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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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平雜記!
卻說廣平被一個門衛帶到一間寬敞的大廳,房間裏空無一物,隻有二十餘個青年男子和四個青年女子,或兩三人,或三四人,分作幾堆各自小聲說話,也有單獨一個人默然不語的。
無一例外,大家都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侍衛帶廣平進來,有的隻是看上一眼,就不再理會,有的則根本沒注意這個家夥。
廣平帶著自己的包裹隨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也跟大夥一樣把包裹往地上一扔,站立休息。
等平複了心情,時間也過了好久。
他抬起頭,然後,細長眼開始悄悄的打量著在場的眾人,目光一個一個的仔細掃過,偶爾遇到一個也在打量自己的,目光對視,他就馬上驚慌的挪開目光,然後低下頭,默不作聲。
等到過了一會兒之後,再小心翼翼地去看那人,一番打量下來,心中略感失望,沒有一個人是他認識的,又默默低下頭,看著自己眼前的行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時間總是在無聊的時候,最是顯得漫長難耐,但時間也終將過去,日影黃昏。
期間也有膽子大的人走出房間,走出院子,想到處走走,結果剛出院子就被門口的兩個黑衣侍衛給擒了回來,還挨了一個耳光。
這下沒人敢不老實了,除了去院子牆角裏的茅房,都老實的在屋子裏呆著,餓了就自己從自己包裹裏摸出各種各樣的食物裹腹,渴了就去門口的水缸裏舀喝水,困了就自己拿出自己準備好的被褥鋪在地上睡覺。
期間斷斷續續有人被黑衣侍衛帶進屋裏,直到夜晚到來,再也無人進入房間,房間裏也裝了三四十人。
時光匆匆,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天色尚不明亮,就有五名黑衣大人,拿著光亮的鐵爪,把一屋子人通通叫起。
在一片雜亂聲音中,一名黑衣大人聲如洪鍾的喊道“都他媽搞快點,收拾東西,即刻上路。”
說完又動手拍了一下身邊動作慢的青年。
大家明顯加快動作,待到大家收拾好自己的包裹。
剛才喊話的那位黑衣大人,走到大門口,麵對眾人,沉聲說道“這次由我帶隊,十天路程,前往府城,路上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我,我姓黃,你們可以喊我黃伍長,有沒有問題!”
眾人沉默。
黃伍長滿意的點點頭,轉過身去,一揮手,“出發!”
於是,眾人伴著晨熹的微光,向府城走去。
秋高氣爽,氣候宜人,楊樹葉子黃了,掛在樹上,好像一朵朵黃色的小花,飄落在空中,像一隻隻黃色的蝴蝶,落在樹旁的小河裏,仿佛是金色的小船。
美麗的花兒每年看到秋風都會忍淚訴說自己的痛苦,因為秋風會奪走他們的美麗,也有花仙子毫不示弱,它們爭奇鬥豔。
有的穿上了紫色的連衣裙,有的穿上了雪白的花裙子,有的穿上紅彤彤的衣袍,還有的穿上了金黃的華服。
和花兒命運相同的還有小草,它們也爭先恐後地向秋風傾訴,小草從那枯黃死去的母體旁站了出來,嫩綠嫩綠的,又短又細,像是幾根很短的綠絲線簇成,仿佛那麽弱不禁風,一口氣都會吹倒一樣。
秋天,美麗的季節,收獲的季節,金黃的季節,同百花盛開的春天一樣令人向往,同驕陽似火的夏天一樣熱情,同白雪飄飄的冬天一樣迷人。
炎熱的夏季漸漸離去,秋,如同一個仙境裏的霓裳,邁著輕盈的腳步走進這片天地。
極寒之地遨遊的仙娥,帶著涼意在一個多霧的黎明溜來,到了炎熱的下午便不見蹤影,它踮起腳尖掠過樹頂,染紅幾片葉子,然後乘著一簇飛掠過山穀離開。
大部分樹葉都漸漸變黃了,有的已經枯落下來了,唯有楓葉紅了下來,火紅火紅的,為秋天增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真是霜葉紅於二月花呀。
十日的行程中,皆是涼爽的天氣,滴雨未下,沿途都棲息在路過的小鎮,等抵達臨秀府,大夥都是一身疲憊,倦意明顯。
黃伍長和臨秀府的長官交割了這次的礦役人員之後,廣平他們就被臨秀府的長官帶走,跟著幾名臨秀府的鐵爪會長官,廣平他們被帶到了一個占地約百畝的廣場。
廣場中間,拾級而上,有一個高台,高台高約十丈,占地十畝左右,其上有一個巨大的傳送陣。
傳送陣呈正十七邊形,十七個角上各有一個凹槽,槽裏放著一塊靈石,隻是所放靈石比日常交易所使用的靈石,不知晶瑩剔透了多少倍,不摻雜任何雜質,好似把日常所見的靈石提純到了極致似的。
傳送陣上刻畫著晦澀難懂、奇辭奧旨的文字和艱深扭曲、凝滯生澀的圖案,深奧的紋理仿佛具有某些自然運轉的法則,在傳送陣中間有一個日冕一樣的東西,日冕背麵刻著那些難懂的符文,正麵卻刻有一些能認識的普通文字。
廣平被眼前的宏偉建築所震驚,呆呆的看著眼前巨大的傳送陣,內心一陣熱血翻滾,像是受到了某種感染似的。
“這是真的,原來真的有傳送陣,原來這就是傳送陣,真是太神奇了,傳送陣不是大家編的,這不是謊話,這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廣平太激動了,看著眼前的建築,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不但是廣平,和他一起來的,沒見過世麵的青年們,見到這樣龐大的建築,內心也是翻滾不息。
領隊的臨秀府長官看一群土包子那吃驚的模樣,內心一陣鄙夷,開口道“你們到前麵去等著,還有人沒到,等滿一百人的時候,一起傳送。”
說著,用手指了指前麵在傳送陣高台下的方向,那裏站著十幾個人。
廣平等人大包小包的提著各自的東西,去往前方,夥同其他地方先到的十幾個人一起等待。
沒過多久,就又來了一批提著行李的青年,是一名黑衣老者帶著他們。
黑衣老者,手持鐵爪,他的頭發是天青色的,綢緞黑衣上繡著一把銀色鐵爪,他們走近,老者清點好人數,留下多餘之人。
老者走上階梯,看著即將送走的一百人,老者不疾不徐的對廣平等人說道,“走吧。”然後拾級而上。
待到眾人登上高台,與高台上的護衛打過招呼,黑衣老者走向傳送陣中央,檢查傳送陣,的確是對準的“落夕山”,確認無誤後,招呼眾人進入傳送陣,等一百人都進入傳送陣後。
老者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你們這次去的地方是落夕山靈石礦,到了那邊自然有人分配你們,讓你們幹什麽就幹什麽,此次礦役服役時間是五年,我們臨秀府在那邊主事的是臨秀府七執事,你們有事情可以找他,好了,你們還有沒有什麽要問的!”
說話的同時,還揚了揚手中的鐵爪,見眾人無人敢問,轉過身去,啟動日冕中心的傳送陣圓球,然後迅速走下傳送陣,走向護衛傳送陣的鐵爪會會眾中。
隻見正十七邊形的傳送陣,十七個角裏各自散發出一縷白光,由緩至急,覆蓋整個傳送陣,廣平隻覺眼前白光閃閃,一陣模糊,就失去了知覺。
待到廣平重新恢複知覺,發現自己任然身處一個傳送陣內,周圍的景物卻已大變。
隻見自己身處一個簡陋的木屋內,木屋高大寬廣,由一塊一塊木板搭建而成,房梁實木粗壯,沒有上漆,泛著古樸的黃色,地上鋪著青石板,隻是坑坑窪窪,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木屋的門口有一張桌子,旁邊坐著兩名身穿鐵爪會黑色錦袍的大人。
剛傳送過來的廣平等人正不知所措,嘀嘀咕咕,那兩名大人中的一人走了過來,另一人跑了出去。
走過來的大人,大聲教訓道“吵什麽,吵什麽吵,通通給我閉嘴!”
眾人紛紛閉上了嘴巴,不敢頂嘴。
黑衣大人吐了口唾沫,流裏流氣的說道“都給老子出來等著。”邊說邊走向門外。
眾人隻好跟著這個凶惡的長官大人,去門外站著,周圍也算是鬱鬱蔥蔥,眾人無言的在樹蔭下等候許久,終於看見有幾個人從前麵的青石板路上走來。
為首一人是個三四十歲的邋遢漢子,身著鐵爪會黑衣,胸口繡有銀色鐵爪,隻是衣領敞開,毫無形象,他走進後無精打采的看著眾人,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是臨秀府七執事,王超,我一般都在主樓。”
然後一頓,看眾人一臉茫然,接著說道“好了,廢話少說,女的,出來,跟她走。”說著,指向旁邊的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
隊伍裏一陣騷動後,幾個女人出來跟著那中年婦女走了。
看到女人走完後,王執事又說“木匠,石匠,鐵匠跟他走。”說著指向旁邊的光頭老者。
廣平聽見他說鐵匠跟那個老光頭走,他看旁邊有人已經走向了老頭,他也慌忙拎好自己的包裹,向老頭走去。過了片刻,不見有人出來,老頭朝廣平幾人揮了揮手,示意跟著他走。
廣平等人跟著老頭慢慢走遠,後麵隱約傳來王執事的聲音,“有沒有郎中,郎中跟他走……”
平坦的的青石板路慢慢變成了寬廣、寬闊的碎石子路,道路四通八達,交通出行便捷、快速,路上,一輛輛礦車奔馳而過。
路旁,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梧桐樹連成樹陰,為礦區增添一抹秋意,也為行人送去陰涼,礦工們各自幹著自己的事情,對廣平等人毫不在意。
路上老光頭問清幾人的手藝,就不再言語,幾人中也並沒有那種自來熟的人,都默默跟著老光頭走路。
一路向前,抵達礦區鐵器處,老光頭把廣平交給一位麵容枯槁的中年漢子後,就帶著另幾人走了,廣平聽著眼前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倍感親切,一群漢子一邊吹著葷段子,一邊忙碌著手裏的活計,也有幾人向廣平吹口哨。
這時,枯槁中年對廣平說“你叫什麽名字?哪裏的?會不會打鐵?”
廣平老實答道“我叫廣平,我是荊南縣的,我家是開鐵匠鋪的,我會打鐵。”
枯槁中年點了點頭,審視著廣平,說道“我叫趙剛,這裏歸我管,你在這裏四處看看,別走遠了……”
就這樣,廣平開始了自己的礦區生活。
落夕山靈石礦位於落夕山,落夕山屬於落夕縣管轄,落夕縣是離總舵鐵爪府最遠的一個縣城,落夕縣人口稀少,縣內山脈縱橫,隔著巍峨連綿的山峰,與臨近勢力組織萍雀幫遙遙相望。
落夕山靈石礦被一座超級大陣所籠罩,遠遠看去,隱約可見綠光流轉。
這座不知道被開采了多少年的靈石礦,還源源不斷的著那晶瑩剔透的靈石,無怨無悔,仿佛永遠也開采不盡似的,或許它是怕被人遺忘在群峰裏吧。
正是多識花木少識人,塵埃一生了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