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到紫嶺

字數:6693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紫嶺箐夢 !
    噗一聲,女子口中鮮血不住,癱坐在地。臉色蒼白的可怕。過了許久緩緩說道:“你這樣放過他們,不怕後來找你尋仇嗎?”白衣女子說道。
    “我當然不想被人尋仇,但是我殺不了人!”葉夜林說:“沒關係,反正我很快也要離開這裏,繼續我環遊全世界的旅程,他們又不認識我,到時候我不知道在哪個山哪個洞裏探險呢!”說完就收起複合弓,撿起箭矢。
    “你為什麽一個女孩子跑到深山裏來,多危險!”葉夜林問。
    “我……”女子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家人呢,都吐血了,長這麽漂亮心裏沒點數還敢到處跑!”
    女子想哭又想笑,真不知道眼前男子腦回路是怎麽轉的:“家人走散了!”女子敷衍道。
    “哎,那暫時和我走吧,這樣安全。你身體沒事吧!看你被揍得挺狠。”
    女子聽著這關心的話總想給他兩腳,“輕傷,主要是中毒了,不然沒人能奈何我!”
    葉夜林詫異看著她,“什麽毒?怎麽中毒的?蛇毒,敵敵畏,老鼠藥?”
    “不知道,和月影族的化功散很像,但應該是被人重新調配過,居然瞞過了我。”
    “這是什麽鬼!”葉夜林幹笑兩聲:“嘿嘿,這個我沒聽說過,解不了,抱歉,你有辦法嗎?”
    女子看著葉夜林微笑著:“我可以靠內功一點一點化去毒素,但是期間不能運用一點內力……哎!”
    “聽不懂,就是不能多用力就能好對嗎?這沒問題!”葉夜林拍拍胸脯“跟我出去吧,我去和婉兒報平安”
    “秋兒,帶我們出去吧”,葉夜林準備去牽著女子的手,女子露出一臉為難和羞紅,“哎!這裏還有點陽光,一會伸手不見五指,這山洞路程崎嶇易滑,你連站都站不穩,我可不想看你摔溝裏。”葉夜林從包裏拿出一副精美的女子防滑手套遞給女子,自己也戴著一副。
    “快戴上,防滑的,而且這樣就沒什麽問題了吧,這可貴了,我給婉兒選的幾套,先救急”
    看到女子戴上後,拉著她的手緩慢朝外走去,另一隻手拿著電筒,女子看了他一眼,沒有再掙紮,跟隨著離開。這本是女子為了躲避追殺進入的洞穴,現在暴露了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裏了。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我叫葉夜林,樹葉的葉,晚間森林的夜林,很美吧!”葉夜林問道。
    “月芷兮”
    “啊!巧啦,我是大樹你是小草,我又救了你,哈哈”葉夜林笑道,隨後又說:“秋兒,我怎麽感覺出去和進來不一樣呀,你會不會走錯了?”
    秋兒搖搖頭,從肩頭跳到葉夜林胸前掛著,葉夜林順勢單手將秋兒抱在懷裏。
    “小秋兒,不知道誰一開始不準我摸她,把我手都拍腫了!謝謝你,秋兒,你今天救了我,隻是別再將我踹進黑漆漆的洞裏了,我現在還想吐”葉夜林笑著說。
    “啾啾”秋兒吐了吐舌頭。後麵的月芷兮看著這隻兩尾小獸,表情凝重。
    一路上,月芷兮時不時口吐鮮血,葉夜林將月芷兮照顧的無微不至,擔心她會毒發身亡,本想將她留在山洞中,又擔心黑衣人折返,又得趕緊去外麵有信號的地方告訴婉兒自己沒事。因此兩人緩慢行走,每一步的落腳都給月芷兮安排好了,遇到蝙蝠群,趕緊將月芷兮護住,但是自己臉色難看至極,由於恐懼,兩手緊握,忘記月芷兮的手還被自己牽著。月芷兮感受到他的緊張哭笑不得,想想在被他拉著的一瞬間發現他是一個普通人,就不足為奇了。
    “你沒有入過學堂?說話很……”月芷兮想了想:“很通俗,有點像市井小民”
    “額!讀書嗎,讀過,一直讀。後來遊曆山川,經常和農夫商販接觸,漸漸地有時候沒有那麽斯文。這樣才能更好地融入了解他們的生活,發現樸實名眾的美。太斯文總會有距離感,又不是文壇論道,這樣很輕鬆,要是不喜歡我可以很斯文的。”
    “不!不是不喜歡,隻是你很奇怪,好奇,問問。”
    ……
    終於走出了山洞,葉夜林看到紫丁香花正濃濃盛開,讓葉夜林驚奇的是漫山叢草都或多或少帶著淡淡的紫色,江水從山峰旁緩緩流過,在感歎自然之奇的同時又心生疑惑,進來的山峰不是這樣的,江水也沒有這麽近!
    “不!這裏不是我進來的地方。秋兒,這裏不是對嗎?”
    秋兒搖了搖頭。
    “這是哪裏,怎麽回事,她會擔心的!”看著秋兒,“秋兒又不會說話,還是算了”葉夜林心想。“對了,手機定位!”拿出手機,卻發現沒有信號,也無法定位。葉夜林想了良久,從進洞後的細節開始回想,越想心越是下沉,最後用顫抖的口音問道:“秋兒,這是另外一個世界?”秋兒點了點頭。
    “我能回去嗎?”秋兒搖了搖頭,葉夜林一下心沉重起來。怕家人傷心難過,想著婉兒正在哭泣的樣子,心一下就刺痛起來。
    葉夜林緩步朝山裏走去。在山腰處看到一片紫竹林,竹葉從高處被風吹落,飄入葉夜林的眼簾,過往路過許多農家都會在青瓦土房旁栽種小竹林,家中老人每天拿著密刀坎上一根,扛到水塘旁,編製竹婁簸箕板凳等用具,小孩拿著竹條或者竹子削的寶劍裝作武林高手打來打去……這修長的竹葉落下,落下了葉夜林的心,打開了思念的泉。
    “我還想看看母親溫婉的笑容,父親在在賽場上的勃發英姿,婉兒動人俏麗的麵龐。她一定很傷心吧,還有幾天我就可以告訴她我很想念她,秋兒為什麽要推我,他們以為我死了吧!我不怕我想她,隻是怕她會悲傷!”,秋兒低著腦袋,似乎很愧疚,葉夜林看著秋兒卻無法升起責怪的心,將包放在竹林旁,坐下來,抱著秋兒,呆呆地看著隨風搖曳的竹林。月芷兮看著一直開朗的男人現在猶如遍布裂痕的玉佩般一觸即碎,說著這令人心痛的話語,心中升起了淡淡了憐憫和悲傷。葉夜林又開始吹奏著《故鄉的原風景》,樂聲清新而又悠揚,回蕩在紫竹林中,清風拂過,喚起了他心中最遙遠的回憶,漫步山水間,旅途中一張張笑臉、一片片風景閃過,一段段追尋的美好宛如西天的夕陽,溫暖卻感覺很快會失去;那個從小就在自己身邊的可愛女孩,恰似家鄉的精靈,是美好的源泉。一曲笛聲斷,黯然神傷。“我願用萬般苦楚換取婉兒一抹微笑”葉夜林輕聲說道。淚珠依然落下,腦中閃過一家人和婉兒痛哭的畫麵,葉夜林內心終於忍不住,無法忍受最親的人因為自己的死而承受巨大的痛苦,朝著天空:“父親,母親,婉兒,我沒有死!我真的沒有死!你們,你們一定不要擔心難過,好好走自己的生活”。看著寂靜的天空,葉夜林胸中憋著氣,再次呐喊:“父親,母親,你們分開後,我不應該任性離開,你們有自己的人生,別因為我受影響,我不怪你們了,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三個字用盡了全力。好多想說卻沒有說的話:“婉兒,我照顧不了你了,你別難過,你會成為最閃爍的明星,別為我難過,忘記我!”
    葉夜林不知疲憊地對天空喊著,想要穿破虛空,撫慰另一個世界的親人。一隻溫柔的手拍打著他的肩膀,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喊了,時間會衝淡一切,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會有無數的生靈被屠戮,但是文明依舊繼續,相信你的親人也會重新振作起來的!”
    “哎!”葉夜林又站起來在山間走著。月芷兮有些擔心,一隻跟在後麵,秋兒似乎是一個被家長批評的小孩,低著頭跑到月芷兮懷中一動不動。葉夜林看著這個世界,不知疲憊地走著,看著身後臉色漸漸發白的月芷兮,他猛然反應過來,立刻停下腳步,找個樹蔭下,拿出野餐布,鋪在附近草地上,讓月芷兮坐著。“謝謝你,很抱歉,你才受了傷,先坐著”。看到不敢動的秋兒,葉夜林更是心軟了,平撫自己的思緒,盡力讓自己開心起來。過了一會,看著楚楚可憐的秋兒,葉夜林微微笑著:“秋兒,別怕,我不會怪你的,走抓魚去!”
    秋兒嗖一下跳到葉夜林肩頭,葉夜林找出工具,在野餐布旁將傘固定,拿出水和幹糧遞給月芷兮,扯下兩個塑料袋,偷偷拿出遊泳褲,往山下江邊跑去。月芷兮看著身邊的傘和手中的食物,想著牽著她一點一點走出洞穴,他用手放遮住突出的鍾乳石上怕自己碰到腦袋,在黑衣人的圍攻下即使不會殺人也要救自己,一幕幕讓這位從小被師傅收養獨立苦修,又經曆背叛的女子感到一絲淡淡的溫馨,“這就是嗬護嗎,婉兒是不是一直被這樣嗬護著”,她心想。隻見那男子唱著怪異的歌,和秋兒一蹦一跳到河邊。隻是接下來看到男子幹淨利落脫光了自己,穿上一條黑色的短褲,月芷兮趕緊羞紅地扭過頭去,輕啐了一口。她由於從小修煉,即使和葉夜林相隔較遠,依舊能夠清晰看到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毛發。她第一次看到男子的身體,壯碩修長,每一個部位輪廓分明,每塊肌肉都散發著強有力的氣息,月芷兮心跳加速。“此人無恥至極!”心中一頓亂罵。葉夜林渾然不知,噗通噗通兩聲,一人一獸在河中嬉戲打鬧,水花四濺。
    “秋兒,魚我趕過來了,看你的了”葉夜林叫到。啪啪啪幾聲,河中一條條魚飛向河岸。月芷兮看著這一幕忘卻了剛才的尷尬,就這樣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和小獸。過了一會,這個男子和小獸從水中出來,小獸一屁股坐在石頭上,男子拿起準備好的毛巾一點點地擦拭著小獸身上的水漬,穿好衣服,拿著行李,一個口袋拎著魚,另外一個口袋裝著水,快步朝月芷兮處走來。
    似乎葉夜林心情稍微好受了些,“你們要做什麽?”
    “當然是奉天承運,灶神有約,享世間一大樂事,不知道異世界的魚肥不肥”看著快流口水說著胡話的葉夜林,月芷兮忍不住笑出了聲,“要是皇帝知道你這樣調侃他,不得將你押入大牢!”“別踢我屁股就行,我還沒有被打過,連我父母都舍不得踢我。”
    月芷兮一陣臉紅,“自戀!你自己做飯?你還說你是讀書人!”
    “讀書人怎麽就不能做飯啦,美食、美景、美事……恩恩”葉夜林停頓了一會,看看月芷兮:“還有美人皆是我所欣賞的,我就是為了追尋世間的美才踏上旅程的,風雨山河、雪落荒原、日月星辰、無盡虛空;農家別院、嬉戲孩童、匆匆過客、親朋好友;肥魚螺蝦、山珍野味、牛羊豚驢、奇果鮮蔬;悲歡離合、縱情忘我、夢中真我,何處不是美!何事不可做!何路不可去!何物不可賞!何人不可歎!”葉夜林豪邁大笑起來:“你放心吧,我追求美,並不願去幹涉獨占美,因為我要尋找觀賞那一絲最初的美,我也要保持著最真的心去感受,即使你是美的極致所化,我也隻會遠觀你,卻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念想,大可放心療傷。我隻願做神奇萬物中的一個卑微的看客,賞遍天地孕育的美好足矣!”
    月芷兮心中震撼,如此一個怪人,卻讓人十分信任。葉夜林拿出食材,秋兒去附近尋找柴火,順便不知從哪拎來一隻野雞還有幾個蛋,這把葉夜林樂壞了,對秋兒一頓吹捧,一陣忙碌。月芷兮不願意移動一下,專心的看著一人一獸,想要將這一份安寧平靜牢牢記在心中。葉夜林還砍下一株竹子,裝上稻米和醃肉,做起了竹筒飯。去山上采摘了許多紫丁香,泡在燒開的水中,花香四溢。葉夜林沒怎麽和婉兒外的女性相處過,和婉兒又是從小抱著扭打在一起的,從來不懂需要注意什麽。所有食材準備好後,拿出餐盒,削好竹筷,開始將米飯分到三個碗裏,拿出多功能刀具,一點點割下烤魚和烤雞,鋪在碗中,剝開烘烤的鳥蛋,切開,在肉和蛋上淋上醬汁,擺在月芷兮和秋兒麵前,再端上水煮魚和丁香花水,抓著秋兒的爪子清洗,葉夜林習慣性地將雞胸脯多的兩份給了月芷兮和秋兒,三人開始享受美景孕育的美食。月芷兮臉紅著看著一人一獸,臉上的輕紗偷偷摘下,似乎又不好意思在他麵前吃東西。猶豫了一會卻發現一人一獸全神貫注品嚐著美食,如此專注,露出滿意幸福的表情,估計黑衣人再次拿刀砍來這一人一獸也渾然不覺。月芷兮抿嘴忍住笑意,放下心來慢慢咀嚼著“怪異讀書人”做的飯。飯中透著淡淡的竹香,水分比例完美,一顆顆米粒飽滿香醇;經過些許佐料處理後的烤魚,香脆的表皮下一塊塊冒著熱氣的嫩肉入口即化,回味著淡淡的魚香,想起一人一獸宛如漁家郎在河中嬉鬧一幕,溫馨而又安詳;全是胸脯肉的烤雞沾上醬汁,別有一番味道,感受著細微處他給予的照顧,一碗飯卻飽含自然之味,人間之情,她開始理解葉夜林說的自己的旅途了。
    當吃完這小碗中的所有食材,回過神來,砰一聲,葉夜林空空的飯盒沒拿住,掉到地上,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月芷兮正因羞澀心火欲起,聽見葉夜林淡淡地說道:“我完全低估了你的美!”,隨即心中不禁有一絲喜悅,還是趕緊拉上輕紗,瞪了他一眼,動了動小腳,作勢想要再次踢去的樣子。葉夜林緩過神來,幹笑兩聲,開始收拾餐具,因為婉兒要來,多準備了一些餐具,他還是會不住有些失落傷感,隨即很快掩飾下去。
    去河邊洗淨後返回搭著帳篷,內心平靜下來,終於能好好看看此處的風景了。滿山花草,紫色的山嶺安靜地坐落在溫柔流淌的江邊,附近的山峰也被此處渲染,或多或少染上了紫色。微分拂過,山上紫丁香花瓣飛舞,訴說著淒美的愛情,山澗紫竹林總是緩緩搖晃,似呆頭呆腦的書生,又似曆經滄桑正在欣賞美景的老者,一股碗口粗細的泉水嘩啦啦從竹林間穿過。“就叫做紫嶺和青江吧,秋兒,我看出來了,這是你的家,以後也是我的家,把這裏當做我們下一段路的原點吧!”
    “啾啾啾!”秋兒忍不住大跳起來,圍著葉夜林轉圈。月芷兮笑了。
    葉夜林閑不下來,難得看到如此多的紫丁香,忍不住將花和草編織在一起,月芷兮呆呆地看著他靈活的手迅速編織者,正在感歎花環的美麗,就感覺已經戴在了自己頭上,耳邊傳來葉夜林笑鬧的聲音。“哈哈哈,仙子落凡塵,花美人更嬌!脫俗的仙子就需要用這種凡塵中的花朵,將你拉下來,哈哈哈”。月芷兮又開心又羞澀,也氣惱這人怎麽無法無天,要是其他人估計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可是這個人卻連輕踢也舍不得。想到這裏,月芷兮驚出冷汗,為自己情感所嚇,順勢一腳,又將葉夜林踢翻在草地上來了一個狗吃屎。“哎喲!我父母都舍不得踢我,疼!”葉夜林撅著屁股揉起來,月芷兮忍不住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