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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啊……”
    魅魔小小叫了一聲，伸手捂住了被彈了一下的腦門，他睜著深黑近紫的眼瞳，很快就浮上了一層蒙蒙的水霧，“你幹什麽啊？”
    “我是答應了給你支撐生命力的食物，但如何給你，是由我做決定，而不是你。”
    即使麵前站著一活色生香的小美人，即使小美人赤裸著全身，僅僅在腰腹處綴著一塊小巧的布料遮擋私密部位，如此美豔的畫麵落在賽西亞的眼裏卻像是一張沒有任何痕跡的白紙——白得透明、白得單調，不會引起觀賞者任何的心裏波動。
    賽西亞就像是一尊立在教廷中被人們跪拜、供奉的神像，總是缺乏了一般人該有的情緒。
    “那你要怎麽給我？”伏姣抿唇，大大方方露著自己姣好的軀體，線條優美的天鵝頸、白裏透紅的胸膛、平坦的腰腹，以及修長筆直的雙腿。
    魅魔的魅力總是最直觀就可以看到的——他們擁有驚人的美貌和蠱惑眾生的氣質，周身散發著獨特的、引人沉醉的秘香，幾乎每一個見過魅魔的人類，都無法抵抗這群來自深淵的小妖精。
    不過顯然，賽西亞就是那個例外。
    “據我所知，”賽西亞伸手一揮，一本躺在角落裏的厚重書籍就飛了過來，陳舊泛黃的書頁紛紛翻動，最終在第1728頁的時候停下，並浮在了魅魔的麵前，“這裏有說明——魅魔可以依靠人類的精氣存活，同時也可以食用人類的鮮血。”
    “拜托！”伏姣不樂意了，“食用鮮血是魅魔中最下等的操作！”
    在任何一個族群中，都有存在明顯的等級製度，魅魔也是如此。
    深淵是魅魔們的誕生地，很多魅魔成年後都會選擇去往人類世界“收獲”自己的獵物，他們會利用自己的美貌去勾引人類，並吸食人類的精氣強化自己的身體與力量，當到達一個新的高度後，他們會返回深淵，將自己的“捕獵”方法傳遞給新一代的年輕魅魔。
    因此在伏姣從小聽的前輩故事中，魅魔的生存主要可以依靠三個途徑——飽含愛意的心髒、人類的精氣以及鮮血。
    而這三者中，均是一級次於一級，也就是說飽含愛意的心髒是最難獲取的，其次是人類的精氣，至於血液則是最末位的存在。倘若你是一隻依靠血液而生存的魅魔，那麽一定會被深淵中的其他魅魔所看不起。
    最重要的一點，吸食鮮血的魅魔身上原有的y紋不會二次發育，而y紋又恰恰是魅魔彰顯等級的標誌。
    伏姣作為一隻新生不久、來到人類世界尋找獵物的魅魔，他的y紋生長在小腹偏下的位置，僅僅隻有小拇指大小、顏色近乎於膚色的桃心形狀，不張揚、不鮮豔，是最末等的樣子，不扒上去自己看根本看不到。
    “但是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賽西亞挑眉，他指尖一轉，原先不知道藏在哪裏的魔法杖就飛了過來。
    這根魔法杖大約有成年人小臂那麽長，一頭略尖，另一頭則是雕刻著藤蔓式紋路的手柄，正好被神官握在了手裏。
    “——你要做什麽？”魅魔看到對方拿起魔杖而有些緊張。
    “你快死了——不是嗎？”
    賽西亞的話語如靜水投石，同時他握著魔杖，略尖的一段抵在了魅魔平坦的小腹上，輕輕劃動，繞過小巧的肚臍，然後移動了那塊布料的邊緣。
    “你幹了什麽？為什麽我動不了了？”那一瞬間想後退的伏姣臉色難看，此時他就像是一尊雕像，隻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原地，甚至連任何一根手指都無法顫動，恍若被美杜莎石化的侵略者。
    “你的y紋應該也是在這裏吧？”
    賽西亞根本不理會魅魔在說什麽，他自顧自地用魔杖輕輕挑開了那一塊沒有他巴掌大的布料——
    魅魔的全身都極白，是那種專供貴族飲用的上好羊奶似的白，隻有關節處才會染著薄薄的粉暈，如同被公主小姐們追捧使用的胭脂輕輕拍掃，淺而不淡；他的小腹像是一塊玉璧，一枚小巧的y紋躺在中央，顏色嫩地像是初生的花苞，似乎隻要稍微大力，這枝花苞便會隨風而散，唯有悉心嗬護才是首要。
    不過賽西亞此刻可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想法，他的魔杖靈活一動，便徹底挑著布料離開魅魔滑膩的肌膚，他的目光冷漠，望著魅魔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串沒有生命力的數字。
    “下麵發育的略差，在魅魔群體中，你這樣的應該經常吃不飽飯——確切來說，在深淵裏你還可以借助魔氣維生，但在離開深淵後，你應該一口人類的精氣、血液都沒吃過吧？不然y紋怎麽會這麽淡？”
    “等你的y紋徹底消失，你的身體也會死亡，如此生命關頭，你還有心情挑選吃什麽？若是我推斷地沒錯，你的生命僅僅剩下一天——哦，不對，現在已經太陽下山了，或許是連一天都不到。”
    “這樣的你，拿什麽和我談條件？”
    賽西亞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隻是這個笑容並非表示友好，而是一種漠然的諷笑，如同看到了什麽滑稽可笑的愚蠢之事。
    赤裸著被人評頭論足，就像是那些被拴在了市場待人宰殺的牲畜，這樣的感覺難堪極了。
    ——啪嗒。
    一滴晶瑩的水花砸在了魅魔雪白微微染著紅暈的腳背上。
    ——啪嗒、啪嗒。
    隨後是成串水珠，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往下落。
    賽西亞一頓，他抬眼間就看到了靜立在原地的魅魔眼尾微垂，豆大的淚珠順著側臉滑落，那是一種無聲的哭泣，就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卻半句話說不出來，唇瓣被上牙咬得通紅，甚至隱隱滲著血絲，可偏偏受了委屈的主人卻咬緊牙關，一聲嗚咽也不露出。
    可憐極了，像是被暴雨淋濕又無家可歸的小貓。
    不知道為什麽，賽西亞的心微微顫了顫，似乎是久違地感受了胸腔中屬於生命力的震顫。
    他的笑容真了幾分，染上了一種滿足的快意，“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還有一個特別的小愛好。”
    下巴尖尖還綴著淚珠的魅魔咬唇與神官對視，隻見金發碧眼、氣質頹喪的男人伸手輕輕刮去了少年下巴上的淚珠，然後緩緩送到了嘴裏——
    “是鹹的。”
    “我喜歡看你哭泣。”
    “哭地讓我滿意了，或許你的口糧可以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