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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的木舟已經準備就緒，眾人也把馬匹牽了上去。
    “那我們幾個就先過去了，在對岸等各位。”羽化塵說完，率先走上了船。
    方傲柔和風雲閣的弟子又囑咐了幾句，也跟著上了船。至於王文博，則是被溫兆按在了身旁。主要是眾人的馬匹數量有些超過了預計，船上已經沒辦法容納更多的人了。
    “老人家，你說得水鬼是什麽？”
    羽化塵站在船頭問道。
    “羽師兄，你可能不知道，水鬼應該指的就是一些水匪。這在定江很常見，不過不用擔心，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招惹我們。”方傲柔從後邊走了上來，輕聲說道。
    羽化塵皺了皺眉，他不是不知道水匪，隻是這位老者剛才言語中的水鬼似乎另有所指。
    “應該稱呼你方師妹吧。”羽化塵問道，這是兩人第一次單獨說話。說著他用手指了指身後道，“要不師妹先去休息片刻，我在這看著就行。”
    方傲柔倒也沒有多說什麽，點了點頭就轉身走到了小棚屋中坐了下來。
    羽化塵回到了船頭，一旁的老頭已經開始操控撐杆，連在一起的幾艘小船開始緩緩離開岸邊。
    一般的船夫都是站在船後劃船，在船頭控製船的難度不小，足可見這老頭的駕船功力。
    “老人家，這。。。水鬼到底是什麽。”羽化塵再次發問。
    “哦？”老頭一愣，“怎麽，剛才那個姑娘的話你沒聽到嗎？都是一些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罷了，不要在意，老夫保你們這趟旅程暢通無阻。”
    “真的就隻是些水匪嗎？”
    “嗯？少俠似乎暗有所指？那你不如明說，衝著你那銀票，老夫有問必答。”老頭滿臉笑意，心情很好，看來羽化塵剛才給的銀票數額不小。
    “那我就直說了。”羽化塵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老人家可曾聽說過妖魔？”
    羽化塵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鬼使神差地講出了妖魔的事情。隻是剛才老者提到水鬼的時候，他突然一陣心悸，所以現在才這樣問道。
    “妖魔？”老頭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少俠別那老夫尋開心了，這水鬼我隨口一說，你可別當真了。妖魔那都是民間奇聞異事杜撰出來的，你一個習武之人也信這個嗎？”
    羽化塵尷尬地笑了一下，看來自己確實有些多心了。這老者雖然看起來有些故事，但他沒有內力隻是個普通人，怎麽可能了解妖魔的事情。
    方傲柔在後邊聽到了老頭的大笑，也是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船隻漸漸遠離了岸邊，身後的江麵上起了濃霧，岸邊的景色已經被霧氣籠罩了起來。
    “老人家，說句話您可不要生氣。”
    “你說，我脾氣好著呢。”老頭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示意羽化塵不要擔心。
    羽化塵稍微組織了一下語句，才開口說道：“您的這個過江費用說實話可不便宜，往日裏會有生意上門嗎？”
    “少俠，不知道你剛才有沒有發現，這江麵上的船隻大多都開始返航了？”
    羽化塵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老者想要表達什麽。
    老頭也不在意，繼續說道：“那是因為天馬上要黑了。定江有條不成文的規矩，晚上不行船。而你們的人這麽多，來回三趟怕是要入夜了，所以啊，敢在晚上行船的人，你說我有沒有生意呢？”
    “要入夜？”羽化塵的關注點顯然不在晚上不能行船上，“我看這江麵也不是很寬，怎麽三趟要這麽長的時間？”
    “你們不了解這定江的水域，對麵的那個岸口是沒有人去的。因為那個岸口身後是一座大山，沒有出路，要想走到江北的大道上要翻山越嶺。所以我們一般會順水漂流一段距離從另一側的岸口上岸。”
    “原來如此。那為什麽晚上不能行船呢？”羽化塵這才回到了正題上。
    “因為啊。。。這晚上有水鬼出沒，沒什麽人敢行船去。這片定波彎，隻有老朽一人敢入夜下水。”
    “什麽，您剛才不是說。。。”
    看著羽化塵如臨大敵的樣子，老頭又是大笑起來，“哈哈哈，逗你玩的，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你們在聊什麽呢？”方傲柔突然走了過來。可能是在後麵有些沉悶，她也不願多待。
    “哈哈這位姑娘你是不知道啊，這位少俠一直在問老朽水鬼的事情。老朽開個玩笑，沒想到他卻當真了。”
    羽化塵頗為尷尬，經曆了最近好幾起妖魔事件，他確實有些一驚一乍，總感覺身邊的許多事情都和妖魔有關。
    “師兄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方傲柔問道。她作為風雲閣的弟子，自然也了解妖魔的事情，所以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沒有，沒有，隻是我多心了。”羽化塵趕忙搖頭，想要跳過這個話題。
    “能發現什麽？老朽說了，水鬼就是我隨口一說，你們不要擔心，再過一會我們就要到了。”
    聽到馬上要到了，方傲柔也不再多問，再次回到了船的後方。
    “我說年輕人，你這樣可不行啊。有這麽漂亮的姑娘在，你卻老在這陪著老朽，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羽化塵訕訕一笑，卻是沒有移動腳步。
    “好了好了，別在這礙眼了，我要唱歌了，你在這裏我放不開。”
    老者下了逐客令，羽化塵隻好轉身離去。
    “江風起。。。呀！無影蹤。。。呀！。。。”
    老頭唱起了歌謠，隻不過他的破鑼嗓子配上江上的陣陣冷風，倒讓氣氛更加陰冷了幾分。
    方傲柔聽到了老者的聲音，回頭正好看到了走來的羽化塵。
    “師兄有事？”
    “沒。。。沒有。隻是被老人家趕過來了而已。”
    羽化塵有些尷尬。撐船的老頭不知道，雖然這兩個年輕人表明上客客氣氣，但其實互相謹慎得很。要不是這次是聯合任務，風雲閣和隱龍閣的弟子絕不能這麽“和和氣氣”地走在一起。
    至於兩閣有何恩怨，這一輩的年輕人完全不知情，他們隻知道，在自己加入閣中的那一刻起，對方就成了默認的反派勢力。
    羽化塵沒有繼續說話，方傲柔自然也不可能說什麽。她看著船邊蕩漾的波紋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天色暗了下來，江麵上的濃霧越來越大，周圍的能見度低的可怕。幾艘小船就好像在無邊際的水域裏飄蕩，前無路後無岸。
    後方船隻上的馬匹似乎感受到了什麽，開始發出陣陣嘶鳴。
    “霧裏看山。。。呦。。。尋不見。。。水中撈月。。。呦。。。撈不著。”船首的老者還在唱歌，歌手混著馬匹的嘶鳴，好不詭異。
    方傲柔感覺自己的心跳驟然加速，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這個時候，她突然發現，船邊的江水開始了無規則地翻湧，一股一股猩紅色如血水一般，染紅了周遭一大片的水域。
    方傲柔實力不凡，但她畢竟是個女子，這種場麵還是有些嚇到了她，她下意識的回頭尋找幫手。
    羽化塵看到方傲柔突然回頭，眼神中竟然帶著一絲驚恐。
    “怎麽了，發什了什麽？”
    馬匹開始嘶鳴的時候，羽化塵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是他沒有注意江麵的變化，而是看向了空中。他發現，本來僅有的些許太陽的餘暉，竟然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看看江麵。”方傲柔聲音有些急促。
    羽化塵四下張望了一番，發現水還是水，並無不妥。
    “方師妹，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看不見嗎？”方傲柔越發焦急，“你來我這看！”
    說著她回過身，再次看向船身後方的江麵。
    “不能看！”
    尖利的聲音突然響起。羽化塵一愣，這聲音似乎是從他心底傳來，而身後的老者和身前的方傲柔都沒有任何反應。
    方傲柔脖子繼續向前，她這一次蹲了下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能看！”
    聲音再次響起，震耳欲聾，羽化塵感覺自己的腦殼都要炸開。
    他下意識地前衝，一把拉住了方傲柔扶著船簷的右手。
    “先別看！”
    這一拉羽化塵用力過猛，方傲柔又毫無準備，竟然直接被扯到了羽化塵的懷中。
    場麵一度尷尬了起來。
    方傲柔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和男子這麽親密的接觸過，她此時氣息有些急促，臉上升起兩團紅暈。
    不過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恢複了常態，一把推開了羽化塵，“師兄，請你自重！”
    羽化塵老臉一紅，自己這是有苦說不出啊。總不能和人家解釋，自己是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聲音，才把她拉回來的吧。
    就在雙方都不知道如何繼續開口的時候，方傲柔的身後傳來了奇怪的響動。
    “吱吱吱，吱吱吱。”
    這聲音刺耳鬧心，好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摩擦船身一般。
    “這水裏有東西？”方傲柔立刻反應了過來。
    羽化塵舒了一口氣，雖然這水裏的東西應該不是什麽善茬，但好歹算是幫他側麵解釋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舉動。
    身後老者的歌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下來。羽化塵回頭一看，船頭早已空空如也，那還有半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