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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姣發現惡魔也是一種可愛的生物。
    他笑眯眯看著利維坦腦袋上盤旋一圈、印著生澀刻紋的犄角，又摸了摸在自己手心裏抽搐的尾巴，“惡魔的尾巴都這麽敏感嗎？”
    被摸尾巴摸到後頸發燙，連帶著尾椎伸出尾巴的部位也開始酥麻，以往強大冷酷的大惡魔縮得像是個鵪鶉，兩隻大手半鬆不緊地落在少年的腰肢上，卻跟著尾巴一般顫顫巍巍，手指亂動，不知是想握緊點兒還是想放鬆點。
    “我、我怎麽知道？”利維坦覺得有些羞恥，急慌慌道：“我又沒摸過其他惡魔的尾巴！”
    “那你的尾巴呢？”伏姣歪頭，若是利維坦能夠看到少年的內心深處，一定會看到小茉莉的靈魂上冒著尖尖的惡魔角和惡魔尾巴，甚至連身後都飄著一對兒小惡魔翅膀。
    壞心眼的伏姣放飛自我，逗著利維坦來了趣兒，“利維坦被別人摸過尾巴嗎？我是不是第一個摸你尾巴的人？”
    “沒有！誰會摸那東西！”惡魔氣哼哼地，說話間隱約露出尖利的倒三角牙齒，白森森地好似在對少年進行威脅，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尾巴尖搶救出來，那難言的酥麻太過犯規，是利維坦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刺激，比起這種叫人仿佛擁有了人類心髒一般躍動的戰栗，他寧願去和野蠻的豬頭人打架！
    ——至少他不會對著惡心的豬頭人臉紅！
    伏姣自然不會忽略利維坦略黑皮膚上湧起的薄紅，比起那老奸巨猾的約瑟夫、安塞萬，以及小天使的維，像利維坦這種包含了狗狗血統的大惡魔逗弄起來真的太有意思了！
    “自己也不摸摸嘛？”伏姣捏著惡魔的尾巴尖尖突然貼在了自己的臉側，像是小貓咪抬著爪子撒嬌一般，倒三角的尾巴尖正好戳在了那淺淺的梨渦上，一動一靜之間有種詭異卻驚豔的美感。
    利維坦看愣了。
    黑發人類的皮膚很白，但並不是那種病態的蒼白，而是一種經過了精細看顧養育出來的健康白，白得細膩、白得精致；眼尾、鼻頭乃至於兩頰都染著一層淺淺的紅暈，更是顯得眼瞳黑亮水潤，仿佛藏匿著漫天星辰與千言萬語。
    利維坦直愣愣地移不開目光，尤其落在了自己的尾巴上——黑紫色的倒三角尾巴尖緊緊被少年的手指捏著挨在臉上，一邊是甜甜的小梨渦，另一邊正好擦過了對方水潤的唇瓣，像是梅子果凍被壓出了一道濕漉漉的痕跡，叫人恨不得一口吞盡腹中，以味蕾好生品嚐。
    “嗯？”伏姣發出鼻音詢問。
    “不、不摸……”利維坦盯著那一截尾巴，目光遊移，卻時不時對上少年晶亮的眸子，半晌才忍不住道：“偶爾，自己會不小碰到。”
    對於利維坦來說，撫摸尾巴這種在他看來很掉價的事情從來都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利維坦好誠實。”伏姣忽然撐著身子，也不管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披肩，半露著白皙的皮膚就直起身子趴在惡魔的腿上，雙臂緩緩搭在男人的肩頭，任由那食之入髓的惡魔尾巴纏在他的腰腹，“誠實的惡魔會有獎勵哦！”
    “什、什麽獎勵？”
    不得不承認，利維坦有些期待。
    “不如說你想要什麽？”
    “我……”惡魔頓了頓，他轉了轉眼睛，黑紫色的尾巴纏繞在少年的腰間又緊了兩圈，本想說什麽，卻因為腦子裏各種會被書耽禁止的聯想而麵紅耳赤，最後惡聲惡氣試圖掩蓋自己的羞赧，“既然是給我的獎勵，那得你自己想！”
    “好吧。”伏姣拉長了聲調，一隻手還搭在惡魔的肩頭，另一手卻摸索著拉住了對方的尾巴，一點點從腰間拔起，然後放在了唇邊。
    壞心的小茉莉捏著惡魔的尾巴尖尖緊緊貼著自己的唇瓣，冰冷與溫暖、柔軟與堅硬，像是絲綢碰上殺人嗜血的利箭、嬌花遇見低頭猛嗅的野獸。然後是一個寂靜無聲的吻，虔誠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勾纏，冰涼的尾巴尖上立馬被哈上一團朦朧的霧氣，隨後緩緩消散。
    “你——”
    轟！
    利維坦的臉徹底紅了，即使是略深很難看出變化的膚色，但因為那些紅色太過明顯，便成了不能忽略的標誌。大惡魔僵硬如石頭，他癡癡望著跪坐在自己身上的人類，眼底的情感是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癡迷。
    他覺得自己忍不住了，甚至差一點兒火星就能爆炸，可偏偏那不知前路危險的人類還在故意勾引——“你喜歡這個獎勵嗎？”
    咕嘟。
    利維坦咽了咽唾沫，他嗓子發幹，明明不存在心髒的胸腔卻砰砰直跳，簡直像是在裏麵豢養了一頭活奔亂跳甚至有些瘋癲的山羊。
    他很想硬氣地說自己不喜歡，一個落在尾巴上的親吻有什麽好喜歡的？還不如落在他嘴上呢……但那反對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舌尖滾著亂七八糟的情緒最後卻是結結巴巴吐出了違心卻也貼心話：“喜、喜歡……”
    伏姣喜歡和大狗狗玩，比起心眼子被篩子還多的約瑟夫、安塞萬，以及幹淨到叫人不忍心“欺負”的維，無疑利維坦是最適合的對象。
    “那利維坦還想要嗎？”伏姣抿唇。
    大惡魔的腦子已經陷入了呆滯之中，“要、要什麽？”
    “獎勵呀，”少年的手揉上了大惡魔的下巴，兩人之間的身份似乎在第一次見麵的那一刻就徹底調換，本以為是邪惡的惡魔與可憐的人類，現在卻成了女王一般的主人和看著凶猛的大狗狗，“我很喜歡利維坦……”
    他的聲音帶著引誘，“——所以願意再給你一個獎勵。”
    “要的。”怎麽可能不要呢？大概在安塞萬的記憶中第一次見麵後，利維坦早就在不知不覺裏將小茉莉的身影、名字鐫刻在腦海裏。
    這一次伏姣將蠢蠢欲動的手伸向了大惡魔的犄角。
    不同惡魔的犄角有著不同的品相，像是安塞萬那種，他的犄角會顯得尖細一些，整體更加精致，像是貴族們放在華麗展櫃中的展品；而利維坦的犄角則是粗獷的風格，盤曲如同盤羊的角，堅硬而充滿了力度，刻紋粗糲，像是久經風霜的石壁。
    伏姣的手與粗糙的角成了最鮮明的對比，明明掌心下的觸感並不細膩，甚至還有種剮蹭掌心的鈍感，但這卻令伏姣愛不釋手。
    他半跪在惡魔的腿上，一手扶著對方的肩膀，另一手順著生長出犄角的頭皮開始摸索，一點點、一寸寸，自下到上，又用指腹蹭過盤角的彎曲處，直到轉了一圈落在兩邊的尖端。
    “別……”利維坦忽然伸手緊緊抱住了少年腰肢，他的臉埋在對方的胸膛上，尖耳發紅，一對犄角正好抵在了伏姣的肩頭，卻又因為惡魔收斂了力道而不會將人撞疼，“別摸了……”
    利維坦的語氣有種濕漉漉的氣短，像是受了委屈的野獸，隻能卷著脆弱的腹部藏匿在某一處荊棘之後，甚至連寬厚的肩膀也在細細戰栗。
    伏姣：？
    小茉莉有些無措，難不成他把人給摸疼了？問題是犄角那麽硬，還能被摸疼？
    “怎麽了？”伏姣詢問。
    利維坦深深吸了幾口氣，悶悶發問：“你這樣摸過安塞萬嗎？”
    伏姣搖了搖頭，後知後覺埋在自己懷裏的男人看不見，便開口道：“沒有，沒摸過他。”
    感受著聲音傳導帶動的胸腔震動，利維坦心裏舒坦了，這證明隻有他被黑發人類摸過犄角，但很快那點兒舒坦沒了，躥上來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酸唧唧。利維坦的聲調還微微發顫，身後的尾巴早不知什麽時候又纏在了伏姣的身上，“以後不許再摸其他惡魔的犄角！”
    “為什麽啊？”小茉莉故意反問。
    “不許就是不許！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你不說我就不聽，下次摸摸其他惡魔的角試試……”
    “你！”利維坦遇上對手了，以前被安塞萬說煩了，他還能把那家夥按在地上揍一頓，畢竟是自己的半身，打也打不死，是最好的出氣材料，但懷裏這個嬌嬌軟軟的人類，別說按地上了，利維坦覺得自己稍微凶點兒就能把人給嚇哭。
    安塞萬：利維坦我敲你馬！來戰！
    伏姣：倒也不至於嚇哭……
    “嘖，”利維坦不爽地哼了一聲，最後還是決定解釋，不然日後這不太聰明的人類摸了其他惡魔的犄角被抓回去釀釀鏘鏘怎麽辦？
    大惡魔清了清嗓子，“犄角和尾巴是惡魔身上最堅硬但同時也是最敏感的地方，尾巴連接尾椎，至於犄角……連接那個，你摸了其他惡魔的犄角就是主動求歡！那些惡魔會把你拴在巢穴裏使勁兒弄你！到時候你可沒地方哭！”
    伏姣不在意這個，他在意的是“那個”，“那個是什麽啊？利維坦你怎麽不說清楚，犄角連接哪兒啊？”
    “就那個啊！”
    “哪個？”
    大惡魔瞪著猩紅的眼睛，最後拉著伏姣的手往自己身上摸了一下，凶巴巴道：“就是這個！再亂問我弄你啊！”
    “……”
    所以，為什麽角和雞會相互關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