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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行川在聽完北境的現狀之後，整個人的氣勢都下降了不少，若念可以感覺出來他的心痛和無奈。
    “你要不還是回去吧，我知道其實你的心裏還是記掛著你的將士和北境的。”
    如今他的副將們生死未卜，北境也戰況堪憂，就算他已經不再是大將軍，但是他始終是北境人。
    家國情懷，說的便是這種可憐的感情吧。
    “那你呢，你怎麽辦，我要留你一個人在這裏嗎？西域太危險了，我不放心。”
    “這有什麽不放心，我的武功可比你高強，而且，你在這裏一點也不開心。”
    若念說的沒錯，顧行川每天都是愁容滿麵，他時刻都在擔心成齊他們怎麽辦，可是他在西域，沒有辦法知道北境的消息。
    為了不讓若念擔心，顧行川每次都會在她麵前表現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可是若念看不見，她對人情緒的判斷並不是通過表情，而是情緒。
    一個人的情緒是裝不出來的。
    她也是將軍，對於顧行川的心情，她感同身受。
    “實不相瞞，我來這裏，是想找一個人。”
    “找誰？”
    “一個很重要的人。”
    這是顧行川第一次聽到若念說她自己的事情，除了她的夫君。
    “那我可以幫你，他長什麽樣子？”
    樣子？她不知道莫千尋到了凡間之後樣子會不會變化，可以說，魔族的大長老也不知道。她全憑著感覺來找。
    “我不知道。”
    不知道？找人不知道樣貌還怎麽找？
    “那年齡呢？住在哪邊？”
    若念搖搖頭，她確實一無所知。
    顧行川苦笑了一聲，這大概是若念為了趕走他的說辭而已。
    不知樣貌、年齡、地點，天涯海角，她要怎麽找。
    說不定，她巴不得自己走吧。
    顧行川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了一樣，痛的他喘不過氣，他的表情很是受傷，可是若念卻看不見。
    顧行川的眼睛已經漸漸染上了紅色，他的聲音都有一些沙啞。
    “我問你，你是在趕我走嗎？”
    “這怎麽能算趕你走，我這不是體諒你嗎？”
    體諒？他不需要這種體諒。
    “我知道你擔心成齊他們，所以才想讓你回去，因為我知道那是你的誌向，像你這樣的人，肯定寧願馬革裹屍，也不願意流浪天涯。”
    “我怎麽不願意，如果對方是你......”我願意試一試。
    後麵的話顧行川沒有說出來。
    “那你呢，我要是走了，你打算怎麽辦。”
    “跟著夜無殤回夜城。”
    她寧願跟著一個陌生人走，也不願意自己跟著嗎。
    顧行川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他從心底裏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奈。其實在她的心裏，他們之間的種種，都毫無輕重。
    “抱歉，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我走就是了。”
    顧行川說完，便轉身離開。
    開口挽留嗎？可是他應該走啊，不是自己讓他回北境的嗎，若念覺得自己都矛盾起來，可是他為什麽走的那麽落寞。
    若念又不自覺開始摩挲手上的珠串，一粒一粒撫摸它們的紋路。
    顧行川走了之後，若念便回到房間，進入了百盒珠內。
    如今百盒珠的內部景象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完全不比北境遜色半分。
    若念剛剛進入百盒珠那一刹那，心念一動，她就已經在大長老的旁邊了。
    大長老正在和他幻化出來的影子下棋，沒有了二長老，連陪他說話解悶的人都沒有。
    看見若念出現，大長老走上前躬身行禮。
    “見過魔君。”
    若念虛拱了一下手示意他起來。
    “今日我來找你，是想問你有沒有辦法，可以通過血脈確認莫千尋。”
    畢竟莫千尋在人間是沒有記憶的，而且長相也不確定，所以隻能通過血脈之力建立連接了。
    大長老想了想，說道：“無法，聖子在人間曆練本就是一件隱秘的事情，我們隻知道他五百年下凡一次，其他毫不知情。”
    也對，魔族曆代有律令，是不可去人間的，而且魔界通往人間的唯一通道隻有淵境，淵境是個窮凶極惡之地，沒有人踏足，自然也不會有魔族知道人間的景象。
    “知道了，有勞大長老好好管理魔界了。”
    若念隻能自己想辦法了，正當他想離開，大長老叫住了若念。
    “君上，燕閔有事想要求您。”
    燕閔，落辰的手下。
    “讓他過來吧。”
    大長老千裏傳音，燕閔很快便出現了。
    “參見魔君。”
    “起來吧。”
    燕閔跪下後起身，很是焦急的說道：“魔君，關押魔君魂魄的永生燈不見了。”
    “什麽永生燈？”
    “主上弑君之後，他便把其魂魄封印在永生燈之中，使其生生世世受到魂魄灼燒之苦，本來是想讓君上親自用九蓮業火點燃燈芯。”
    “可是沒有想到，君上身受重傷，所以主上便把這盞燈放在密室之中，本來在當日大戰逃難之時，我已經把燈帶來了，並且嚴加看管。”
    “因為君上一直來去匆匆，屬下便沒有機會細說，可是屬下近日發現，那盞燈隻是普通的琉璃燈，真正的永生燈被人掉了包。”
    燕閔每說一句，頭便更加低了，說道最後，大長老也跪在地上。
    這可是落宮騂的魂魄！
    居然被人掉包了......
    “落宮騂。”
    若念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不過君上放心，主上花了自己三萬年的修為，把他的魂魄封印於燈中，尋常人是不可能輕易打開的。”
    三萬年的修為。
    沒有想到，落辰一個人默默做了那麽多，她是怎麽做的，懷疑他，責怪他沒有及時救她和自己的軍隊。
    那個時候，他應該很是心寒吧。
    “君上，屬下有一事相求，希望君上可以準我出燈保護您。”
    “屬下相信這也是主上希望的。”
    這個，是他希望的嗎？
    若念蒼白的臉上揚起一個微笑，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