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汁換牛奶！
    沈夢琦通話沒有特地避開兩人，尚偉和聶心遠聽了個大概。尚偉這人是個熱心腸，也向來直接，想問就問。
    “夢琦，是你老師的電話？”
    “嗯。”
    “你師兄是上次我們在你比賽時見過的那個人？”
    沈夢琦收起手機，心事重重，“對啊，叫邵藝。”
    尚偉又繼續說道“雖然不太禮貌，還是想問一下，他家人是生病了嗎？”手機通話音已經很高，可是畢竟是旁聽，有些內容聽得不是那麽真切，“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想著看能不能幫上忙，要是不方便，就不問了。”
    尚偉是真的很坦誠，他是願意把心掏出來和你交朋友的。
    沈夢琦想著原也不是什麽值得保密的事，況且她也沒有多少經驗。於是搖了搖頭，“沒什麽，可以說。老師打電話來讓我代替她去趟醫院，師兄的爺爺病危。”
    聶心遠隻是默默聽著。
    尚偉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又想了一下，“是住哪家醫院？我有一個叔叔就在醫院工作。”
    聶心遠聽著挑了挑眉，尚偉的仗義明顯獲得了他的好感。
    現如今這個社會，大家交朋友，仗義的人也有，但多數人不會牽扯到自己的家庭。人情這個東西，很複雜。
    “還是回去問問清楚，具體什麽情況，了解之後再說。”聶心遠這話，很顯然是把尚偉當自己人。
    聶心遠這個人，他把善良埋在心底，用冷漠鑄成血肉。他很難像尚偉一樣，坦誠的將心中所想說給你聽，可會默默的將你納入他的保護圈，實實在在的為你想，替你規避風險。
    “嗯，等我問清楚再說。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沈夢琦習慣聶心遠的思維方式，尚偉的話雖然沒有明說，可他的好意，大家都明白。
    尚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特豪爽的說“都是兄弟，客氣。”
    沈夢琦被他那矛盾的動作逗笑，也不再繼續憂愁，三人一路說笑著去了書店。
    聶心遠根據兩人目前的成績排名，為兩人挑選了新的教輔書和習題冊，這次尚偉不再有任何疑惑，成績已經很好的說明了一切。
    沈夢琦心裏裝著事兒，三人也就沒有繼續逛，從書店出來，就回了家。
    聶心遠一路上想了很多，想起去世的奶奶，想起電話裏沈夢琦老師的話，又想起僅有的一麵之緣的邵藝。
    “聶心遠？你想什麽呢？盯著手一動不動。”
    沈夢琦的話打斷了聶心遠的思路。
    “沒什麽，隻是想起那次在奧體見到你師兄。”
    “嗯，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聶心遠搖了搖頭，“沒什麽。當時沒太在意，現在想想，你師兄周身的氣質，不像普通家庭的孩子。”
    聶心遠這麽一提，沈夢琦想起和師兄的兩次見麵，第一次她沒怎麽留意，可第二次見麵去的那家餐館，顯然不是普通人的消費場所。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
    聶心遠對邵藝的家境好壞並不在意，他隻是比較擔心沈夢琦。
    一個家境好，出國多年的人，在爺爺病危時趕回來，聽上去再正常不過的人之常情。可如果他的父母對老人的狀況不聞不問，就不得不讓人多想。
    聶心遠的家庭成員簡單，可他母親的家族龐大，兄弟姐妹多。他從小聽得最多的，就是飯桌上母親對家族內部明爭暗鬥的不滿。母親對權勢財富不感興趣，又有聶家庇護，免於爭鬥，可即便如此，也不得不辭掉原有工作。
    聶心遠看人很準，第一次見邵藝，他就覺得那人很假。沈夢琦如果隻是普通的探病或者幫忙，那還好，可電話裏很多話說的隱晦，那位老師顯然是知道什麽，怕隻怕，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沈夢琦不明白聶心遠怎麽突然想起這些，“怎麽突然想起這些？你以前都不關心的。”
    “隻是覺得，你老師話裏有話。有些擔心。”
    “是吧？我也覺得。她好像還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說，我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沈夢琦回想到上次和老師、師兄吃飯，那次也是這種感覺。
    聶心遠下意識的搖頭，“現在也不清楚，你先給你師兄打電話問問，有什麽情況及時告訴我。你師兄家庭應該不會很簡單，你小心講話。”
    沈夢琦點了點頭，“明白。”她知道聶心遠的擔心並無道理。人心是很複雜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和偏心。老師說的話，她會盡力去做，可身為老師，她說不出口的話或者話裏暗含的意思，她需要去分辨。
    聶心遠回到家後，晚飯已經做好了。
    聶母很久沒有下廚，今天提前到家做了兒子最愛的水煮魚，或者說她認為兒子最愛的菜。
    “今天去哪兒了？”聶父日常關心兒子。
    聶心遠換了居家服，邊洗手邊答“上午去了圖書館，中午看了電影，下午去了書店。”
    聶父問的敷衍，聶心遠更像是報流程。聶母聽了，偷偷的翻了個白眼。
    “琦琦好久沒來了，我做了魚，你給她打電話，問問她吃沒吃。”聶母一臉關切，聶父也轉過頭看聶心遠。
    明明上周才剛見過，怎麽就很久沒見了呢？聶心遠再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抱錯了，而沈夢琦才是這家的親閨女。
    他雖然心裏這麽想，但動作也是麻利。
    另一邊，沈夢琦正在吃飯，一家人其樂融融，顯然已經忘記早晨的不愉快。
    “幹嘛？”
    兩人才分開，怎麽又打電話。
    “我媽做了魚，問你要不要來吃飯。”聶心遠邊揉眉心邊解釋。
    沈夢琦手裏還拿著筷子，遺憾道“我都已經吃上了，改天去。”
    “嗯。”
    聶心遠掛了電話，“她已經在吃飯了，說是改天來。”
    聶母一臉失望，“改天是哪天，你怎麽不問個確定日子。”
    “你自己問。”聶心遠說完就去吃飯。
    太糟心。飯裏都是酸味。
    聶母也不理他，她好久沒有見沈夢琦，想和她說說貼心話，做兒子的還吃醋，他每天和沈夢琦在一起，她還沒吃醋呢。這個愣頭青吃哪門子的醋。