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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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少年
    大石鎮,隸屬於北齊府的一座山野小鎮。
    這裏是附近唯一一處小城鎮,盡管小鎮不大,卻很是熱鬧。
    附近小村落的村民上山采的藥材,打獵所得的珍貴的皮毛都是賣來這裏,一些其他生活所需的雜貨也都是從大石鎮采購。
    小鎮依山而建,占地並不大。兩麵環山,一麵傍水,隻有西邊有一處破舊的官道蜿蜒曲折通向外麵,基本與世隔絕的小鎮村民風淳樸,大部分人靠著河邊的耕地為生,隻有少數幾戶富貴人家與外麵的商人有聯係,小鎮中幾乎所有的鋪子都由他們創立。
    城鎮東邊的一處小宅子,一個少年對著一頭野豬屍體正在大顯身手。
    少年名叫許小白,從來沒見過父母的他跟爺爺相依為命,在這裏靠打獵為生。
    自記事起就跟爺爺生活在一起的少年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父母。老人曾經笑著跟他說,你小子叫的第一聲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而是“爺爺”。
    少年自然不知道父母為什麽不要他,但他卻從沒恨過他們。老人在他小時候曾問過他恨不恨父母,孩子當時並不知道什麽是恨,隻是搖搖頭。老人又問你想不想見到你父母,孩子點點頭。老人當時罵了一句“沒出息”,孩子卻沒放在心上。當時他對父母和恨根本沒有什麽概念,但是現在如果再問他,肯定也是一樣的答案。
    自幼跟隨爺爺長大的少年從來沒覺得苦,沒覺得日子難過。
    因為小時候老人對他說過,“如果你的內心不夠強大,你永遠不能快樂的活著,永遠沒資格見到你的父母,我也永遠放心不下你”。
    少年隻將老人的第一句話和最後一句話牢牢記在心裏。他知道老人的不容易,他不想讓爺爺擔心自己,所以他從來都是一個開心的人。他會笑稱老人是“老頭子”、會跟著老人一起上山打獵,會學會為人處事、會處理一切瑣事、會努力不讓老人擔心…………————————————————————————————
    如今正值陽春三月是個好時節,但許小白的情緒卻是很低落。
    昨天老頭子獨自去山上打獵了,結果都一天一夜了還沒回來,要按平時就沒有隔夜還不回來的。
    這可給他急壞了,早知道昨天就跟老頭子一起上山了,老頭子雖然身體強健,打獵技術也很高超,但是這大山上難免有意外,等了一天一夜也沒看到老頭子回來。
    天剛剛亮,許小白實在坐不住了,覺得要上山去找找。
    別看他現在隻有十二歲但是天生有一把子力氣加上老頭子從小就教他打獵練功,磨練筋骨,所以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隻要不碰上大野豬和老虎一些個大型猛獸以許小白的實力還是完全能應付的。
    思索片刻,早飯都沒吃過的許小白不再猶豫,拿著一把造型古怪的刀一張小型牛角弓和一捆麻繩就上山了。
    以前老頭子也經常帶著他上山打獵,而且許小白記憶力驚人,所以很輕車熟路,沿著崎嶇的山路一路走去。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了,許小白幾乎走遍了老頭子經常走的山路,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許小白不死心,沿著山路再找了一圈,然而當他走到一半的時候,就在那個以前老頭子設的陷阱裏,掉進一頭野豬,體型中等,應該是剛成年的野豬。
    那是個大深坑,坑裏有幾根鐵刺,野豬掉下去就會被鐵刺紮個半死,也出不來,就隻能在坑裏等死了。
    此時這隻野豬正瘋狂咆哮,碩大的身體在用力掙紮,然而一切都是徒勞,過不了多久就會嗝屁。
    許小白看了野豬一眼,心想這野豬還沒死透,等他把剩下的山路走完差不多就死透了,到時候再來把它弄走。
    不久許小白又回到那個陷阱坑那裏,發現野豬已經死透了。心想,既然老頭子沒找到那怎麽也得把這野豬弄回去。
    這玩意可渾身是寶,不弄回去簡直浪費,許小白拿出麻繩從一旁下到坑裏,打量了野豬一眼,大概有二三百斤。
    這要擱別的十幾歲的孩子身上,一隻野豬腿怕是都搬不動,但是許小白可不是一般人,用繩子把野豬捆結實。
    爬出深坑,站到坑邊,就那麽把野豬提了上來,這一身力氣都得讓一些成年男子驚歎了。
    但是這裏到小鎮也不近,要把這野豬弄回去可不容易。
    許小白心一橫,拉著野豬就往回走,這一路走的那是一個費勁啊。這野豬怎麽都有三百斤了,是真他娘的重啊,張小凡暗罵一聲。
    一路上走走停停,足足兩個時辰才弄到家。
    剛到家,已經是傍晚了,許小白是又累又餓,放好東西趕緊去廚房做了頓飯吃。
    做好後也不往屋裏拿,就拿個板凳坐在灶台邊上開吃了,一頓狼吞虎咽吃飽後又舀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大口喝下,許小白長舒一口水,真痛快。
    吃飽喝飽,許小白坐在凳子發呆,老頭子這能去哪呢,不會被山上的野獸吃了吧。
    許小白搖搖頭,老頭子本領高強,對這大山熟悉無比是不可能在山上出事的,而且老頭子一般打獵的地方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和血跡,應該不會出事的。
    那能去哪呢?想了半天毫無頭緒的許小白也不再多想,老頭子那麽精明一個人在哪都不會吃虧的,輪不著自己擔心!
    站起身來去屋子裏拿了一把剔骨刀一把大砍刀,對這野豬就是一頓操作,於是有了開頭的一幕。
    自小跟著老頭子學習打獵的許小白對處理野豬也很是拿手。
    不久野豬就被分成一塊塊的,獠牙和一身皮也都被他完好的拆下,這兩個東西可以賣給雜貨鋪的吳老板,應該值幾個錢。
    這些豬肉醃製一些,剩下的也得賣掉。許小白想著,便把這些收拾起來,準備醃製一些豬肉。
    至於賣掉多餘的肉和豬皮獠牙等明天吧。
    晚上,忙了一天的許小白躺在床上想著老頭子,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他不知道那個老頭子正和一個魁梧老者在此時正在雲海上用神通看著他。
    ———————————————
    站在魁梧老者旁邊,老頭子顯得很瘦小,但是卻自有一股氣勢。
    “這孩子天資絕無僅有,心性也磨練得堅如磐石,還能保持如此赤子之心實為不易啊!但他真的能做到那件事嗎?”魁梧老者說道。
    老頭子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他!”
    “這些年來苦了孩子了!”
    “這是他的命!怨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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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許小白就醒了,吃過早飯,又去山上轉悠了一圈。
    毫無收獲的許小白回到家後拿著獠牙和豬皮就去吳老板的雜貨鋪了。
    一番激烈討價還價,最終賣了三兩銀子這跟許小白的預想差不多,但是嘴上可不能這麽說。
    許小白一臉遺憾地說,“虧了虧了,這次吳老板你可撿了個大便宜,也就我還小好騙,要是旁人一兩銀子不可能出手的”。
    “哎呦喂,小祖宗,你這可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呀,這要是旁人,我頂天給他半兩銀子!”吳老板很老道的回了一句。
    許小白撇撇嘴,扭頭走了。他可懶得跟這吳老板在這瞎扯淡,還要去找王屠夫賣肉呢!
    吳老板看他走遠,搖搖頭低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個小人精”。
    王屠夫可是老頭子的老熟人,老頭子一身打獵本領出神入化,在這大石鎮也是很有名的。平時打得獵物基本都是賣給王屠夫的,主要是王屠夫人比較實在,零頭從來都是隻添不去,也從沒有缺斤少兩,所以張小凡對他是很放心的。
    跟他打了聲招呼,王屠夫馬上就讓夥計跟他去家裏取豬肉了。
    將近二百斤的野豬肉三個人一趟就搬完了。王屠夫付過錢,張小凡道了一聲別就往家裏走去。
    回到家裏許小白覺得跟茫然,打了一通老頭子教的王八拳,隻覺得渾身通透,舒服多了。
    吃過午飯,許小白在院子裏忙碌起來磨刀、劈柴、……。
    幹活累了的許小白坐在板凳上休息,想著老頭子要是真不回來了,自己該咋辦呢。
    就在此時,許小白突然看到從天上飛來一隻巨劍,上麵還立著個人,一襲青衫仙氣飄飄。
    來人正是青嵐宗的陸鳴之。
    陸鳴之對著許小白道:“許小白,我乃青嵐宗陸地劍仙陸鳴之,今雲遊於此,看你骨骼驚奇,資質不凡,可願入我門下修行?”
    這番說辭他是想了一路才想好的,實在是沒收過徒,沒經驗啊!隻能想起以前自己被師傅忽悠上山修行的話拿來一用。
    許小白正一臉懵逼的看著這個青衫人。啥玩意兒?陸地劍仙?這是碰到神仙了嗎?
    小時候沒少聽老頭子念叨,說一些天賦異稟的人能修大道,證長生。更有甚者還能移山填海,劈星斬月,劍仙自是其中之一。
    但這都是在傳說中的人物,現在竟然出現再自己麵前,還要收我做弟子!
    許小白覺得很不真實,自己這不是在做白日夢嗎?悄悄捏了一下胳膊。哎呦,真疼,看來不是做夢!
    許小白好不容易反應過來,二話不說就是磕頭拜師。也不管什麽根本沒聽過的青啥宗,隻要能修行那肯定就比在這裏打獵強啊!
    等自己成了厲害的大修士,就能讓爺爺享清福了,趕緊拜師就對了,自己可不是傻子,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此時陸鳴之看著地上的少年,心裏也是有苦說不出。
    自己就出來遊玩一番,結果返程半路碰上個老頭,一把就把自己抓到他跟前,跟拎雞崽子似的。
    要知道他可是金丹大成境界的陸地劍仙,在這青洲地界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他都不敢想象那個老頭是什麽境界的,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那老頭也怪,給了他一些極品丹藥和一個玉簡要他去大石鎮收一個叫張小凡的少年為徒。
    自己什麽身份?收徒這種事情豈能隨便!
    陸鳴之剛想拒絕,看到那個老頭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到他那驚世駭俗的實力,便咬牙一口答應下來。
    用神念告訴他位置,那個老頭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告訴他此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後果自負,就消失不見了。
    於是他就來此收徒了,至於那少年有沒有天資都不重要了。給的這些丹藥就是給廢柴吃了都能變成天才。
    那老頭也算仗義,竟然還給自己準備了一份,本來陸鳴之很不屑,自己何等天才!需要這些丹藥嗎?但當他接過丹藥,神念一掃頓時隻覺得這樣的丹藥來多少要多少!
    雖說對那另一份丹藥有所好奇,但是卻完全沒有一絲覬覦。
    看著眼前的少年,陸鳴之神念掃過,眉頭微皺,什麽都看不出,應該是那個老頭的手筆。
    咚咚咚,許小白磕完頭突然想起來老頭子不知道去哪了,萬一回來了不知道自己去哪了,找不到自己不得急壞了!
    連忙說道:“師父,我得寫一封信留下,我爺爺不知道去哪了,我怕他回來擔心我,我得留個信寫清楚了”。
    停了一下又說道:“還要去一趟楊阿公家裏,免得我走了鎮上的人擔心。”
    年紀不大心思倒是很縝密,看來心性不錯,是個好苗子!陸鳴之心中暗道,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道:“理應如此,我會帶你去青嵐宗修行,你信上就寫去青州東邊的青嵐宗修大道,讓你爺爺不必擔心,我會照顧好你的,至於楊阿公那裏,你告訴他有仙緣須外出修行就好,莫要多說什麽”。
    “好的,多謝師父,”許小白邊說邊向屋裏跑去,陸鳴之見狀直接躍下飛劍,落地站定收起飛劍。
    許小白進屋直接拿起紙筆快速寫下一封信,再屋子裏站了一會兒。
    沉默片刻許小白收拾一下屋子,把信封壓在桌子上,張小凡轉身走出屋子合上門對陸鳴之說道:“師傅,信寫好了,我去跟楊阿公說一下。”
    陸鳴之點點頭,表示同意。許小白馬上向楊阿公家裏跑去。
    楊阿公正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抽大煙,吞雲吐霧。許小白飛奔進院子裏看著抽大煙的楊阿公說道:“阿公,我要外出修行了!”
    “咳咳,孩子,你說啥,要出去修行嘞!這可開不得玩笑!你怕是遇上騙子嘞!”楊老頭明顯很難相信,又說道:“現在打著仙師名頭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可不少嘞!”
    “是真的仙師,就剛剛從天上禦劍飛來的,可厲害了!”許小白說道。
    “是真嘞?那快帶俺去看看嘞,活了這麽久還沒見過仙師嘞!”楊阿公站起來說道,同時磕了磕大煙杆就要往外走。
    許小白急忙拉住楊阿公說:“不行,我師父說了,不能鬧出大動靜,你要是想看,等下走的時候我讓師父帶我從你這院子上飛過去。”
    楊阿公點了點頭道:“是嘞,仙師都在山上修行,不易近人。那等下一定要從我這院子上飛過去,我好看看仙師的風采嘞。”
    “好嘞,阿公,那我就走了。”許小白說道
    “走吧,走吧,別讓仙師等著急了。”楊阿公坐回躺椅上擺擺手。
    片刻後,許小白飛奔回來,一進院子就說道:“師父,都說好了,可以走了。”
    “那就走吧,直接帶你回宗門,來上我飛劍上來。”陸鳴之對著許小白說道,說著便召出飛劍懸於地麵。
    許小白一聽,真要坐飛劍了,既興奮又緊張,這可是飛劍啊,從來都是隻聽過沒見過,現在自己竟然能站在飛劍上,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許小白小心翼翼地踩上飛劍上,心中暗歎,這感覺真爽。
    自己以後也要弄一把飛劍,禦劍飛行那是多麽帥呀!仗劍天涯,遨遊九天說不出的瀟灑自由。
    許小白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裏無法自拔,哪個少年心裏沒個劍仙夢,到底還是個孩子!
    陸鳴之一拍許小白肩膀道,“要走了,一會你要是站不穩,害怕了就別站著,可以坐在上麵。”
    許小白一聽,心中有些不服氣,雖說第一次坐飛劍,但咱也不是嚇大的。跟著老頭子上山打獵,什麽猛獸凶禽沒見過,怎麽會怕坐這個飛劍。
    “對了,師父,一會兒飛的時候能不能從西邊楊阿公院子上麵飛過去!剛剛他說想見識一下師父你的風采,讓你從他家院子上飛過去,我就答應了!”許小白站在飛劍說道
    聞言,陸鳴之滿頭黑線,很無奈地說道“可以!站穩了,要走了。”話音剛落陸鳴之神念微動,駕馭飛劍離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