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是光亦是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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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叔。”陳浪看著顧予懷,一字一句道:“別瞞著我了,我知道了。”
他的靈根帶了時間屬性。
懷叔皺眉看他,問:“你偷聽了?”
陳浪聽到這句話心裏有些訝異,但還是不動聲色點點頭。
懷叔看著他,心裏糾結,歎了口氣道:“罷了,既然聽到了便同你說道說道吧。”
“你的靈根具有時間屬性,確實可以跨越時間,也確實是那滴‘靈血’,但是阿浪,你的靈根被抽幹了,已經沒啥用了,跟你確實沒啥關係,你該上哪兒玩上哪兒玩吧!”懷叔走到陳浪的旁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是不在意。
“好了,出去吧,我要休息。”懷叔將他推出房間,對他扯出一個微笑,然後關門,一氣嗬成。
陳浪:……
他木著一張臉,轉身走了。
他才到房間,凳子還沒坐熱乎顧驚時就抬著一碗粥和一碗藥走進來。
“來,快吃,粥是溫的,吃了趕緊喝藥。”他將東西擺在陳浪麵前,催促道。
他的語氣著實不算好,甚至還帶著怒氣,雖然陳浪不知道他那怒氣是從哪裏來的。他乖乖的把粥和藥吃完,就撐著下巴看顧驚時。
顧驚時就坐在一旁,其實他也沒什麽事情做,就是坐著發呆,但一直被陳浪這麽盯著他也不自在,紅著耳朵道:“你看我做甚?”
陳浪搖搖頭道:“不做什麽,你好看我多看兩眼不行?”
顧驚時端著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看著他,有些嫌棄道:“我自己長什麽樣我還不知道?”
“倒是你,長得五大三粗還往我麵前湊,不知道本公子我好顏色啊?”他突然湊到陳浪麵前。
陳浪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子,講真的,他其實長得不算差,頂多就是不白而已,高鼻梁丹鳳眼,臉上棱角分明,劍眉星目倒是不至於,但應當也算得上好看,怎麽在少爺眼中就是不行呢?
陳浪撐著下巴的手鬆開,抓著顧燕的手,道:“顧燕,我發現你好像很喜歡抬杠哎!我好歹也是我們那兒十裏八村小姑娘的夢中情人,怎麽在你這兒就變成五大三粗了?”
兩個人離得很近,陳浪說話的氣息打在顧燕的臉上,他微微偏頭,梗著脖子道:“你管我,反正,反正在我這兒你就是不好看!”
“哦。”見少爺要生氣了,陳浪也沒有再問的意思,鬆開手,沒再看他。
*
在陳浪離開以後,懷叔依舊細細地擦拭著拐杖,記憶卻被帶回五千年前。
他喜歡華南瑾一開始藏得挺嚴實的,但是架不住心不老實,畫著畫,總是會莫名其妙把心中所想畫出來,慢慢的,就畫滿一屋子。那個人各種神態,各種衣服的樣子都被他畫了個遍。
其實要是往常,他哥是不會到他的房間裏去的,一般都是去書房,但那天不知怎的,他哥莫名去了他的房間,然後他就遭殃了。
禁了三個月的足,沒收筆墨紙硯,整日就讓他練武種菜,他閑得慌就想跑出去,但總會被逮到,那個時間真的是他最難熬的時候了。
不過他哥還算守信用,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華南瑾,他總算還是留了點麵子。
不過說真的,他們顧家人好像都有一個習慣,比如說他那好後代,他這個習慣簡直就是完美的繼承下來。別說屋子裏,便是書房裏也全是陳浪那小子的畫像,橫貫各個時期,多到看得人眼花繚亂,
想到這兒,顧予懷咧嘴一笑,這小子還真是傲嬌,明明就喜歡人家,怎麽還不承認呢?天天裝模作樣,欲拒還休,看得他不想說話!
當然,對於他這個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後輩,顧予懷其實還真的沒咋教過他,這也算是一種遺憾了,當然,現在想這些也無濟於事,該過去的還是會過去。
唉,人老了果真會亂想。
*
繁星點點,風聲淺淺。
浩瀚星河凝成一條流動的長河,映著千家萬戶,錄著千年盛世。
今天是他們一行人來穗城的第六天。
院子裏,顧予懷,楚秋池,陳浪圍坐在石桌前。
顧予懷:“我找到一個辦法,應當可以把靈血弄出來。”
陳浪:“什麽法子?”
楚秋池趴在桌子上,靜靜地聽著他倆說話。
顧予懷看了一眼楚秋池,然後道:“就是把你的丹田挖出來,丹田畢竟是長了你靈根的地方,它本身應當也蘊含了靈根的屬性,就是這個想法不太成熟,得靠他探查探查。”
他這話剛落,楚秋池倏地撐起來,道:“怎麽什麽事情都找我,我是你們老媽子不是?”
“咳咳——”聽到他這句話,陳浪突然咳起來,接著又大笑:“沒辦法,我是廢物,不找你找誰?”
楚秋池一臉嫌棄地拉起他的手,細細探查了一遍他的丹田,道:“有。”接著就閉口不言。
顧予懷看向陳浪,殷切問:“小浪啊,你願意嗎?”
陳浪:“額……哪有什麽願意不願意的,我來這兒不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的嗎?”
顧予懷聞言,衝楚秋池挑眉,顯然是還記得楚秋池那天跟他說的話。
楚秋池:……
楚秋池道:“行了行了,有辦法就找個時間弄,我要去睡覺了!”
“明天吧,治個病總不能還挑黃道吉日不是?”話音剛落,陳浪便急不可耐道。
顧予懷聞言,頓時吹胡子瞪眼道:“照你這麽說,今晚豈不是更好?還等什麽明天啊?”
“也是。”陳浪點點頭,“那就今晚吧!”
顧予懷:……氣得想打人怎麽辦?
楚秋池:……當真是一點不顧他死活啊!
最終,還是定下了今晚,隻是現在還沒到時間,便各自回屋了。
……
到了時間,陳浪率先出來,今晚的天氣格外陰寒,一股風吹來,直把陳浪吹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抱著手臂搓了好幾下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接著,他便看到懷叔和楚秋池一同出來。
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楚秋池看了他一眼,匆忙扯著他的手飛上天。
“我們要去哪?”陳浪發出一聲哀嚎,穩定下來後迅速問道。
楚秋池:“不是要去治療那些患了‘歲蝕’的人嗎?帶你去弄解藥。”
陳浪:“哦哦。”
陳浪沒再問其他的東西,看向地下,一處熟悉的地方很快映入他的眼簾,他驚呼道:“這不是懷叔家嗎?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楚秋池冷聲道:“懷叔沒跟你講過‘歲蝕’的解藥嗎?其中有一個是槐樹你不知道啊?”
陳浪:“知道了,可是懷叔不是說是和‘歲蝕’同源的樹嗎?我一時想岔了。”
“……”
到了地方,楚秋池蔣陳浪扔下,走到槐樹下。
黑夜裏槐樹看著比白天更為駭人,粗壯的樹根盤虯在地麵上,好像下一秒就會拔地而起,槐葉簌簌落下,被風帶著在空中盤旋飛蕩,然後落到樹根上。槐樹高大的身軀遮住月亮,將整個院子弄得陰森森的。
懷叔坐在槐樹下的石椅上,手指有規律的敲打著手中的拐杖,他微微闔眼,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楚秋池走到陳浪麵前,手裏拿著一把匕首。
楚秋池:“你自己來還是我們來?”
陳浪垂眸看向他手裏的匕首,道:“你來吧,我來怕捅錯位置。”
楚秋池挑眉看向他,點頭。他眼神突然一狠,手中的匕首瞬間插在陳浪的丹田處,刀子捅進血肉的聲音響起,陳浪悶哼一聲,沒做任何響應。
半晌,楚秋池一手獻血,一手綠光附在陳浪肚子那裏,很快,被楚秋池挖出來的那個血洞就痊愈了。楚秋池將手裏的丹田扔給懷叔,道:“接下來怎麽做?”
懷叔抬起眸子,手中出現藤條將那個丹田包裹住,道:“你把你的靈力釋放出來包裹住我和這個就行。”
“行。”楚秋池點點頭,擦幹淨手上的血以後,他立馬坐下,雙手結印。
複雜的印從他手上成型,他體內,那座塔瘋狂旋轉,源源不斷的靈力被釋放出來,刹那間,風聲嗚嗚作響,鋪天蓋地的靈力從他手中湧出,迅速移向懷叔,將他包裹住。
風將他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懷叔慢慢飄到空中,身形漸漸與身後的槐樹重回,他的身高開始拔長,原本衰老的麵孔也變得和從前一般無二,那些靈力和陳浪的丹田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他的身體,他抬頭看向天,月亮很圓很圓,他突然憶起兒時。
“阿懷,你長大了要做什麽?”
“哥哥,你呢?”
“我啊?我要做大官,不徇私舞弊的大官,我要百姓們勞有所得,思有所得,我要他們吃飽穿暖,我要這天下盛世,路上看不見乞兒!我要做個好官!”
“那我就做個大英雄!救天下百姓於水火的英雄!”
“哈哈哈哈!好誌向!”
半山坡上,夕陽西下,橘黃色的暖光映照在兩個少年身上,他們對視著哈哈大笑,風光無限。
時過境遷,顧予懷的身影升到槐樹頂端,他看著下麵,千家萬戶寂靜無聲,一滴眼淚從臉上劃過。
哥哥,我的願望就要實現了,你的實現了嗎?
五千年朝夕,人間太冷了,我想去找你們了。
就是可惜了,我甚至連投胎的機會都沒了。
或許,這就是我偷偷留在人間五千年的懲罰吧!
一聲歎息聲從他嘴裏緩緩歎出,隨著風聲消散,他化作流光隱入槐樹。
楚秋池坐在下方,手裏依舊輸送著靈力,他看向顧予懷消散的身影,心底縈繞的那股鬱結之氣漸漸消散,他歎息一聲,加大靈力的輸送。
突然,他感覺手中的靈力流散速度變快了,他慌忙想撤,卻發現靈力怎麽也收不了。
塔裏的靈力匱乏,已是半頹之勢。
怦——
那座塔轟然倒塌,碎成齏粉。
連帶著在塔周圍的經脈也開始碎裂。
“噗——”楚秋池吐出一口鮮血,強忍著痛意,給裴瑾瑜發了一條傳音後,兩眼一黑,倒下了。
陳浪趕緊將他扶起來,手顫抖著想去擦他嘴角的血,卻怎麽也擦不幹淨。
“這這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陳浪急得額頭上直冒冷汗,他將楚秋池挪到石桌旁,讓他倚在那兒,又找出一塊帕子,將他臉上的血擦了。
突然,楚秋池抓住他的手,顫聲道:“先…先…別管…我,去…去看樹…”
陳浪一怔,看向那棵槐樹,隻見原本還陰森森的樹此時生機勃勃,綠意蔥蘢,陳浪還注意到,槐樹底部已經開始虛化。
他扭頭看向楚秋池,大聲喊道:“樹沒事!你先告訴我到底出什麽事了!”
“楚秋池?楚秋池?!”
“!!!!”
“人呢?”
陳浪前一秒還喊著楚秋池,下一秒,楚秋池人就不見了,他翻遍了整個院子都找不到的影子,最後,他走到槐樹下,呆呆坐下,失魂落魄道:“完了!”
這時,他手上傳來一股暖意,他看向手中,就見一根樹枝在他手中成型,嫩綠的葉子布滿整個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