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驛路梨花朵朵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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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鈺疲倦的站在他的身後,謝鈺的這句話聲音很大,丫鬟們也聽到了,他們趕緊跪下:“大人!”
    謝鈺擺擺手,她們立馬就退下了。
    餘清心虛的問:“你回來了?”
    謝鈺嘴角微勾,“我不就在你麵前嗎?說什麽回不回來的?”
    聞言,餘清假笑一番,“哈哈,那啥,我突然想起餘暖找我,我先走……”
    他才剛轉身,謝鈺就拉著他的衣服,“站住。”
    感覺衣服要掉了,他趕緊大叫:“哎哎哎!腰帶要掉了!”
    聞言,謝鈺立馬鬆手。
    餘清鬱悶的轉過身,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他覺得他就是偷聽她們聊天,應該沒犯什麽大事吧?不至於要懲罰他吧?雖然他剛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心虛。
    “你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聞言,餘清立馬雙眼冒星星,“真的嗎?”
    他圍在謝鈺的身邊,“是不是今天的那個案子?”
    “要我做什麽?”
    他都快湊到謝鈺的身上了,謝鈺趕緊伸出一隻手擋住他。
    他眉毛一挑,問道:“這麽喜歡和我出去?我可沒說明天要去做什麽。”
    “呃……”聞言,餘清按捺下躁動的心,問:“那要做什麽?”
    謝鈺:“查案。”
    “切!”餘清抱著手,翻了個白眼,“不是說不是查案嗎?”
    謝鈺微微一笑,狡辯,“哦?是嗎?我怎麽記得我沒說過呢?不過,餘清,我是不是把你養得太好了,竟是讓你覺得,我是那性情好之人!”
    餘清:“……”
    他偏過頭沒去看他,選擇性地忘了謝鈺的最後一句話,問:“那明天我需要做什麽?”
    “跟著我。”
    說完,謝鈺就走了。
    從衙門回來的一路上,他都在想他能用的人,很遺憾的發現,沒幾個人,之前他經常往望月村跑,竟是忘了,他手底下可沒多少個人可用,這縉章縣的衙門可是漏洞多多,不知道被塞了多少個人進來。
    所以他最終決定,反正也養了餘清三個月,他那高個子鎮鎮人也是不錯的。
    就是可惜了,他胖不起來,不過也對,他的身體之前虧損了不少,現在能養起來已經不錯了,怎麽可能還胖得起來呢!
    餘清跟著謝鈺回到房間,他們前腳剛進門,後腳天就開始下起大雨,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閃電將黑黑的天空拉出一條光亮的路。
    謝鈺走到窗前,仰視著天空,突然慶幸,他學了這麽多年的東西有了用處。
    早在去幫望月村的村民收稻子的時候,他就通知了縉章縣大大小小的村鎮,讓他們盡早收糧,他前兩日還派人去查了,基本上都收完了,隻有一些硬骨頭,倔強得很,死活要等稻子熟透了才收,這個他也沒辦法,人家不收他也不可能帶人去把人家的稻子收了。
    百姓們手裏有糧食,心裏才安穩,這是亙古不變的硬道理。
    他精通曆史,熟讀前世他所在的地方的所有朝代,又有人猜測現在的黎朝將要走到盡頭,也由此猜測,接下來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必定天災連連,不過不算這次,因為秋日過渡為冬日,南方最明顯的特征就是下雨,而北方就是下雪。
    南方的雨不似北方,南方的雨真的冷的時候是凍徹骨的,而北方更需注重的是突然降溫,很多百姓就是因為突然降溫卻沒有保暖措施才失去性命。
    此時京都燈火通明,端得一派華麗之象。
    謝氏
    “那小雜種要拿他母親的陪嫁莊園換縉章縣不遠處的那個莊園?”一個身穿灰色勁裝,頭發用一根白色發帶綁起來的青年側身問。
    “是的。”坐在一旁的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青年點頭道。
    “他莫不是瘋了?他母親那個莊園能把整個縉章縣換了!”
    另一個青年也點頭,這話不假,謝鈺母親家族早年顯赫,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簪纓世族,賀蘭玉,當年名動京都的大才女,是各個世家都想爭取的宗婦,按理說是嫁不得謝鈺他父親的,因為門第不等,合該嫁的是當年的謝氏族長,可是賀蘭玉的爹,也就是賀蘭家的族長火急火燎的將賀蘭玉嫁給謝秦瑾,還陪嫁了大量的好東西,他也是聽老一輩的人說,當時賀蘭玉的嫁妝可是名動整個京都的。
    其中在京郊的那個莊子更是連宮裏的妃子都想要,其占地麵積五百餘畝,最為特殊的是裏麵的一個溫泉,不知從哪兒流出來的,竟是有溫養身體的功效,比之一些上好的藥材還要好。
    這也是為什麽聽到謝鈺要拿這個莊子換另一個莊子的時候,灰衣青年會是那樣態度的原因。
    當然,依他對謝鈺的了解,這個莊園,他是不可能會讓出去的。
    賀蘭玉的母親魚清棠,是當時江南第一富商,富可敵國,可以想象,魚清棠的嫁妝是多麽的豐富。
    賀蘭家族在賀蘭玉嫁給謝秦瑾後三個月就被皇上下旨抄家,財產全部充公,賀蘭玉從此便隱匿了。
    聽他娘說,當年族裏有個心思不正的族老,妄想將那些財產占為己有,卻發現謝秦瑾之名早就不在族譜上了。
    也是這時他們也才知道,當年謝秦瑾娶賀蘭玉的唯一條件就是——離開謝氏
    從此,謝秦瑾自成一脈,但因為族裏還是有人覬覦賀蘭玉的嫁妝,稱他們那一脈為旁支,至於怕謝鈺搶族長之位,完全是無稽之談,從始至終都是族裏的陰謀,不過是為了尋個理由害死他們倆兄弟,再名正言順的以謝氏收回外麵的財產為理由,將那筆巨產偷來罷了。
    謝秦瑾本為前前任族長之子,不過是老來子,那時族長之位早就不是他們一脈的了,但他那一脈也屬於嫡支,遠不是旁支。
    “他能順了你們的意娶男子便已經瘋了。”青衣青年撚了撚腰間的玉佩,神色淡然。
    “也是。”灰衣青年肯定他的話,又道:“換,肯定要換!另外,再多加些地進去,就當,就當是給他娶那‘媳婦’添些妝!”
    “哈哈哈!”灰衣青年說完,又仰天大笑起來。
    對於他為什麽笑,青衣青年知道,不過是親眼看著一個天才掉入泥潭,爬不起來的快感罷了。
    灰衣青年笑了好一會兒,又問道,“他那媳婦長得什麽樣?”
    他旁邊的一位小廝站出來,從袖子裏掏出一幅畫卷,將畫卷展示在他麵前。
    畫上的餘清,正是三個月前的餘清,畫師的畫技還不好,餘清那樣子,當真算得上不堪入目,醜得清奇。
    “哈哈哈哈哈!”一見到這幅畫像,灰衣男子便大笑起來。
    觀他笑的那樣,似是要把腸子笑出來。青衣青年想。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灰衣男子就坐到椅子上,笑得亂滾,眼淚都笑出來了。
    青衣青年微微皺眉,厲聲嗬斥,“謝唯,注意儀態!”
    謝唯聞言,這才沒有這般放肆,但依舊大笑不止。
    他站起身看著青衣青年,眉目間透露出一絲輕視,“謝楠,你裝什麽裝!整個上京都,誰人不知你厭謝鈺入骨?在這兒跟我裝清高。”
    他突然走到謝楠的那裏,附身撐在謝楠坐的椅子的旁邊,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您,配,嗎?”
    聞言,謝楠抓著玉佩的手用力了些,手上有些許青筋露出,他麵色不變,繼續說道:“我的事不與你有關,至於我厭謝鈺?無稽之談!”
    “好個無稽之談,這讓謝鈺娶男子為妻不就是你的主意嗎?”謝唯一甩衣袖,便奪門而出。
    留在原地的謝楠,聽到他的話,麵色微窘,但很快就恢複原樣。
    燭光隱隱綽綽,將房中人的影子照得晃晃悠悠的,一時竟分不清,究竟哪個是他。
    ……
    縉章縣林宅
    林家大門一早便被打開了,管家麵帶輕視的將謝鈺和餘清迎進去。
    原本謝鈺還以為自己要多費些心思,結果發現餘清比他還了解查案過程。
    一進林家,餘清就隨便逮了個丫鬟,“帶我們去二公子的院子。”
    聽到餘清的這句話,謝鈺眼皮子微微一跳,看向餘清的眼神莫名。
    丫鬟先是抬眼看了一下管家,得到管家的首肯這才帶著兩人前往。
    步出前廳,迎麵而來的是一條由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小路兩旁是兩麵牆,上麵的浮雕千奇百怪應有盡有,栩栩如生。
    步入中庭,那兒是個小型的花園,此時已入秋,花園裏盛開的花無幾,卻開著菊花,菊花沒有集中在一處,分散著,搭配著枯枝,倒也有幾番風味。
    花園中央有一小型池塘,丫鬟領著一個小童站在那裏,丟魚飼進去,魚都聚集在一旁,爭著搶著要吃。
    穿過花園,他們來到一個長廊,長廊是懸空著的,下麵是一個小湖。
    從長廊上往外看,可以看見一些假山在上麵,假山數量多,在水上看著錯落有致,別具一格。
    丫鬟帶著兩人到了一個叫做衢楓的院子外,將門打開後,丫鬟便離開了。
    倆人走進院子,林平誌死了兩日,院子裏依舊幹幹淨淨,除了清冷些,實在看不出這個院子的主人已經死了。
    他們推開房門,明明幹幹淨淨的房間餘清卻硬是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聞起來有些奇怪,帶著些許腐朽的味道,也帶著些許血液的味道,以及一股沉積多年的腥臭味。
    當然,餘清隻聞出了一種味道。
    至於謝鈺,他表示他殘廢了,聞不到。
    他靠著門,看著餘清在房間裏四處亂翻,關鍵他每次翻東西好像都有目的,翻東西總是會翻出來一些東西。
    當然,他一翻出來就會嘖嘖嘖幾聲,弄得謝鈺都想進去看幾眼。
    當然,他克製住了,那房間裏的味道奇怪得很,他聞著就頭疼。
    見餘清翻得歡快,謝鈺就走到院子裏那棵楓樹下,楓樹那裏有一套石桌椅,謝鈺選了一個坐下。
    他盯著楓樹看,總感覺奇怪,現在已是秋日,按理說這棵楓樹是該紅了的,可謝鈺左看右看硬是找不出一片紅葉,他從石椅上起來,蹲到楓樹下觀察。
    他從楓樹下捧起一捧土聞了聞,土是新土,還帶著絲絲血腥味。
    聞到味道,他立馬尋了一個東西,使勁將那些土挖開,最終卻隻發現一隻死去的雞?
    “那隻雞是我兒子前些日子買來說要鬥雞,養著的,哪知,前幾日那雞突然死去,我兒子把它埋在這裏的。”
    一道聲音傳來,謝鈺轉過身去,就見一婦人靠在院子門處,神情有些悲戚。
    聽了她的話,謝鈺也知道了,這位是林平誌的姨娘。
    沒錯,姨娘。
    美名遠揚的林平誌是個庶子,按理說庶子和姨娘的感情不該這麽深的,但是林家是個意外。
    林家主母早亡,留下一子,也就是現在的林大公子,林陽越。
    林家姨娘的孩子都是他們自己養,周姨娘在林家主這裏最得寵。
    見謝鈺沒什麽表情,周姨娘又接著說:“我兒子平生最喜助人,我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麽仇人,以這種屈辱的方式將他殺了。”
    說著,周姨娘又拿著帕子,哭了起來。
    聽到周姨娘的哭聲,謝鈺感覺好煩,這人怎麽回事啊!從見到她開始她就一直哭,好不容易正常一會兒又哭。
    就在他為難要不要讓她走的時候,餘清突然抱著一堆東西跑出來。
    “謝鈺!”
    餘清跑出來的時候太急了,他抱著的東西太多,沒注意腳下有什麽東西,一不小心就抱著一堆東西摔在地上,石椅被他撞到地上。
    散落一地的東西讓正在哭泣的周姨娘突然慌了神,她急急忙忙的走了。
    謝鈺走過去將餘清扶起來,看向地麵的東西。
    小皮鞭?鐵鏈?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繞是謝鈺活了兩世,看到這些東西的第一眼還是不禁咂舌,這林家二子真會玩啊。
    他幫著餘清將東西撿起來,卻在不經意間看見一個黑紅黑紅的東西。
    他往那個東西的方向看去,就見之前被餘清撞倒的那個石椅上看見,石椅的底部有一個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