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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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平雜記!
清虛飄雪獨客間,曾約落花問道難,我淩於山壑萬裏,半分自由不隨己。
萬物生長,天地比任何人都清楚。
世間萬物之所以存在,都是有其原因的。
存在一定合理,合理不一定正確,兩者沒有因果關係,對與錯也是相對的。
冬日裏,積雪很厚,天空陰沉沉、霧蒙蒙的。
穆香漪一行十人全力往花神穀方向飛遁。
夜色中,冰雪遇上了璀璨的星空,宛如一幅浩瀚的畫卷徐徐展開在穆香漪眼前。
感受著迷人的冬季星空,穆香漪卻始終有一絲心神不寧。
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她隱隱感到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俯瞰身下的雪景,這時候的群山如同黑白世界般的清冷、孤寂。
凡人修建的漫步長廊披上了厚厚的白衣,俯看白茫茫的大地,穆香漪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了幾分。
師門為什麽要把前百的納氣弟子派出來執行一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天大地大,哪裏尋得到許文昌!
雖然各有各的方法尋找許文昌,但是隻要其躲起來不出來活動,眾人又有什麽辦法找到他呢?
穆香漪的臉色之中露出一絲疲憊之色,那是不停催動玄階法術造成的。
穆香漪尋找許文昌的方法就是通過血脈牽機術去尋找穆香鈺的血脈力量,以此來確定許文昌的位置。
族妹穆香鈺在去往七彩樓參加穆李雙修典禮的路上遭遇了許文昌,其後就被許文昌所擄。
現在的穆香鈺應該在許文昌手上才對。
使用傳送陣傳送到七彩樓的勢力範圍後,在去往和姚晟大師兄匯合的路上,穆香漪就不時催動血脈牽機法術。
法術反饋得知,周圍穆家之人甚多,她的法術基本沒有什麽效果。
她根本沒有發現穆香鈺的血脈力量。
要不是她家族中傳來的消息,確定穆香鈺的元魂燈一直沒有熄滅,她甚至都懶得催動法術。
畢竟落在許文昌手裏,能夠活到現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忽然,穆香漪停頓住了飛遁的身形,其頭頂的蓮花冠微微晃動了一下。
左手拿著金色茶葉樹枝,右手不斷掐訣,穆香漪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她感應到了穆香鈺的血脈力量!
穆香漪閉目鎖定空間坐標,片刻之後,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地圖玉簡。
神念侵入其中之後,一相對照,一個地點浮現在了她的識海中。
清虛山!
那是七彩樓的勢力範圍之內最南邊的一處連綿山脈!
穆香漪當即把她的發現告訴了身邊的九位師弟師妹。
“我的破邪珠沒什麽反應啊?師姐你是不是感應錯了?七彩樓靠近你們穆家,或許是其他穆家人的血脈力量也說不定?”一位高鼻女修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穆香漪望著高鼻女修“李瀾月,你在質疑我?”
聲音之中充滿了冰冷之意。
同時穆香漪也有些疑惑,這個李瀾月平時都是一副以她為馬首的,最近的她越發顯得有主見了。
李瀾月誠惶誠恐的朝著穆香漪一拱手,“請師姐恕罪,我適才隻是一時口誤。”
旁邊一位麵容和善的男修也過來打圓場,“穆師姐乃是颯羽天尊的得意弟子,你的法術感應自然是不會出錯的,我們一切都按穆師姐的意思行事。”
李瀾月也趁機提議道“薑師弟所言極是,師姐要不要通知其他九隊一聲,我們好一起行動。”
穆香漪點了點頭,“花神穀的事先放一放,你們各自支會其他隊伍一聲,我們去清虛山走一遭!”
其餘九人拿出勾陳陣盤各自聯係其他小隊的人。
穆香漪看著整個灰暗的銀白色的世界。
一團鵝毛般的雪花飄落到她的護體光罩之外。
穆香漪伸手去接住那團雪花,它像雲朵那麽輕柔,如玉石一般潔白。
緩緩閉上眼睛,甩掉心中的不寧,再睜開眼睛,穆香漪神色充滿了堅定。
……
一路飛遁了近一年,穆香漪等百強弟子匯聚成了三個隊伍,通過傳送陣不斷向著清虛山靠近。
期間穆香漪不斷催動血脈牽機術,穆香鈺的位置一直沒有變。
她一直停留在清虛山!
穆香鈺也向七彩樓的前輩發去了傳音符,詳細的闡述了她的發現。
不過,穆香鈺對凝液期的老怪物並不抱多大的幻想。
就如同凡人來找她求助一樣,她並不認為凡人之間的恩怨情仇,關她什麽事。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很難產生交集。
凡人於他們納氣期修士來說,如同螻蟻。
他們納氣期修士於凝液期老怪物來說,何嚐不是一樣。
螻蟻很難威脅到大象,納氣期修士也很難威脅到凝液期老怪物。
修仙界芸芸眾生,有心懷蒼生的,有自求吾道的,有逍遙自在的,有專研一藝的……
各種各樣的仙人,難以言盡。
唯獨缺少對弱者飽含同情的人,世人皆以物競天擇,弱肉強食為天經地義的事。
在這個自私自利為至高道德的世界,又還有幾個人在堅守奉獻的美德呢。
在世人眼中,奉獻不再是美德,那是愚蠢。
這個世界病了,沒有誰能醫治。
穆香漪這一隊人一共有三十人,等他們趕到清虛山的時候,卻沒有發現有任何人影。
一個中年美婦腳下的狸玉獸發出一聲聲的清啼。
一個枯瘦修士取出一件如意法器,仔細的在感應些什麽。
李瀾月手中的破邪珠發出一陣陣強烈的血光。
……
具有探查手段的幾名修士都是一臉凝重,探查結果無不顯示此處有一個實力強大的邪魔歪道。
“各位師弟師妹,你們有何辦法找出藏在此地的人來。”穆香漪目光掃視眾人。
這裏的三十人中,有二十二人都是他們金茶古樹宗門裏的人,此地以她的資曆分量最足,故而,她當仁不讓的以領頭之人自居。
眾人也自然而然的以穆香漪為望,他們並沒有什麽異議。
一位翠虹宗的老者開口道“以老夫之見,此地應該存在一處虛彌空間或者洞天福地,或者其他什麽空間,否則以我們的手段,不可能發現不了同境界修士的隱藏手段。”
“當然,如果此地的邪魔是凝液期修為,那又另當別論。”
此言一出,眾修士心裏都不由一跳。
按照穆香漪的說法,穆香鈺被許文昌擄在手裏,而此地能感應到穆香鈺的血脈力量,那就說明許文昌在此地。
如果許文昌已經進階凝液期,那豈不是在場的眾人都有性命危險!
“絕不可能!”穆香漪直接出言否定了這種猜想。
“如果許文昌進階凝液期了,他不可能還隱藏不出,而且外界並沒有聽到過許文昌滅殺凝液期修士的傳聞。”
眾人都覺得穆香漪說得在理。
一位手上戴著一個金剛圈的金茶古樹弟子問道“師姐,那現在怎麽辦?”
“蕭師弟,聯係的七彩樓凝液期前輩有消息嗎?”穆香漪對著一位戴著透明麵具的同門問道。
戴著透明麵具的男修搖了搖頭。
“傅師弟,你身上帶了你們傅家的音蹤符嗎?”穆香漪向一位身穿符袍的青年修士問道。
這位“傅師弟”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頂階紙符,“師姐,給。”
穆香漪接住射來的符紙,符紙之上一根長了耳朵的小草活靈活現。
把符紙抵住額頭,穆香漪用神念記錄好話語之後,激發了這張遠距離通訊符籙。
感受著識海傳來的陣陣刺痛,穆香漪意識出現了短暫的恍惚。
這是超負荷激發高品質符籙所帶來的。
她也沒辦法,七彩樓的凝液期強者根本不是他們納氣期後輩能調動的。
宗門內的凝液期修士又鞭長莫及,距離太遠,根本無法聯係上。
就算聯係上,凝液期修士會不會為了一個納氣期修士的事跑上一趟,也是兩說的事。
她隻能求助家族內的長輩,她們穆家在七彩樓有不少產業。
穆香漪此次使用音蹤符,正是通知她家在七彩樓淺沾坡坊市的一位族老。
此地出現了一處獨立空間,她自然也生了一分另外的心思——把這處空間收入家族囊中。
獨立空間的存在,讓穆香漪聯想到了很多。
空間裏有什麽?
是什麽東西在吸引許文昌?
答案不言而喻,許文昌是納氣大圓滿的修士,對他有用的東西,對穆香漪同樣有用。
穆香漪臉上露出誌在必得的神情,“我已經聯係了凝液期的前輩,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要讓許文昌這邪魔偷偷逃掉了。”
“曾師妹,你是陣法師,你能否做到把整個清虛山都圍困起來。”
曾師妹麵露難色,“這清虛山方圓何止百萬裏,穆姐,你可實在是難為我了。”
穆香漪催動血脈牽機術,感應片刻後,“我能把範圍弱小到二十萬裏的範圍之內。”
一位腳踩一隻五彩飛鳥的修士插口道“我的飛雲蟲可以助曾師妹一臂之力。”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圍困方案慢慢成型。
許文昌不出現將被圍困,直到穆家凝液期修士趕到,他若是出現,將直麵三十位同階修士,而且還有兩隊納氣期修士正在趕來的路上!
這一次許文昌,插翅難飛了!
又是一年冬天,稀疏的雪米撒落到穆香漪蓮花冠上。
雪越下越大,從一點點,變成一團團,似乎從天上撒下來棉花團,雪花不停地飛舞著,像棉花,似柳絮,如楊花,漫天飛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