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異者異界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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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天無孤!
黑,無盡的黑,毫無止境。這似乎不是浩瀚,這裏沒有繁星,這裏什麽都沒有,卻比任何神筆下的地獄更可怖。
未知帶來的,死寂。
連呼吸聲都聽不見,意識很清醒,但是他不敢相信自己還有意識,更遑論清醒。
這便是死後的世界?神的染指,果然不是人能猜測的啊,什麽岩漿魔鬼,油鍋鏈叉,都不如這片虛無來的讓人崩潰。
或許,自己要在這待到不知何年?等到自己下一世?等到自己下一生的異界獨存?
猛然間,一道紅光打破黑寂,何等霸道。
鄭源突然希望回到漆黑之中,因為,他麵前,一顆碩大的豎眼緊貼著他的鼻尖閃入他的眼前,猩紅的血絲布滿整顆眼珠,血紅的光灼燒著,鄭源幾乎說不清是血還是火,不重要了,這些足以讓他謹記終生。
貼得近,怒氣席臉,紅光映射出鄭源的臉,將他那因為恐懼,因為這恐怖而被嚇得瞪大的眼睛照的一清二楚。
突然,周邊閃爍出血紅的光,他似乎離那顆眼越來越遠,但是那股怒氣,卻讓鄭源相信,那顆眼依舊在他臉旁。
血光寂黑交雜,周邊出現了綠,像有了人的生氣。
“嗬啊!”鄭源猛然坐起,抱著頭,黑暗散去了,光晨刺眼,但心中那顆獨眼,深深印烙在鄭源心中,他發誓,此生忘不掉那一秒,宛若跨越世紀的一秒。
恍然間,一字字刺痛的字眼刺入鄭源腦海中,什麽本獸體白冕魄月,神獸靈獸魄獸……
一字字,刻入腦海,與那豎眼一並,在鄭源腦海中翻騰,那感覺,如萬蟻蛀心,仿佛腦子要自己脫離出身體一般。
“哈……”過了良久,鄭源才從撕裂中回過神來,吐了口氣。
他身陷在一片森林中,碩大的樹木繁雜,顆顆都不低百年的年份,魁梧挺拔的身軀,擋住了所有妄圖卷入其中的勁風。
鄭源手撐了下地,希望站起來,卻被什麽東西硌了一下手。低頭看去,一地白骨。雖不是人的,卻是比人的更加恐怖,因為鄭源看到深處,一顆數米大的腦骨,額頭上的一根兩米有餘的斷角橫在那裏,竟被什麽東西生硬硬的扯斷了一半下來。
此情此景,嚇得鄭源迅速爬了起來。他可不記得有什麽生物有這麽大的頭,更可怕的是,它死了,淪為了誰的食料。
“什麽情況……”鄭源喃喃自語,看來折騰還沒結束,上天還不打算放過他啊。
果然,一陣陣似鼾聲般的喘息聲引起了鄭源的注意,雷響般的聲響讓鄭源感到後脊一涼。看到聲音的來源,鄭源倒吸了一口冷氣,冷汗瞬間沾滿了整個後背。
遠處,數十頭身高足有三米有餘,身長高達五米的,似狼般的生物盯著鄭源,它們眼神告訴鄭源,他已經被鎖定了。
而為首的那一頭,足足比身旁那些大了一倍,看來是頭狼。
鄭源咽了口口水,轉頭向反方向跑去。
頭狼烏黑的鼻子噴了口氣,表示了它的不屑。“嗚……”身邊重狼聞聲,一個閃身,飛快向鄭源奔去,開始了它們狩獵的遊戲。
鄭源很拚命的在跑,人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所展現出的所有潛能被他爆發出來。但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怎會是狼的對手,更何況是那般體格的狼。
不出五息,鄭源便被團團圍住。
聽著那一聲聲帶著戲謔感的低吼,鄭源無力感布滿全身,他能感覺到剛才速度已經非常快了,幾乎不慢於一輛全力發動科邁羅,他也很驚訝與自己的速度。但是很明顯,這幫畜生更快。
頭狼撇了鄭源一眼便失去了對鄭源的興致,緩緩向後退,退出了這場沒什麽盡興的遊戲。
鄭源喘著粗氣,挺了挺腰板。不知為何,對這些怪物一般的東西,他竟是沒什麽恐懼感,反而有一種輕蔑和俯視感。
但是他知道,自己沒什麽餘地,隻要這幫畜生衝上來任意一頭,都足以讓自己無骨可尋。
他嗬嗬笑了一聲,應該是已經絕望了,“嫌我死的太無趣,強加個片尾彩蛋是嗎,可以,可以啊,可以……”他緩緩閉上了眼,靜靜地等待著死神的降臨,這一刻他想了很多,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妹妹,想到了王伯,想到了老板娘。這五個身影在腦海裏來回打轉,像是死前最後的夢溯。“這種死法,我似乎,可以接受……”
其中一隻巨狼衝了上來。以它的體格,幾乎可以瞬間將鄭源撕成碎片。但是原本已經低頭陷入絕望的鄭源,緩緩的,伸出來左手,在巨狼麵前纖細的手臂,呲呲火苗噴湧而出。“這般就放棄了?汝之弱,可歎。”那道將鄭源帶到這裏的低沉聲音再次傳出,然而鄭源意識已經再次暈了過去,肉體,則是那道聲音的主人在操作。
巨狼衝向前,碩大的身形卻被“鄭源”強行摁下,“罷了,替汝解決了,看好!”隨後,隻見鄭源隨手一推,巨狼便伴隨著熾烈的火光化作灰燼。
已經走遠了的頭狼猛然回頭,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氣,一股他這輩子都不敢去冒犯的恐怖威壓。
但是還未等它猶豫過來是否要回去時,火光再次衝刷整個山間,熱浪席卷百米有餘,樹葉,花草,昆蟲,全部焚燒殆盡。
“唔……”一改之前頭狼的威嚴,匍匐在地。它感覺到了,自己被那個曾經的王鎖定了氣息,他無處可跑了。
“自願放棄了靈魂換來的實力,汝之為,令本座作惡。”
鄭源的身影出現在了頭狼麵前,但是不再是那個可欺的弱小模樣。
現在的鄭源,沐浴著烈焰,如驕陽親臨,朗朗晴空被烏雲覆蓋,紫色的耀陽灼烈於空中,照耀著整片森林,令整個森林都沉浸在王的威嚴下。
“既已放棄,那便不屬本座門下,就讓死亡衝刷汝之罪惡與墮落吧。”
直到溶於火焰之中,頭狼都不敢有所動作,隻是匍匐在地上,因為他不配,它不配反抗,王的麵前,凡人的一切舉動都顯得稚嫩多餘。
熾火所過之處,飛灰四起,寸草不生……
不知過了多久,鄭源才回過神來,盯著手中不斷萎縮的火苗,心中一陣莫名。
“什麽情況啊。”鄭源喃喃自語,今天的一切都快讓他崩潰了。
他幻想過穿越,幻想過各種火啊風啊雷啊之類神奇的技能,但是這真的發生到自己身上,還是很難以接受的。鄭源感覺精神有些恍惚,不住地搖了搖頭。
“叮!”一道金光從鄭源的小腹迅速散發出,蔓延至全身,瞬間,鄭源感到神清氣爽。
“我靠!”鄭源倒是給嚇了一跳,突然冒出的光在鄭源身上纏綿,像是仙女的手在撫摸著鄭源,但是在鄭源看來,更像是一群金色的蟲子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很難理解嗎?汝不是早已猜到。”深沉的聲音再度響起。
鄭源神經一震,恐懼之色再次席卷全身,“什麽東西?”話剛說出口,鄭源隻感到眼前一黑,仿佛靈魂被什麽東西拉了一下,向一團黑暗中拉去。
當眼前徹底回歸黑暗,夢前的寂靜重回腦海。
鄭源真的要崩潰了,他奮力嘶吼了一聲“操!”他向空氣揮了兩拳,似乎想找什麽發泄一下,但是這麽兩拳空,反而讓他更絕望了。
正在鄭源崩潰之際,眼前仿佛什麽東西在動,周邊萬縷紅色光線向上流動著。猛然,一雙金黃的鹿角發出耀眼的光,隨後一雙血色怒瞳猛睜,紫色的光隨之散播出。
鄭源看了個清楚,麵前的,是一個近百米的龍頭,如果不是金色的角給鄭源一種還有靈氣的感覺,鄭源都懷疑這種燙臉的怒氣是個怎樣的怨靈。
“什麽個妖魔鬼怪。”鄭源喃喃自語,不知為何,這般體形的生物,所帶來的震撼與恐懼似乎遠不如之前那隻豎眼。
那龍首靠近了來,怒氣伴隨著熱浪席卷而來,鄭源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但是這個感覺,好像不像之前那股純粹……
“吾,異界之主,裂甲聖麟王。”一段精捷的話語。
鄭源聽著這尊比自己大了百倍的頭顱,看著那火紅毛發晃動,心中多少有些觸動。
“這是哪?”鄭源道。
“異界之中,普域之上。”裂甲聖麟王精簡的回答了。
“不是地球?”鄭源驚異道。
“不是。”
鄭源蒙了,真的是穿越?異界是什麽,普域又是什麽?如果這個世界都是之前遇到的那種體格的生物,那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存活的世界。
鄭源壓著怒火,道“送我回去。”這是最好的辦法,是這東西把自己帶過來的,那他一定有辦法將自己帶過去。
那個龍頭沉默了一會,道“可以,但非現在。”
鄭源蹙眉“什麽時候?”
“吾帶汝來此,目的隻有一個,滅師祖!”龍頭說出“師祖”這個名字,有些激動,火紅的毛發亮了起來。
“你在威脅我?”鄭源怒火中燒,他被解釋的一頭霧水,但是他聽得出來,這頭龍一樣的東西在威脅自己,除非殺了他口中的那個不知是人還是怪的東西,否則不會帶他離開這個世界。
而這,正是鄭源最討厭別人觸碰的行為。
他現在不知離家多遠,可能按光年計數都得加個億字,也可能都不是他之前那個時空的世界,所以自己回去簡直是放屁,但是他更不會遵循別人威脅他所要辦的事。
龍頭看著鄭源帶著怒意的眼神,發出一聲歎氣聲,“不得已而為之,汝若不願,自看,造化。”
話音剛落,黑色褐去,刺眼的光衝破黑暗,而之前那顆龍頭,也像是物照水影,不存在般,淡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