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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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平雜記!
何可為,何能為,何處為,何時為,何必為,為而為之無可為。
言可不言,知不可知,行不可行。
魚?鱻?。
時間識人,落難知心,不經一事,不懂自身。
世事無常終有定,人生有定卻無常。
廣平跳下幹枯的湖底,開始收集散落在湖底的寶物。
一件件寶物被廣平撿到了湖底的一角。
看著百餘個丹藥瓶子,“得去找個包裹來。”
廣平又爬上地麵,在殘垣斷壁的城池中尋找布匹商鋪。
粗暴的踢開桶口般粗細的梁柱,廣平在一個廢墟裏發現大量的土黃色布匹。
選擇了幾匹質地柔軟結實的布匹,廣平就打算轉身離開。
“再找件衣服吧!”看著自己的石軀,廣平決定再翻找一下。
再回到湖邊的時候,廣平手裏多了幾匹布和幾身衣服。
接下來的一個月,廣平把幹涸的湖底翻了個底朝天,五彩的石頭、淤泥扔得附近到處都是。
湖泊周圍的地方廣平也一寸一寸的尋找了一遍,整個城池粗略的找了幾次。
附近一家糕點店鋪翻找出來的食物也被廣平消耗一空。
廣平自覺所有遺落的寶物應該都在這裏了,自少明麵上的寶物都被他找出來了。
至於土層和其他地方有沒有寶物遺落,那隻有天知道了。
廣平現在跌落回凡人,沒有神念幫助,他可不知道表麵之下的東西。
“就這樣吧!”廣平結束了搜尋寶物的工作。
他開始清點起眼前一堆寶物來。
拿著手裏的甲蟲和鐵簪,廣平石嘴裂開一道口子,也不知在笑還是在幹嘛。
甲蟲安然無恙,鐵簪的簪頭有點彎曲了。
廣平心疼的撫摸了一下彎曲的簪頭,小心翼翼的拿一塊柔軟的絲娟,把二物包裹住放到地上的包裹之中。
然後,廣平向旁邊地麵望去。
青石板地麵之上有十三個儲物袋,八個靈植袋,三個靈獸袋和一堆寶物。
十三個儲物袋中,有一個是袋口大開的,那些寶物就是從其中遺落出來的。
廣平嚐試著把一顆血色珠子放入袋口大開的儲物袋中,結果卻失敗了。
“果然如此。”廣平不再實驗。
其餘十二個儲物袋袋口封得嚴嚴實實,廣平根本無法窺探分毫。
其中有一個儲物袋分外特別,它膨脹成了一個圓球!
它的樣子不像是一個儲物袋,反倒像一個布球。
廣平拿起這個儲物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大概有百餘斤的樣子。
這種情況廣平從來沒有遇到過,不知道裏麵是什麽寶物,竟然被裝進了儲物袋中還有這般重量。
要知道,就算是裝下一座山峰在儲物袋裏,拿在手上也是輕若無物的。
這個儲物袋卻這麽重!
裏麵的東西肯定不同凡響!
廣平把二十四個袋子放在一邊早已準備好的包裹上,“以後再說吧,現在法力神識盡失,根本奈何不了它們。”
把目光投向剩下散落出來的寶物,廣平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個青色葫蘆和浮生鏡。
青色葫蘆不用多說,那肯定是一件了不得的寶物。
廣平拿在手中端詳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麽門道。
葫蘆口的木塞拔不下來,搖晃葫蘆裏麵也沒有什麽聲響,研究了半天毫無頭緒,廣平隻得把它扔進了包裹裏麵。
廣平又拿起浮生鏡,這可是困了他近百年的寶物。
“哎,也不知道穆香鈺現在怎麽樣!”
歎了口氣,廣平把浮生鏡也放到了包裹之中。
“我把她扔給了她的族姐,以她家族的力量,想來現在她已經恢複如初了吧!”
廣平一件一件的查看著各種各樣的寶物,又一件一件的把它們放進包裹之中。
空有寶物,卻無法使用,真叫人心癢難耐!
廣平又拿起那些丹藥瓶,一瓶一瓶的查找。
“找到了!”廣平驚喜的自語道。
他吃過一次九蟲血屍丹的解藥,望著丹藥瓶裏翠綠中帶著一絲嫣紅之色的腥臭藥丸,廣平毫不猶豫的吞服了下去。
閉上石眼,想要感受自身狀況的廣平鬱悶的發現,他啥也感應不到。
“做凡人真不方便!”廣平搖了搖頭。
說起來,當年在殘巫族雖然是方塊人,但是好歹也是血肉之軀。
現在可好!直接整成了石人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這種石人狀態和石人族的石軀有何異同!
拋開心中的雜思,廣平繼續清點寶物。
有八十五個藥瓶都是空的,裏麵的丹藥應該是被許文昌吞服掉了。
剩下有丹藥的藥瓶中,廣平卻隻認識其中的六種丹藥,其餘的丹藥,廣平不知道它們有什麽作用。
丹藥這種東西,任何修士都不敢亂吃,不然很可能會出現靈力爆體而亡,或者功法無法自控走火入魔而死之類的事。
“要是這時候有個見多識廣的師父就好了!”廣平遺憾的想到。
這些空藥瓶,或千年暖玉製成,或純金之金製成,或特殊靈木製成,各種各樣,不同的丹藥,保存方式不同,丹藥瓶也不同。
許文昌是丹藥師,這方麵他在行,廣平是個門外漢,明明知道這些個丹藥瓶也是不錯的寶物,他還是拋棄了它們。
它們太占位置了!
廣平找了個地方,掘地三尺,把這八十五個空丹藥瓶埋在了土裏。
回到包裹旁,廣平又把幾百張亂七八糟的符籙裝進了包裹之中。
他隻是每張都隨意掃了一眼。
看著眼饞,卻是貓吃烏龜——找不到頭,無可奈何啊!
二十三塊玉簡,裏麵不知道記載了什麽。
十三張金縷玉書,不知道都是些什麽功法,它們都是藍色的。
七十二塊箐書竹簡,這是專門用來記載法術的寶物,廣平也是心動不已。
沒有神念,廣平隻能幹望著。
剩下還有六十二本特殊材質製成的書籍,裏麵的內容,廣平就能看了。
修士製作的書籍,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當然是最基本的。
一本本粗略的翻過,是些紫級功法,黃階法術,符籙、陣法、傀儡之類的書籍。
這裏麵沒有煉丹類的書籍。
又把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扔進包裹裏,廣平清點寶物的工作算是完成了。
“接下來我該怎麽做呢?”廣平開始思量起下一步的打算來。
“許文昌帶著我一路穿越百族之地,進入了困仙濁地,這我是感應到的。”
“我的當務之急就是離開這困仙濁地,然後找一個地方重新開始修煉土氣入體術。”
“隻要我重新納氣了,天大地大,何處不能去。”
“我肯定被金茶古樹通緝了,靈徒之石上肯定有我的追殺令。”
“我納氣成功之後就要遠離金茶古樹修仙界!”
廣平暗自做好了後麵的計劃,一個現實問題卻擺在了他的麵前。
“我要怎麽才能離開這困仙濁地呢!?”
廣平一陣頭大!
用石掌撫摸了一把自己的石臉,沒有一絲感覺!
廣平心裏更加鬱悶!
歎了口氣,他開始計算他現在大概深入了困仙濁地多遠。
按一年計算,許文昌基本不停在飛遁,中間偶爾有停留,他的遁速在每息十裏到百裏之間。
也就是說,現在廣平深入了困仙濁地大概在三億裏到三十億裏之間。
如果許文昌飛入困仙濁地的時間是兩年,那這個距離就要翻倍。
廣平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他也不清楚許文昌到底是什麽時候進入困仙濁地的。
站起身來,廣平打算看看自己現在這副石軀的奔跑速度如何。
一個時辰後,廣平有了答案。
極限奔跑在八九十丈每息的樣子,但是無法持久保持。
看來畢竟是納氣成功過的軀體,就算是跌落回了凡人境界,也不是普通凡人能比的。
自己的正常奔跑速度每息在三四十丈之間。
要長時間的趕路,隻能使用正常奔跑速度,一天除去吃喝拉撒睡,應該能夠日行萬餘裏。
一年就是四五百萬裏的樣子,按五百萬裏計算,十年才五千萬裏,百年才五億裏!
“我的壽元還有多少?”
想到這個問題,廣平又是一陣頭大!
到達納氣中期,自己的壽元大概在三百六十歲左右。
按這個壽元計算,自己還剩下不到兩百年的壽元。
但是自己跌落回了凡人境界,如果按照凡人的壽元計算,自己怎麽著也不能再活一百年啊!
這一刻,廣平再次體驗到了沒有一個良師是一件多麽苦逼的事情!
他無法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年可活!
還有一個問題也擺在廣平麵前,許文昌是靠飛的,他要靠奔跑,就算是直線奔跑,遇山爬山,遇水遊水,遇到沙漠直衝過去。
這樣的曲線距離將遠遠超過許文昌在空中飛遁的距離!
“哎!”暗自歎了口氣,廣平沒了法力,無法飛天遁地,一切都是妄想。
本來廣平還想著去洗刷一下石頭身體,再套上衣服,一番思考下來,他隻感到時間緊迫,不能再耽擱了。
千裏之外,始於足下,困難就擺在麵前,隻有行動才能克服困難。
至於結果如何,七分靠打拚,三分看天意了!
套上一層又一層的土黃色綢衣,頭上、臉上裹上厚厚的綢布,再戴上兜帽披風,廣平背起包裹要奔跑起來了!
“我們走吧,司晨!”廣平朝著不遠處正在閑逛的大公雞喊道。
“唂……咕咕……嗗!”
頗通人性的司晨飛到廣平的肩頭之上穩穩站立。
二者化為一道殘影迅速離開了睢州城。
遠遠看去,一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影,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一隻公雞昂首挺胸於人影頭邊,朝著北方狂奔而去,其速度之快,讓人難以置信。
……
一個月後,廣平遇到了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山脈頂上積著厚厚的冰雪。
對普通凡人來說,此地就是一處生命絕跡的地方。
對廣平來說,這不過是走個上坡而已。
他的身形絲毫不受影響,直接把凹凸不平的山岩石壁當做了平地來奔跑。
踏過高山跨過湖海,沒有什麽能夠阻擋廣平的腳步,除非是超凡的力量。
廣平遇到大型城池就繞道而走,他怕在城池裏遇到修仙者。
能到困仙濁地的修仙者,那都是一群貪戀權色富貴的墮落之輩,或者是來路不正的家夥。
廣平現在身懷重寶,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清楚無比!
反而是鬱鬱蔥蔥的群山翠穀安全很多,因為困仙濁地天地間充斥著濁氣,在哪裏都無法修煉,也無法得到天地靈氣的補充。
又有哪個修仙者還會在這樣的地方來呢?
當然也不絕對,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指不定某個修仙者厭倦了修仙生活,跑到困仙濁地某個清幽的地方隱居等死也說不定!
還是那句話,七分靠努力,三分看天意。
……
一年後,穿著一身土黃的廣平遇到了一夥強盜正在打劫一群路人。
廣平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殺掉了那群強盜,然後繼續向北奔跑,讓剛從馬車出來的一位員外郎愣在了當場。
他還準備帶著一家老小上前感謝俠士呢!
轉眼之間,人影都看不到了。
……
一路上,廣平偶爾也遇到一些路見不平之事,他給自己定了一個規矩。
行俠仗義,那是義不容辭的事,但是不能超過一盞茶的功夫!
天大地大,趕路最大!
一盞茶的時間,那是對自己內心深處的理念的交代。
廣平有一個夢想,這個夢想是在跟隨許文昌的時候形成的。
他的這個夢想,也可以說是一種理念。
此理念就是讓善良通行天下。
人活著,總要有一種精神力量。
這也正是人被稱之為萬物之靈的緣故。
思想不由意誌控製,它是高於世人本身的東西。
一路上管管世間不平事,也讓廣平得到了莫大的滿足感。
時間一晃,又是三年多的光陰在廣平的奔跑中過去了。
這天夜裏,在一片森林中,廣平打來一頭野鹿,在河邊開腸破肚,洗幹淨後,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今天奔跑了一天,困意倦意饑餓感紛紛來襲,廣平不得不停下來補充能量。
旁邊的司晨盯著木棍上串著的鹿肉,雙眼放光,一動也不動。
輕笑了一聲,“幾天沒吃東西,你也饞了吧!等會兒就烤好了。”
廣平聲音裏也充斥著一股疲憊。
若是在平時,司晨肯定要“唂……咕咕……嗗”幾聲。
最近它跟著廣平實在是受了不少烈日的暴曬,雞冠子都有些嫣兒吧唧的,司晨也無力啼鳴了。
搖了搖頭,廣平往火堆裏投放了幾塊幹木柴,就盤坐在地上假寐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漆黑的森林裏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童音。
“我好餓~”
廣平聽到若有若無的空靈聲音,猛然睜開雙眼,向漆黑的森林裏望去。
森林裏卻沒了任何聲響,今夜無風,安靜的樹葉沒有任何飄動,卻透露著一股陰森森的感覺。
“我聽錯了?”廣平心中暗自疑惑。
正在這時,那道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出來的詭異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