋找自己的親獸。
    一時間，部落中哭聲震天。
    部落的巫絕望的坐在地上向獸神禱告，心中一片死寂。
    他沒有能力再拯救任何一個族人。
    懲罰他吧，獸神，這是他的錯啊！
    他還怎麽活得下去？
    首領死了，勇士死了大半，雌性也受傷嚴重，現在....連部落中的老獸人和小崽子都死得差不多了。
    他們獵鷹部落快要滅族了。
    啊啊！
    怎麽會這樣？？
    “桑晴姐姐，是哥哥....”阿齊靠著樹幹，在看到熟悉的一張麵孔時，他眼神快速聚焦，指著不遠處的一個高大雄性。
    桑晴扭頭看去，擦擦眼角的淚花，瞧見了星柩的身影。
    看他顯然也傷的不輕，眼神悲涼，正四處尋找著什麽。
    “哥哥！！”阿齊站起來，大叫一聲，朝著他衝過去。
    “阿齊！”星柩心都漏了一旁，轉頭看去，連忙接住阿齊的身軀，“你還活著，阿齊，阿母呢？”
    不停撫摸著阿齊的腦袋，星柩身上滿是露骨的傷痕，可他就跟沒事獸一樣，一心隻想著家裏的其他獸。
    還好，還好，阿齊還活著。
    “嗚嗚嗚，哥哥，阿母去見獸神了。”阿齊剛穩住的心神又再次崩塌。
    星柩險些一口鮮血噴出來。
    阿母...
    阿母也去見獸神了。
    怎麽會這樣，阿父和其他兄弟死在了他麵前，阿母也去見獸神了，家裏就剩他們倆了。
    獸神，救救他們吧，他們該怎麽辦啊？
    “巫，救救扶弋，救救扶弋，他不行了！”一道雌性尖銳的叫喊傳來，帶著哭腔和無法言喻的悲痛。
    巫失去焦距的眼神有了點色彩，他扭頭一看，隻見露露懷中，一個身負重傷的勇士已經快要不行了，鮮血順著他的嘴角往外湧，麵色也逐漸變得灰敗，像是下一秒就要去見獸神了一樣。
    星柩和阿齊趕緊跑過去，神色無措的呼叫著他的名字。
    “扶弋！”
    “扶弋！”
    周圍其他勇士也聚集過來，一臉傷心的盯著他。
    巫的巫力已經枯竭，再無救治的能力。
    他跌跌撞撞的來到扶弋身邊，拉起扶弋的手，淚如雨下，“原諒我，孩子，我救不了你了！”
    剛才在喙嘴龍部落那邊，他為了救首領和其他勇士已經耗盡巫力，現在都還沒有恢複。
    扶弋悲愴一笑，無所謂的搖搖頭。
    他沒關係的。
    阿父死了，他的同伴也死了，下一個就是他了。
    桑晴見狀，還是站了出來。
    她扒開一條縫，快步走到扶弋身邊，拿出一瓶丹藥倒了一顆出來。
    扶弋意外的看著來人，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可她沒有接受她喂來的丹藥，伸手推開了她的手，“我....桑...桑晴...謝...”
    謝謝她還願意救自己，但是真的不用了。
    他好累啊。
    桑晴擰眉，抓住他的手，將丹藥強行塞進他嘴中，又趕緊給他按住流血最嚴重的傷口，“活下去，扶弋，你還要替部落族人報仇呢。”
    怎麽能輕易去死呢。
    報仇..對，報仇，扶弋眼中湧現出一抹巨大的恨意，他抓住了最後的生機。
    雖他暈了過去，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星柩的震驚不比扶弋小，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出現在自己部落中的桑晴，眼睛都不帶眨的。
    她怎麽會在這兒？
    桑晴這次沒有吝嗇手中的丹藥，也給其他受傷的勇士和雌性分下去了。
    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雨，好像是在替獵鷹部落哭訴一般，綿綿不斷。
    還算完好的樹屋中，桑晴在替受傷的鷹獸人們包紮傷口，同時，她也從他們口中得知了在喙嘴龍部落發生的事情。
    獵鷹部落的首領帶著勇士去解救前兩日被搶走的雌性，跟對麵發生了巨大的衝突，原本可以勉強撤退的他們，在得知部落剩餘的族人都被殺害了以後，他們就瘋了。
    當場奮起反抗，對喙嘴龍部落發起沉重一擊。
    喙嘴龍部落損失了一半的勇士，但獵鷹部落這邊損失更嚴重。
    首領和喙嘴龍部落的首領同歸於盡。
    其他勇士也抱著赴死的決心，直接跟他們拚命，以至於很多傷重不治，當場隕落了三分之二。
    喙嘴龍部落退縮了，草草退回部落結束戰鬥。
    可這場戰爭誰都沒有贏。
    剩下的受傷勇士帶著雌性返回部落，但是迎接他們的，隻有家裏獸冰冷的屍體。
    星柩呆愣愣的靠坐在角落中，鼻尖滿是血腥味。
    他知道獵鷹部落現在已經不安全了。
    他們剩下的勇士個個都有傷，不是喙嘴龍獸人的對手。
    首領去見獸神的時候，並沒有交代下一任首領是誰。
    大家似乎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扶弋身上。
    可他傷勢太重，一時半會兒都好不起來。
    喙嘴龍部落應該很快就要發起反擊吧。
    現在的獵鷹部落沒有任何防禦的能力了。
    獵鷹部落中隨處都是壓抑痛苦的哭聲，桑晴替他們包紮完後，坐在一棵大樹下沉思。
    前去幫忙的颯羽還沒有回來，細雨飄飛，她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明明馬上就要進入熱季，可桑晴莫名感到空氣有些凍人。
    “咳咳...”星柩捂著胸口從樹屋中走出來，淋著雨，他走到桑晴身邊。
    “你怎麽出來了？”桑晴皺眉，剛要站起來就被他摁住。
    星柩直接在她麵前單膝跪下，目光死寂的盯著她，像懇求也有種赴死的決絕，“桑晴，幫幫我吧，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我必須要讓喙嘴龍部落付出代價！”
    他的部落和家都沒了。
    桑晴沉默了片刻，“你先起來！”
    她並不能幫到他什麽。
    星柩唇角抖動，眼中是難以化開的哀慟，“算我求你了，桑晴，我們部落撐不了多久的。”
    “對了，我找到你需要的那種石頭了，很多，我要跟你交易。”
    做出這個決定的這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跟她再也沒有可能。
    也是，將死之獸，不能再對任何事物抱以期待。
    現在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複仇。
    替阿父阿母報仇，替首領勇士們，部落族人們。
    他們都是無辜的。
    來到星柩居住的樹屋，樹屋一角，堆滿了綠色的翡翠原石。
    桑晴看了一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你確定嗎？”
    他一個獸去報仇？
    太匪夷所思了。
    星柩堅定的點點頭，沒有任何猶豫。
    “時間不多了，部落就剩我一個六階勇士，扶弋傷的又重，這是我應該承擔起來的責任。”
    曾經繁盛祥和的部落變成現在這樣，他打心底不能接受。
    桑晴歎了口氣，從小皮包中拿出一瓶丹藥和一把匕首遞給他。
    “不管怎麽樣，我還是希望你能活下來。”
    丹藥可以短期快速提升力量，但是代價很大。
    可也不致命。
    星柩笑而不語。
    空氣寂靜了一會兒，星柩垂眸，艱難的開口道。
    “還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嗎？”
    “什麽事？”桑晴抿著嘴角，看向屋外越來越大的雨勢。
    這應該是春季的最後一場雨了吧。
    星柩唇角動了動。
    “幫我把阿齊帶走吧。”他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齊這個弟弟。
    他還小，距離成年還有好幾個年輪，如果他這次失敗了，那阿齊肯定也會遭遇不幸。
    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阿齊很聰明，將來也會是個強大的雄性。
    他不該被連累。
    “他不會願意的。”桑晴略微思索後說道。
    阿齊肯定能猜到什麽。
    “我會說服他，隻要你同意就行。”星柩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有些強迫的意味，可她是他唯一能相信的獸了。
    阿齊隻有跟在她身邊，他才能放心。
    他就自私這一次。
    “可以，我會替你照顧好他的。”有這麽多翡翠原石，供養阿齊到成年差不多。
    這個條件可以達成。
    桑晴也不會爛好心。
    看著她嬌小的身影，星柩站在她背後，手臂微微抬了下，最後還是緩緩放下。
    “...謝謝！”星柩聲音很輕，像一根柔軟的羽毛劃過桑晴的心尖。
    她看著他離開，大步走進了雨幕中。
    星柩留給她的這些翡翠原石兌換了三千多積分，比她預想中的多很多。
    這樣也好，那她就對阿齊多照應幾分。
    阿齊哭著，很是不情願的跟桑晴離開了。
    星柩對他們揮揮手，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
    “桑晴姐姐。你說哥哥真的會來找我嗎？”阿齊抹著眼淚，趴在桑晴腿上嗷嗷大哭。
    “當然會的。”桑晴摸摸他腦袋，視線落在逐漸縮小的獵鷹部落位置上，聲音肯定。
    浮寧看著桑晴帶回來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小獸人時，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