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老婆的最高境界是讓他哭讓他笑讓他喵喵叫(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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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訓練營在靠近海岸的地方拉著一道鐵柵欄,就是害怕這群精神充沛的小獸人們跑到海邊發生意外。但即使是鐵柵欄也攔不住一心想出去的伏姣,因為心裏惦記著去海裏尋禮物,這幾天他倒是把翻欄杆這一項技能學習得純熟,起跑、助跳、翻越。
近期的每一個黃昏,這些安排都是伏姣的常態,他會提前結束訓練,然後跑到訓練營的邊緣,冒著違規被懲罰的危險翻越鐵欄杆;他會把自己幹淨的訓練服脫下來,忍著被海風吹拂的羞澀把衣服疊在岸邊的沙灘上,偶爾海風太大,他還會用礁石碎塊壓在上麵,防止美人魚的衣服被吹走。
挨著夕陽的光,伏姣會赤裸地走向神秘而咆哮著的大海,在晚間漲潮的起落中一點點走向深處,在濕濡的沙灘上留下一串腳印,直到海水徹底漫過了前胸,他才會熟練地把自己的雙腿變成溢著泡沫與流光的魚尾,隨著海浪的撫摸輕輕一甩,便能卷著水流遊到更加深遠的地方。
訓練營周圍的海水中也下了攔網,正好繞著凸出去一半的小島包圍了大半圈,底下綴著沉重的金屬錨深深壓在綿軟的海下沙地上,隔絕了更深層的海水與那些活躍在大洋流中的生物。
對於伏姣這樣的淺水人魚來說,清透的陸內淺水才是他們可以恣意妄為的場所,而染了鹽分的大海、即使是靠岸的淺海也是一種壓力不小的挑戰。但伏姣曾問過南溪,他問淺水人魚可不可以在大海裏生存。
南溪是這樣回答的——
“依照基因進化的角度,不論是深海人魚還是淺水人魚,他們本就同源,都是從遠古進化到現在。甚至追根溯源,在千萬年以前,哪一條人魚不是深海人魚呢?畢竟那時候整個星球都是大海,陸地少得可憐,為了生存,人魚便隻能在海洋中捕獵、繁衍……”
“但隨著星球的進化,海水變少、陸地變多,在時間的輪回裏深海人魚可以適應近陸的情況而變成淺水人魚,這是進化的結果,同時也是基因自適的結果。在通過以前有關於全獸化人魚類基因的研究,我們大體可以得到一個結論——不論是深海人魚還是淺水人魚,在一定程度上他們都可以交換適應彼此的生活環境。”
“但相應的,這種適應伴隨而來也會有代價。簡單來說就像是你從冕藍的最北方去了冕藍的最南方,因為地域、氣候的差異,你的身體也會產生不同的應對狀況。”
“所以就是水土不服嗎?”那時候的伏姣隻是因為好奇才提出了疑問,畢竟都能變成人魚了,誰還沒有個小幻想了——他想去大海裏遊一遊,去看看那浩瀚的生命力奇跡。
“可以這麽說,對於不同的淺水人魚來說下海所反映的狀況也會不同,但在理論上可以適應。”
這是南溪的答案,也是這一回伏姣敢於自己下海的依仗。隻不過那時候他的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為了給謝承送禮物而主動跳到大海裏受罪。
海水很涼,尤其是在黃昏後的海水,從表層到更深處是一種過度,那是微涼到涼的交替。淺水人魚本就敏感輕薄的鱗片在腥鹹的海水裏總是有種輕微的刺痛,並不強烈,但卻時時刻刻存在,就像是嘴裏被咬破的傷口,每時每刻讓你有些在意它。
伏姣本以為自己忍不了,可是真的下到海裏認認真真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時,他往往會忽略了身上的難受,甚至在那一刻他心心念念的隻有上哪兒去找給謝承的禮物。
在水裏泡久了會有些恍惚,但伏姣覺得自己可以忍受,隻是每次晚上回了宿舍都累得抬不動手臂,他會昏昏沉沉中看著為自己擦洗的謝承,又會忍不住想這個人為什麽又壞又好……
即使在陷入睡眠的前一刻,他也會仰躺著一眼看到謝承深邃卻格外專注的眸子,就、就好像已經注視了他很久很久一樣……
一如現在。
*
深藍色的海水在頭頂暈出了光影,似乎距離天空很近卻又很遠。
伏姣被拖著尾巴向上拉動,淺水人魚輕薄的尾鰭緩緩蹭過了少年人肌肉緊繃的手臂,引得上遊的人忽而回頭,便正好對上了人魚同樣轉頭的視線。
兩道視線在海水裏相遇,明明是不會燃燒的水環境,伏姣卻覺得自己好像看到的火光燎燎,燦爛著熱烈著,亮得好像能照明子夜長空。他僵著後頸不願意動彈,隻能呆呆望著那一雙瞧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的目光。
小人魚不由得捏緊了手裏的東西,嬌嫩的掌心被其粗糙的外殼硌得發疼。
嘩啦!
翻湧作白的浪花被狠狠甩在了沙岸上,細碎的砂礫隨著來人自水中而出黏在了他的訓練服上。
少年肩頭扛著濕漉漉的小人魚,直到將人帶在了安全地帶才駐足。
此刻天邊的火燒雲已經蔓延到了大海的另一端,是海天一色的橘紅,在邊際的交界處如同紅色的潑墨,甚至因為浪水的洶湧有種封魔之刻的緊張。
“謝承、謝承……”
謝承一言不發,他的臉緊繃像是一尊兵俑,潮濕的睫毛黏在一起,眼裏沉沉的神色叫人無法窺視,唇角抿地平直,他不顧小孩帶著喘息的呼喚,隻是忽然將人甩在自己懷裏,半跪在地上,膝頭撐著小孩的腰,左手壓著對方的後背,抬起右手就是狠狠一下。
啪!
聲音清脆響亮,不比浪花砸在礁石上震耳。
這一巴掌謝承一點兒力道沒收,將小孩屁股上的魚鱗打得戰栗性的炸開了邊緣,連後麵的尾鰭也翹著輕薄的尖尖開始發顫,又怕又慫,卻還遵循著本源的依賴蜷著尾巴想要勾住謝承的手臂。
疼痛上湧,更多的卻是羞恥和氣憤。小人魚開始掙紮,他揮動雙臂卻全然被鎮壓,後背的力道大到他抬不起身子,連肚皮都硌在謝承的膝頭生疼。
委屈的情緒一點點侵襲,在屁股後麵的疼痛開始作惡後,他便流著眼淚哭叫:
“嗚,你、你憑什麽打我啊……”
“謝承你真討厭!嗚嗚我長這麽我爸媽都沒打過我屁股!”
“我討厭你!嗚嗚……”
雖然哭的可憐,但他手裏握著的東西卻一刻不曾鬆開——那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禮物!
“嗬,”謝承冷笑,他的潮濕的訓練服貼在身體上,隱約可以勾勒出少年人姣好的身形,年輕、強壯、肌肉輪廓有種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誘惑,“伏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第一次,謝承喊了棉花糖的全名。
伏姣一頓,他隱隱心裏察覺到了什麽,卻快得讓人抓不住。
在小孩愣神沉默、時不時抽噎的間隙裏,謝承繼續說道:“我有沒有說過讓你有什麽事情來找我?你現在倒是膽子大了?還敢陽奉陰違?還敢自己翻柵欄?還敢知險冒險、自己下海?伏姣你說你是不是欠揍?”
“我……”小孩結巴,心裏的氣憤散了些許,委屈依然上頭,羞恥也如影隨形,可他卻不願直接說出藏在自己手裏的驚喜。
眼下謝承的心像是被滾燙的岩漿澆淋,哪裏能顧得上棉花糖手裏有什麽,他看到對方臉上不服氣的神色心裏愈發地來氣,心道今天不好好教訓一下這隻小魚苗苗,以後自己跑到了大海裏被鯊魚吃了他上哪兒哭去?
這般想著,謝承的手又落了下去。
啪!啪!啪!
這一回他收斂了力道,聲音聽著響,受罰的人會覺得疼,但卻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範圍。
伏姣忍著屁股上的痛意將頭埋了下去,他咬著牙堅持,在最一開始的疼痛過後,那些觸感似乎都在變得模糊,就像是他被淚水氤氳的視線一般,朦朦朧朧隻能看到被眼淚打出一個小坑的沙地。
也不知道多久,魚尾都已經幹透了的小人魚忽然感覺自己落到了一個溫暖卻潮濕的懷抱,毛茸茸的觸感為尾巴尖傳來,似乎是被什麽輕輕圈住。
明明剛才還能忍住,但此刻他的眼淚卻徹底像是開了閘門的大水,嘩啦啦流個不停,藏在嗓子裏嗚咽也逐漸大聲,哭訴著心裏的委屈。
“嗚嗚嗚你就打我……你知不知道你打、打我好疼啊……”
“我問過南醫生了,嗚嗚她、她說我可以適應大海……”
“你都不聽我解釋……嗚嗚嗝兒……”
“因為我害怕。”謝承的聲線顫抖,他緊緊抱著懷裏這個失而複得的小人魚,“看到海灘上的衣服時,我快嚇死了。”
“那、那……”伏姣結巴了半天,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隻是沉默地靠在謝承懷裏,被抱著一路回到了宿舍。
或許是因為今天的一遭,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
謝承一如往常,在小孩換回雙腿後給抱著洗幹淨了兩人身上結晶的鹽分,還給對方紅通通的屁股上抹了一層藥。
“拿著什麽?”先打破安靜的是謝承,他早就看到了被小孩死死藏著掖著的東西。
——似乎,是什麽海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